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的孩子 第4章 是相识是救赎

余琪转过脸躲过他的靠近，身子同时往旁边挪了一大步，她不是拒绝徐素林，是她做不到和异性亲密接触，尤其异性接触到自己那一刹那，就会一瞬间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只想逃离。

待拉开点距离，这种感觉又会消失。

和徐素林谈恋爱这么久，余琪只做到了牵手。

其实她是享受恋爱的美好的，她是喜悦的，可长久下来，她发现了徐素林的失落，慢慢的心里生出越来越多的愧疚。

这一次，她又不打招呼的躲开了，她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解释过太多次，再解释没有意义，只能选择沉默的坐在一边。

徐素林僵在原地，他今天本来就烦闷至极，结果到女朋友这里，他想要的一点点安慰，她都给不了自己。

“为什么？我们已经成年了！为什么老是躲开我！”

徐素林这次真的生气了，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大声吼了出来。

听到徐素林的吼声，余琪慌乱了，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他发脾气。

又往他身旁挪坐过来，踌躇片刻，见他低着头郁闷，余琪又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等着他的信号。

徐素林气鼓鼓的不愿意转过头看她，余琪突然抬起头，狠下心，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脑袋掰起来，自己慢慢闭上眼睛，一点点的靠近。

直到又感觉到那丝气息扑在自己面颊上，有些粘腻，勾起了一些东西，让人心生恐惧。

就快要接触到时，实在撑不住，睁开双眼的瞬间，又一蹦三尺远。

“对不起，我做不到跟别人亲密接触，我控制不了我的身体，是我的错，我们就这样坐着好不好？”

每一次都是这样，徐素林冷漠的坐在原地，他心里也想了很多，想到她是否真的爱自己，想到了以后的生活，他能忍这段时间，难道要他忍受一辈子吗？

一直没人再说话，余琪痛恨自己怎么在徐素林面前老是这样，明明心里爱着他，却忍受不了他的靠近。

乖乖坐在徐素林旁边，良久，徐素林站起身，拍拍裤腿：“我要回去复习了，我送你回去吧。”

路上倒还好，两人照习惯牵起了手，余琪以为都过去了，边走边摇晃起手臂，说着未来的规划。

如果徐素林考不上，余琪就在附近找个工作，陪着徐素林继续考试。

如果考上了，余琪就陪徐素林去大学所在的城市，总之，都会陪着他。

周六回家，余琪先去了徐家店派出所，躲去了对面的一棵大树后，看着派出所里的人进进出出，她在心里祈求曹斌快点出来。

余琪从没有进过派出所，在她的印象里，这里都是坏人进去的，或者是发生一些难以解决，难以遮掩的事情，不得已必须要进派出所，不像她家的事，自己家“都能解决”。

直到午饭时间，曹斌骑着他的新款自行车出了门，往自家面店方向骑去。

“曹斌！等一等！”余琪挥着手在后面追。

人群阻隔了两人，曹斌骑的飞快，快到小桥时，人渐渐比较少了，两人中间才没了什么阻隔。

曹斌突然刹住车：“好像有人叫我。”

回头看去，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看见余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喘吁吁的跑向自己，还朝自己招着手，头发都有些散乱，额角的汗珠在脸上流了一条蜿蜒的曲线。

看着余琪跑近自己，说不出话，扶着他的车把手喘了好一会粗气，顺了顺气才开口：“我追了你~追了足足两公里~累死我了。”

曹斌抱歉的呲牙嘿嘿一笑：“你怎么来找我了？发生什么了吗？”

余琪摆摆手：“没有，我来还你面钱。”

曹斌心里这才放松，一脸无所谓：“我当是什么事，那碗面本来就是请你吃的，不用给钱。”

余琪伸手坚持递给曹斌，指尖攥着五块钱。

曹斌看看她手里的钱，又看看她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问道：“你吃饭了吗？”

余琪摇摇头：“没有。”

曹斌从她手里接过钱：“走，去我家吃面。”

“我没有多余的钱了。”

曹斌下车推着车子，向前一歪头：“走！我当你是朋友，吃碗面算什么，我们顺便商量一起过生日的事，走！”

午后阳光下，眼前的男子，穿着整齐正装，明媚灿烂，微微一甩头，随性又肆意，那是余琪喜欢的感觉，一瞬间莫名的轻松踏实。

待反应过来，她已经随着他的脚步过了桥，余琪脸颊微微发烫，心里有些打鼓，这个人好像能蛊惑人，自己要不要跟他说更多的事情？

进了面店，曹学芳在忙，给余琪安排坐在最里面的一桌，曹斌跑进后厨帮着母亲上菜，店里有很多认识的街坊邻居，看余琪跟着曹斌进来的，都转头看过来。

余琪一个人坐在那，顿感如芒刺在背。

突然一盘炒菜放在了眼前，曹斌给她先递了碗面：“你先吃。”

说完转身又去端面。

余琪觉得旁边有人在议论自己，她面上虽淡定，但心里已经紧张的坐立难安，小时候，跟着母亲见惯了别人的闲话，直到现在也讨厌在人多处听到别人悉悉索索的谈话声。

憋着一口气，咬牙抬头扫视了一圈众人，发现没几个人在看她，除了一桌平常比较多事的阿婆，她们年纪大了，聚在一起也没人在意。

收回眼神，心里这才放松一些。

曹斌端来自己那碗，坐下后，抬手看了看表，他下午还得去上班：“我们十二月初过怎么样？我是十一月底，你是十二月中旬，正好中和一下。”

