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会替我们记得 第26章 第二十章：生死无言的十五分钟

第二十章：生死无言的十五分钟

北之泽村的雪景果然是名不虚传，小兰和小哀都真心感叹道。仿佛天地间都是银白色的，此时雪下得并不是很大，任由雪花落在人的身上，会让人有一种很惬意的感觉，而此时眼前的一切却不是一片沉寂，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兴奋的在滑雪，这里的雪是很松软的，而园子则也有机会在大家面前展示她不错的滑雪技术，毛利小五郎听说附近有男女混浴的温泉，自然迫不及待的去泡温泉了，阿笠博士端着灰原哀递给他的一杯热茶，坐在一边的树下的服务区休息，不擅长滑雪的毛利兰和灰原哀在一片空地上堆雪人，这件事她们做得倒是得心应手，在她们小时候，每一年的冬天，这是她们一定会玩的游戏，当然了，本身喜欢堆雪人这种小孩子气的游戏的人是毛利兰，而灰原哀呢，陪着毛利兰做让她开心的事，就是灰原哀的乐趣之一。至于江户川柯南，则是满脑子想的都是有关于几天前的爆炸案的线索。

其实，他们会一起来到这个北之泽村参加玩雪节，就是因为几天前发生的爆炸案，电车从隧道里冲了出来，但好在没有人员伤亡，据柯南的推理，这起案件可能与北之泽村的历史与新村落的建成有关，柯南想拜托阿笠博士开着甲壳虫带他到这个村子进行调查，没想到被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听到，喜欢侦探游戏的他们怎么可能不跟着一起来呢？这样一来，灰原哀也有些担心，柯南忙着查案，而阿笠博士一个人没法看住这几个孩子，只好也跟他们一起来了，毛利兰早就听说过北之泽村的雪景很出名，用来度假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所以也一起到了这里，小兰还叫上了毛利小五郎、园子，毛利小五郎最近也没什么事，正好来这里放松一下，园子这个爱玩的千金大小姐，想都不用想，听到是去北之泽村度假，当然是一口答应了。

北之泽村的美味也是很受游客欢迎的，铃木园子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决定去品尝美味，而小兰知道这里的小吃口味大多偏辛辣，一向饮食偏清淡的灰原哀不会很喜欢这里的食物，于是她就拜托园子帮忙照看这些孩子们，自己和灰原哀完成了堆雪人的游戏后，就跟阿笠博士待在一起，坐在服务区一边喝热茶、一边休息。当然了，阿笠博士本来也想和铃木园子还有那些孩子们一起去品尝美味，却被灰原哀的一个眼神“制止”，一向对医学了解颇多的灰原哀，现在可是阿笠博士的减肥任务的主要监管者，阿笠博士只好坐在服务区羡慕的看着走向小吃街的铃木园子和那些孩子们。

因为这么多人一起过来，大家都忙着做自己喜欢的度假游乐项目，不会过于注意柯南的行动，于是柯南也可以放心的在这个村子里进行调查，一天下来，凭借他作为侦探的敏锐的观察力，也收获了不少线索。

