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会替我们记得 第138章 第三章：魔女的眼泪

第三章：魔女的眼泪

江古田高中会在一年中举办一两次集体出游的，而这一年的冬天，青子和红子都是江古田高中二年级的学生时，学校举办了一次集体的滑雪旅行。

她们一起去滑雪场的那天，正好是圣诞节。

红子照例将自己准备的巧克力送给了班级里所有的男生，也收到了青子送给她的巧克力，和往年一样，红子悄悄的吃了青子送给她的巧克力，青子送给红子的巧克力，一直都是青子亲手做的，用红色糖果包裹的心形巧克力。

青子给予红子的，一直是未变的心意啊。

今晚在滑雪场会有滑雪比赛，要班级里的同学两个人组队，一起从滑雪场的山坡上滑下，由几位老师担任评委来打分，这个比赛是考验滑雪技术和配合程度的。

青子在听到比赛要求组队的时候，她心中不自觉的立刻想到了红子，当然了，她们在体育课上一直都是组队练习的。不过，青子知道，她自己对于滑雪可以说是一点都不擅长，而红子却有很好的滑雪技术，这样的话，红子一定不愿意跟她组队吧，毕竟，只有和技术更好的人组队，才可以得到更高的分数啊，青子想。她看了看红子所在的方向，脸颊有些微红，又是只能将目光投向了别处。

“青子。”正在青子在想要去跟谁组队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就这样传入她的心中，是红子啊。青子不由得转过头去。“你在做什么？”红子说。

“红子，我是......红子会和谁组队呢？”

“我都好啊。”

“红子......”

“不过，你滑雪技术这么差，应该没有人愿意和你组队吧，这样的话，不如你就和我组队好了，我带你一起去滑。”红子说，虽然看起来是那样的漫不经心，只是她看向青子的眼神中，却也带着淡淡的温和的笑意。

“嗯！”青子点了点头，眼中是那样的愉悦。没想到，红子真的和她组队滑雪了啊。

没错，红子当然早就发现青子在老师宣布要组队之后，悄悄看向自己的眼神了。从小就是这样，红子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青子看向她的眼神，那如同精灵一般清澈灵动，满含热忱的眼神。

“笨蛋，我怎么可能和别人组队去滑雪嘛？明明我想要组队的人，也只有你啊。”红子想。

“可是，红子，我的确不怎么会滑雪啦，这样会让红子得不到很高的分数吧。”青子担心的说。

“没关系，现在距离滑雪比赛开始还有很长时间，我来教青子就好了。”

“好啊。”

她们一起站在滑雪道的一端，说实话，想到要从山坡上向下滑的时候，青子是有一点害怕的，不过，她握着红子的手臂，感觉安心了不少。红子带着青子滑了几次之后，至少青子觉得不再那样害怕了。红子一边带着青子滑，一边教她滑雪时的技巧。青子一直握着红子的手臂，红子大约自己没有注意到吧，此时她的脸颊也不由得有些微红。

是了，红子的第一次脸红，是因为青子啊。

原是她们之间，那种不同寻常的感情早已萌生。只是，此时青子也只顾着学习滑雪，没有看到红子眼中不难发现的宠溺笑意。

这样一来，红子带着青子滑得也算顺利，只不过青子还是摔了很多次。其实，原本红子可以在青子快要摔倒的时候拽住她的，只是，青子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松开红子的手臂，因为，她不想让红子和她一起摔倒啊。

“青子，你自己滑一次试试看吧。”

“可是......”

