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扣来传音符,结果是居然是几位古长老在抢着说话,“你们居然砸了天市院?”
季璃不卑不亢道:“我答应了那些农奴,这是他们的心愿。”
陆九柠说,“才砸了几间好吧……”天市院那么大,也造不了多少影响。”
“我说九源啊,你怎么就跟着他们胡闹啊,幸好也就几间,没有酿成大错,世间不能没有天市院啊,不然人们的寄托放哪里?”
陆九源:“寄托?”
“佛门重地,虽然有妖邪入侵,总不能一棍子打死啊,现在天寺院的人找我们赔钱啊?”
“这……赔钱。”听的几人脸色煞白,砸屋一时爽,赔钱火葬场。
天市院反应是特别快的,虽然住持死了,但是不妨碍立马有了新住持上任,此刻新住持已经披上了住持袈裟,他和他们握手,“谢谢你们帮我杀了他,不……他居然就是诡异多端的灰袍人,真是太可恶了。我只恨不能亲自清理门户!”
农奴出身,居然还赶在他前面,真相一了明,新住持对着萧山大骂特骂,“来来来,以前那些萧山的党羽,都给我抓起来没?”
天市院的不少僧人被压着跪坐一团,住持先是痛批他们跟着萧山为虎作伥,后说当初支持我不就没这事了吗?后又因因材施教。正所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就由你们重新建毁灭的房子,来将功赎罪吧。”
也不忘记和他们仨商量赔偿的事,三人掏光了自己所有钱。最后背上巨额债务。
“哥,你这么清贫的吗?”
陆九源这些年,帮助别人杀邪修也一直是免费的。所以真的没钱。
季璃更别提了,如果无意中去接什么悬赏令,别人也会因为她是堂庭山的,把价格压下来。
陆九柠把从萧然那和许敬壤那薅来的,也全部赔了进去了,本来是想攒着钱总归是有安全感,一下子安全感全部清零,她问道:“那废墟下还有不少宝石之类的,我们可以去挖吗?”
“主要就是想减轻债务……”
“不不不……就不劳烦各位了。”季璃在那咨询住持,她现在有诸多疑问,目前可知一切都是前住持萧山做的。
“住持,可知那灰袍教的来源?”
季璃是最后才到的,自然没有看到魔骨照射灰袍的过程,她只是想有什么力量才能让白骨死而复生。汇聚了天下这么多的恶。
来时只看到了无数灰袍人聚集于天市院下,萧山是到底怎么做到的?
那住持当然不能让季璃知道内幕,也不能让她知道他们集合围攻季家的事,萧山死了,是一个绝顶的背锅侠,“季璃小友啊,这灰袍教,显而易见都怪那萧山,可恶的很,不知道学了什么邪术,造就这灰袍教的诞生,但是…”
“哎,不过我是真没想到,你们季家的事,居然也是那萧山一手策划…”
“幸好他由你亲自斩杀,也不失为一种因果报应,该啊,他真是该!”
“玛德抢我位置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该……呸我什么都没说。”
“那之前的敬月宫中主也曾与灰袍教关系匪浅?”
新住持看四下无人,对季璃说起了悄悄话,“其实啊,你也知道,万恶之源来源于魔,但是你却不知道,魔身有三块骨头,其中一块就是有这个功能,辐射什么东西,就会让他变得强大,才能让几具枯骨生化,广招天下邪灵。”
“你的意思是灰袍都是由魔骨产生的吗?季璃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对。”正所谓魔是一块板,哪里需要哪里搬,“唉,本来以为世间魔都被消灭了,哪里知道厉阳宫主糊涂啊,不杀了那孩子。”
“你的意思是和许敬壤有关系?”季璃联想着许敬壤骗了他们一路。“可是诞生灰袍的时候,他才多大?”
“不不不,天生魔体的人可不分年龄,他既然有这能力,使坏当然是本能的,退几步来说,他当时在敬月宫,万一真被许操和萧山利用……”
“有这种东西存在,世间怎么会太平啊?”他转移季璃的注意力,嚷嚷着一切都是天魔干的,和他们无关。
那一方废墟早就锁起来了,弟子围着不让靠近,“保护重地。闲人免进。”
“我们一定要挖出金银珠…不是那反贼的尸体,挂城七日,以儆效尤。”
有人打他,“你不要瞎说,是挖出那萧山老贼的尸体,诵经七日,好来超度。”
只有陆九柠在冷笑,“不让我们去挖,为什么还要把这钱算进来让我们赔。”
“受不了,我要当反派了!”却被陆九源拉住了。“天市院不能毁灭,是各门各派的决定。”
“他们是怕自己的阴谋败露吧,为了人间香火,真是什么都做。”
现在季璃都还不知道,他们联合生产灰袍灭掉季家的事。
她想说真相给季璃又不敢,季璃这一路何其不容易,如果让她知道,这世间自诩正义的门派都是这样的。本就靠复仇走到现在的道心,如何继续……
“哥哥,师姐现在都不知道真相。”
陆九源自然也在灰袍人的记忆里看到了真相,他沉默了半晌,“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既然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一切,只能让它搁浅。”总得留下一人,对正义保持憧憬不是吗?
