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会替我们记得 第158章 第四章：深海的温暖

第四章：深海的温暖

【那时，你说你如同鲨鱼一般，来自于海底。

我会是怀抱着你的深海，给你很多很多的温暖，让你相信，海水也不只有彻骨冰凉，还会包裹住炎阳的刺眼，化作赠与你的，温和的闪烁于海面的光。】

天气转暖，虽然仍不算炎热，但这个季节去海水浴场的确是绝佳选择。

阿笠博士带着新一、灰原哀，还有步美、光彦、元太一起到了这个海水浴场，灰原哀对游泳没什么兴趣，自然也不可能和那几个小孩子一起玩球，她只是安静的将身体浸泡在水中，想着就这样晒晒太阳也不错。

“柯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柯南转身去看，灰原哀不由得也回头看去，没错，是小兰在这里啊。

而此刻和小兰一起来这里的，是园子，是小兰最好的朋友。

“对了，小兰好像曾说过她要和园子去某个地方玩......”新一想。

“原来博士说的海水浴场就是这里呀！”小兰说，“这样一来，大家一起玩总比只有我们俩好玩多了。”

“嗯！”新一说。

园子虽然说着跟这些小孩子们一起玩会很无聊，不过，只过了几分钟她就和这些小孩子们玩海上排球玩得不亦乐乎。

而此时只有小兰自己知道，从在这里遇见他们的那一刻起，她的目光所在之处，永远有着小哀，也只有小兰自己知道，当大家决定要一起玩的时候，看着灰原哀独自一人向岸边走去的身影，她心中是从未有过的，不知所措的难过。看着那个此时仍然有些孤寂的身影，毛利兰想要追上去，却不知道该如何追上去。此刻，还好园子、柯南、步美、光彦、元太在玩海上排球的时候溅起的海水落在她的脸颊上，不然，大约在毛利兰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流下的泪水，就要无法掩饰了。

是了，刚才小哀说自己有点累了，然后，她就一个人走去了岸边。

而小兰想，小哀会一个人待在岸边，其实是......因为她。

所以，原来一直以来，小哀是......讨厌她吗？

以前，她以为小哀原本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孩子，只是，现在看来，小哀或许只是不怎么愿意理她也说不定吧。毕竟，刚才小哀虽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去玩，只是，她也算是以一种融洽的方式待在他们之中了呢。

可是，小兰却察觉到，每次小哀和她只要四目相对，小哀就立刻把眼神移开。

说起来，那时的确是有些悲伤呢。

她们初遇时，她未等到灰原哀的梦醒时分；再次相见时，灰原哀关于那个夜晚的记忆中尚且无她，故而她们之间，又因逃避，大雾四起；如今，她如同在阳光的照耀中温暖的海水，妄想温暖那个眼中总是带着孤寂的人，而灰原哀的背影却让她不由得想，这一切或许终归只是她一个人在起劲罢了。

小兰这样想着，虽然一直在和大家一起玩海上排球，眼神却仍是不自主的看向那个坐在岸上的人，心中是难以言说的悲伤。

而灰原哀此刻坐在岸边，脑海中却想着刚才要逃开的原因，是了，她为什么要这样逃避，就连她自己也不能完全明白，或许是有太多理由，一时也没能完全理清。只是，她明明是那样讨厌逃避的消极作法，可是，只有面对毛利兰的时候，她只能逃避，一时别无他法，这样的自己还真是，让她有一种很生气的感觉......所以才......一个人坐在这里。

可即使如此，灰原哀还是不由得看向毛利兰，没错，就算其他的原因她还没能全部理清，但至少有一个原因，她已经足够清楚，那就是，在黑暗之中待久了的人，看到光芒总会先下意识的先遮住眼睛。