“青子，不要紧张哦，刚才你已经摔了那么多次，早就已经不怕摔了吧，放松力气，想着自己绝对会滑，就会滑了。”

“嗯。”青子点了点头，于是，她按照红子教给她的，从山坡上滑了下去。

而青子发现，这一次，她真的滑得比刚才好了不少，前半段可以说是非常顺利，只是滑到一半的时候，青子却忽然没有控制好速度，不由得向后倒了下去，原本以为会摔得很重，只是，青子却被一个人稳稳的接在怀里，青子抬头看去，没错，是红子啊。红子这一次虽然让青子自己滑，却也一直跟在她的后面。红子揽着青子，她们一起向下滑了一段之后停了下来。

“红子。”青子说，“还好你接住我了。”

“青子进步很大了，放心，晚上的滑雪比赛一定没问题的。”

有了红子的鼓励，青子心中安稳了很多，是啊，至少现在她不是一点都不会了。

之后，一个下午的练习，青子的滑雪技术的确是越来越熟练了，于是，她想要去试一下那个难度比较大的坡道，说起来，这的确是这个滑雪场新开发的滑雪坡道，今天才开始启用，还没有人去试着滑过，毕竟确实是难度不小啊。

她们一起走到那个滑雪坡道旁边，青子站在山坡上，而红子在下面等她，原本红子想要像刚才那样，在青子身后保护她的，不过，红子也想到，如果她一直站在青子身后，青子大约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学会滑雪，所以，她就站在山坡下等着青子了，刚才她也试着滑了一下这个坡道，想着青子应该也没问题的。其实，这里的雪很软，就算真的摔倒也没有什么的。

只是，红子没想到，这条新开放的滑雪道，竟然有着一个被开发这里的工人也忽视掉的危险。

青子的滑雪技术已经很不错，在向下滑的时候，红子看得出来，青子已经可以将速度和身形掌控得很稳，就算是这种难度的坡道，青子也滑得非常顺利。后来，青子也渐渐加快了速度，这就是对自己的滑雪技术非常有信心的表现啊。

只是，红子忽然看到，青子在滑到一大半路程的时候，被什么东西绊到了，由于此时青子滑雪的速度已经很快，所以，在碰到那个东西的时候，青子甚至是整个人都被弹起在空中，红子朝那边看去，虽然距离很远，但是，红子是魔女啊，她还是很快发现了，那个滑雪道上的障碍物，是坚硬的岩石，而且，这样的岩石在这个坡道不止一个，在不远处，还有另一个岩石，应该是之前被雪埋得有些深，开发这条坡道的人没有发现也说不定，今天早上气温稍稍升高，雪有些融化的时候，岩石就这样露了出来。而刚才红子也没有碰到这些岩石，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这些危险。

没错，这里的雪很软，如果摔在雪上，青子也不会受伤，可是，红子在一瞬间就能够发现，如果这样下去，青子会摔落在另一块坚硬的岩石上，连性命都会有危险。

“青子！”红子急迫的叫着，她此前从未有过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

从弹起到摔落，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而已。

红子知道，这个距离，她要去接住青子已经来不及。这样的话，就只有一个办法......

红子是魔女啊，她可以使用魔法来救青子。

没错，红子的魔法对青子无用，可是，她却可以用另一个办法，做出一个魔法阵，让魔法阵中的时间停止下来，是了，魔法阵对青子无用，却可以让她的时间停止下来，这样，唯一不受魔法阵控制的红子，就可以赶到青子身边，在青子摔落在岩石上之前接住她。即使她的魔法阵遇到雪的时候会很快失效，但是，就算只有很短的时间，对于她来说，也足够了。

只是，这个魔法阵的范围，至少会覆盖整个滑雪场。

这样，意味着整个滑雪场的人都会看到红子使用魔法的样子。

红子一直记得管家跟她说过的，在她很小的时候，刚开始使用魔法的时候，管家就告诉过她，不可以在别人面前暴露她能够使用魔法的事情。这是她的家族世代必须遵守的规则，是她的家族跟堕落天使路西法的盟约。

而如果违反了这个盟约，会有怎样的后果，管家也告诉过她。

这或许，也是红子心中最惧怕的角落之一吧。

可是，现在，对于红子来说，才是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子在红子的生命中，早已胜过一切。

