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全靠我物理缝补 第16章 灯下黑（16）

寝室内没有开灯，只有书桌周围被灯照亮，终端探出的蓝色光幕仔细扫过整个房间，属于校内AI的对话接口突然闪了闪，变得极为暗淡。

静谧的空间里，响起有些飘渺的对话声。

“傅遥队长，我想申请调阅南芒区青年旅馆袭击案，以及少年救助中心的后续报告。”傅燃坐在书桌前，手上打开一个笔记本，似乎准备记录。

“哦，你是以什么身份申请的呢，我记得你的借调期已经结束了，傅燃同学？”另一头的傅遥翘着二郎腿，懒懒散散地回答。

她太了解傅燃了，规矩到看起来有些死板，不过这样确实能规避掉一些麻烦，但架不住她总是想逗逗这孩子。

“……”傅燃垂下眼帘，沉默了几秒，接着开口，“那我以……”

“停！”傅遥抬手阻止，“你要是走程序，我回头还得向上级解释，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之前向南芒区警卫署发出了协查函，调查当时在旅店内遇到的……”

“这件事啊，那你问得还真巧，资料刚发来还热乎着。”傅遥了然，伸手翻开手边的资料簿。

“简初……报告有提到，她跟旅馆袭击案件无关，她通过了异能者的测谎。至于救助中心那边，她在我们行动的前天去拜访过，但第二天就离开了。”

“门口的监控拍摄到她离开的画面，门卫的口供也证实了这一点，对了，门卫是徐灿华的父亲，可惜这些事情他并不知情。其他人均受到精神系异能影响，记忆出现不同程度的空缺和混乱，无法作为证人。”

“怎么确定门卫的话是可信的？”傅燃问道。

“当然是请那位会测谎的警官帮忙咯。”

傅燃伸手揉了揉额角，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了，应该是我想太多，今天听说她觉醒异能……”

“什么？她觉醒异能了？”傅遥突然精神起来。

“嗯，不过听说是自我修复类的。”

“哦。”刚刚还有点来劲的傅遥又萎靡下去，“现场没有检测到这类异能波动，你可以安心了。”

挂掉通讯，傅燃凝视着面前的笔记本，许久后叹了口气，下一秒，写着文字的纸片突然崩散，消失不见。

……

吃完饭的简初独自来到了行政办公大楼。

“通过异能发动时的外显效果，以及对应大类的波动图谱，来确定个人的异能属性。”

简初翻阅校内网上对异能登记的说明，稍稍放下心来。

异常登记办公室只有一个老师，见有人来，他放下手里的终端，抬头仔细瞧了简初一眼：“登记异能啊，学号输一下，你对自己的异能有了解吗？”

“自我恢复类的，不过用完会有点难受。”简初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术。

“正常，刚觉醒多少都会这样。”这位老师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去隔壁房间，我想想，在手上割个小口子，然后用一下技能，可以吧？”

整个流程走得很顺利，不过几分钟，简初的学籍信息上就有了新鲜出炉的戳戳。

“你还真是心疼自己，那点伤口，不注意点都看不见。”登记老师开了个玩笑，他这里工作轻松，脾气自然也好得很。

“怕疼嘛。”简初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

当晚，简初开始“预习”自己的课业，防止明天课上犯一些基础的常识性错误，却没想到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精神力紊乱综合征，由于使用异能过程中的不明因素，而导致精神力长时间处于异常活跃状态，呃，造成精神力不受控制，初期发病时的生理表征为头痛难忍、反应迟钝，嘶，怎么又是不明因素。”

几乎每翻一页，她就要去星网上查一下相关的名词解释。

小触手笨拙地将面前的书本翻过一页，等待简初读完。

“中期会出现幻觉、幻听，部分伴有嗜睡症状，此阶段开始异能开始变得难以控制。”

高等级精神力是觉醒异能的必要非充分条件，但从书本上时常出现的“不明因素”看来，人们对异能觉醒的研究明显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阶段。

异能觉醒难以预先观察，相比之下，异能者相关的研究论文要多得多。

“当病程进入晚期，患者的异能指数会呈爆发型增长，可达到正常数值的2－5倍，同时表现出剧烈的反抗心理与极低的同理心，失去理智难以交流，极少情况下伴有精神分裂。

这一过程中，使用异能会加剧病症发展速度。”

