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葳蕤（女尊） 第575章 难抉择

顾琼的快乐，冷清泉是没有感受到的，相反，他此刻坐在位子上颇有些烦恼。与顾琼早早地就来了不同，冷清泉到达蕊珠殿的时间是比较迟的，毕竟他要负责向辰和景辰的着装打扮，要给两个公主都换上最亮丽最大方的礼服，拾掇利索了才能出门。他带着两个女儿刚刚坐在右手第一席上，乐养园的几位诰命夫郎和虎威侯黄一笛的正君携带着各自的小姐公子们一起到来了。

冷清泉一下子就发现了问题，原本按照他和安澜的计划，只让黄一笛的正君、蒋芩的正君携带着他们的儿子前来，别家小姐公子俱不在邀请之列。然而不知道是传话的人没能够传清楚，还是诰命夫郎们自作主张，一下子来了好几个小娃。

段名扬的正君带着七岁的女儿，余彤的正君带着九岁的儿子，余彤的侧君赵玉润带着三岁的儿子，蒋芩的正君带着九岁的女儿、四岁的儿子，岑倩的正君宁丰带着三岁的儿子，黄一笛的正君带着八岁的女儿、五岁的儿子。

虽然三位小姐未经邀请前来赴宴不合规矩，但是最大的也才九岁，又是从乐养园过来的，倒也不好说她们什么。尤其侍儿们一瞧乐养园的正君们到了，飞一般禀奏了安澜，安澜带着奕辰以最快地速度赶了过来，奕辰一瞧三位小姐都有她大小相仿，立刻就起了结识的心，小声请示安澜能不能让三个小姐与她坐在一处？

这岂有不能的？安澜本就对奕辰疼爱无比，这三个又都是功臣之女，将来都要继承各自母亲的爵位，小时候与奕辰玩得好，长大了才能忠心耿耿地报答朝廷。便是奕辰不乐意结交她们，安澜都要把她们往奕辰跟前安排的。

只是坐位都已经定好，眼下多出了三位小姐三位公子，三位小姐还要与大公主同席，这席面非得大变动才行。

安澜琢磨了一瞬，把梦儿喊过来吩咐了几句。

经过侍儿们的一番忙碌，最终大公主奕辰、二公主向辰、三公主景辰、四公主应辰，与段家小姐、蒋家小姐、黄家小姐，同坐右手第一席。

冷清泉与长乐皇子、乐安皇子、弘文皇子、永乐皇子、永和皇子以及柳笙的正君梁子鸣同坐左手第一席。

顾琼仍旧坐在右手第二席上，与他同席的是关荷的正君、董平南的正君、安老国公的两个女婿蒋氏和富氏、秦瑛的正君陈语和以及徐淳的嫡父黄老正君。

陈语易和沈知柔一起坐在左手第二席上，原来就定在左手第二席的岳晔、陶逸晨、沁雅、霁月世女的余正君没有变动，与他们几个同席的是冰月世女的正君琯容皇子。

段名扬蒋正君、黄一笛徐正君、余彤史正君、蒋芩舒正君、岑倩宁正君带着黄家公子、余家两位公子、蒋家公子、岑家公子一同坐在右手第三席上。

这席面原本只安排七个座位，如今大大小小要坐十个，自然是不够坐的，安澜让人撤下去两个坐椅换了四个小锦墩上来。五个公子各自坐着小锦墩偎在父亲身边，因全都年纪尚小，倒也挤得下。其中余彤家史正君很会做人，怕余彤的小儿子不开心，不让小儿子随着生父赵玉润往偏殿入席，将之留在自己身边，嫡子庶子一左一右坐在他两侧，瞧着倒也亲切。