是了，看到青子的生命受到威胁的那一刻，红子终于明白，原来，她最惧怕的，是她最爱的这个眉眼清澈灵动的精灵会离开她。

这样的抉择，一瞬间，红子就可以做好了。或许，对于红子来说，根本不需要去抉择吧。

至于其他的......不重要了。

红子握紧了戴在脖颈上的魔链，“徘徊于冥府魔道中，带来不祥的亡灵听命，遵从红之盟约，将形骸化为烈炎，来到我身边。”红子轻声念着，红色的光芒从她的身上散发而出，快速蔓延至整个滑雪场，此时，整个滑雪场都被红色的光芒笼罩着，所有的人都静止下来，当然，也包括此刻快要摔落到岩石上的青子。因为，此刻，时间已经暂时不再流动了，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红子，她绯红色的中长直发飘拂着，是那样张扬决绝到极致的美。

红子以极快的速度跑到青子那里，在魔法阵失效之前，她抱住了此刻静止于空中的青子，红光也在这个时候消失，是魔法阵失效了，于是，她们相拥着，一起滑落到了坡道之下。

“青子，你没事吧？”红子声音急切的说，此刻，她甚至忘记了刚才自己在别人面前使用魔法的事，她心中只有关于青子的一切。

“我没事，是红子又救了我啊。”青子说，只是，她眼中脱险之后的欣喜中，渐渐的出现了一丝疑惑，这并非是怀疑，而是，看到不可思议的事物时的惊讶，“红子，你......”

红子这才想到，没错啊，刚才青子，还有这里的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在使用魔法了啊。

她轻轻闭上双眼，嘴角渐渐扬起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

红子想起了，那年她在水晶球中看到的，关于不受她的魔法控制的那个人的讯息。

“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个愿意将心交与你的人。”

没错，那就是红子看到的，最初的关于青子的一切。

这时，她们周围却又出现了比刚才更盛几倍的红光，青子有些紧张，毕竟是曾经没有见过的事情啊，红子轻轻将青子揽入怀中。

然后，她们看到，在红光之中，有一个人朝她们走了过来，他的身影渐渐清晰，那是城堡的管家。

“红子小姐。”管家走到她们面前，他这样说着，脸上是有些悲伤遗憾的神情。

“我知道。”红子说，眼中是早已想到一切的沉静，嘴角仍有一丝苦涩悲伤的微笑，她早已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是什么。

“您已经违反了家族的规矩，无法再做赤魔法的正统继承人了。”管家说着，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这样的声音仿佛来自于远古一般的苍茫。

“我明白的。”

“我不能再服侍您了，从此刻起，您也不能再回到城堡去。并且，按照堕落天使路西法的指令，我不可以对您之后的生活提供任何帮助。”

红子轻轻点了点头，仿佛是不再挣扎的面对再也无法逃脱的宿命。

“那么，红子小姐，请将您的一滴眼泪给我吧。”管家说，他向红子伸出手。“您知道的，我必须消除这里所有人的关于赤魔法的记忆，而您要为此付出的代价，也是我要消除这里所有人的这段记忆必不可少的东西，就是您的一滴眼泪。”

“我明白......魔女一旦落泪......魔力便会失去......”红子说。

青子一直没有说话，却在听着红子和管家说的每一句话，惊讶自然有之，她终于知道，原来魔女真的是存在的，就是红子啊。只是，此刻，她却为了红子心痛到了极致。

是了，就在这一刻，青子终于明白，红子为什么从来不流眼泪。因为，一滴眼泪的落下，对于红子来说，就意味着她要失去她的生活，失去她的一切啊。

只是，红子，其实，你不会失去一切的......

青子看到，此时，一滴眼泪，从红子的眼中静静的滑落。

这是青子第一次看到红子在哭。

那滴眼泪却忽然飘起来，如同一颗晶莹的珍珠一般，落在了管家的手里。

那珍珠一般的泪滴，在管家手中，散发出红色的光芒，这光芒亦是覆盖了整个滑雪场，红子知道，这红色的光，在消除着这里每个人的这段记忆。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泪滴中的红色光芒消失了。

“好了，红子小姐，我已经消除了这里所有人的这段记忆，不过，您和这个女孩子的记忆，却还存在着。”管家说，他看向青子的眼中，似乎多了一丝惊讶，“看来，正如水晶球所说，利用您的眼泪施展出的赤魔法，对于这个女孩子没有用。”没错，管家发现，刚才，从红子的泪滴中散发出的红色光芒，都轻轻绕开了青子，没有对她的记忆造成任何影响。

