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拂衣被桃夭逼到墙角,斩钉截铁说:“桃姑娘,你松开吧,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强扭的瓜甜不甜要试过才知道呀。”
桃夭一脸认真,两人近得呼吸都清晰可闻。
他偏过头不予理会,可耳根早就红透了:“离我远点……”
“小女自视下贱,但心意是真的,这也不配得到公子看上一眼吗?”
桃夭柔声低语,一下就猜到了少男心事,只是没有点破,以退为进故作委屈落泪。
暖香扑鼻,娇躯在怀,低头便一览无余,试问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你拿什么抵抗我?
“就是…就是…男女有别!”柳拂衣口不择言,手放在哪都尴尬,看样子他顶不住了。
越吟之咂舌,关键时候还得靠她出马:“诶!快看快看!那边有个帅气男修!”
几乎整个楼的人都听到了,纷纷顺着声源看她手指方向。
商尹迎面撞上了越吟之的指控,一脸莫名其妙。
梅菊同时止步,二人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隐没在人群中喝茶的谢长生按兵不动,默默投去目光,明显看到此人魔气嚣张,丝毫不遮掩。
桃夭闻言立刻撤回一个强制爱,转身就趴在红栏上地毯式搜索。
柳拂衣:……
男孩子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被盯上可就惨了。
他长舒口气,趁机两步并一步快速跑掉。
“幸好师妹你来得及时,不然我晚节不保啊!”
年轻修士自认清白重要,打小习武,苦修于无数个春秋,从未经人事哪敢乱开玩笑。
越吟之笑笑拍他的肩膀:“不得不说师兄也乐在其中,就别跟师妹打诳语了。”
“胡说什么呢!”
柳拂衣那点小九九被她扒得一干二净。
“你注意到了吗?楼下那位。”越吟之话锋一转,眼神犀利看着商尹。
“就他?帅气男修?我看也没有多帅。”
她头顶一片乌鸦飘过,于是解释:“师兄你仔细看看呢?”
柳拂衣刚想脱口而出没他帅,突然揉了揉眼,他确定没看错,对上之然的视线双双陷入沉默。
她没有剿魔经验,得向柳拂衣取经才对,于是叫他一起研究。
完了闻言:“摇人,我也打不过。”
越吟之:……
刚想表达一下她的母语是无语,转头一看柳拂衣颤抖的唇瓣间却呢喃着只言片语,脸色哗然苍白。
“师姐……”
哪个师姐?
“是他,他杀了师姐。”
越吟之的大脑快速运作,一下就明白了。
柳拂衣亲眼目睹惨案发生,而杀人凶手就在眼前。
“师兄你先冷静下来,不要随便走动,我去找谢师兄商议,万一你出现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柳拂衣回想起当时场面顿时血色全无,眼中布满了无能为力的懊悔。
她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改口:“师兄调查陈府的事先交给你了。”
说完越吟之就收到了系统布置的任务:【重伤谢长生,获商尹信赖,限时一天】
好个系统,非要逼人造反。
可她真的纠结,尤其是谢长生待她不薄。
……
换上马甲,她化身为一名不起眼的小混混混入人堆里。
商尹被围上来的美人堵得寸步难行。
这会换梅菊吃诸位姐妹的醋了,原先一个蓝心就够她喝一壶。
“好了好了,大人有事要处理,添什么乱?回到你们位置上去!”
商尹不作声,脑海里全是刚才越吟之指认她的说辞。
什么男修,他是魔修。
可她夸自己帅诶!
