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没怎么睡好。
一大早下人们就为我穿戴好了衣裳,紫菱和佩兰送我去给太后娘娘请安,另一个宫女是叫佩兰。
上轿子的时候我腿都抖的差点站不稳,第一次给太后请安,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请安是有什么步骤之类的吗?
要是可以先见到谢安然就好了,话说现在的太后是谁来着?
我瞟了几眼被我叫上车坐着的紫菱,几度欲言又止,真的可以信任她吗?
只是个宫女而已,可要是她嘴不严呢?可紫菱看上去也不像随便乱说话的人。
就这么想着,轿子一停就到了,紫菱明明就注意到我的眼神,可是假装没看见一样扶我下了轿子。
我双腿不受控制的颤抖,直接没站稳倒在了紫菱身上。
没想到这么瘦弱的身子,竟然稳稳当当的把我接住了,紫菱惊慌道:
“娘娘这是怎么了?”
我终于忍不住凑到了她耳边求助道:
“可以给本宫说说请安的步骤吗?今天有些紧张,不怎么记得了。”
旁边几个抬轿子的看我倒了马上就要过来,被我挥了挥手招呼走了。
紫菱眼神复杂,娘娘怎么可能会忘记请安的步骤,每天早上都会来请安的,但还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
这几日的娘娘表现还真不是很正常,比起平常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紫菱敏锐的察觉到。
佩兰已经去给太后通报我来的消息了,听完紫菱的话,听着也不是很复杂的感觉,大概吧……
打开门看见太后坐于桌旁,太后身边是变成杨芷的谢安然,见我来两人也没有要起立的意思。
我学着刚才紫菱说的那样屈膝下蹲,微微低头道: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后来确实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就唠了唠嗑,还好谢安然也在,她时不时就故意从话语间透露点消息出来。
这个太后是杨芷的姐姐杨艳,杨艳不是已经去世了吗?是吗?
还是我的记忆有问题。
游戏跟真实的历史有出入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我发现这游戏里没有禁止我使用异能,可能这里的人物也能使用异能呢。
就像第一次打的那个中世纪副本一样,无论是教皇国王还是士兵都能使用异能。
[妈呀,看见鬼了]
[什么副本啊,根本就不尊重历史]
[紫菱这宫女要是吃饱了应该长得还可以]
[啥意思啊,感觉尚珂依不行啊]
[你打过几场游戏啊,历史剧情的本来就难,你行你上]
[主播已经表现的很好了]
[上面紫菱的,智齿]
[要是异能被禁了就老实了]
我没想到的是,但应该想到的,自己和谢安然的这场直播会吸引许多人来观看。
首先是因为大家都还不了解双人剧本,还有就是因为我们俩的知名度还挺高的,特别是谢安然。
谢安然和白慕柒的cp粉就一大堆,我说就这么地狱生存了,还有人磕cp是真的心大。
[尚珂依在发什么呆呢]
[主播为啥没和张芸杏打双人副本呢]
[我还想问安然为啥没和她的慕慕打双人副本呢]
[梗,我又没磕cp,你在急啥]
[要我说张芸杏和邓珈罗才是最好磕的]
[大家看的好好的,磕cp能不能滚出去,看啥都是女同,无语]
[她俩有啥关系你就磕?]
我看有人解释是因为压力太大了,磕cp放松一下,可以理解。
由于开直播只会在玩家玩游戏的时候,所以在很多人眼中,我和谢安然完全就是陌生人,这次的合作也是出乎很多人意料了。
观看人数多是很正常的,但这要等我玩完游戏才能知道。
给太后请安这事就花了不少时间,请安结束后,我终于有和谢安然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谢安然一回宫就一下扑到了硬的要死的床上,我跟着她进去了,按理说皇后应该有很多事要处理才对,怎么就直接休息上了?
我发出了我的疑问。
谢安然埋头道:
“现在晋武帝司马炎已经病入膏肓了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说话也说不了,我父亲杨俊现在已经手握权力,我去干啥?”
“还有虽然我是皇后,但我现在的姐杨艳还没死啊,这还挺奇怪的,司马炎也更喜欢我姐一点,我就更没有去的理由了。”
我思考一阵,好像确实是这个理,那我昨天问司马衷关于我侧立皇后他爸的意见,这根本就不是同意了吧,这是不得不同意。
要不然怎么世人都说司马衷傻呢,这看着也确实傻了点。
“杨俊政变的时候我要干嘛呢,历史上来说我是要把你爸和你都杀掉的。”
谢安然翻身坐了起来,悬在空中的双腿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摆动着,那颗纯黑的眸看着我,似乎透着属于谢安然的淡蓝色。
只是我的错觉而已。
“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吧。”
谢安然说完这话突然眯起眼,拉住我的手一拽,让我和她一起坐在了床榻上,凑上来掉落的发丝,轻拂我的脖颈,挺痒的。
就这样的动作,听谢安然说出了很畜生的话:
“话说,司马衷临幸你了吗?”