异能指数是评判异能释放效果的一个参数，2-5倍显然超出了人体能够承受的范围。

小触手贴心地等着简初查完星网，又伸过来翻了一页。

“精神疏导中常用双子星疗法，及时引导异能者精神力稳定归位，可有效预防该病症，如果已出现症状，则可以延缓病情发展。

该病症没有根治手段，一旦确诊，停用异能也只能延缓恶化，晚期患者建议人道主义毁灭，以防止对社会造成更大危害。”

简初：“……”

好家伙，这么夸张，突然感觉这个专业责任重大呢。

正当她准备搜索“双子星疗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书桌上一个圆圆的光环突然闪了闪，紧接着传来一道机械女声。

“简初同学，发现你在校内星网多次搜索专业课基础名词，请问是否需要我提供帮助。”

精卫平静地说着让她有些头皮发麻的话。

“不用，明天要上实验课，我只是想系统地巩固一下基础知识。”简初平静开口，丝毫看不出心虚。

“好的，不过提醒你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你的第一节课在八点半，请务必确保充足的睡眠。”

“如有需要，可以唤醒精卫。”

对方说完，那个圆环依旧在不停闪烁，简初沉默了两秒，试探开口。

“好的，我知道了。”

接着，她如愿以偿看见圆环熄灭了。

好家伙，校内的人工智能辅助系统这么闲，还带监控星网的，幸好她没在上面搜索什么得不了的东西。

简初记得自己在学校四处倒是看见了不少这种圆环，难道这些就是人工智能的对话终端？

不过在精卫的提醒之下，简初也收拾收拾准备去休息了，她需要足够的精力来面对明天的危机。

比如，跟同学寒暄什么的。

……

事实证明她多虑了。

第一节课就是理论专业课，偌大的教室坐满了人，但一眼看过去泾渭分明。

最前面几排统一的米色制服是精神控制学院的学生，目测大概五十人左右，而后面乌泱泱坐着一片外院系的学生，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作战学院的黑金制服。

精神控制学院对于精神力基本素养要求很高，并且拒收其中拥有攻击型异能的学生，因此每年招生都光荣登上“学院最精炼榜”榜首，简而言之，就是人少得可怜。

而精神控制与疏导又是其中的大专业，绝大部分学生最后都会进入这个专业学习，剩下少部分会转入偏后勤的其他专业，学习相关病症的研判。

最终就呈现出当前的风貌。

如果不是因为有人数限制，这比例会更加可怕，外院系的同学们来上这节课并不是有多么求知若渴，而是想尽早跟未来的“主治医师”打好关系，等毕业了走上各自的工作岗位，再想找人就只能乖乖排队等待叫号了。

所以当简初走进来的时候，显眼的米色制服让她受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注目礼。

简初：“……”

这就是她为了躲避同学寒暄，选择踩点到的代价吗？

“嗤——”

简初刚刚落座，就听见身旁传来轮胎漏气的声音，她循声看去，一个年轻的男孩正斜着眼瞧她，一言不发，但表情轻蔑。

对方金发蓝眼，看起来却有一种谜之笨拙感。

简初疑惑地歪歪脑袋：“同学，门牙漏风可以去看看哦，影响美观。”

“你！”

这人显然没什么城府，一点就着，简初也不打算跟他打嘴炮，看见有人走上讲台，便收回眼神，拒绝继续交流。

这门课的老师是学院院长，年纪应该不小了，但此时讲台上的那人怎么看怎么是个同龄人。

刚刚还一脸愤懑的男生见到来人，突然露出一脸高傲，再次发出了轮胎漏气的声音。

“就算你耍小聪明成为程院长的学生，也不可能超过伊森前辈！”男生信誓旦旦，仿佛一个小迷弟。

“所以你也是……程院长的学生？”简初瞧了他一眼，自己确实没怎么花时间了解自己的“同门”，毕竟这个院长跟自己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大多是对方单方面通知她去办公室或实验室的。

“你！有什么了不起的！”男生脸涨得通红，仿佛受到极大的屈辱。

简初沉默了两秒，恍然大悟：“哦，你不是院长的学生。”

“简初！你……”

“李维西。”台上传来一声恶魔的低语，简初清晰地看到小黄毛抖了抖，然后像只鹌鹑一样缩了起来。

“注意课堂纪律。”

讲台上的人面无表情开口，明明是两个人在说小话，但他的眼神毫无停顿地从简初身上略过，训斥了李维西。

他的行为看似包庇了简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更像是完全无视了她。

“我是伊森·斯塔，今天程院有其他事务，所以由我来为各位介绍这个学期的课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