他面露一丝窃喜,无人察觉。
谢长生环顾了一圈不见两人踪影,心中升起不安。
密语必须是双方在场方可传递,眼下情况紧急,由于目标人物马上撤离,他只能单独行动。
谢长生将银两放在桌上,戴上斗笠起身告退,出了馆子悄无声息埋伏在街边小摊上装作游客,目光却始终紧盯前方保持直行的商尹。
眼见快要跟丢,他直接拐入小巷抄近道,为了掩人耳目,他特意减少曝光次数,走人烟稀少的地方。
他猜测是对的,商尹在这条街最里面才左转进入一家门庭冷清的画坊。
由于颜料和水墨在民间名贵,因此能用上的人家大多都家世显赫。
弄堂里一眼看去都是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
他也跟了进去一探究竟。
越吟之尾随他也来到了此处,只不过瞧她这一身流里流气的邋遢装扮说不定还没进门就会被撵出来。
她硬着头皮走进去,墨汁的气味很特别,空气里还有一股淡淡的竹香。
很多客人在观摩一位面容清秀的粉衣女子赋诗作画。
现场安静如鸡,所有人期待着这幅杰作今日诞生。
谢长生潦草瞥了眼,不感兴趣,直接上二楼。
“笃笃笃”
二楼和一楼唯一不同的在于家具是相反的,左右对换了位置而已。
可巡视一圈下来,商尹不见了,其他人全都聚集在一楼。
“客官今日看点在一楼举行,二楼暂时不开放。”
谢长生默然,疑似没听见,继续往前走。
原本在一楼门口的小仆冲上来把他拦在二楼走廊前试图讲道理:“粉姐姐在一楼,她今日所作的祥凤织镜图马上就要开售了,请公子耐心等候。”
谢长生陷入沉思:……
他所知的祥凤织镜图其实并不是画,古籍记载为无所不知的一面书镜,与其他神器一同在上古众神陨落后掉落人间,至今下落不明。
小门仆一脸得意:“老爷最爱看粉姐姐画画了,要不是粉姐姐画得好,老爷怎么肯花重金留下她?”
谢长生抓住重点:“你家老爷是刚才进来的男子吗?”
“正是,不过今日他不方便见面。”
不得不承认魔族很会隐藏身份,在各行各业树大根深,想彻底铲除他们绝非易事。
“你们家老爷对祥凤织镜图真迹可有兴趣?”
小仆笑脸相迎:“小人不太清楚,但据说粉姐姐见过,她还说能还原真迹全貌,老爷对此深信不疑。”
想到魔族在暗地里勾结势力,摧毁无数修仙世家窃夺神器,他浅眸中的霜色愈发加深。
那人究竟处于魔族哪方势力?有朝一日修仙界又将变成怎样可怖的炼狱。
他越想越心寒,什么都闷在心底胡乱猜想,一身洁白如玉的衣裳太过素淡,反而衬得他越发落魄。
见到一无所获的谢长生从二楼下来,越吟之赶紧入戏,边走边逛,嘴里砸吧砸吧嚼着瓜子。
她使劲吆喝:“你们老板在不在?我想请他鉴鉴宝,不知能否赏脸啊?”
这个混混招摇无比,嘴脸格外的嚣张,关键全身上下没什么值钱的物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居然没赶他走。
谢长生以为是闹事的,不想掺和。
小仆赔笑,弯腰鞠躬一气呵成:“足下想鉴何物?”
“除非叫你们管事的出来,不然我就坐在这里一直等。”
混混开始耍赖,按照套路他定会以“我这宝物被你们无端诋毁”为由狠狠讹一笔。
谢长生甚至懒得看过去就已经心知肚明接下来唱什么戏。
小仆急于摆脱,扯谎称道:“客官别为难小的了,老爷今天的确不在,您改日再来吧。”
混混鄙夷不屑:“哼,别想骗过我的眼睛,我清清楚楚看见你们家老爷刚才进来的,怎么一眨眼就消失了,难道这家画坊还闹鬼吗?”
坊内哑口无声,焦点从粉衣挪到了他身上。
路人甲:“我刚才也看到了,该不会是我看错了?”
路人乙:“不会,我记得的,是他没有错。”
路人丙:“你们都见过啊,我咋没看到呢?”
……
掀起一阵讨论,谢长生也好奇怎么就眨眼不见,果然此处有异常的概率更大了。
“道士先生你评评理,他们才耍赖,故意诓骗我这么一个小小良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混混言语激动,双目赤诚,在座的所有人见到魁梧大汉缠着那位比他体量小一圈纤瘦的俊美男子又哭又闹求说法忍不住汗流浃背。
谢长生与他素未谋面,怎么也想不到会被牵扯进去,他惊诧之余反感更甚。
“放手,不喜欢别人碰我。”
越吟之得逞后悻悻一笑,反正也摸到手了,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