[?这是我们可以听的吗]
[???]
[她俩还怪刺激的嘞]
[补药碰尚珂依啊]
[临幸是肯定要临幸的]
[以后玩家还要保护自己的皮炎子了吗,无语]
[副本能不能解释一下,我们是来生存挑战的,不是来卖身的]
[搞那个又不是用的你的身体]
我表情露出了嫌弃的神色,丝毫不知道直播间已经吵成了什么样,谢安然认真问我还没什么事,就这姿势也会让人往故意恶心的方面想。
我摇了摇头回答道:
“没有成功。”
谢安然笑了出来,将手放在我的手心上,轻声说道:
“没事的,真要有那种情节的话,我会有办法的,怎么能让别人先把你那个呢……”
虽然已经听过谢安然说过那么多次这样的语言,我心头还是一震,是为了积分,但这种奇异的感觉还是很奇怪。
“知道了,但别开这种玩笑了。”
谢安然看我皱起眉,便也不笑了:
“真的生气了?”
“没生气,但你别开这种玩笑了,现在不是开这种玩笑的时候。”
“好吧军师,那我们来聊聊正事。”
“你知道,我是有那个的。”
谢安然继续露着那个诡异又莫名好看的笑容。
她说的应该是系统,因为在直播,所以不好说出来,我点了点头。
“然后呢?”
谢安然突然躺倒在床上,成了个大字形,拉着我也躺在了床榻上,我侧头疑惑的看她,见谢安然边活动筋骨边说:
“然后你就躺赢吧——”
看着杨芷那张美丽的脸,想到里面是着谢安然的灵魂就很安心了。
我的心情复杂,将手肘垫到了脑袋下,不知是不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突然还挺想睡觉的。
大概没人能想象贾南风和杨芷躺在一张床榻上吧。
谢安然扭头也学着我的姿势这样对着我。
“想睡就睡吧,司马炎活不了多久了,司马衷那里我自有办法拖住,他这几日是不会来找你的。”
“你怎么这么厉害?”
我发自肺腑的说出了这么多天来的想法,那双眼睛就这么直直的盯着谢安然,谢安然倒是顿了顿,然后笑着看我:
“可能就像你说的,我是主角吧。”
听了这话,我转头背对谢安然不屑的“哼”了声,但打心底里还是敬佩起她的能力来。
“早安。”
我小声说了句。
“啊?”
背后传来谢安然的声音,和她的笑声:
“你还真睡呀,那就早安。”
[这是可以说的吗,感觉她们俩挺好磕]
[安然好厉害]
[我学过点英语,这叫le]
[有什么啊?急死我了]
[想要这样的队友]
[dl为什么就我的队友是伪人]
[想问一下谢安然和白慕柒是一对吗]
听到那句小声的早安,不知为什么嘴角微微勾起,我很快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又梦到了杨芷,她坐于金榻之上,而她之上的是晋武帝司马炎,文武百官都跪坐于宫中,杨俊于中央向皇上上书。
司马炎似乎很宠幸杨俊,竟是笑着回他话的,但就在这其乐融融的场景里,司马炎突然的脸变得干枯,像是瞬间被吸干了一样。
他枯竭的手皮肤渐渐腐烂,向下流淌,那时候指着杨俊的位置,空洞的嘴巴一张一合:
“杨俊你个奸臣,朕虽知道朕如今已然是密室中的囚徒,可也不能把辅政大权交于你,为我大晋名号,朕死了也不会让你得到想要的权利。”
文武百官像是机器人,上下磕着头动作一模一样,嘴里不停的喊着: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像有什么堵塞着耳膜,声音绕脑子胀痛的回荡在宫中,仿佛闷在水中听见的。
可晋武帝似乎没有听到这文武百官的喊叫,他的头渐渐转向杨芷的方向,杨芷一动不动,又渐渐朝我的方向转来。
“还有你,你们,不过是想夺取朕的权力,你们这是在弑君,皇后之位不可能留给你,不可能!”
在轰鸣声中,我被惊醒了,大脑头痛欲裂,身上也冒起了层细细的冷汗。
谢安然不在身侧,我的心突然就被富安填满了,现在的我都想谢安然在我旁边问一句“怎么了”。
可她不在,屋内陈设昏暗,更印证了我梦中的场景,冷汗不停的流,太恐怖了。
“谢安然你在吗?”