晚饭过后，大家一起来到售卖伴手礼的商店，那些孩子们在灰原哀的建议下，买了一个天鹅马克杯作为要送给小林老师的礼物，马克杯上还刻着“I love白鸟”的字样，小林老师一定会喜欢的。毛利小五郎买了两副耳环，一副准备送给他的偶像，冲野洋子，而另一副跟这个风格完全不同的耳环，他是要送给妃英理的，他心里盘算着，自己因为和妃英理还在分居状态，应该是不会亲自把这个拿去送给妃英理了，到时候就让小兰帮他送去给妃英理好了。柯南会到这个村子来，原本是为了来调查爆炸案的线索的，在商店时，脑子里也不停的分析着案件，但他忽然想到，再过一个星期，就是黑羽快斗的生日了，想到这里，他有了心思去仔细看看这个商店里售卖的礼品，最终他挑选了一个白色的天鹅雕塑，他觉得这个天鹅雕塑和凭借着白色的翅膀在黑暗中起舞的快斗很像，园子挑选了一个可爱的套娃，想要买回去送给京极真，不过她想要先听一下小兰的建议，“小兰，你觉得这个怎么样？”“什么怎么样？”“就是送给阿真的礼物啊。”“不错啊，很可爱，跟你也有点像喔。”“会吗？”园子举起那个她挑好的套娃来仔细看了看，倒是愈发觉得自己的眼光真是不错呢，而且小兰也说这个套娃很可爱，于是她决定就买下这个套娃送给阿真。“小兰，你不买吗？”园子问。“什么买不买？”“就是要送给志保的礼物啊！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你从进来这个商店时，就开始左顾右盼的，你想挑一件礼物送给她，对不对？”“可是，就算我买回去，她也在美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啊。”“真是的，你们还要持续多久的异地恋啊？”“什么异地恋啊？”园子的话总是能直接命中小兰的心事，也经常会让小兰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不过，小兰，你也要大胆一点，喜欢人家就应该说出来嘛。但是呢，说到异地恋，阿真和我其实也差不多啦。”“我看我打个电话给她好了。”园子立刻用一种“我早就知道了”的表情看着小兰。现在美国时间在早晨九点左右，小兰想，志保一定已经起床了。灰原哀一直站在离小兰、园子不远的地方，她们的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其实，她也早就想到了小兰会想要买礼物送给自己，不过，小兰的心思就这样直接被园子说出来，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无法预测未来的无奈、像是心事也被人点破的羞涩，更多的，却是一种说不出的欢喜，这种欢喜，来源于小兰无论何时都不会变的，对灰原哀独有的偏爱。听到小兰要打电话给自己，灰原哀迅速从商店里跑了出来，她发现小兰从商店里走了出来，于是她躲在一颗树后面，拿出了她以宫野志保的身份使用的手机，打开了胸针变声器，接通电话，“我是宫野志保。”“志保，你猜我现在人在哪里？我现在在北之泽村，大家一起来参加玩雪节。”“听起来很不错呢。”“好美喔！”“怎么了？”“外面的灯饰好美喔。而且正在下雪，感觉非常梦幻呢。真希望你也能看到。”“如果真的那么美，我也挺想看看的。”“你想要什么礼物？”“什么都好啦。”“什么都好，这样很难选耶。你就选一样嘛。”“那么，有哪些东西啊？”“有很多啊。像是小熊馒头啦，猫头鹰木雕啦，还有天鹅马克杯。”“那就，猫头鹰木雕好了。”“你喜欢猫头鹰木雕吗？其实我也想要送你这个啦。看起来有一种很聪明的感觉，跟你非常像呢。”“原来你觉得我像猫头鹰吗？”灰原哀笑着说。“不，不是啦......”“好啦，和你开玩笑的。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去拿，你暂且帮我保管一下。”“真是的，志保，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呢？”“我知道了，小兰，我会尽快处理好所有的事，然后，我一定会回来的。”毛利兰不知道，她和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此时不过隔了几米的距离而已。“抱歉啊，小兰，有一个实验任务我要马上去处理一下，等我有时间再打给你。”灰原哀说完就合上了手机，关掉了胸针变声器，没错啊，到了这里，她心中酸涩的感觉又出现了，面对小兰，她不得不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现在，到这里就好了。

小兰收起手机，在那里默默的站了几分钟，转身回了商店，买了志保和自己一起挑选的猫头鹰木雕，小兰拜托店员用盒子包装起来，回酒店房间的路上，她一直把盒子小心的拿在手中。

小兰先走出了商店，只是，在走出商店门口，并且走下商店台阶的时候，小兰看到了雪地上好像留有一些文字的痕迹，她好奇的走过去看了看，却不由得呆住了，很久都说不出一句话，雪地上的字，写的是“小熊馒头、猫头鹰木雕、天鹅马克杯。”“这些不就是，我刚才提到的礼物吗？”而且，猫头鹰木雕这几个字还被画上了圆圈。小兰想着，眼泪又不自觉的落下来，“难道，志保也在北之泽村吗？或者，刚刚她就在这里，在离我这样近的地方。可是，志保现在明明在美国，再说，如果她刚才就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我，不来找我呢？”小兰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去理清眼前的一切，还是说，这单纯的只是一个巧合，小兰想这样去说服自己，只不过，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不只是巧合，因为，随手把听到的东西记下来，并且把自己最终选定的那一个用圆圈圈出来，是宫野志保从小就有的习惯。“志保，你究竟在哪里？我怎样才能真正了解关于你的一切呢？其实，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事没有告诉我，但是你到底向我隐藏了什么呢？还有，我最在意的那件事，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呢？”小兰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她日夜想念的人，她本能的拿起手机，却又慢慢的放下。

