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包厢内出来,乐队演唱的曲目已经换过,这回歌手安静地坐在高脚椅上,手持麦克风唱着舒缓的情歌,好似情人的低缓倾诉,温柔绵长。
梅雨和小戴他们凭栏听了一会儿歌曲,从楼道走过,准备要下楼之时,又见到了那个姓陆的男人,只见他匆匆走上楼,面色不悦,打开一个包厢的门走了进去。就在那一刹那,梅雨从门缝中瞥见里面有一个眼熟的身影,走出酒吧大门,跟另外三人说:“你们先回去,我在这里碰到了一个熟人,要过去打个招呼。”
看着小戴他们搭上出租车离去了,梅雨立时转身,返回酒吧。
陆远一走进包厢,便把门摔得山响。同来的朋友见他气呼呼的,心底明知道是被叫去处理事情给惹得,却打趣道:“这是你的地盘儿,是谁给你气受?”
陆远斜睨那人一眼,拿起桌上的酒杯咕哝咕哝地一饮而尽。
“我说你不是只出了两成的股份吗?今儿个来这里,怎么就不见你消停啊?”有人说道,“两个小时,你就被叫去两趟,事情有那么多?刚子人呢?”
陆远抿嘴哼哼:“流年不利,刚子前些天丢下这酒吧,跟一群驴友自驾游去了西藏逍遥。要不然我才不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齐先生?”陪酒的女人见身旁的齐格松动身子,问道。
齐格拂开腻在胳膊上的玉手,拍拍衣袖,站起来绕过茶几,“我出去一下。”
齐格走后,陆远跟着另外几人喝了好几杯,趁着齐格不在,也借着胸中上涌的酒气,说:“还是单身好,无拘无束,不然出来玩儿都得跟人报备,回家晚了还得被盘问。”
有一个贴在一男人身上的女人笑盈盈道:“陆哥说的是齐总吧!”
“我们这里,”和那女人黏在一块儿的男人笑道,“好像只有他尘埃落定了。”
“去了这么久,他是真走了还是掉茅坑里了?”陆远见齐格还未回来,在沙发上一个鲤鱼打挺,翘了起来,打算出门去看看。
走廊上正有一男一女在对峙,仔细看去,其中一人是齐格,他对面的女孩不就是之前楼梯口碰到的那个吗?他们两个认识?
梅雨挡在齐格面前,之前对这个男人的良好印象因为刚才那个和他一块儿的媚俗女人,已经荡然无存,冷笑道:“果真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看来还真不能只凭第一印象判断人。”原来关于此人声色犬马生活的传闻,是真的。
齐格淡笑,站得笔直,完全是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还友好地问道:“梅小姐,你也来这里玩儿?”
“是啊 ,跟朋友一起来的。”梅雨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笑了笑。
“兄弟,”陆远走过来,拍一下齐格的肩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看向面前这个娃娃脸的女孩,“这是你朋友?”
齐格未说,梅雨首先抢声道:“不是,我是齐先生的未婚妻的朋友。”再瞧瞧这人,脑中记起就是刚才碰到的那位“陆先生”,看来这人是齐格的朋友。
陆远喝了酒,脸上有一层淡淡的红晕,再加上俊秀的样貌,笑起来好像一朵花,,“哦,那你们俩也算是朋友。你是齐太太的朋友,就是齐格的朋友,是齐格的朋友,那就是我陆远的朋友了。”这人本科四年研究生三年都是读法律,而后工作五年也是与法律打交道,逻辑思维能力很是强悍。
梅雨才不管这些绕圈圈的关系,面不改色道:“陆先生,你是这家酒吧的老板?”
“呃,我只是一个小股东。”
“你确定你们经营的是酒吧?”
陆远不解,“是啊?有什么问题?”只见女孩笑嘻嘻道:“我还以为这里是夜总会呢!”
啊!挑衅,十足的挑衅!
真看不出来啊!顶着一头俏丽的短发,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说的话却如此的充满火药味儿。陆远扁扁嘴,口中的牙齿上下咬了三回,脸上却仍是带着微笑,正欲出个巧妙的回答,却见对方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蓦地挥着两手说拜拜了。
见女孩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陆远道:“听说时小姐是特安静的一人,怎么会有这么古灵精怪的一个朋友?唉,还把我这酒吧说成是夜总会,她干脆说我这儿提供色情服务算了!”
齐格已经迈开步子往包厢走,冷不丁丢来一句话,“你还一边做着律师的职业,一边和人合开酒吧呢!”
“谁说我除了律师的主业外,不能有副业的?”
“当然可以,不知道哪一天若是陆院长听到这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陆远和朋友开酒吧,当然是瞒着家里的,他那位德高望重的法院院长父亲若是知道这事儿,肯定会一个霹雳打到他头上,不来个雷暴决不罢休。
“我的事你不用担心,你还是考虑好你自己吧!没过几天就要成已婚人士了,”陆远取笑,他还不知道齐格与时以宁已经登记,“你是从此当个好老公好爸爸呢,还是继续在外面玩儿?”
齐格突然在包厢门口站住,一双如雷似电的眼睛向朋友瞅去,煞气四溢,阴冷逼人。
陆远知道说错话了,两眼不时地瞟向天花板,猛咽口水,两只手向两边一拉,做封嘴状,讪笑着表示自己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