“不,不应该是这样,”真相也不应该埋没,”哥,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
陆九柠察觉到了陆九源的诸多不对劲,他似乎不再是以前那个敢为天下先的勇敢少年了。
以前的陆九源会毫不留情撕开一切邪恶的谎言为正义说辞,而不是掩盖。
陆九源陷入了迷茫,“我也不知道,如今我看到的世界,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这一切和一开始被教育的实在是背道而驰。
“师姐…”陆九柠刚想开口,却什么都说出话。
“系统能不能别给禁言啊。”
“你不能告诉她季家灭门的真相。”
“这能有什么真相啊?还不是主角一出世,家族必将亡。”
“你太懂了,所以你得闭嘴。”
她半晌终于能开口了,也只能拼凑出一句,“师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季璃来山下后也算看到了人间百态,人群依旧来往喧嚣,供奉香火,时有哀恨,得到解决,到处镶金箍玉。曾经也有无数亡灵死于这里……
清楚掉了这些异己,是否真的太平,可是他们一个个明明都道心不纯,还有一个许敬壤在祸害世间……最近收到到门派挨个灭亡消息。
季璃有些突如其来的疲惫,“我们好久没回堂庭山了。”
“还是回堂庭山吧。”
起码那里是一片净土,也能让她安静下来,想想以后该如何。
入夜一双步靴而来,出现一宽大黑袍之人。
那处废墟没有人,他的手腾空。一副什么躯体从地面钻了出来,那躯体死相很惨,竟然是萧山。
随着少年指尖不断传来黑气,那躯体居然睁开了眼睛。
躯体不断地扭曲,脸上居然有痛苦之色。
“死了也会痛苦吗?”
“看来是的啊。”传来他好听的音色,黑袍半掩着的眼里,却没有任何感情,最近东躲西藏的一路,算是杀疯了。
“告诉我…金凤血脉的秘密是什么?”
尸体的额头上又长出灰色的印记,开口,“只有金凤血脉的人才能使用玉盏。”
他挖掉那块碍眼的肉,“龇牙,你说,谁在用我的东西兴风作浪?”
火麒麟说:“不知道啊,但是你看看你,一块骨头,也能让世间动荡。”
尸体身上漂浮起两块碎片,他拂袖收下。尸体又自己钻回了土地,这时候他突然转身,看着竟然是两小僧。
“看够了?”
他已手覆一人面,“既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眼睛别要了。”
那人的眼珠掉落在地上,另一个人想跑。
却发现怎么跑不掉,似乎有阻力让他动不了一分一毫,“我不喜欢杀你们这种卑贱之人,不过你这么想跑,倒显得我像是什么坏人一样。”
突然那人就双腿跪倒在他面前,僧衣上浮现层层血色……他发出痛苦的嚎叫,黑色袍子从他身边路过。周围却出现了越来越多埋伏的人,他们额头或多或少都出现了灰色印记。
突然新住持在前面挡着路拍着手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叫好,“我用那萧山手中的两块碎片,就是为了引你过来。”
却没想到还无意中听到了这样的大秘密,原来玉盏只有金凤血脉的人才能开启啊。”
“那季璃呢?”
旁边的人回复,“下午就走了。”
新住持:“还不快去追啊,别让我的金凤血没了。”
火麒麟说,“这一路,跟你东奔西逃,这人间百态,可真有意思。”
“不过你是学了灰袍人,也刁得裹上一大袍子让人看不清脸吗?
许敬壤回道:“我没有隐藏,世人知道我的名字。”
见许敬壤明显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住持急了,“许敬壤是吧!交出你身上所有的玉盏碎片!”
“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这样的话话?”末天出鞘,只剩血迹洗刷了,宛如黑色游龙穿梭包围他的人群,那些人额头上的印记这这么被剜了下来。
许敬壤感叹着那些门派首领一代不如一代,“许厉阳,北泽,你这个新住持比得上哪个?”
那些自然都是人中龙凤,但是住持并不觉得自己比他们差,但是也没想到自己带的队这么逊,但是能伸能屈一直是他的性格,“你……你不要过来啊?”
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你敢杀我?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弑杀成性,给我报仇的。”
“给你报仇?你应该相当了解……你死了之后,想上这个位置的,也是大有人在。”
“你可能是历任住持,在任时间最短的。”末天直接插入他的额头。
突然身后有血液滴落剑身的声音,“就是你啊,想派人杀我师姐?”
陆九柠因为忙着葬掉小白狐和极意,没有赶紧离开,却也正好碰上了这一出,天市院的住持也想要季璃的血。
黑袍人缓缓转身,空气似乎静止了,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她知道,“许敬壤。”
她跑了过去,掀开他的大黑袍,然后踮脚亲吻了他冰冷苍白的脸。
许久不见,一切情谊不言而喻。
他手中的末天咣当一声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