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克燕笑着再次挽住白禾的手臂:“行行行,我们不谈这个,自从两年前我结婚后,就再没见过师妹,今天说什么你都得好好陪陪师姐”
她朝着杨贵使了个眼色,继续道:“走,跟我回家,见见你姐夫,听说你来了,他做了桌好菜准备招待你呢,这个面子,师妹你可不能不给”。
杨贵看懂了刘克燕眼中的深意,就没继续缠着白禾,顺从的退到一旁。
白禾握紧拳头,瞪大眼睛,艰涩道:“师姐,你……”。
她们曾是亲密无间的恋人关系,师姐她怎么还能心无芥蒂的说出这种话?
“哎呀,来都来了,就吃顿饭再走嘛”刘克燕假装看不懂白禾眼中的伤痛,她心虚的偏过头,拉着白禾就往外走。
好不容易逮到人,这次说什么她都不会再放手。
或许是屋外的日光太过灼烈,白禾瞬间失了所有力气,任由刘克燕拉着拐到左边的乡间小路上。
青山巍峨,白云缭绕。
骤起的微风似带着苦意,吹散了白禾心中最后一丝执念,她看着臂上的玉手,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师姐,这两年,你过得好吗?”白禾轻轻问:“姐夫他,对你可好?”。
这是白禾第一次承认赵大富这个姐夫,也是第一次这样笑,以往提起赵大富,白禾无不是黑沉着一张脸,醋意满满。
刘克燕脚下一顿,肉眼可见的慌乱,她抓紧白禾:“师妹,你也知道,我当初嫁给赵大富,不过是父母之命,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再给师姐一些时间好不好,我方才故意那样说,只是想试试我在你心里的位置,谁叫你躲了我两年”
刘克燕的声音不自觉带了些委屈和哽咽。
白禾拂开刘克燕的手,一字一顿认真道:“师姐,好好同姐夫过日子吧,就当你我,从来都只是寻常的师姐妹”。
刘克燕眼神暗了暗,阴沉沉道:“好,不过,作为寻常师妹,今晚陪师姐吃顿饭,不过分吧”。
白禾点了点头,就当是告别过往的最后一顿饭,往后,她会带着宗门神兽止羽归隐山林,再不问世事。
想到那只对外人奶凶,对自己软萌的小白虎,白禾不自觉笑了起来。
看到白禾恍惚间宠溺的笑意,刘克燕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一定是她不在的两年间,有小妖精勾了师妹的心。
赵大富家在村里算是顶好的,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十分气派。
白禾和刘克燕到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样样有,十分丰盛。
赵大富是个长了一张憨厚老实脸的男人,青灰的脸色,看起来有些怪异,就像是撞了邪。
白禾没多想,只以为赵大富是没睡好的缘故,毕竟,她师姐的法术丝毫不亚于她,怎么可能容许邪祟进门。
“唉哟,这位就是克燕的师妹吧,果真是个大美人,难怪我们家克燕连做梦都喊着你的名字”赵大富热情的打着招呼。
刘克燕笑得意味深长:“是啊,师妹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就连大富你也比不上她在我心里的位置”。
白禾皱紧眉头,提醒她:“师姐,别乱说话!”。
“哈哈哈哈”赵大富没察觉哪里不对,跟着调侃:“应该的,克燕心里有多少女人都不打紧,只要不是男人就行”。
赵大富拉开座椅:“来来来,师妹尝尝姐夫的手艺”。
“谢谢姐夫!”白禾行完礼,放下手中的剑,坐了下来。
“师妹,这是你最喜爱的青菜”刘克燕紧挨着白禾,殷切的为她夹菜。
赵大富佯装吃醋:“克燕,你对师妹也太好了吧,我也要”。
刘克燕不客气的踢了踢他:“一边去!”。
赵大富妥协,无奈道:“好!”。
白禾默默移开碗,拒绝刘克燕夹菜的举动。
刘克燕看着掉落在桌上的菜,垂下眼眸,半晌,她站起来,笑道:“你们吃,我去拿酒”。
“师姐,别……”白禾抬手阻止。
她三杯倒,师姐也不是不知道,换做往常还好,但她一会儿还要与灵管局的人交接杨贵儿子的事,实在不宜饮酒。
刘克燕充耳不闻,径直走到另一间屋子,不一会儿,她拿着一瓶包装精致的酒和两个酒杯走了出来。
倒满酒杯后,她递到白禾面前:“师妹,这可是几年前你我亲手埋下的桃花酿,就喝一杯,怎么样?”。
白禾闻着熟悉的酒香,神色微微恍惚,当年娇俏撩人的女子,在心里渐渐明晰起来。
桃花树下,红衣少女言笑晏晏,蒙住她的双眼,脆生生道:“师妹猜猜我埋了什么?”。
“酒”
“哈哈,猜对了,等我们结婚时,全赏给你喝好了”
“嗯”
罢了,既已决定放手,喝一杯酒又有何妨。
白禾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赵大富抱怨:“克燕,怎么不多拿一个酒杯,你这是有了师妹忘了丈夫吗?”。
刘克燕继续往白禾的酒杯里倒酒,她斜倪一眼赵大富:“你用那个,我用师妹这个”。
说完,她端起酒杯,盯着白禾,一口接一口的喝完杯中的酒。
赵大富狐疑的看看刘克燕,又看看白禾,女人间的感情,都这么黏糊的吗?
