阮玲玉拽了拽贺溪亭的衣袖:“师兄,这些事我只告诉了你,你要帮我保密!”
贺溪亭沉默地看着她,缓缓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询问道:“你如何想?”
阮玲玉顿了顿,垂下眼睑沉思了片刻。须臾,她双手结印,随着她的法术,一道桃色的光芒从脊髓中涌出,形成了一道幻影,那幻影如同她灵根的化身,散发着强悍而有力的气息。
空气中弥漫着桃色的灵气,它们围绕着阮玲玉旋转,像在响应她的召唤。
而后,她似乎下定决心,正色道:“师兄,你看到我的灵根了吗?自从完成琉璃仙珠的任务后,我的灵力越发强大,道心越发坚定。”
“我早就想好,我走上的这条路,注定是条不平凡之路。我不能悲伤悲戚,不能辜负当初进山的自己,我应该强大起来,有能力守护他们。”
让世间再无战争。
贺溪亭眼眸暗淡一瞬,随后又变得放松起来。
他洞察到阮玲玉的言外之意,也欣赏她这股坚韧不拔的决心。
夜幕降临,春玉水榭。
剑锋划破空气,霁薇身形轻盈如同飞燕,在静谧的水榭之中,她步伐轻灵,就连地面上的尘埃都不愿触碰她的脚尖。
她的心中不断预演着明日问道场上的较量,每一次挥剑、每一次转身,反复演练,力求在真正的对决中达到完美无瑕。
她要在这次比试中拔得头筹,初显自己的锋芒。
霁薇剑气凌冽,划破长空,剑光在暗淡夜色中不断闪过。她动作不停,手腕翻转,脚尖只触地一瞬便又悬在空中。
剑风横扫过玉兰花丛,使得花瓣和嫩叶在空中飞舞,相互碰撞,发出稀碎的“沙沙”声。
少女白衣轻纱,长剑跟随身姿甩动,卷起四周花瓣枝叶空中旋转,远远看去,宛如天女散花。
美得不可方物。
霁薇在空中独自旋转,剑法如行云流水,正要突破极限,丹田内灵力突然耗尽,剑气失去了支撑随之减弱,瞬间隐去大半光芒。
“咚——”
随着一声闷响,霁薇重重地摔在地上,剑气彻底消散。
怎么回事?
她竟然没有察觉到灵力即将耗尽的征兆,就这样狼狈地跌落在地,剑法也突然戛然而止。
为何胸口如此气短烦闷,运转灵力越发艰辛?
心中不安之感紧随而来,霁薇连忙爬起身子,盘膝而坐,双手结禅,运转丹田。
灵气源源不断被她吸纳体内,照旧到达制高点时便停滞不前。
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霁薇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她的眼睫轻轻颤动,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双手,几乎忘了呼吸。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霁薇内心深处有种预感,她的灵根或丹田可能已经不如往昔,绝对不是表面上的一滩汪水这般平静。
一定出了问题。
哪怕她的灵力降低到和常人无异,无法在金丹期前使用,她也应该还保有内力,为何现在连内力也感受不到了?
可是眼下,她一个人寻不着任何办法去探究哪里不对。
“不,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差错。”
霁薇焦灼万分,她急急忙忙地站起身来,想也没想就奔向贺溪亭的院子。
“师兄,师兄,你睡下了吗?”
“师兄,你在屋里吗?”
门被敲响了好一会儿,可屋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霁薇急得直跺脚,焦急地在门前来回踱步。
这可怎么办?如果今晚不能恢复内力,她如何在明日切磋中拔得头筹?
到那时,恐怕自己只能屈居末席。她该如何去面对贺溪亭他们?
霁薇抬眸盯了一会儿房门,果决地抬步离开了春玉水榭。
贺溪亭指望不上,好歹这里还有何皎可以帮她。
她心急如焚,几乎是奔跑着赶往玉琼苑。
“师姐!师姐!”
人还未进院里,霁薇远远地开口喊道。
彼时,何皎与阮玲玉正坐树下闲话,听到有人这么着急的声音,两人皆是起身回望。
“师妹,你怎么了?何事如此着急?”
何皎连连伸手接住将要扑倒在地的霁薇,见她气喘吁吁,额头冒着豆大的汗水,碎发也在一路奔跑时吹得凌乱。
阮玲玉皱着眉头,连忙问道:“师妹,你慢下来好好说,发生了什么事?”