余琪心里很期待和别人一起过生日，和徐素林在一起那么久，他没多久就准备考试，从没提过过生日的事，余琪点点头：“好，我没有意见，我们在哪里过？”

曹斌手指敲敲桌子：“这里啊！到时候让我妈给我们做一桌好菜。”

“那~那有蛋糕吗？”余琪期待吃到好吃的蛋糕，她只吃过一次，在弟弟五周岁生日的时候。

蛋糕太贵，她买不起，只能寄希望于在这次，她明知道这样会让曹斌更加破费，但**终究压下了理智，脱口而出后，才有些歉疚的抿了抿唇。

曹斌抬头笑了一声，眼神明亮：“当然有，就知道你们女孩子喜欢吃蛋糕。”

余琪很开心，最开心的是曹斌的态度，看他这样子，早就准备好了，还有好吃的蛋糕，见曹斌吃的快见底了，追着曹斌的速度往嘴里塞面条。

曹斌看余琪在追自己，也起了兴致，端起碗，连汤带面往嘴里送。

放下碗，一干二净。

“怎么样？吃的快吧！”

余琪脸颊塞的鼓鼓的，大眼睛有些气恼的看着他，男的就是这样，胜负欲太强，你一下子倒干净了，我们哪还有比的必要。

余琪在他端起碗时，心里凉了半截，不过不能扫了他的面子，使劲咽下嘴里的面，伸出一个大拇指：“厉害！”

曹斌“嘿嘿”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转身进厨房又端出一碗。

“看我给你再炫一碗！”

晚上，一家人在饭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闲话，突然，吕小英又问余琪毕业的打算。

余琪：“我毕业就去找工作，还没想好去哪里找。”

郭玉军一撇嘴：“如果要去外地，就去一线大城市，如果不去，就陪你妈卖菜好了，也不指望你赚钱。”

吕小英赶紧打断：“琪琪毕业了怎么能绑在我身边呢！让她自己去找工作，姑娘家去外面生活一段时间，才能长见识。”

余琪听出母亲为在自己考虑，立即乖乖叫了一声：“谢谢妈妈！”

回头盯着碗里的饭：“出不出去，去哪里我都有打算，不用爸操心了。”

听到余琪话里的冷漠，郭玉军直接撂下碗，将筷子拍在桌上：“我是为你好，你怎么这种态度！你还小，不知道外面的险恶，再说你一个小姑娘，能赚什么钱？”

眼神盯向余琪，余琪只是余光撇过去就一阵恶心，她最讨厌继父看向自己，如今他连自己的未来都要插手，余琪更是厌烦。

“我已经成年了，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没什么态度，只是要爸别管我！”语气不卑不亢，还有些生硬，那个爸字每叫出口，感觉都是咬着牙的。

郭玉军气的饭不吃了，一抬手一碗米饭向余琪飞来，还好扔来的角度比较偏，余琪及时一歪头躲过去了。

“你吃老子的，用老子的，现在跟老子这样说话！”郭玉军直接起身，往余琪面前凑。

吕小英扔下碗在中间拦住，挥手让余琪赶紧回房间躲一会。

曹斌今天回来的很晚，吃了饭躺在床上看书，他住在面店二楼临街的房间，外面稍大一些的声响，都能听的清楚。

已过十二点，曹斌仍捧着本探案的小说，沉浸其中，他想做的更好，除了研究专业的事情外，还喜欢看一些推理解密的小说。

“啊！啊~~救命啊！”

路上路灯昏黄暗淡，桥上漆黑一片，桥下流水静谧潺潺。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桥上慌忙跑过，是塑料拖鞋拍在水泥地上的“啪啪”声。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寂静的街道上分外明显，沿街几户人家亮了电灯，纷纷打开窗户向外查看。

“啊~啊~”

女子还在叫喊，声音凄厉而明亮，更多盏灯光亮了起来。

曹斌也听到了动静，听到女子凄厉的喊叫声，夜里“啪嗒啪嗒”的跑步声格外刺耳，愈来愈清晰。

曹斌刚翻下床，拉开窗帘，楼下响起了大力的拍门声。

“开门啊！开门啊！救命啊！”

楼上的木质窗户也跟着一颤一颤。

曹斌一把推开窗，伸出头向下看去，楼下女子头发杂乱的罩在脸上，最骇人的是胸前一大片血迹，光脚穿着一双拖鞋，灰色睡衣的裤腿少了一截，嘴里不住的惊慌叫嚷着。

曹斌一眼就认出：“余琪！”

*

王志平带着人到案发现场勘察，余琪家在三楼，一栋老式单元楼，走到单元门口就看到一大滩干涸的血迹，这是郭玉军的血。

曹斌等在旁边解释，他赶到余琪家时，亲眼看到吕小英把刀子捅向余琪的腹部，他赶紧报了警，并且看到郭玉军失血过多已经晕倒，他就扶着郭玉军下了楼，楼梯上的血迹都是郭玉军的，流了一路血。

他在单元楼门口做了紧急救治，没想到，人还是没撑住。

王志平让曹斌等在下面：“你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到警戒线外去等候，一会还要录口供。”

带人避开血迹上了楼梯，将近十厘米宽的血迹看得出，当时血流量非常大。

到了三楼，楼梯口还摆放着遮挡物，王志平把它们都推开，这里地上的血迹没有那么多，相对来说比较细一点的一条。

“看来郭玉军是一路跑下去的，看这血迹均匀，他当时速度应该不慢。”王志平比划了一下地上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