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月色中,老树的枝桠上,响起几声乌鸦叫,配上散落窗头的淡蓝色月光,凄冷诡谲。
这是策划者的第二场游戏,抽到了双屿以外的学校,M市高校——冬晨女寝313。
[难度升级]
这就是摄像机跟随的第一个幸运儿,四号床谢安然。
双屿102的女生们看着醒来时谢安然,她躺在一间寝室的床上,周围没有一个人,寂静的可怕,除了突然响起的乌鸦叫吓谢安然几跳。
空气中还飘散着难闻的血腥味,谢安然刚想走几步,哗啦铁链互相磨动,谢安然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绑着。
谢安然无语的啧了一声,还不知道这拿的什么剧本,搞什么不好偏要把人拴起来。
其他人呢,她们不是一起进来的吗?
谢安然突然想到了恐怖游戏定理:在不知道剧情的情况下,当然是要找关于这个世界的线索,摸清楚背景。
恐怖游戏可不是白打的,她才不相信一点线索都没有。
被铁链绑着不好移动,谢安然老远就看到了窗前放着的书,那可能是线索。
谢安然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跳到靠窗的课桌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但铁链和地面的摩擦,在这幽寂的环境下,还是格外的刺耳。
窗外的枝头乌鸦惊起,飞翔在漆黑的夜幕中,凄惨的尖叫着。
谢安然皱了皱眉,这乌鸦的叫声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像人类婴儿更为沙哑的啼哭,谢安然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她的注意力回到书桌上,上面放着一本翻开的日记本,书页早已陈旧,斑点在泛黄的纸页上留下岁月的痕迹,看来这个日记本已经放在这里很多年了,果然和她想的一样:
7月8日晴
偷偷把你写进诗里,
就说是一支笔的临时起意。
玫瑰花香在月圆时凌乱了风息,
夏天的余晖是我藏匿的惊喜。
我们的爱,平淡,拘谨,甚至没有大雨。
你背对着缄默不语,我在看云,也在等你。喜欢是暖天气,爱情无所谓花期。
我趁清早的最后一抹云曦,
寄出属于秋天的书信。
“有一点点油。”尚珂依凑到张芸杏耳边悄悄说,张芸杏笑着回给了她认可的眼神。
用很工整字迹写下的情诗,上面还画了一个爱心,这么甜甜的诗出现在现在的环境里说不出的违和。
谢安然用绑住的双手去翻下一页,突然响起的咚咚声把谢安然吓的踉跄,是走廊上传来的脚步声,还有一个沙哑的嗓音低声呢喃着什么,离这里越来越近。
不知为何,谢安然的心脏像是被刀割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谢安然慌张的查看有什么地方可以躲的,人的生存本能让她这样做,可惜,除了床下面,没有地方了!
谢安然大概目测床与地板间的距离。
“可恶,钻不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天花板上的水滴落,浸入桃木板中,死亡的气息涌来,谢安然的腿止不住发软。
情急之下,谢安然心一横,决定躺在初来的床上装死。
哐哐两声巨响,门被踹开了。
难闻的食物腐蚀后的气味如潮水般涌来,胃液在胃中翻滚,谢安然忍住快呕的念头,心脏不停的跳动着。
那人在谢安然面前站定,似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谢安然说
“神不喜欢欺骗,就像乌鸦不愿意拯救灵魂。你……女孩去杀死乌鸦,你将获得神的宽恕。”
谢安然只感觉身上被丢了什么东西,等到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谢安然先是微微睁开一只眼睛,在确认对方已经走后,谢安然一下子坐了起来。
跳到窗边借着月光,大口大口喘息,原来只是一个发任务的npc啊。窗外的树光怪陆离,枝丫张牙舞爪的疯长着。
谢安然此时才察觉到双脚已经不受控制,刚刚是身体不适而导致的本能反应,谢安然一屁股坐在地上,
“呕。”谢安然扭头,干呕了一声,什么也没呕出来。
太难闻了,那家伙是几百年没洗澡了吧,这让谢安然想到了上个团队那出场即震惊的肉团博士,策划是多喜欢臭臭的东西啊。
臭臭的也很好吃,比心。
黑暗夜幕中“嘎嘎——”枝头的乌鸦歪头,血红色瞳孔中带有一丝好奇。
像人一样的眼睛,谢安然心中发毛,突然想起了那“人”说的话,杀掉乌鸦,你将获得神的宽恕。
杀掉乌鸦?谢安然不明意味的看向窗外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那只,还有在天空飞翔的无数只乌鸦,有的伏在老树的肩头,河谷的腹或是天空的裂纹。
如同飞行的墓群,黑色的雪仿佛夜的残骸,像细盐洒进白昼的海,是乌鸦漆黑的羽翼。
对了,他好像还扔了什么东西给我,回过神来,谢安然快速爬回床边,黑暗中用拴在一起的双手摸索,摸到一个硬硬的冷冷的东西,谢安然拿起来,是一串钥匙,上面带有早已斑驳的铁锈。
钥匙不会是用来开铁链的吧,那“人”这么好心?
试试就试试,谢安然费力的将钥匙插入孔中,一拧,果然开了,谢安然心中大喜,然后去够手链上的锁,可无奈谢安然怎么用力都够不到。
白嫩的手腕已经被铁链勒红,在尝试了无数个姿势后,谢安然打算放弃,眼看就要成功,啪,钥匙掉在了地上,靠!
谢安然怒将手链猛的砸在桌子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刚刚经历过生死存亡的谢安然此时已经不管声音是否会引来鬼怪了,无能狂怒。
“需要帮助吗?”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靠。”
下一秒转身回头,双手捂住胸口,看清来者是谁,松了口气“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
白慕柒站在门外。
“慕柒姐姐怎么在这儿?”谢安然突然乖巧,说起来,谢安然还有游戏之外的任务要做呢。
白慕柒走了进来,顺手将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捡起,握住谢安然捆绑在手上的铁链:
“你动静太大了,我就在你隔壁那间屋,听到声响就来了。”
咔嚓,锁打开了。
谢安然顿时整个眼睛都水汪汪的,怎么装可怜这种事她最在行,谢安然甩了甩手,被铁链勒红的手腕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它没帮你开锁吗?”白慕柒看着谢安然已成粉红色的手腕,表情复杂。
谢安然摇摇头,就像一个被主人虐待过的小狗,只能委屈的瞪着自己如海水般水汪汪的大眼睛。
那人居然帮白慕柒开锁了,是因为我欺骗了神吗?
谢安然默默回忆那人所说的话 ,什么“神不喜欢欺骗”,难不成自己刚上场就踩了所谓神的雷点!
谢安然心中咯噔一下。
白慕柒没再继续的聊这个话题,她询问了谢安然,在被绑期间找到什么线索。
谢安然眨了眨眼睛,思考要不要和白慕柒分享信息,视线便又重新回到书桌上那本被月色照耀的日记上。
“我只看到第一页就被那个人打断了。”
谢安然向白慕柒解释道,刚说完,她就看到白慕柒表情更为复杂,谢安然疑惑歪头。
白慕柒抿唇皱眉,谢安然居然把那种怪物叫做人。
自从白慕柒在规则中看到室友组队这一条,她就意识到重生后的这个世界到底有多么不对劲。
变了性的谢安然,莫名其妙出现的游戏策划人,然后一群高中的妹妹玩逃脱。
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老天真的给了她一个完完全全崭新的生活,要让她在这个世界里重活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