“那么，就请红子小姐和这位小姐，保守关于赤魔法的秘密吧。”管家说，“不然，红子小姐，您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嗯。”红子轻轻点了点头。只是，此刻她的眼神中忽然有着极度疲惫的神色。仿佛她的体力在从她的身体中渐渐抽离，她知道，这是她的魔力正在离开她的身体。而当她的身体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的时候，她看到，笼罩在她们周围的红色光芒也渐渐消失，管家的身影亦在这红色光芒中渐渐隐去。

“再见了，红子小姐。”这是红子听到的，那个管家最后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从深不见底的洞穴中传来，又彻底的消失不见了。

其实，现在想想，红子也对管家的身份一无所知啊。

赤魔法将会怎样呢？

或许，管家会让赤魔法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或许，管家会为赤魔法寻找新的正统继承人，在红子无法知晓的遥远之处。

终于，一切归于自然。

红子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快要倒下去时，青子抱住红子，让红子靠在自己身上。

“红子。”青子担心的说。

“青子，我......”红子声音微弱的说，却就这样昏迷。

“红子！”

红子醒来的时候，是在滑雪场旁边的一家民宿房间里，刚才红子在滑雪场昏迷，当然，除了青子之外，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原因，青子也只和他们说红子是因为太过劳累才会昏迷过去，所以，老师就和青子一起，将红子送到这家民宿来休息了，青子留在这里陪着红子。

“红子，你醒了！”红子看到，青子的眼神欣喜的像得到了莫大的恩赐一般。

“青子。”红子说，她轻轻笑了笑，笑容里透着虚弱，颇有些无奈，“现在，青子应该知道关于我的一切了吧。”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红子真的是魔女啊。”青子说，眼中仍是那样清澈的笑意，只是，多了一丝心疼，却惟独不见恐惧和疑惑。

红子心中有些惊讶，她也没想到，青子就这样接受了她的真实身份，她的不被世界所相信的真实身份。

她们一时有些沉默。

“对了，红子，刚才那个人说，要我们保守赤魔法的秘密，不然，会......”

“我会以我的生命向堕落天使路西法谢罪。”红子轻声说。

青子忽然紧紧抱住红子，全身都有些微微颤抖，“不......我不要......”青子说，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哭腔。

“笨蛋，有什么好哭的啊？只要我们都不再提起这件事就好了。”红子说。

“嗯......我们永远都不会再提起这件事的。”青子抽噎着说。

红子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感觉到身体已经恢复了一些，不过，的确是再也找不到一丝魔法曾经存留过的痕迹了。

“青子不会害怕吗？”

“红子送给我的烟花，还有那个超级大的雪球，都是红子用魔法做的吧。我都很喜欢。”青子擦了擦眼泪，这样笑着说，“是魔女也好，红子就是红子啊，才没什么让我害怕的。”

是了，红子，你在我面前展现的魔法，带给我的都是欢愉和欣喜，那样珍贵的回忆，和我最爱的你，我只会去珍惜啊。

这时，有人敲了敲民宿房间的门，是她们的同学，那位同学告诉她们，滑雪比赛已经结束了，老师要带他们一起回去了。

她们应声之后，红子从床上走下来，青子帮红子拿过大衣，红子穿上大衣，“不过，现在我算是无家可归了吧。”红子这样想着。

其实，红子从来没有为自己拥有魔法而感到骄傲过，她从小就因为魔法而无法和其他人过于亲近，因为，那是她无法诉说的心事，青子是仅有的可以让她心中的孤独消失的人，可是，之前，就连青子也不知道关于她拥有的魔法的事，只是，这是她的宿命。

她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她的家就是那个冷冰冰的城堡，管家是世上唯一可以抚养她的人，她从小就知道，其实，管家服侍的，只是赤魔法的正统继承人而已。如果她会使用魔法的事情暴露，那么她将不再是赤魔法的正统继承人，她将不能再回到这个城堡，这个虽然冰冷却是她唯一可以住的地方，管家也不会再继续抚养她，她没有生活下去的钱，还只有17岁的她也不能去工作来让自己生活下去。其实，没有了魔法的魔女，只是世界的弃子吧，她这样想。