于是，她再次移开了目光。

只是，她却忽然感觉到头部的一阵晕眩，这样的感觉来得猝不及防，她用手撑着地面想要尽力让自己坐稳，却发现身体是那样的无力，她原本想着再忍一忍，回到饭店休息一下就好，只是呼吸却越来越沉重，体温似乎也越来越高，又是这样的感觉，身体极度不适，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又什么都抓不住。她眼前的一切都在慢慢的变得黯淡，直到，她感觉到自己正在不受控制的倒下去，她连让自己慢慢躺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摔在冰冷的地上，她做好了承受那一刻的疼痛的准备。

只是，那样的疼痛却没有出现。

片刻后，灰原哀发现，她并没有倒在地上，她似乎是靠在了一个人的手臂上，这个人，在她无力面对一切，做好了摔在地上的准备之时，就这样将她安稳的接住。

有那样一瞬间，灰原哀觉得，这样的感觉好熟悉，像是曾经，她也这样放心的依靠着这个人，此刻也是一样，她不想要硬撑，她想顺着此刻身体的疲累，就这样让自己入睡。

毛利兰几乎是在灰原哀的身体开始出现不适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小兰的视线原本就不曾偏离小哀太久，她所在的位置也离岸上不远。所以，她立刻看到了灰原哀用手尽力撑着却还是无法坐稳的身体，看到了灰原哀因为头部的晕眩而微微皱起的眉，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灰原哀所在的方向跑去。

而毛利兰终是来得及在灰原哀倒下之前接住她。

“小哀，小哀！”

灰原哀听到了有人唤她的名字，她此刻也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所以，她早就听出了这个声音的来源是谁，亦听出了这个声音里满含的担忧。

没错，是毛利兰。

灰原哀微微睁开眼睛，她看向毛利兰，就这样，她看到了毛利兰已经全然被担忧占据的眼神。只是，这一次，她就这样看着毛利兰的眼睛，这一次，她们四目相对的时间，比此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长。

“小哀，你怎么样了？”

只是灰原哀还未来得及回答她，或者说她自己也还没有判断出她自己的身体状况，毛利兰的身影就又暂时消失在灰原哀的视线里，当然，这是因为灰原哀已经暂时昏迷了。

忽然有一滴带着温度的水珠落下，落在灰原哀的脸颊上。如果，那天，灰原哀能够再保持五秒之内的清醒。她一定会知道，那是毛利兰在看到她昏迷的时候，因为心痛而没有办法隐忍的泪水。

小兰不动声色的擦去落在小哀的脸颊上的泪水，小兰快速抱起小哀，动作温柔的不像话又小心翼翼，向阿笠博士的遮阳伞下走去。

小哀倚在小兰的胸前，她的意识昏昏沉沉，却知道一定是小兰抱着她，小兰走得速度很快却让她也有一种很平稳的感觉。

只是，不知为何，她心中猛然间像是涌入一阵温热一般，这样的感觉太过熟悉，似是往昔出现过，现在支撑着自己，让她一直留恋着的温暖......她竟是就那样想起了，那个夜晚，在彻骨的寒冷与大雨中救赎她的怀抱。

即使对于灰原哀来说，那时的记忆中，关于毛利兰的记忆，仍是空白，但是，她的心却会替她记得毛利兰带给她的，独一无二、此生唯一的温暖，那是只有小兰能够给予她的温暖，而当这样的温暖再次出现时，她的心绝不会认错。

那个雨夜，当毛利兰将她揽入怀中的那一刹那，那时的心中的颤动早已深深刻入骨髓之中。

此刻，小哀心中所有的温热，都在告诉她，她已再次与她最留恋的温暖重逢。

只是，她现在仍然没有全然领会，那灵魂深处只对毛利兰一个人才有的回响。

但是，至少现在，这个怀抱，她不想离开，无法拒绝。

灰原哀感觉到自己被小兰轻轻放在了一个地方，她听到小兰跟阿笠博士说话的声音，于是，小哀知道自己此时就躺在阿笠博士在遮阳伞下放着的椅子上。

“她的体温很高、皮肤又干燥、汗完全排不出来......而且瞳孔还有一点缩小，脸色也有点泛红......但是，脉搏却跳得很快......”随后赶来的新一看了小哀的状况后说着，“这是标准的中暑现象。”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应该要先降温才行吧？”小兰说，她自然是刚才就感受到了小哀此时不低的体温。

