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崩坏全靠我物理缝补 第124章 无人区（26）

随队医生的压力很大，随着疏导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需要的休息时间也越来越长，两拨人只能不听地换班，力求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

正常情况下，每名医生一天只能接待最多五名异能者，这不仅是为了保障疗效，也是为了保证医生的安全。

过量使用精神力可能会带来无法逆转的损伤，联邦显然不会杀鸡取卵，所以目前的诊疗机构都会有限制，这也是精神力者如此吃香的原因之一。

能做这项工作的人并不算少，但和需求量相比，还是完全不够看。

一上午下来，两个医生的脸色已经惨白，虽然他们是专业人士，但只是胜在经验充足，从前念书的时候也不是很厉害的人物。

真正的尖子生，哪怕还没有毕业，就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直到最后一个异能者道谢离开，伊森才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旁边百无聊赖的简初。

“我记得你们这学期才接触实操？”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简初挥挥手。

“什、什么？”伊森脸色微微涨红，“说话能不能有点风度，别这么粗俗。”

“粗俗？你是指什么？猪吗？”简初满脸迷茫，一时无法理解他对粗俗的定义。

“不是这个意思……”伊森生无可恋。

简初也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医务室变得空空荡荡，她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该去休息了，回见。”

这种场合下，他们有很多事不方便说，伊森只能看着她就此离开。

……

房间角落里是已经打包好的行李，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众人就要再次出发，但现在站点里却没有太多紧迫感。

莫景现在反倒有些踌躇：“要不还是算了，你看你连续做了好几个，身体怕是吃不消。”

“我没事，别担心。”简初笑眯眯的。

【唱诗班】的功效早已消失，但莫景显然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拜托对方做过一次精神疏导，至于当时发生了什么，已经没有太深刻的印象。

她的大脑自动将一切合理化了。

简初把桌上的杂物挪开，便将双手摊在面前：“好了，别犹豫，来吧。”

项目进程中断，排除了外界因素的干扰，现在正适合进行复查。

“闭眼，我开始了。”

简初今天看过了好几个精神空间，这么对比下来，莫景的精神核心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想来对方应该很少使用异能。

毕竟是在精神控制学院，确实没什么用到。

精神力目的明确，来到了上次出现异常的地方，尽管简初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灰蒙蒙的痕迹惊到了。

明明上次已经处理完，这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袅袅的灰雾不断舞动，简初不动声色：“你最近用过几次异能？”

这个问题让莫景感觉到紧张，在精神疏导的过程中，被医师提问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她嗓子有点发紧：“我、我最近就用过一次，就是带监测设备的时候。”

“是……是有什么问题吗？”

简初淡淡应了一声，听上去并不惊慌，也让莫景稍稍安定些许。

“一点小问题，我试着来处理一下。”

这些灰雾和上次的黑斑不同，它们没有自我意识，不会主动攻击旁边的小触手，但却很像是在孕育着什么。

莫非……

小触手毫不犹豫，瞄准灰雾的中心激射而去！

尖锐的爆鸣声响彻，简初猛然睁眼，一把抓住莫景因为疼痛而下意识抽离的手。

“忍着！”

对面人的脸已经完全失去血色，她握紧简初的手，力气大到指甲都快要嵌进手背。

小触手紧紧攥住从灰雾中冒头的黑斑，它比上次见到的要小很多，明显是后来重新长的。

那道爆鸣声愈发尖锐，最后拉成一道漫长的哨音，似乎在“催促”莫景松手，结束这种痛苦，可她每每想要屈服，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用力拉住，丝毫没有退却的余地。

简初没再说话，而是聚精会神，试图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小触手一圈圈缠绕而上，几乎把那黑块裹得密不透风。

既然拽不出来，那就消灭掉。

漫长的拉锯战后，伴随“噗”的一声轻响，袅袅黑烟消散不见，脑中的哨音也戛然而止，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简初知道，这绝对不是结束。

“好了。”

莫景满头大汗，完全瘫坐在椅子上。她两眼无神，空洞落在简初手背的掐痕上。

对不起。

她嘴唇动了动，但已经完全没有说话的力气了。

……

中午时分，无人区的气温直线升高，隔着大门都能看见外面蒸腾的热气。

傅遥再次敲响了房门。

“你来了，医务室那边进展如何？”因思禾放下手中的笔，抬头看过来。

“挺好的，就是傅燃让我头疼。”女子无奈摇了摇头，在床角坐下，“除了他之外，协会的三个人都在简初手上过了，不过他们形容得有些玄妙？”