算了,应该是他多心,两个女人,能有什么,赵大富暗自摇摇头。
一杯酒才下肚,异样的燥热便自心底升起,烧得白禾浑身发软,不像寻常的醉酒,反倒像是……
白禾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师姐,你竟然……”。
大白天的,更不用说还当着自家丈夫的面,师姐她怎么敢的。
刘克燕连饮几杯酒,不说话,嘴角的邪笑却出卖了她此刻的好心情。
事到如今,白禾哪还能不明白,她用剑撑着身体,狼狈的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刘克燕放下酒杯,抱住白禾,凑近她轻声道:“师妹想去哪里,不留下来陪陪师姐吗?”。
白禾涨红一张脸,双手推拒着她,怒斥道:“滚!”。
声音和动作都像小奶猫一般,毫无杀伤力。
“哈哈”刘克燕压低声音:“等师妹得了妙处,就不会这样说了”。
刘克燕看一眼喝酒正欢的赵大富,高声道:“师妹她醉了,我送她去客房,你下午想去练功就去吧,别来打扰我们”。
“好!”赵大富面上一喜,爽快的答应。
刘克燕把白禾硬拽进客房后,转身去锁房门。
白禾跌跌撞撞的走了几步,最终软成一滩烂泥靠在墙角不动,她红着眼睛,急喘道:“师姐,你我过去就过去了,不要再犯下大错”。
殊不知她此时的模样,更加让人想破坏。
刘克燕眼神一亮,上前几步,指尖抹着白禾额角的细汗,一副好商量的语气:“行,你卸掉霜林观主一职,把神□□给我”。
白禾难堪的闭上眼:“师姐想当观主,说一声就是,不用这样”。
“哈哈”刘克燕轻笑,捏住白禾的衣带:“当然,师妹也是我的!”。
一阵凉风袭来,白禾扣住刘克燕作乱的手,怒道:“当初是谁说的分开,现在这样,你把我当什么人?”。
刘克燕反手抓住白禾,吻住她的脸,笑道:“自然把你当媳妇,师妹乖,师姐很快就能同赵大富离婚了”。
白禾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在暗沉的地板上。
刘克燕一慌,顾不得手上的动作,急切喊道:“师妹!你怎么了?”。
“天呐~两个女人,变态,伤风败俗!”
“村门不幸,村门不幸”
“大富,你媳妇偷女人,这你还能忍,打啊,打死了大家伙帮你隐瞒”
房门被人从外面踢开,一群村民涌了进来,平日一张张温和的脸,此时刻满了嫌恶与暴戾,说出的话就像一支支淬满剧毒的利箭,把白禾捅了个千疮百孔。
赵大富畏畏缩缩的跟在杨贵身后:“我媳妇没错,都是那该死的贱女人!”
刘克燕帮着白禾整理衣服,凶狠的瞪着领头的杨贵道:“滚!”。
杨贵低头:“灵管局的人找来了,我也是一时着急,你答应保我儿子没事的”
“你个婊子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滚”
“要搁十年前,你这样的就该沉塘”
“能喜欢上女人的女人,脑子都有毛病”
“依我看,这是缺男人得的毛病,就得多让男人治治”
“呸~霜林观,我看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吧,村长,你儿子的事,我看就别找这种人处理了”
越多不堪的谩骂涌进耳中,白禾握着剑的手都在轻轻颤抖,她挣扎着,刷的一下拔出剑,直指村民:“闭嘴!”。
霜林观威名尤在,村民们立时安静下来。
“师妹~”刘克燕失声惊叫,脸色一下惨白如纸。
散魂剑出,必取一魂,师妹方才被她逼到那样的地步也没拔剑,现在却……
刘克燕不敢细想,她怕结果自己不能接受。
白禾用剑逼开刘克燕:“我只问你,杨贵儿子的事,可是你为了逼我出来?”。
“是”刘克燕脸色骤变,大滴汗水顺着额角流下来:“但主要还是杨贵儿子心思不正”。
白禾红了眼眶:“死去的小姑娘才十几岁,你怎么忍心?”。
刘克燕:“师妹,你先放下剑,咱们有事好好说!”。
白禾扫视众人一圈,嘲讽的笑了:“今天的事,是我个人强迫师姐所为,一切与她无关,一切与霜林观无关”。
哐当,剑落在地上,白禾也如失了线的风筝,她脖颈处流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地面。
众人被这突然的一幕吓傻了。
“师姐,小时候你救我一命,现在还给你,但愿,你我永不再见”
刘克燕机械般的搂紧已经失去生气的白禾,满脑子都是她决绝的话。
半晌,她沾满鲜血的脸恶狠狠的盯着村民们,犹如鬼魅一般:“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时光听得长叹一口气:“这才叫渣女啊~小瞧刘克燕了”。
“你们蛇鼠一窝,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都该死!”黑衫女人气得直接现身。
白禾按按眉心:“止羽!”。
“主人~”止羽飘到白禾身边,心虚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我只是放心不下你和一个卑鄙小人单独待在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