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行前传之若水凤飞 第4章 第 4 章

通往落日崖的路本就难行，此刻又有积雪相阻，若是换做寻常人，莫说想要登上落日崖，便是在这山路上走上几步只怕也会脚底打滑，立足不稳，接连摔上几个跟头，然欧阳凤飞一路行来却是轻松自若。当欧阳凤飞登上落日崖崖顶之后，却意外的发现崖顶竟然早已有人，且是个身着道服的出家人。

“姑娘终于来了，贫道在此已恭候多时，不知令师身体可还安好？”那道士本是背对着欧阳凤飞的方向，说话之时便缓缓转过身来，却是个年约五六十岁仙风道骨般的人物。

待看清道士的样貌之后，欧阳凤飞不由一怔，随即却是笑了笑，拱了拱手道：“原来是长清道长，晚辈见过道长。”顿了顿，望着长清道人说道：“道长看来是在此等人，不过道长怕是误会了，晚辈并非道长所等之人。”

“哦？原来姑娘并非前来赴约之人，那是贫道错认了。”长清道人笑了笑，他打量了欧阳凤飞一番，在脑海中认真回想了下，确定自己并未见过欧阳凤飞，却不知对方为何能轻易叫出自己的道号，于是忍不住问道：“姑娘认识贫道？”

欧阳凤飞也不隐瞒，点头解释道：“太虚观长清道长仙号名传江湖，晚辈早已慕名良久，道长六十大寿时，晚辈曾随同江湖朋友前往太虚观拜会过，有幸见过道长一面。”

“原来如此，恕贫道眼拙，竟是没有认出姑娘来。”长清道人面上略带歉然道。

欧阳凤飞笑着道：“当时道长忙于招呼众江湖朋友，根本便无暇注意到区区晚辈，不认得晚辈也是情理之中。”其实即使长清道人上次有注意到欧阳凤飞，此刻也未必能认得出她来，因为她那一次乃是女扮男装去的太虚观。

“对了，请恕晚辈冒昧，道长能亲来这落日崖崖顶等人，不知能劳道长如此大驾的是何方神圣？”这长清道人乃是世外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般的人物，江湖中人即使是亲上青华山太虚观拜访，也未必能见其一面。所以欧阳凤飞此刻会好奇，她实在想不出来究竟哪位江湖人物竟有本事让这长清道人在这落日崖久候。

长清道人捋须说道：“贫道应一位故友所邀，在此乃是等她的徒弟。”

“原来如此。”故人高足，也难怪了。

欧阳凤飞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只是日将西落，却仍然无人前来，也不知道长所等之人是不是有事耽搁不能前来了。眼看这雪越下越大，崖顶又是寒风刺骨，依晚辈之见，道长不妨再等片刻，若是依旧无人前来，就大可不必再等下去了。”

长清道人扭头，目光遥望着西北方向，喃喃自语道：“贫道故友乃是守时守信之人，相信她的弟子也定然如此，纵然路上遇事耽搁，必然也会赶来赴约——”

长清道人话音未毕，便听一女子说道：“晚辈的确有事来迟，劳前辈久候，烦请见谅！”

长清道人与欧阳凤飞同时循声而望，但见风雪中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至，白衣胜雪，眉眼如画，左手执着一柄长剑，那剑通体晶莹、如冰似玉，竟是极为罕见。

“晚辈西门若水见过前辈。”西门若水上得落日崖来，走到长清道人身前，款款行礼。长清道人瞥见西门若水身后所行之处，竟未曾留下半分足迹，心下不由微微一震，踏雪无痕，想不到眼前女子如此年纪轻轻却已有如此轻功，当真难能可贵！当下不由轻轻颔首，捋须笑道：“呵呵，令师果然有眼光，收得你这般的高徒。对了，尊师天山老祖近来可好？”

“有劳前辈挂怀，家师一切安好。”西门若水淡淡应道，声音清清冷冷，无甚情绪起伏。注意到一旁的黄衣少女视线一直盯着自己，西门若水的目光不由略略自对方身上扫过：“这位是…….?”