我晃晃悠悠的走下床,还好现在是早上,几缕阳光也能透过窗户洒进来,我将桌台上的茶壶端起来倒了点进杯子。
没想到手抖的仿佛得了帕金森,没注意“啪”的声,就将这光泽鲜明的杯子打碎了。
“娘娘您怎么了?”
进来的是佩兰,佩兰眼神慌乱的盯着我又盯了下地上的杯子连忙说:
“属下这就帮娘娘打扫了。”
看佩兰将屋子打扫干净,又擦了她我的裙摆,我终于开口道:
“紫菱呢?叫紫菱来。”
没想到佩兰却跪在地上没动,我正要说话,看见她一副要哭了的样子又止住了:
“娘娘,娘娘是不信任属下吗?属下也可以帮娘娘分忧的。”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但脑袋痛的不行,心里的不安也没有消退下去,我已经分不出精力去装生气了。
毕竟这段时间确实给紫菱太多的关注和特权,比如坐马车让紫菱坐在我旁边,佩兰在下面走。
吃饭的时候让紫菱先试毒,佩兰正在一旁看着。
其实也好吧,没这么过分。
“罢了罢了,你退下吧。”
佩兰哭兮兮的出去了。
我现在反正是哪里也不想去,既然谢安然在,我出去可能还会惹出一堆麻烦,还有那个魏婆婆的事,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管,不如就像谢安然说的那样躺平算了。
有她在就好了,应该。
封后大典很快就开始了,封后前司马衷还带着众人去了山里祈福,晋武帝因为病入膏肓没有去成。
而太后杨艳自然就留下照顾司马炎。
祈福的过程没什么有意思的,也没发生什么意外,封后大典就照常展开了。
我的腿依旧是抖的,但因为在宽大的长袍里所以看不出来,封后大典这天,是佩兰为我梳的妆发。
涂了很厚的胭脂,听说古代这化妆品是有毒的吧,唉,没事,现在死不了。
就是这妆化的有点太浓了,把这美人的脸画的像个纸扎娃娃一样,还好谢安然也是这样,让我紧张的心顿时缓了许多。
我和谢安然一左一右两个纸扎娃娃站在皇帝身侧,从高往下俯瞰,广场中五分之四都立着群臣,浩浩荡荡,动作一模一样,恐怖至极。
司马衷拿出早已拟好的诏书宣读起来:
“朕承天序,缵绍洪基。今有贾氏之女南风,出自名门,温婉贤淑。
昔年选为太子妃,德容兼备,深得朕心。今朕登基践祚,宜立皇后,以正内廷。着册封为皇后,母仪天下。
其当恪尽妇道,敬事宗庙,佐朕以仁厚之德,绥靖四海。
亦当以宽和慈爱,率御后宫,使宫闱和睦,风化肃然。望其秉持坤德,谨守后职,不负朕之……”
就在这时一个人跌跌撞撞的从广场外跑了过来,声音尖锐的大声喊道:
“停,停!圣旨到——临晋侯杨俊谋反,恃宠而骄,结党营私,擅权乱政,置国家律法于不顾,扰朝纲之清明,坏社稷之安宁。
其逆行昭彰,天人共愤。
特下此诏,将杨骏以谋反论处,抄没其家,夷其三族。
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下面的大臣们都不淡定了,此起彼伏的讨论声开始响起,司马衷皱起了眉,自己虽然蠢,但也知道打断皇上讲话是砍头的大罪。
而且明明父皇都病成那样了,话都说不清,这诏书是哪儿来的?
我和谢安然神色微变,只听脑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现在靠你了,让皇上说说话。”
就是想让我说什么话,谢安然向我投来的眼神非常严肃,既然是杨俊谋反,那跟我也没啥大关系,对呀。
我声音在发颤,靠近了司马衷说道:
“陛下,这封后大典不是说停就能停的,停了便是违背了老祖宗的规矩,本宫相信殿下也不可能这样冲动,定有贼人故意阻挠,万万不可停。”
听到我在耳旁的低语,司马衷的表情更加严肃了,朝那男人喊道:
“放肆!父皇是很同意这次封后大典的,祈福也表明这次封后大典没有问题,你是哪里来的人?来人拖下去!没收他的诏书,关到牢里,朕要亲自审问,大典继续。”
司马衷是单纯的,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可以看出他对贾南风是真的很上心,从那人说封后大典停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皱眉了。
到底咋了,历史这个时候晋武帝应该都去世了才对,吧,而且杨俊那边是把皇上控制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个谋反的罪名?
不可能是自己父亲干的,是自己的封后大典,可这朝中野心勃勃的还有谁呢?
那男人被拖下去的时候慌乱的喊着:
“属下说的都是真的,诏书就在属下手中,皇上看看啊,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