即使这从来都由不得她去选择。

被迫接受的命运，却是她不得不去依靠的一切。

背负着这样的孤独，却不能和任何人诉说，连眼泪都不能肆意的落下，这就是她过往的人生。

她的寂寞不能用泪水来诉说，只能化作眼中的孤独，可她亦不愿让旁人看到她的孤独，于是，她又用张扬自信的笑容来将眼中的孤独掩盖，而微微透出的孤寂，也只有青子能够察觉。

那落下的一滴泪水，是她不得不交出的代价，亦是承载着悲伤、迷惘、孤独的重量啊，不过，却还有着小小的欣喜，因为，只要一来，她不用再向青子隐瞒什么，即使不知未来若何。

可是，现在，她终于还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宿命啊。

她这样想着，却还是那样，即使心中满溢着悲伤，在青子身边，眼中却一如既往的淡漠。

直到，她感受到了，从手心传来的温度。

“红子，我们回家吧。”

是青子的声音，还是，她的错觉？

她不自觉的看向青子，只是听到了青子的一句话而已，甚至是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的错觉，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眼中的悲伤与迷惘，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因为突如其来的温暖与惊讶，再也藏不住了。

“回家？”

“刚才那个人不是说，红子不会再回到城堡里去了啊，所以，红子当然要和我一起回家，以后，我们永远都要一起回家，回我们的家。”

我们的家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青子和她共同的家吗？

“红子。”

“嗯？”

只是，红子也只顾想着刚才青子的话，此时，她听到青子在轻唤她的名字，她看向青子，却忽然看到了，青子的眼中，那忽然无比认真的神色。

“红子，我喜欢你。其实，从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要和红子一起生活了。”

仿佛那如同幽暗森林一般的过往，瞬间因为周围升起的无数光点而变得明亮。在森林中徘徊孤寂的魔女，也因为听到了一直陪伴她的精灵那爱的告白，被那温暖的光点环绕。

原来她不是失去了一切啊，对了，她怎么忘了，那句从水晶球上看到的话语。

“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一个愿意将心交与你的人。”

这个人，就是青子啊。

是了，她已经拥有一个人的心了啊，这个人，也是她最爱的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炼制纹章符咒的时候会愈发的吃力了，因为，她也只愿意拥有一个人的心而已，纹章符咒为她带来的，除了青子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注意力，她都不想要了啊，她早已不想和不是青子的任何一个人有相互吸引的感觉了。

“魔法也无法换得的真心，是青子给我的。”红子说，眼中是再也不愿去掩饰的爱意，“是我最想要拥有的一切。”

她们的唇不自觉的慢慢接近，直到，将距离降低为零，她们吻着彼此，深深的，深深的，当她们的唇暂时分离之际，她们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魔法也无法变幻出的，名为爱的光芒。

原是她们的相识、相伴、相爱向来与魔法无关，初见时，她们就知道对方是自己生命中不可替代的存在，青子对红子莫名的亲昵，红子只需一眼就能知道，青子是她无法用魔法去掌控的人，其实，是因为，在人海中有着类似经历的她们，注定会一眼认出彼此。而水晶球只是预见了这个事实而已。不能用魔法掌控的人，正是她不必用魔法去掌控的人。后来，她们终于明白，红子刻意维持的距离，却恰恰让她们愈发真正接近彼此，直到相拥在一起，红子有意的淡漠，却让青子成为了她的生命中最不可替代的人。而青子给予红子的，是最为清澈也最为热忱的爱啊。

这是她们初见时，就注定要将彼此安排进余生的宿命。

精灵与魔女的吻，是她们对彼此内心深处，那种不为别人所知的孤寂的救赎。

于是，红子也握住青子的手。

“青子，我们一起回家。”

那是精灵为魔女建造的，也是魔女一直祈盼的，爱和温暖永驻的家，在那里，她们终能彼此永远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