罢了，志保不是说了吗？她一定会回来，到那个时候，再问她这些问题也不迟，反正她已经等了七年，无所谓再等一个七年。自己从小就是这样了，无条件的相信她说的所有的话，就算志保暂时对自己有所隐瞒，自己也愿意等她，等她愿意对自己说出来的那一刻。甚至是，哪怕志保刚才真的就在这里，却没有来找自己，这其中的原因，在她告诉自己之前，自己连半分猜测也不要有。

灰原哀站在一棵树后看着小兰，心里仿佛滴着血一般，她知道小兰在此刻在想什么，这个笨蛋，一定在拼命说服自己不要乱猜吧，即使猜到了什么，也不愿意去相信，她对小兰隐藏了有关于自己的太多，自己却那么了解小兰的一切，小兰是宁愿自己吞下所有的眼泪，宁愿为了自己的一句话，就一直傻傻的等，也不愿对自己有半分质疑的人啊，甚至，连打一个电话去直接问自己这种事都不愿意做。只是，现在她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在这样的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一定哭了吧。

小兰，对不起，真的，我好像，总是会让你伤心，现在却一点安慰都给不了你，事实上，连我唯一对你说出来的那句承诺，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实现，想来，我甚至不知道到底能否实现。

灰原哀走过去，“小兰。”“小哀，我给你买了礼物哦。”小兰看到灰原哀走过来，早就已经擦干了眼泪。“你看，是一个猫头鹰木雕，看起来就很聪明的样子，很像小哀，对不对？”“我很喜欢，小兰。”看来自己要收到双份的礼物了，灰原哀想。“小哀，你的声音有些颤抖啊，你是不是觉得很冷啊？”小兰听出灰原哀说话时声音的异常，有些担心的问。灰原哀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灰原哀也察觉到了，她的声音确实有些颤抖，不过，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

等到其他人都从商店里出来，大家才一起回了酒店。

小兰和园子住了一个房间，小哀则去和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柯南和阿笠博士住在一起，毛利小五郎刚才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兰，放心啦！你们会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回到房间，园子一边洗漱，一边说。“你......你怎么会......”“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啊。‘我跟志保的将来会如何？’之类的。”“才没有呢。”“好了，你就别否认了，刚才从商店走出来后，一直到现在，你手里一直拿着那个盒子，也不怎么说话，一定是在想宫野志保啦。”“园子，其实，我总觉得志保她人好像就在这附近。”“你是说，志保也来北之泽村了吗？她不是在美国吗？”“这只是我的感觉，虽然我常常会有这样的感觉。”尤其是近大半年以来，这种感觉的出现越来越频繁，毛利兰想，以前，这种感觉只是在梦里，或者为数不多的收到她想念的那个人回复给她的邮件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小兰，我们休息吧。”“好，晚安啦，园子。”“晚安，小兰。”也许小兰自己不会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全身都笼罩着从心里透出的悲伤，让园子也没办法再开一句玩笑，园子甚至说不出一句安慰她的话。

之后，柯南根据自己收集到的线索，成功解开了爆炸案的真相，还让八年前的一起珠宝店抢案的犯人落网，而珠宝店抢案的犯人，就是这起爆炸案的策划者，犯人虽然落网，可他之前策划的一起更大的阴谋却更需要阻止，水坝因为之前放置的炸弹爆炸而崩塌了，大量的水流出，很快就会淹没整个村子。当时柯南和灰原哀站在一起，而少年侦探团的几个孩子，已经按照他们说的，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必须阻止村子被淹没，当时，柯南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利用阿笠博士给帮他做的带有加速器的高性能滑雪板，在村子前那个废弃的滑雪场里，利用那些新雪，引发一场雪崩，这场雪崩，如果赶得上在巨大的水流之前抵达村子的话，就可以阻止这场水坝崩塌引发的灾难，柯南当然不愿意带着灰原哀和自己一起去冒险，可眼下，一旦引发了雪崩或水流到了这里，把灰原一个人留在原处才是更加危险的，“工藤，没时间多想了，我跟你一起去。”“灰原，抱歉，让你跟我一起处于这样的危险之中，我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的。”柯南和灰原一起乘着滑雪板，在陡峭的岩石之上穿行，终于，雪崩成功被他们制造出来了。

