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过任何人,却没想到竟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皇帝缓缓开口,看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眼里有惊讶,有不可置信,更多的是难过。
来人,竟是南阳王,皇帝同父异母的皇兄;他在离皇帝几步的距离停下,开口答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伪装自己做一个闲散王爷,不是养花就是逗鸟,你不怀疑我,也正常,可你真的就一点没怀疑过吗?”
“朕是怀疑过,可是最后依然选择相信你,找理由说服自己,你不会这样做,你怎么会这样做。”
“你虽已是皇帝,可这一片赤子之心,还真是一点没改,该说你太天真,还是太蠢!”语气无波无澜,毫不在意对方眼里流露出的痛处和哀伤。
皇帝的心像是被扎了无数个骷髅,他眼睛都红了,站在他身边的皇后紧握住他的手:“皇上...”,皇后知道他心里难受,但此时此刻却说不出安慰的话,只能陪着他。
“你若想要这江山,只要你开口,只要你提示我一句,我定拱手相让,为什么要做这样大逆不道的事,这叫谋朝篡位,列祖列宗看着呢!你闲云野鹤清正廉明了半辈子,难道以后的日子被人指指点点,你就心安?”
“我不要你让,我要自己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们轩辕一族,全该死;过了今晚,这荣国就是我说了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谁敢说一个不字,死!”南阳王语气平淡,可最后一个死字,却让人听了毛骨悚然,他不是开玩笑,他是说真的,若真有人敢违抗他,那就得死。
“你什么意思,什么轩辕一族该死,你难道不是轩辕一族吗?”皇帝上前两步,似是想抓住南阳王,可无数把利剑挡在他前面,你无法靠前半步,眼睛死死盯着南阳王,像是在等他的回答;可南阳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开口道:“九泉之下,问阎王去吧!”说完转身便朝大殿外走去。
“杀。”跟在南阳王身边的谋士开口吩咐,交代完也跟着南阳王一起离开。
“回来,你回来,把话说清楚,轩辕珘,你回来......”,皇帝目眦欲裂,伸手朝南阳王离开的方向抓。
“皇上,皇上...”,皇后紧抱住皇帝的腰,把他往后面拽,无数利剑朝他们身上刺去,皇后替皇帝挡了几剑,最后,俩人一起倒在大殿之上;血抑制不住的往外流,在火光的照耀下,红的刺目;大殿被熊熊大火包围,时不时还传来噼里啪啦梁柱倒塌的声响,皇宫混乱一片,到处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宫女太监四处逃窜,生怕跑慢了一步会成为刀下亡魂,可尽管他们如此奔逃,却依然躲不过死亡的命运。
芸福寺,东南角,一位穿着黑色夜行衣的人迅速翻墙而入,他走路无声无息,速度很快,拐过一道长廊,进了一个小院,此时院子里,石桌旁坐着一位穿着淡紫色对襟襦裙的女子,一只手还搭在石桌上,身边站着一个丫鬟;女子头发简单挽了一个髻,只插着一根白色的玉簪,再没有任何发饰,简约的打扮完全不失大家闺秀端庄的气质。
黑衣人走到女子身旁,说道:“大小姐,都城出事了,老太爷让您和二小姐赶紧离开,宫变了。”来人名叫随风,是秦府的护卫。
女子看着随风,开口问:“秦府呢?祖父,父亲和母亲,怎么样了?”
随风回道::“老太爷和老爷夫人,秦府所有主子,还有肖国公府,都被打入大牢了。”
秦淑:“什么!”
“这是老太爷给您的信。”
“大小姐,人已经解决了!”此时又两名黑衣人出现,也是秦府护卫,时大和时小,他们是两兄弟,刚才是去解决暗中监视的人,现在回来禀报。
女子看完手里的信,眉头紧皱,她站了起来,用着不许质疑的口气吩咐随风:“此事先不要告诉染染,你和随影,带着她走,去九湘。”
随风蹙眉问她:“那您呢?”
秦淑:“我自有打算,祖父他们竟然已经被打入大牢,谋逆之人肯定是猜到了什么,所以计划提前了,此地不宜久留,你们带染染先走。”
随风:“是!”
女子,名为秦淑,16岁,是秦正柯的嫡长女,他不曾纳妾,只有两个女儿,小女儿秦染,今年14岁。
秦淑回了屋里,从床榻上拿起一个包袱,出门去隔壁院子;进了院子的屋里,桌边坐着的一个少女,此人,正是秦染;她旁边还坐着两个少女,一个着黑衣,一个穿杏色衣裳,黑衣少女名随影,是随风的妹妹,也是秦府护卫;杏色衣裙的少女名千朵,是秦染随身的小丫鬟;桌上摆了许多瓶瓶罐罐,三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像是在捯饬什么东西;见了秦淑,马上站了起来:“阿姐。”“大小姐。”
秦染梳一个双平发髻,两边各簪了玫红色的梅花发饰,两根粉色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随着头发披散在身后;着一身淡粉色襦裙,袖口和裙尾用银色丝线秀了几只展翅欲飞的蝴蝶,随着走动,蝴蝶像是要从裙摆飞出来一般。
秦淑:“染染,祖父之前交代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东西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带着它想办法去凌云山找太子殿下,将东西亲手交给他,要小心行事,东西绝对不能落入其他人手里。”
没等秦染开口,秦淑把东西塞进她手里,越过她吩咐随影千朵二人:“把姑娘的东西收拾好,赶紧带着她离开。”她又回头看着随风:“一定要保护好二小姐,不得有失。”
随风:“是!”
随风随影俩兄妹从小在秦府长大,俩人是孤儿,是秦夫人带着秦淑姐妹俩回娘家时遇到的;那时正逢小寒,天色灰暗,寒风刺骨,吸一口气吩咐冰碴子入肉一般;可两个小孩,仅盖着一张破袄子缩在屋檐下,身上的衣服还是夏季的,博博一件单衣,哥哥为了照顾妹妹,还把自己的破外衣罩在妹妹头上给他挡点寒风,看着真的是可怜极了;秦染当时六岁,小孩好动,在马车里根本坐不住,就撩起车帘东张西望,看见俩兄妹时,秦染的大眼睛就一直盯着人家看,马车都走过去,她还一直看,身子不住的往外伸,秦夫人怕她摔出去,就伸手把她拉了回来;秦染扒拉着她母亲的手,嘴里嘟囔:“两个小孩子,好可怜,娘,他们会冻死的,他们会冻死的。”
秦夫人问:“什么小孩子,在哪儿?怎么会被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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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孩子,你们家在哪儿?这大冷天的,怎么流落在这大街上啊!”
“我爹是个赌鬼,他欠了赌坊很多银子,回家后把房子卖了,还把我娘的嫁妆都给当了,我娘很生气,跟我爹吵了一架,还被我爹打了,她就回娘家了,说要跟我爹合离,我娘走后,我爹嫌我们碍事,就想把我们给卖了,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回去说不定还不比现在好,他一不高兴就打人,反正都得死,还不如自己死在外面,才不要便宜了那个狗男人。”
秦染:“啊?你爹真坏,狗男人。”
秦夫人:“入我秦府,是要签卖身契的,不止你的,还有你妹妹的。”
“可以!好死不如赖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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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绝处逢生篇·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