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打着墙面:“有人吗?有人吗?”
没反应。
这里的房间被人禁止用灵力,她只得拿着半截木剑在那戳了戳墙壁,能戳动,就是有点费劲。
她戳了半天,终于让墙口破了个洞,她头伸进洞,下意识就是就是让那位挖地道的带她一起出去:“大佬,能不能带带我……”
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袭灰色袍子的人,昏暗的灯光下,宽大灰袍下,露出他的只剩下的森白头骨,他转过头,在黑暗中,突然发出诡异的声音:“給給給?”
她浑身的血液凝固了。突然就很想把墙面糊上:“再见……”
“再……也不见。”她把头从洞里探回来,又用木剑挡住口子,试图阻挡。
一个侧头,就发现了灰袍人早就出现在她前方。
她警惕的握住剑:”还是诡道好啊,灵力被锁住还能移形换影。”
却没料到,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他向她伸出了一截枯死的手,牙齿扭动,发出苍老又浑厚的声音:"加入我们吧……”
那友好之爪的爪子特别长,像九阴白骨爪一样,就一片薄薄的皮覆着骨头。
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
她小心的试探问道:“加入你们,那能带我出去不?”
“那当然,这是小问题,只要加入我们……就能得到灵魂的升华和拯救,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
她内心得到震惊,原来灰袍组织这么好?不愧是书中邪修向往的第一邪教。
他看出了她的意愿,道:“当然,加入我们也是有条件的,少女你可愿向我们伟大的灰袍人奉上你的精血?”
“滚!”她扇飞了他。
她发现他只是一小小的傀儡,这才放下心。要是在王府中遇到的那种级别的灰袍人,她现在估计已经……加入他们派了,行走江湖,还得能屈能伸。
灰袍人猝不及防的被扇飞到了地上,刚要起身,面前的少女一脚踩着他,一边借力努力折断了它的手骨。
这是如此清脆的声音。
灰袍人没料到:“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笑死……她终于不用对上东铭南宫主这样的人物了,却不想这小灰袍比她还不谙道理,她道:“拜托这是修真世界,你比我菜……”
“比我菜还出现在我面前的不就是送装备吗?”
她又用他的爪子,试了一下在墙面挖了一下。
这下她没使多大力,墙面就被挖开了一层土。好家伙……真是挖墙神器。
灰袍人听着比自己还纯的反派话:“你可是名门正派!怎么能出此语录!”
她打断:“错错错,都是实力为尊罢了,比我菜的都是蝼蚁。”
“那比你强的呢?”
“自然是前辈啦。”
她又一次探出洞口,进入了隔壁房间,这牢房,周围整体布局都差不多。
可人和人的处境却不一样,面前的男子头发披散,正在坐在草席子上悠闲的梳头。
她被这精致人生震撼了。
他刚给自己绑上一高马尾,就突然掌风凌厉,她尖叫的躲开:“谋杀狱友啊?”
不能用灵力,这掌风还这么厉害,不愧是敬月宫地牢严选还没死的人。
“你竟是活人?”那人听到她的话,下意识收回了掌风。
面前的女孩因为灯光阴暗。看不清面容,声音却清脆灵动。俨然年纪不大……
他能发出如此疑问,毕竟他在这里好久没有见到生人了。
她靠近道:“我当然是活的!不信你闻闻我的鼻息啊……”
“抱歉……”他一个后退说道,毕竟他在这里每天都会遇到不少的灰袍傀儡。自然也把眼前的少女认成了那些怪异的东西。
“你以为我是鬼啊?”微弱的灯光下,她把爪子握在手里。朝他面上轻轻一挥,“你看我像不像鬼?”
他躲开爪子,这下确认了:“你是活的。”
陆九柠自然是问了,“你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啊?”
此人真是即使身在狱中。为什么看起来都不狼狈。能看出他的头发扎一个高马尾,身量也挺高。
不是这里也不能用灵力,他怎么这么干净的?
“我和同伴一起来拜访敬月宫……结果我……醒来就在这了。”
他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来找过自己。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觉得他死了。
她想,来一趟都能被关,果然啊,这敬月宫真吃人地方。
她问到:“你被关多久了?”
“有些日子了。”这地牢不见天日,他每天都计量着时间的流逝,好确认自己在这待了多久。
“害……”她突然递给他一东西,让他愣了一下,她叹气:“你待在这这么久…有吃饭吗?”
他道:“我不饿,早就辟谷了。”
她把手中的东西收回去,也是,能来拜访敬月宫,肯定也是某个修真门派了。
“你是哪个门派的啊?”
“空上学院。”
她一下就愣了,这不是符师大会听到的那个空上学院吗?