“是啊。用冰冷的湿毛巾就可以了。”新一点了点头说。

“那就试试这个吧。”阿笠博士说着，他拿过手边的一杯冰镇饮料，又拿了一条毛巾，想要让毛巾变得冰凉一些。

“这样不行......我去找一些冰块和水。”小兰说，她立刻转身向海边的居民区跑去。

而事实证明，阿笠博士想要用一杯冰镇饮料来让做湿毛巾的方法的确效果有限。

这样做成的湿毛巾能帮小哀缓解不适的程度很小，她头部的晕眩仍然没有退去，小哀闭上眼睛，她抬起右臂放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也遮挡住了她因为身体不舒服而皱着的眉。这样，应该可以让阿笠博士不为自己过于担心，灰原哀这样想着。

“还是应该快点带回饭店去吧......”阿笠博士说，他多少能察觉到灰原哀的身体状况仍然不好。

“没事的，她这种情况，我想只要用冰冷的湿毛巾擦拭头部、胸部和腋下，再到阴凉的地方休息一下，应该就没问题了......”新一说。

“博士！”是小兰的声音，阿笠博士、新一抬头看去，小兰手中提着一个小铁桶，正用最快的速度赶回这里来。

“我去跟住在海边附近的居民拿了一些冰块跟水来了。”小兰说着，将那个小铁桶交给了阿笠博士，小兰去找冰块和水的时间并不长，只是有些沉重的喘息表明了，体力一流的她刚才是用怎样的速度在拼命的赶着。

“啊，麻烦你了！”博士接过小兰交给她的铁桶，他重新拿了两条毛巾，用冰块和水浸过之后，放在了小哀的额头上和小哀的胸口、腋下处。

这时，湿毛巾带来的冰凉才算是真正缓解了小哀的不适，她头部的晕眩也好了一些。

“小哀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过了一会儿，小兰这样说，眼中仍是，从发现小哀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从未消失的担忧。

“嗯......体温有点下降，应该没什么大碍了......”阿笠博士说。

“太好了！”小兰说，她稍稍放下心，只是，她看着小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后，随即又是毛利兰招牌的微笑，温暖治愈的仿佛温柔了整个世界，“小哀，下次身体如果不舒服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喔！”

因为，这次，我知道你原本打算自己强忍着。

而我真的很怕，你下次还会逞强啊。

之后，小兰转身向海的那边跑去，“那么，我要去找他们大家玩了......”小兰微笑着说。

似是，小兰说的那句话，从未希望得到小哀的回应。又像是察觉到了小哀对她仍然在逃避，她怕，小哀会勉强自己给她回应，虽然她想要在这里陪着小哀。所以，小兰选择了上次见面时一样的方式，那就是，替小哀做出最轻松的选择。

她配合着灰原哀做出的逃避。

因为，小哀只是不怎么愿意理她，至于其他人......小哀也可以和他们相处的融洽。

况且，有阿笠博士、柯南在这里，她也很放心啊。

的确，在冰冷的湿毛巾的降温作用下，又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小哀的身体感觉好了很多，强忍不适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只是，她将右臂放在额头的湿毛巾上，一直轻轻的闭着眼睛，在小兰离开前，未曾睁开过一次。

直到，她知道小兰已经离开这里的时候。

当她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到毛利兰时，她的确是轻松的。

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心中异样的情绪再次出现了。

“她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此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连自己都无法懂得。

这次的轻松，为什么，会这样空洞？不像是如释重负，却像是，一无所有的失落......