如柯南所想，雪崩的确及时的阻止了巨大的水流，村子得以获救，没有被水流淹没。

可是，柯南和灰原哀，却被雪覆盖住了。

生活在雪山附近的村民都知道，从雪崩发生，对被雪覆盖的人，最佳营救时间只有十五分钟。

小兰、园子、毛利小五郎、阿笠博士还有少年侦探团的孩子们，以及北之泽村的村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雪崩发生的地点，尤其是小兰，用她可以达到的极限速度向雪崩发生的地点跑过来。

可是，雪崩发生后，波及到的范围实在太大，大家呼唤着灰原哀和江户川柯南的名字，希望柯南和灰原哀能给他们一些回应，让他们知道柯南和灰原哀所在的具体位置。当时，柯南身上带着足球腰带，当他从昏迷中醒过来，听到大家的呼唤时，他尽力的伸手按下了足球腰带上的按钮，足球从雪堆中弹出，大家很快从雪堆中救出了柯南。

大家却迟迟找不到灰原哀的位置。

小兰打了灰原哀的电话，“拜托了，一定要接通！”大家听到了手机的铃声响起，“大家都安静下来，仔细听她的手机铃声。”他们找到了灰原哀的手机，可是，他们却发现，此时，灰原哀的手机并没有和灰原哀在一起。

“小哀，你在哪里，拜托你，快出来！”大家在手机出现的附近范围之内开始彻底搜索，“小兰，你的手流血了。”园子无意间看到了小兰的手，不由得惊呼出来，园子不知道小兰的手上的伤痕有多深，也不知道小兰的手上到底有多少伤痕，园子只看到，小兰的手上全部都是血，被小兰刨开的雪堆，都带有一条条血痕。小兰却像听不到园子的话，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似的，她还在不停的刨开一处又一处的雪堆，“小哀，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小哀。”小兰自顾自的说着，她的声音不大，她全身的力气都用在了她正在进行的动作上，她疯了一般的刨开眼前的雪堆，眼前的全部刨开后，她又转身向周围移动，重复着刚才的动作，雪上的血痕，已经蔓延了很长很长。

仍是没有找到灰原哀。

而距离最佳营救时间的时限，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

“不，小哀，我要找到你，你等我。”毛利兰相信，她一声声并不哄亮的呼唤，灰原哀听得到，小哀也一定会坚持住，等着自己找到她。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挖开一层又一层的雪，就算是最佳营救时限已经快要到了，也没有人想要放弃。

“时间从来都是不肯回头的，一旦错失了眼前的时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在毛利兰一心寻找埋在雪下的灰原哀的时候，却瞬间进入毛利兰的脑海里。这句话，小兰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七年前，志保临行时，对自己说的话，直到接到志保从美国打来的电话，小兰才知道，那天，志保之所以和自己说这句话，是在跟自己道别。现在，难道小哀也要离开自己了吗？

志保一走就是七年，而这次，小哀和自己，很可能是永别。

“小哀，你在等我，对不对？你一定要等着我。”毛利兰抓起了自己的手机，在这个几近于绝望的时刻，毛利兰能想到的，就只有......

“志保，拜托你，快接电话，不管你在不在这里，你帮我救救小哀，志保，你说过，不管我走到哪里，你一定会找到我的，现在你一定也能找到小哀的，你快接电话啊。”“小兰，你在干什么啊？”园子想要拿过小兰的手机，却发现被毛利兰紧紧的握在手里，这仿佛是此刻她和小哀唯一的救命稻草，手机的屏幕和手机壳已经被毛利兰手上的血染红了一大片。

厚厚的雪堆下，宫野志保的手机亮起了灯光，却没有铃声响起，因为上次在商店和小兰通过电话后，灰原哀为了避免那只她以宫野志保的身份使用的手机，在小兰打电话给她时，没有防备的响起，就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了。

其实，灰原哀已经从昏迷中醒来了。

她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厚厚的雪压着，无法移动，也找不到另一只手机，她没有带任何可以用来求救的物品在身上，除了，那只调成静音模式的手机，但是，她不会用的。

毛利兰想的没错，即使她呼唤灰原哀的声音不大，后来几乎到了有些微弱的地步，但她说的话，灰原哀却听见了。“小哀，你在哪里？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我都找不到你，小哀。”“小哀，我要找到你，你等我。”“志保，拜托你，快接电话，不管你在不在这里，你帮我救救小哀......”