“你认识极意吗?”她想了想那个冠军应该就叫这个名字吧。
对面明显愣一下:“你问他干嘛?”
“就是听大家说,他可是个符修天才。”
“你当日去看符修大会了吗?”
“没呢,我还有点小后悔的。”毕竟堂庭山的人回来后,免不得在她耳边唠唠那个有多精彩,那极意又有多天才。
看到对面如此健谈,他大概是太久没遇到人了,竟然也和她说了一些:“其实那符修大会挺没意思的。”
“你也去看了?”也是,他就是空上的学院的人怎么会不参加呢。可是他为什么说没意思,明明堂庭山的人都说的天花乱坠。
“主要是有一个人没有来。”
“我觉得……他比极意来说,不算差。”
她一边啃完手中的鸡腿,一边评价着他:“你是真悠闲啊,我第一次看到在地牢还要整理仪容仪表的。”
“那是因为被关太久了,闲的。”他靠在草垛旁,他身上有一种青竹的力量,怎么都压不掉他的脊梁。
然后他撕了一张符,空气中也没有鸡腿的味道了,包括她还来得及擦的手也去除了油。
陆九柠知道为啥他身上能这么干净了,这种直接撕的符,可以不用灵力完成。但是其他的,具有攻击性的符,就是要灵力摧动。
想要施展攻击性的力量,一般很费灵力,所以诞生了符修,把这种力量存于符纸,用时少部分灵力就可以摧动。多练几张,等于多掌握几个大杀器。
他道:“当日随便练的,没想到发挥了作用。”符修历来全面发展,上到大杀阵,下到普通的传音符,成为修真人普遍工具。
所以符修也是最有钱的。
她好羡慕,他竟然也大方,“送你几张传音符吧。”
他突然说起正事了:“我已经挖了一定时间的地道了,并且,我可以带你一起出去。”
“我快挖到地面了。”
她是属于一和别人说话就容易断片的,他一提到她才反应过来,本来就是因为他那句话,自己才来的,她疑惑指出:“那你说你成了?”
成了的意思应该就是挖通了。
他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不是提前庆祝吗?”
“……”
他是真的乐观。
“没事。”她又转过去,把灰袍人的另一只手折断。
“我们一起挖……”她递给他。
“这还挺好用?”他试着刮了一下墙面。他以前怎么没想到。
“是吧。”她也笑笑,这是一个机智的发现。
她看着这爪子,突然问道,他关于灰袍人的情况:“那些灰袍人也经常来问你加不加入他们吗?”
他嗯了一声,“我在这里多少天,就来问了多少次。”
若寻常人天天在这不见天日的地牢,还有灰袍天天蛊惑,只怕早就成了。可见面前人心志坚毅。
“我同你一样,给他们全打散了。”
他掀开草席,地牢乌漆嘛黑,但是她能感觉到有一个大洞,过两个人逃走是没问题的。
“为什么是两个人的?”他一个人能过不就好了,还要费力挖那么宽。
“以前想把隔壁的人也带上的,但是他没经受住灰袍人的诱惑,选择成为了灰袍组织的人,天天问我要不要加入。”
他声音变了:“所以,我亲手杀了他……”
挖地道也是个费力活,但是多一个人挖就是快。
特别是手持利器的情况下。那爪子的那薄薄的皮在过程中磨破了。彻底露出了白骨。
终于见到了月光那一刻。她是欣慰的。当时就把手上的白骨扔了了下去。
终于出来了,她就知道,这地牢困不住她。
她转过头同他道:“就此别过吧。”
突然他愣住了,半天没说话:“你你你……”他手上的白爪子也掉了下来。砰的一声砸在草上。又好像是心动。
“?”
“你长的……”好可爱好漂亮好让人喜欢,少年的情绪,没来源的似月光照在心上。明净如霜,所以他说,“你脸上有些泥土。”
“嗯?”她摸着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自己蓬蓬的头发。
把身上的泥土抖落。
离开这地牢就可以施展灵力了,他捏了一个净身术,抖落了泥土。
因为每天梳了头,发型什么的一点都不乱,月光照在他脸上,她看到了他的样子,挺好看,竖起的高马尾,高挺的鼻梁。
一张少年俊秀的脸,身穿金色锦衣,腰带缠着窄腰,挺直的背是他被困在牢里那么久都没有压垮的韧性。
月光照在他身上,俨然翩翩少年,风华灼耀,他递给她一玉佩:“既然一起挖过这地道,也算缘分,日后若有空。可以来空上学院找我。”
“好。”她接过了玉佩。临走提醒了一下,“小心灰袍人。”
突然他回头:“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可是原地已经没有人了。
算了,不必问名字,有缘自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