“大约是因为，还没有跟她说......不过，总可以再找机会......”灰原哀想。而她自己也不知道，“机会”在她心中，为什么，她下意识的认为应当是只有她们两个人在的时候。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有些暗了，博士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应该一起回去吃晚餐了。

小哀也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此刻，她感觉身体已经恢复，头部的晕眩已经消失了，只是仍然有些疲惫。

灰原哀悄悄看向毛利兰，她忽然想起，在毛利兰的怀里时，那种涌入心中的温热......她眼中的神色复杂，目光却渐渐柔和。

小兰虽然和大家一起打沙滩排球，她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小哀身上太久，直到，她看到小哀从椅子上慢慢坐了起来。这样说来，小哀的身体应该是好了很多，小兰想。她的眼中终是有了轻快的笑意。

之后，小兰和园子一起回到饭店的房间里去换下泳衣，到她们订好的中式餐厅里去吃饭的时候，她们发现阿笠博士、柯南、步美、光彦、元太也在那里，因为他们也住在这家饭店，于是，大家自然就一起吃晚餐了。

“小哀呢？”小兰说，她发现小哀并不在那里。

“她在房间里睡觉。”光彦说，“她说她没有食欲，所以不想吃晚餐。”

“这样啊......”小兰说。小兰知道，中暑后食欲不振是常见的现象，可是，如果今天晚上不吃一点东西的话，也会对身体不好的......

“你怎么了？好像对那个茶色头发的小妹妹特别关心喔。”园子笑着对小兰说。

“我只是想跟她说说话。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话......”小兰说，她看似轻松的笑了笑，“每次只要四目相对，她就立刻把眼神移开。她会不会是讨厌我呀？”

不知道为什么，园子此时有一种说不出原因的感觉，小兰现在，真的有些难过吧......因为，小兰和园子从幼儿园的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了，园子知道，其实，从小到大，小兰对一件事情刻意的轻描淡写，笑得最轻松的时候，就是她心里最难过的时候。

园子一时不知道该怎样回答小兰。而此时，邻桌走来一位客人跟他们搭话，大家的注意力也都到了别处。

而小兰却一直拿着这家中式餐厅的菜谱在看，当她的目光渐渐落在一个地方的时候，她轻轻扬了扬嘴角。

之后，等大家都吃完晚餐，正要回到房间去时，却忽然听到饭店外响起了警车的声音，大家走出饭店，看到横沟警官正在对刚才邻桌的几个男子进行问讯，鉴识科的警员也在沙滩上采集着痕迹。

显然，这里是有案件发生了。

这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新一自然是不会在没解开案件的真相前离开了，于是大家也就都暂时留在了那里，毕竟，死者和几位嫌疑人也是白天跟他们搭过话的人，他们想，留在这里，能帮到警方的忙也好。

只有小兰一个人离开了那里一会儿。

新一仍然是很快就解开了这个案件的真相，当他想要用蝴蝶领结变声器调出阿笠博士的声音时，他发现自己把它放在饭店没有拿过来。

这时，灰原哀忽然出现在这里，将变声器递给了柯南。

“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柯南说。

“因为我左等右等都等不来你们，于是我就问饭店的工作人员，问他们这附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谋杀案。”灰原哀说。

“真抱歉，我们都把你给忘了。”阿笠博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的确，这件案子发生后，大家的注意力自然就被吸引到这件案子上来了。

“没关系，再说，博士不是也让饭店的服务生送了鸡蛋粥和橙子给我吗？我已经都吃掉了。”灰原哀说，虽然仍是波澜不惊的表情，只是她此刻眼中的温和说明了她心中感受到的暖意。

“可是......我刚才并没有......”阿笠博士说，没错，他想要说，他刚才并没有离开过这里，更没有让服务生送吃的给小哀。

新一也有些疑惑，因为他自然知道，阿笠博士刚才一直站在这里，根本没有离开过啊。

只是，这个话题却被带着一些工具的步美、光彦、元太打断，是了，他们带着柯南要他们帮忙去找的，说明案件真相时要用的工具回来了。于是，柯南用蝴蝶领结变声器调出阿笠博士的声音，准备要说出这个案件的真相了。

之后，大家的注意力又都集中在这场精彩绝伦的推理上，没有人再去提及那件原本令人疑惑的事了。

新一揪出了这个凶手，而当警察要将凶手带回警局时。

“我牺牲自己，鼓起莫大的勇气杀死了一个人......”