傅遥也不确定这个词是否恰当，但她现在找不到更能体现自己心情的形容。

“听上去很有意思。”因思禾心中并没有当回事，“详细说说？”

这下，傅遥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嗯……他们也没有说太多，但似乎都表示这次疏导质量很高，以前从来没有类似的体验。”

“我觉得他们有些夸张了，但协会挑走的医师也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所以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因思禾垂眼思索：“高精神力者就是会这样，如果他们的感知没问题，那简初的精神力或许要比我预想的还要高。”

“可我记得看见的档案里，她的精神力好像是A？”傅遥有些怀疑自己了。

在出发之前，她们看过全部的名单，并且大致浏览了每个人的基本信息，这样心里有个数，到时候也方便安排工作。

她原本还以为程源交错了名单，有特意核实过呢！

因思禾随意点点头：“是的，但我估计那个结果可能有点问题，等这边忙完，可以调一下她之前的记录，看看有没有异常。”

到现在，她也没有把这事放心上。

“对了，你刚刚说头疼，傅燃做什么了？”

闻言，傅遥也是唉声叹气：“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这孩子太有自己的想法了，有时候会让人很担心。”

“有想法是好事。”

“你可别安慰我了。”傅遥现在很想寻求同盟，“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偷偷报了精神力实验课，然后还被抽中了。”

“在来这里之前，简初就已经给他做过检查了。”

因思禾突然愣了愣，但旁边的人没有发现，仍然在絮絮叨叨。

“你说这不是闹着玩？至少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吧！”

傅遥大概不清楚，但她一直都很关心业内信息，如果没记错的话，五年之前，联邦军校就已经不再使用随机匹配机制了。

也就是说，傅燃是自己找上简初的？

可这是为什么呢？

……

下午的工作量要小很多，不过积累的疲惫没有那么容易散去，所以这会竟然是伊森和简初扛起了大旗。

眼看排队的人越来越少，前来“视察”的因思禾也不禁在心中暗叹。

怪不得程源会这么关注她。

这一天，她至少处理了七八个人，这个数字放在行业里也属于前列了。

和伊森的速度几乎持平，但她却几乎没有任何名气。

这是命运不公，还是有意为之？

“你打算跟她聊聊吗？”傅遥低声问。

对方却摇了摇头：“不，我只是来实地体验一下，这究竟有多‘玄妙’。”

傅遥：“……别开我玩笑了。”

眼见着众人准备散场，她却抢先一步离开了医务室。

……

第二天一早，车队整装待发。

“你也留在站点，有事就和他们商量。”因思禾往后面指了指，“军师和豹子，你应该挺熟的。”

简初疑惑歪头：“不是说我也要跟着一起进去的吗？”

“呵呵，就当我突然改主意了吧。”因思禾笑着拍拍她的肩，“你还是先好好休息，之后有机会再带你去。”

她说着，又上前一步凑近，压低了声音：“不用担心莫景，我会安排人保护她的。”

简初扬扬脑袋，就看见话中的主角正朝这边看，似乎好奇她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了。”

虽然她面上和和气气，但简初很清楚，自己并没有拒绝的权利，尽管很不想错过腹地的重要线索，但现在强求更是落不到好。

暂且这样，走一步看一步吧。

因思禾点点头，又看向黎取：“研究员不用你们看顾太多，主要就是配合瑞千的工作，还有保护好简初。”

“实验室那边，胡宣和林颀都在，所以你们尽量别过去，其他随意就好。”

仔细叮嘱完一切，因思禾的心才稍稍安定。

“博士，我们可以出发了。”

“嗯，大家都上车吧。”她的余光瞥见程源，对方正抻着脑袋，不停往这边看过来。

“因博士，我这里人还没齐。”程源见她走近，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简初，“我去喊她。”

“人没齐？”因思禾故作不解，“没有的事，瑞千已经点过三遍名单了。”

一旁的李瑞千表情冷淡，似乎对程源的“质疑”很是不满。

“可我看简初还在那呢？”程源也迷茫了，拟定的名单里确实有简初来着。

因思禾这才装作恍然大悟：“她啊，我临时删掉了，思来想去还是多给点时间，让她好好缓缓神。”

“这……”程源愣了，这跟计划完全不一样，可现在自己万万不可能开口要求留在站点的。

啧，着了因思禾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