强烈的无助感充斥着霁薇的心脏以及神识,她哽咽着声音,急忙去拉何皎的手搭在自己手腕上,眼眶湿润地看向她。
“师姐,我、我的灵力和内力……”
何皎垂眸,立刻搭上她的脉搏,蹙眉凝思着。
霁薇的脉搏强健有力,再加上她一路狂奔而来,脉搏处毫无规律的跳动着,一时之间,让她难以判断究竟哪里有异。
见状,何皎与阮玲玉对视一眼,轻轻地将霁薇引到树下的木凳上坐下,何皎柔声开口道:“别着急,先平静一下,这样我才能更好地了解你的灵力出了什么问题。”
霁薇双腿发软的摊在木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阮玲玉连忙为她倒了一盏茶,霁薇抬眸谢过,仰头一饮而尽。
“小师妹,究竟是什么事?”阮玲玉问道。
霁薇喘着粗气,舒缓着砰砰直跳的心脏,片刻后道:“今夜我正在院中为明日切磋做准备,可是……”
她先是望向站在身旁的阮玲玉,随后转向何皎,神情焦灼:“可当我的剑法渐入佳境时,我的内力突然枯竭,无论我如何吸纳灵气都无法恢复。”
何皎听后,眉头皱的更深,凝神为她把脉,确如霁薇所说,她感受不到她体内的一丝内力。
常人吸纳仙山灵气自会在丹田内转化,但霁薇体内,却没有任何灵力或是内力的迹象。
何皎的手掌轻轻覆盖在霁薇的小腹上,眉宇间凝聚着专注。她能感受到仙山的灵气如同清澈的溪流,纯净而强大,缓缓地在霁薇的丹田中流动。
然而,就在这股灵气即将渗透进霁薇体内的时候,似乎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如同坚固的墙面,将灵气牢牢地挡在外面。
这道屏障无形无质,却坚不可摧。
何皎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加大了施法的力度,试图突破那层无形的障碍。但无论她如何努力,灵气始终无法穿透那层屏障,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
霁薇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她的额头上又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也感受到丹田处的灵气正在不断的积聚,却始终无法转为己有,无法吸收灵气的无力感令她心中无比焦虑和沮丧。
何皎心中暗想:掌门师叔不是已经为小师妹护法了吗,为何她还会遇见这种状况?
何皎无奈只好收回了手,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小师妹,你近日修炼的时候,可还有别的异样?”
霁薇缓缓摇了摇头。
“那就怪了。你还记得之前烛九引下天雷那次吗?”
霁薇默了默,忽而记起什么,语气迫切地问:“嗯,我记得。难道这两次有什么联系吗?”
何皎沉声道:“方才我仔细探察,发现你的丹田同上次心脉受损时一样,不但排斥外界灵力,甚至这次连仙山最纯粹的灵气也无法被吸纳,只能郁结其中。”
“这……她无法吸纳灵气,还怎么修行啊?”身旁默默观察的阮玲玉听到这,也忍不住着急问道。
何皎凝视着面目苍白的霁薇,手轻抚她的肩膀,轻声问道:“可掌门师叔不是已经为你护过法,将心脉修补了回来,怎能还会出现这般状况?”
霁薇低垂着头,无力感蓦然取代了焦虑,充斥着她的整个心脏。
如今,连何皎都没有办法,她还能去找谁?
霁薇无意识地死死扣弄着指头,指尖因过度用力而变得殷红,只要再稍微用力,立刻就会破裂出血。
该怎么办?难不成要去找北尧仙君吗?
她没有内力,现在如同凡人,参与同门切磋还有何意义?
霁薇原本挺立的脊背陡然弯下几分,她抬头看向阮玲玉,后者的手正轻抚着她的后背,但霁薇的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低头沉默不语。
何皎两人自然以为她心绪不佳,极力的安抚着。
“这样不行呐。师姐,不如我们去找大师兄,就算他也没有办法,我们还能去找掌门。”阮玲玉忧心道。
何皎顿了顿,看向霁薇。霁薇摇了摇头,脸上挂满了可怜无助,她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道:“大师兄不在。况且掌门已经为了我护法一次,可能是我没有机缘吧。”
相较于得不到头筹,她更在乎的是自己变得平凡。
霁薇眸光闪动,一直低垂着头。
无法吸纳灵气一切都是徒劳之功,自己必定无法在仙山长留,更不用提回到显国,若是再挑起战争,下一个和亲的人只能是她。这个世界如此庞大,她无任何自保之力。
一旦变得普通起来,她的那些计谋将彻底变成笑话,她会失去话语权,沦为这个世界的傀儡。
阮玲玉最是见不得有人这副死气沉沉,满口都是丧气话。她立刻反驳道:“胡说!若是没有机缘你如何进的仙山,如何渡劫入道天雷?”
“既然掌门师叔能帮你一次,就能帮你第二次,何况你还是他座下弟子!怕麻烦也要看时候,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霁薇定在原地,一时忘记了呼吸。
她说得对。自己下定了决心要迎难而上,怎么还突然矫情害怕了起来。
她如果只看到了眼前的挫折,就静静坐在那里畏缩而不敢直面,注定会丧失许多触手可及的东西。
霁薇不是这样的人,起码,这辈子她不要再去做那样胆小懦弱的鼠辈。
她放过被扣红的手指,双手紧握成拳,嘴唇紧抿,深深吸了几口气。
神识快速运转,而后眼神坚定地望向何皎,正准备开口说话,却被突然院外赶来的人打断。
以下关于世界背景设定的狡辩(是解释!
前面薇宝从书上得知四界各有结界互不干扰,但这其中自然有bug,比如:仙界的修真者是从凡间选拔而来,这也就意味着仙界和凡间肯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况且薇宝看的还是古书(擦汗ing)
嗯……就好比这是一所管得很松的学校,只要不出太大差错,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吧,其实我想说的是,玲玉不是冷血,她是无可奈何,因为她现在只是一个金丹期的小修士,闹出动静来太微弱了。
人还是要让自己变得强大,才会有更多话语权。之前怀瑜也跟薇宝说过,修真界的尊卑位次是根据修为大小来分
至于怀瑜和千渊知不知道凡间的事,我也不知道
等改天我旁敲侧击他俩一下![加油][竖耳兔头][吃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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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