是小兰，小兰在叫我。

不管此时小兰找的是宫野志保还是灰原哀，她要找的人，就是被埋在雪下，正面临着死亡的威胁的那个人。

小兰，我听到了，我听到你在叫我，你又在哭，对不对？你等我，我这就回到你身边去，即使不用那只手机，我也能出去的。

灰原哀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身体好沉，连抬起胳膊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十分艰难，但是，无论如何，她也一定要从这里出去，因为，小兰还在外面等她呢。于是，她用尽全力，终于缓缓抬起了手臂，触及到埋在她身上的雪堆的时候，她就竭力的刨去，她不知道自己被掩埋的有多深，但此时，只要自己发出一点点声音，或者使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雪一点点的减少，或许小兰他们就能发现异常，这也是她唯一的逃生机会了。

雪堆上的毛利兰，和被埋在雪下的灰原哀，此时在做着同一个动作，就是让隔开她们的一层层雪变得越来越薄。

只要灰原哀被淹没在雪下，毛利兰就一定会一刻不停的找下去，因为，小哀在等她。

只要毛利兰还在雪上拼命的寻找，灰原哀就一定会凝聚所有的意志，坚持下去，因为，小兰在等她。

在这生死无言的十五分钟，就算隔在她们中间的是铜墙铁壁，她们也非挖开它，然后到对方身边去不可。

终于，小兰在一片皑皑白雪中，发现自己离自己身边不远处的一处雪堆好像瞬间凹陷下去了一些，这其实并不是一个明显的讯号，也极难被发现，但是小兰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这个讯号在自己眼里竟然如此明显，仿佛被放大了无数倍，为什么自己如此确定，小哀一定就在那里。

毛利兰冲过去，刨开那个地方的一层层雪，手指所及之处，皆是一路血红。

终于，她找到了埋在雪下十七分钟左右的灰原哀。

毛利兰把灰原哀从雪堆中抱出来，“小哀，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快醒醒，小哀，求你了，快睁开眼睛。”灰原哀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有些疲惫，她尽力睁开眼睛，看到小兰为她担心到了极致的眼神，那是一种处于绝望边缘的希望，让她终是在死亡的边缘得以生。

“小兰......”灰原哀本想和小兰说些什么，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失去了意识。

后来，大家把小哀和柯南送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在为他们检查后，确认了他们只是需要休息就可以恢复身体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小兰手上的伤在做了包扎处理之后，也没有什么事了。柯南为此愧疚了很久，看到灰原哀脱离险境才稍稍放下心来，虽然大家都说这不是他的错，他总是这样，拼命的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只是偶尔也会有失误的时候，好在灰原哀现在没什么事了，柯南获救的时间比较早，稍作休息之后，就和阿笠博士一起去警政厅做笔录了。

经历了刚才的雪崩后，小兰担心小哀会做噩梦，于是在小哀昏迷的时候，她一直握着小哀的手，直到小哀醒来。灰原哀恢复意识后，第一眼就注意到毛利兰包扎过的手，灰原哀不用多问，就知道小兰当时在外面是怎样刨开一层又一层的雪，直到自己重新回到她身边。

“小兰，你就没有想过，当时如果一直找不到我，你会怎么办呢？”“不会的。”“我是说如果，一个假设而已。”“没有这样的假设，因为，小哀也会回应我，对吧？你只要知道我在找你，就一定会想尽办法让我找到你，对不对？小哀，你不记得了吗？我说过，我会一直都在，小哀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所以，任何时候，不管我们中间隔着什么，我都不会让小哀一个人去面对任何的危险。”那件事过了一段时间之后，灰原哀问了小兰这样的问题，小兰也这样回答了她。

只要我知道你还在等我，我就一定会走到你身边；只要我知道你正在向我赶赴而来，我就一定会等着你回到我身边的那一天。毛利兰和灰原哀对此心照不宣，哪怕生死无言，岁月无声，她们对彼此的牵念，也足以跨越生死，辗转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