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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
众弟子：……
小二：……
认真的？拉来拉去真的好吗？一群人当众拉来拉去，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
然而，还没等一众弟子消化完宁晚的言论，她又高声道。
“那日被拉头上的师兄师姐在何处？”
“在何处——”
“我已把小二揪了过来。”
“揪了过来——”
“艹……”
声音气势如虹，让一众弟子犹如被当街处刑，他们头皮开始发痒。
虽然方才气势汹汹，可这时却没人想承认被拉头上。作为清风霁月的妙音宗弟子，他们也是要脸的，即使那日被仙鹤拉了一头，而今也不敢去承认的。
见着一群人不为所动，宁晚揪起小二的脖子朝着为首的师兄勾手指：“师兄你莫羞，快过来些对着小二为所欲为吧……”
小二：……
天可怜见，那日当众犯事是它不想，如今将要被拉在头上亦是它不愿，而面对这场声势浩大的讨伐，它再不乐意也只能缩着脖子。
可恶，鹤落平阳被人欺！等扶玉仙尊闭关而出看它不狠狠地告一状！
这妙音宗没法呆了，太欺负鹤了！
此时此刻，人和鹤的悲喜是相通的。小二半点不想，师兄也万般不愿。他咽了咽口水看着宁晚姣好的容颜，头一次没因此生出心动：“宁师妹是这样的，那天被拉头上的人啊，他不是我，是我峰的一位师弟……”
宁晚犹疑：“可师兄方才的语气，犹如身临其境让人家以为……”
“当真不是我，是我那师弟被拉了气不过整日抱怨，我只听了一耳朵……”见着宁晚不大信，师兄硬着头皮补充：“不信你问问这仙鹤，它定是对我半点印象都无！”
手中的小二挣扎得厉害，它正对着宁晚使劲摇头，表示它半点不认识此人。
天可怜见，它是当真不认识这位师兄，现在也没有理由拐嘴承认，被人拉头上这种事谁想要谁要反正它不来。
“你瞧，它也不认得我，哪里会是我！”
“既然如此，那其他人呢……”宁晚迟疑状，对着站得较近的一位师姐问道：“师姐，你可要来一泄解千愁？”
被点名的师姐连连摆手：“不是我，是我的同峰师妹，我不过是想帮她问一嘴罢了……”
“呃……”宁晚面露难色，她拎着小二转了一圈，弱弱问道：“那其他师兄师姐呢？”
“当日我可没有去首峰，是我的一位师弟！”
“是啊是啊，是我的一个朋友！”
宁晚为难道：“好吧，既然众位师兄师姐不再计较，那我便带着小二走了？”
一干师兄师姐如蒙大赦：“宁师妹有事便去忙，这事交予我身，回头定让师弟师妹们不再计较了。”
宁晚满是感激，她郑重地鞠了一躬：“那便多谢师兄师姐们仗义之举。”
“无事无事……”
“是啊宁师妹，你若有事便先走，这儿有我们撑着……”
宁晚浅浅一笑，她拎着小二的脖子，温声道：“那……众位师兄师姐，我先走一步。”
“走吧走吧，若是耽搁了宁师妹的事可不好。”
*
穿过群山座座，绿竹拂过行衣，宁晚回到了悬泠峰。刚一落地，她便拍了一下小二的头，“你一路上找什么事？”
小二不甘叫唤一声，鹤鸣夹杂着些许委屈。它哪里是找事，分明是急着要把宁晚带去无涯山，可这人一路上都制住它。
宁晚没有半点耐烦心：“你想说些什么？”
豆大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小二叼着宁晚的衣裳，急切地表达着让宁晚随它一路。
小二叽喳乱叫一通，宁晚明白它的意思已是半个时辰后。
得知来意，她想也不想就朝无涯山飞去，一团胖乎乎的仙鹤也紧随其后。
风声呼啸，不过半炷香时间她便来到无涯山。
随着路距拉近，不好的预感更强，究竟是什么要紧的事才能让不待见她的小二过来寻人。
刚入洞口，便见着一抹浅绿色的身影倒在地面，宁晚的心登时跳出嗓子眼。她连忙扶起沈眠，紧张道：“师姐？”
只见沈眠双目紧闭，额上沁出密密麻麻的虚汗，她探过手去，将一道淡淡的灵力附于掌心，又加诸于沈眠额上。
“嘶……”注去的灵力被一股寒凉气息围堵，她瞬间收回了结霜的手。
这时沈眠缓缓地睁开了眼，她的眼神茫然无措盈着一层水雾，愣神几秒她微微启唇：“……宁师妹？”