左边第三席仍旧是六部的地盘，六部的尚书、副尚书们的正君都坐在此处，另外御史中丞陈语陌的正君、大理寺卿叶衡的正君，也在此入座。

而正中间的席面上，安澜与薛恺悦并肩而坐，安澜位右，薛恺悦位左，两侧分别坐的淑王君、惠王君、德王君以及苏澈的父亲大长皇子。

席面的安排并无不妥，可是冷清泉却觉得很不如意。头一件，他原本认为自己并不比薛恺悦低微多少，尤其是他刚生了向辰，薛恺悦还没被晋为贵君的那一两年中，他真心觉得他与薛恺悦是同等尊贵的男儿，两个都是君位，膝下都有公主，只不过晋君位的时间有早晚，公主的次序有不同而已。可眼下薛恺悦与安澜并肩同坐，他则带着皇子们坐在第二张侧席上，薛恺悦晋成了皇贵君，高他两级，他的女儿向辰也被明帝出继给淑王府。这其中的差距不能以道里计。

第二件，他原本想让向辰和黄家小公子在宴席上互相认识一下，从小定个情分。然而向辰坐在公主席上，黄家小公子随着父亲坐在乐养园正君席上，两个孩子根本没能交谈。

这也罢了，毕竟宴席上时间小限，无法深入畅谈细细了解，他和安澜原本也料到了这一层，已经做好宴会结束就邀请黄家、蒋家的两位小公子在宫中小住的安排，倒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

真正让他觉得不如意的是，黄家那位五岁的公子着实不够好看。小男儿长得虎头虎脑敦敦实实，五官和身材都像极了那位八岁的姐姐，两个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虽然姚天风尚，女子以高挑劲健为美，但只要不是肥壮如山，男儿们都会对其多加宽容，这位八岁的黄小姐，长大之后应该会有不少娇俏男儿喜欢，她的敦实有力的身材，会让男儿们踏实又安心。可是小男娃就不同了，小男娃五官不精致身材也偏健壮，那将来很难说妻主会如何。

若只是这样也不算太糟糕，关键是旁边还有人做对比。余彤家的小儿子不愧是赵玉泽的侄儿果然生得柔美可人，蒋芩家的儿子五官不如余家小公子精致，却也还过得去，说是中上之姿不成问题，而最为打眼的则是宁丰的儿子。

那个小娃简直是个美人胚子，五官绝美，气质清冷，仿佛万顷碧波上印出一弯新月。饶是他这样见过不少美男子的，都不得不承认这小娃将来一定是个轻易就能俘获女子心的大美人。

有这样的珠玉在侧，黄家那位公子被衬托得更加其貌不扬。正殿中看见了那位岑家小公子的人，都会盯着看上一小会儿，眼眸中是难以掩饰的欣赏和喜爱。看见黄家公子的人，大多不会再看第二眼，有两个眼眸中还有着惋惜神色。

冷清泉有点动摇了，他之前一直很坚定地认为只要男儿的家世好出身好，容貌并不重要，可眼下这局面，他有些怀疑自己的想法可能没那么正确。他也很有些无奈，之前安澜同他讲黄家小公子只是中上之姿的时候，他以为是像江澄那样，容貌身材不出众，但也都还说得过去，岂料这黄家小公子在安澜口中被美化了，就算是心平气和地讲，也只能算是中平。

他瞧着岑家那个容貌绝美的小娃，心里头飞速盘算。这小娃虽然是降将岑倩和北境男儿宁丰所生，在家世上比起黄家小公子差得不止一点半点，但这小娃的父亲宁丰是江澄的亲弟弟，这小娃算是江澄的亲侄子。若是向辰娶了这个小娃做正君，那江澄自然会护着向辰，有朝中左相做姻亲，向辰就算是被出继，以后也不会吃太大的亏。

可这是个险中求胜的事，他记得他家妻主明帝陛下在他受罚的时候说得很清楚，若是江澄敢替向辰说话，就有宰相与后宫勾连的嫌疑。虽然向辰被出继，这个嫌疑小了许多，但天意难测，万一明帝仍旧是老脑筋，认为他有野心不安守本分，那可就糟了。

或者仍旧定余家那个？余家小公子的容貌是过得去的，人瞧着也温柔，笑起来有些腼腆的样子，一看就不是那种会辖制妻主的霸道男儿。可若是最终还是定的余家小公子，他之前何苦反对呢？

他的视线在三个小公子身上移来移去，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想得太过专注，连明帝带着柳笙和江澄几个驾临，他都没有看见，直到院子内外响起了一片“侍身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声音，他方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