那天，在那里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当凶手这样狡辩时，小兰说的那句话。

“那，那是不对的......”小兰说，“‘勇气’这个词是形容人挺身而出的正义字眼，不能用来当做杀人的理由。”

是了，之后无论过了多久，无论他们对这起案件的记忆还有多少，小兰的话，却就这样深深的烙在每个人的心里。

那是天使用悲悯的眼神注视着罪恶时，用不容置疑的声音轻轻吟诵出的，让“勇气”的真正意义留存于每个人心间的世间准则。

回到饭店的路上，新一看到了一个售卖橙子的摊位，看来，服务生拿给灰原的橙子，就是在这里买的了。可是，刚才博士不可能到这里来才对，新一想。

“对了，是小兰。”新一忽然想到，“刚才离开过那里的人，只有小兰一个人啊。”而他记得小兰暂时离开那里时所走的方向，就是这里啊。新一想到了答案，他正想将这个答案说出来，可是，他却一时想不到小兰会这样做的原因，他不知道小兰为什么要说鸡蛋粥和橙子是阿笠博士送来的原因。而且，就算他想要说出答案，可是，该说给谁听呢？这个答案，此刻有人在意吗？

于是，新一没有说出他已经想到的答案，既然小兰这样说，一定有她的理由吧，新一想。

之前，灰原哀回到房间之后，原本她想在大家去吃晚餐的时候，用来睡觉的，只是，她躺在床上，身体疲累却一时无法入睡。于是，她靠坐在床上，打开电视，找到了一部电影在看，而她也意识到，自己此时身体的疲软是因为没有吃什么东西。到了现在，中暑带来的食欲不振已经减弱，她有些饿了，灰原哀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都已经快要用完晚餐了吧，灰原哀想。这样一来，她就只好吃一点从家里带来的零食了，她想。于是，她拿过一包零食，正要拆开来时，房间的门铃却响起了。

灰原哀打开房间的门，她看到，是饭店的服务生用托盘带了一碗鸡蛋粥和一小碟剥好的橙子给她，那位服务生告诉她，这是阿笠博士送来给她的，让她如果有食欲的话就吃一点。

服务生告辞之后，灰原哀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鸡蛋粥和橙子，这当然比零食让她舒适得多。她知道中暑后应该吃清淡的东西，鸡蛋粥也很合适，橙子能帮她补充水分。而送来的量都是刚好的，既可以缓解她的饥饿感，对于中暑后的她来说也是适量的。于是，她拿起勺子，慢慢的吃了那碗鸡蛋粥和一小碟剥好的橙子。

之后，小哀身体的疲累感的确得到了缓解。于是，她也去了海滩。

当然，此时小哀不会知道，那位服务生所说的，阿笠博士送来的鸡蛋粥和橙子，是小兰在那起杀人案件发生后，她用离开海滩的那段时间准备的。小兰在拿到那家中式餐厅的菜谱后就看到了鸡蛋粥，这个适合小哀现在吃的东西。当时，小兰拿着菜谱在看，原本就是想要选一个清淡又好消化的吃的东西给小哀。她很快就选好了鸡蛋粥。在离开海滩的那段时间，她先拜托饭店的服务生，做好了一碗鸡蛋粥，又去离饭店不远的摊位买了味道不错的橙子，小兰挑选水果的技术一向很好的。小兰熟练又小心翼翼的将橙子剥好，拜托服务生将鸡蛋粥和这一小碟橙子一起送去给小哀。小兰跟服务生说，就和小哀说，是阿笠博士送的就好了。