宁晚拧着眉，咬牙问：“寒霜之戾是怎么回事！”
沈眠垂眸抿唇，一副不愿答的模样。
宁晚语塞，方才灵力探去她能感受到沈眠的经脉上覆着一层厚厚的寒霜，这种寒气原因修士忍不得更何况是区区金丹的沈眠。
“你几时沾染上的寒霜，都结了五层你还要拖到何日？”
沈眠艰难起身，疏离道：“你不用操心这些。”
“……”不得不说，宁晚第六感没错，她第一眼便觉得自己和沈眠无法沟通。
“我才没操心。”宁晚扯过沈眠手腕，强硬道：“你趁早把这事给解决了！”
“好，我会解决。”
宁晚又语塞，不知为何沈眠总给他一种不怕疼、不在意的错觉。她眸色沉沉地看着沈眠，有那么一瞬间想转头就走，可方才晕迷倒地的画面犹在眼前，“不成，若是没亲眼瞧见我不会走。”
沈眠静静地看着宁晚，温声道：“我会解决的，宁师妹。”
“……”宁晚又被噎住，接二连三的婉拒让她挂不住脸，分明当事人半点都不在意，她自作多情什么呢？
宁晚脑子一热，当下便拽起小二离开无涯山，与沈眠又闹了个不欢而散。
可冷风拂面，钻入大脑又让她清醒不少。宁晚面无表情回身，眼神落在了无涯山山巅：“你先回，我还有要事。”
小二眼神迷茫，见着宁晚意已决便扑棱翅膀打道回府。
宁晚悬于半空，闭着眼睛长舒一口气。
沈眠实在气人，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无法沟通的人，关心不领情便算了，还语气疏离把她衬得如同多事婆一般。
宁晚烦得厉害，心知不该再去无涯山见沈眠，但那苍白的面容总是浮现在脑中。
可恶，沈眠要犟任她犟，她的小命可绑定在沈眠身上，若是沈眠遭遇不测那她哪有得活。
宁晚轻拍一下脑袋重返无涯山，她不是在关心沈眠，而是要活命，她怎么会关心沈眠这种人呢……
“铛——”
月色笼罩群山，鸟雀在枝头上小憩，沈眠静静地坐在断崖前抚琴。
宁晚落于沈眠后方，本来想强硬地揪沈眠去治伤，可还是软下了声音：“这便是你说的解决？”
琴音戛然而止，沈眠缓缓转过身来望着宁晚，她正冷着一张脸。
“每逢夜幕降临寒霜便会覆筋络，为何要一拖再拖，寒霜之戾于你而言是无所谓么？”
“不疼的，所以还能再拖一段时日。”沈眠试图扬起一抹笑安慰，可却扎着宁晚眼睛。
“我才不管你疼不疼。”宁晚抿着唇，冷硬道：“你只需说这寒霜之戾何日祛除？”
就像是在问今日的天气如何，沈眠的语气很是平淡：“宁师妹不必费心于此事的。”
“你……”宁晚语噎，沈眠倔成这样，她又生出想走的念头。
聊不来，根本聊不来，她无比确信沈眠这样的人连心淡如菊的佛修都无法忍受。
宁晚当即冷下了脸，毫不犹豫转身。
“三年后。”
宁晚顿住脚步。
她缓缓转身，望向沈眠：“为何三年？”
“积分不够，待三年罚令解除才能刷任务领炽焰花。”
“……”
寒霜之戾需炽焰花而解她晓得、炽焰花难寻她也晓得，而她不晓得的是沈眠为何不向扶玉仙尊开口讨要、不晓得的是沈眠的寒霜五层究竟是拖了几个三年。
一切皆是因为没有炽焰花……
她拢着眉，心跳开始缓慢：“多少积分？”
“千点。”
“……”
宁晚终于晓得为何法器阁外能早早进入，她沾沈眠的光，那六百点积分让她幸运的挑到旁人羡慕的晦鸦。
宁晚心情无比复杂，她利落地从储物袋中掏出一颗火球朝沈眠抛去：“不用炽焰花，我有火灵珠。”
沈眠没有接，任火灵珠滚滚而落，话语显得冷漠不近人情：“宁师妹，不必破费。”
火灵珠弥足珍贵，她没有理由受宁晚的好意，也偿还不起这样的好意。
“你……”宁晚气结，怒：“那你当真要等到三年后忍到寒霜十层才罢休？”
沈眠认真地点了点头，月光照映在脸颊衬得她更倔了一层楼。
宁晚扶着额，险些要气得掐人中。
太气人了，谁愿意破费、谁又乐意关心这种人，她再搭理沈眠她就……
“宁师妹，我能想到的只有这条法子。”
宁晚瞬间泄气，她头疼地闭上眼。
近在眼前的火灵珠不要，反而一脸认真地说只有这个法子。
过了许久，她弯腰捡起地上的火灵珠，攥住沈眠手腕。
“我不跟你说这些。”
“你若是再敢拒绝就死定了。”
再敢拒绝，立马以下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