“哦，这位姑娘乃是与贫道刚刚于这落日崖不期而遇，贫道倒是也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名讳。”长清道人也看向欧阳凤飞：“姑娘，不知你如何称呼？”

欧阳凤飞却是目光锁着西门若水，一时失神。

好一个仙人之姿！

看到西门若水的一瞬，欧阳凤飞只觉得对方好似天降嫡仙一般。

冰肌玉骨，肤白胜雪，袅娜风姿，平生仅见！

直到长清道人再次出声相唤，欧阳凤飞方才回神。

“是晚辈的不是，倒是忘记了自我介绍。”欧阳凤飞轻咳一声，略带歉然，向长清道人道：“晚辈名叫凤飞。”欧阳凤飞隐去自己的姓氏，名字却未相瞒。她看了眼西门若水，轻轻一笑，说道：“今日当真不枉此行，竟能见着长清道长这般的世外高人，以及若水姐姐如此仙人般的人物，凤飞实在是三生有幸。”

“哈哈，这也是机缘如此。”长清道人笑了笑。

西门若水却是望向长清道人，缓缓开口说道：“家师不便下山，与前辈之间的约定便由晚辈代为履行。晚辈今日便要向前辈讨回剑谱。”

“呛”的一声，拇指轻轻弹在剑柄上，手中长剑有灵气般跃出剑鞘，在空中一个转折，分毫不差的落入她的手中，她转过手腕，剑尖指地，“请前辈指教——”

看到西门若水拔剑的手法和起手剑势，长清道人眼底不由掠过一抹赞赏，暗忖，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江湖代有人才出，往后的江湖，眼前的女子必然有一席之地，好，那就先让他这个老家伙来试试天山老祖的高徒究竟有多强。想到此处，当下略一点头，道：“好。”

风雪忽然变得迅疾，白衣飘飘的女子与宽袍广袖的道人于风雪之中身形交错流转，两人身侧方圆三丈内，飞雪一经飘入、就化为无形！

欧阳凤飞向后退开几步，避开两人周身强大的气流，免得被误伤，看着对战中的两人，欧阳凤飞的目光始终被西门若水所吸引。

欧阳凤飞乃当今洪泽帝的长公主，虽贵为公主之尊，却不似一般皇室子弟那般养尊处优吃不得苦，她自小便对武学之道兴趣浓厚，父皇洪泽帝疼爱于她，可谓事事顺她心意，亲命御前侍卫统领左正教授她武功，左正入朝为官之前乃是江湖中人，在江湖上颇有威名，欧阳凤飞得良师指点，又加上她本就聪慧过人，天生习武奇才，是以小小年纪武功便非一般御前侍卫可比。渐渐长大之后，朝中百官因皆都知晓皇上最为宠爱的长公主偏爱武学，为讨得公主的欢心，便纷纷四下收罗江湖上的武功秘籍呈献，因此欧阳凤飞于各门各派的武功多少都有所涉猎，所学也算是庞杂，然则她看了半天，却始终未能看出西门若水的武功究竟是出自何门何派，眼见对方与长清道人交手已在五十招之上，不由对西门若水的武功大感讶异，想不到对方的武功这般卓绝，竟能同长清道人这般享誉江湖数十载的武林高手过招如此之久仍不落败！

“这若水姑娘年纪轻轻，似乎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武功却这般厉害。在此之前，我还自忖功夫不弱，今日见了人家这般身手，方知自己太过自负了，简直惭愧。”欧阳凤飞凤目微眯，盯着空中那翩若惊鸿的身影，大有仰望山岳之高之感，“西门若水……只怕这个名字在不久之后便会响彻整个江湖。”

江湖，强者为尊！

欧阳凤飞丝毫不怀疑西门若水实力之强！

长清道人也是这般想法。

六十八招上，对战中的两人仍是胜负未分，长清道人突然收招，退开身形道：“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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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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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西门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