因为，如果小哀认为是阿笠博士送的，才不会有拒绝的可能性吧。小兰那时这样想着。

之后过了好久，灰原哀才知道，即使所有人都会把她给忘了，也有一个人不会，一秒都不会。即使那时，在那个人心中，认为小哀是在讨厌她啊。

那个人，是毛利兰。

第二天，大家又在海水浴场玩了一天，而在这天的黄昏时，他们一起在海滩上观赏海鸥。

“园子，我昨天是不是太多嘴了啊？”

“不会呀，你表现得很好，我觉得你好勇敢，连我都吓了一跳呢！”

“我只是觉得如果新一在的话，可能也会这么说。”小兰说。

“对啊，如果是新一，一定会自以为是的推理，然后说出这样一句话的。”园子说。

“园子这个家伙......我什么时候自以为是了啊？”新一无奈的想。

这时，小兰和园子发现，她们身边的海鸥忽然都飞了起来，园子看向小兰的身后，小兰也顺着园子的目光转过身去。

小兰和园子看到，站在小兰身后的，是灰原哀。

小兰看着小哀，这是她们第一次，这样四目相对。小兰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是梦境。

而小哀也看着小兰，其实，想说什么，她一时有些理不清头绪。因为，已经有很多。

想跟小兰说一声“谢谢”，想告诉小兰，昨天晚上，她说的那句话自己非常认同......

可是，该从何说起呢？

“勇气，挺身而出，正义的字眼。”灰原哀在心中念着。

“我叫做灰原哀，请多指教。”

于是，灰原哀这样说着，伸出了手。老实说，她心中是有些紧张的啊。只是，既然认同小兰所说的“勇气”，那就鼓起勇气，不再逃避毛利兰。

不管过了多久，毛利兰永远记得，那时的小哀，站在那里对她伸出手，对她说“我叫做灰原哀，请多指教”的小哀，眼中是星辰落入其中的明亮笑意。

虽然只是一刹那，但是，一刹那亦是一种永恒。

所以说，其实，小哀没有讨厌我，对吧？毛利兰开心的这样想着。

“彼此彼此，请多指教！”小兰自然也伸出手去，她的笑容是如天使一般的纯净美好，这一刻，还有了难以立刻察觉的轻快，到现在，一切已足够让她惊喜。

于是，两只手就这样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从今往后，请多指教。

直到她们的手暂时松开，小兰仍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

灰原哀朝小兰和园子点了点头，随即又恢复了往常淡漠的神色，然后从她们身边走过了。

小哀没有去新一、步美、光彦、元太那里，她独自走到岸边，然后，她坐在海滩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

她伸出手，轻轻触及了离她很近的海水，就在这一瞬间，她眼中有了一丝微微的惊讶。

曾经，她想过，假如将灵魂没入海底的寂静，是否就不必理会世界上的纷扰嘈杂，只是，想到阴冷黑暗的海底，会让她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至少此前在她的脑海里，海水总是彻骨冰凉。

可是，此刻她清楚的感觉到，她触碰到的海水，带着直触心底的温暖。她不由得向前走了几步，让身体没入海水中，随着海水轻轻摇动，让她有一种被拥抱的感觉。她看到了海面上的波光粼粼，她发现，海面上闪烁着的光，一点也不刺眼呢，即使直视着光，也只会有满心的温暖与欢喜。

从那时起，小哀很喜欢将身体没入水中的感觉。

往后岁月，每当忆及此时，她有时会分不清，那时的温暖，是来自于深海，还是来自于一个就像是温暖静谧的海一般，守护着她的天使。

那时，你说你如同鲨鱼一般，来自于海底。

我会是怀抱着你的深海，给你很多很多的温暖，让你相信，海水也不只有彻骨冰凉，还会包裹住炎阳的刺眼，化作赠与你的，温和的闪烁于海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