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哥哥就没有关系的吧？ 第36章 纪念的碑刻

同样在警部工作过，韩年不清楚这些人到底秉持什么样的想法才能够听从那些毫无人性的指令做出这些事。可是让人感到费解的是，就连他们自己也选择接受了这样的命运。或许正因为他们应该看得见许多人为了自己正在抗争，又因此看见了这些人被杀死的结局。所以才选择放弃了自己的良知，麻木不仁地继续一份被人们称作光荣的事业，抛弃了自己从前的梦想，到头来，看见兽人来到的时候，竟然有一丝解脱的快乐。

韩年向四周检视，附近的最佳隐藏地无外乎高楼和刚刚倾塌的断墙。显然，从那些人中弹的痕迹来看，偷袭的人应当是躲藏在高楼的窗口。

一道闪光在拐角出现。韩年果断举起手枪，连续几发子弹打穿了瓦片，也阻止了对青年的追杀。碰撞的火花在半空中闪现，冷漠的面容短暂地出现在碎片之下，紧接着是雨点的打击。青年看着她的动作，水渍划过唇边。

“砰！”高楼中间的红色轮廓悬浮在云层中，崩裂的砖石装作飞鸟，成群地掠过眼廓边缘。现在的时代里，再没有比眼前的景象更加壮观的了。粗壮的躯干穿过地基，环绕的枝叶像是天梯，飞舞的触须抽开了所有的阻碍和颗粒。不可置信的吼叫和四散的残肢在这一瞬间抓住了迷茫的眼球，视网膜上残留的色彩渐渐褪去，因为面前这座巨大的植物快要摧毁自己的存在！快，快跑！如果说会恐惧人造的产物，那么是因为这些人还从未见过自然的庞大，原谅高楼林立机械嗡鸣的生活吧，因为自然的真容是不可承受的样貌。

两脚之间的距离有多远？韩年不清楚。在她想拉走青年的时候，身后急速移动的触须经过身边带走了青年。也就是呼吸之间，全擎已经将韩年抱上，闷着头向江遇靠近，兽尾感受到波动的气流，情急之下，全擎高喊一声，双手将韩年抛向江遇，自己则蜷作一团滚出枝叶的碾压圈。奔跑中，江遇回头抱住韩年伸出的双臂。

快，还要再快些！来不及了！他看着触须张开幼嫩的绿芽，兽尾绷紧束在腰间，江遇心中呐喊道。已经要到尽头，眼前只有分离各界的高墙。不！江遇推开韩年，自己扑在墙上。

咚、咚、咚，是什么在跳动？胸腔里不断地发麻、酸胀，是血吗？从心脏里不断地涌出。江遇睁开眼，猛烈的喘息尚不能平息，身体好似耗尽力气的兽类，只有眼睛能看出对生存的不甘和野心。

原来···自己还没死吗？江遇低头看着发白的指尖。他皱起眉，看着似曾相识的触须，咬破手指贴了上去。庞大的躯体好似颤抖了一下，随即，像是试探一般，一根细小的触须挤开缝隙来到他面前。

真的是···江遇喃喃道。触须停在手指那一小道伤口上，黏液加速着身体的修复，触须摆动着活像是在鞠躬。“你是在道歉？”于是江遇又看见触须赞同地点头，他呼出一口气，望着头顶遮蔽的绿色物体，说道：“那你现在可以撤开了吗？”触须僵硬着从指缝中滑走，只是庞大的躯体显然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那你是等着我是用手撕还是用牙咬啊？”江遇没好气地威胁它。

他盯着触须抖动枝叶，孤单地立在身前活像是受了委屈不知该怎么办的孩子。可江遇的好脾气全对着另一个人，对着连表情都没有的触须，实在是生不起一点同情心。更何况，这触须能依靠黏液杀人于无形，甚至可以借助庞大的躯干压缩空间，拥有智力对于它来说明显是生存的利器。当然，这触须有没有智力很可能是一个悖论。江遇想起地底泡在液体里的那东西，那才是操纵触须的主人。

为了消灭可能威胁到他们安全的人，居然连这一整片区域的生命都视作无物吗？即便深知掠食的现实，江遇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虽然因为不同势力不同的争夺角逐之下丢失性命，或许也是这些人无奈之下随波逐流的选择又或者这只是不知情下某天降临的意外事故。总之代价是这种东西不能理解的价值。江遇注视着更多的触须挤开缝隙，缠住他的手脚运出了狭小的空间。兽尾不自在地忍受着触须的缠绕，连同兽耳也被触须压弯了耳尖。

等踩在地上，江遇看见了失散的两人围在全擎和韩年身旁，张相抬起头，朝他打了招呼：“嗨！”他挥挥手，但却无心再看江遇的反应，低下头跟随陆行焦躁的动作开始检查两人的伤势，眉头渐渐松开。

“他们怎么样？”陆行问道。

“都没事。”张相回答，他偏过头，对着一根触须说话，“通知王梓桐他们，先去中心城。”

“你们用它沟通？”江遇指着触须，难道这东西真是有智力的？

“···它会写字。”张相叹息，无奈地笑开，“你没事吧？”

“还好”江遇收起手，被迫接受了触须的广泛用处，“主要是这里的人都被这东西害的不惨。”岂止是不惨，基本都已经被压死了活着被腐蚀的粘液粘上融化了吧？他想起被触须抓住的青年，头有点痛。

“希望还好，这次是没办法，我已经尽早告诉王梓桐他们远离这里了。”确实，他们出现后除了最开始碰见了一群人，之后就几乎看不见其他的踪迹。

“但是废地这里的研究基地已经沦陷了，也为了能早点与你们汇合，解决这里负隅顽抗的敌人，所以我们采取了激进的措施。”看来是在对他解释触须的本体差点压死他们的原因，江遇不发一言，试图用沉默抗议这次的行动。

“我会让人计算这里的伤亡人数和他们的名字。”江遇抬头，张相沉浸在自责的情绪里，“有些人···不，绝大多数人，并不会希望自己死在最初的路上。我会纪念···”

“不，再怎么说，他们都已经死了。因为你我。”江遇冷淡道。

“他们···”张相卸下强撑的力气，“你说得对，”他勉强扯起嘴角，却无力维持，颓下半身，“我没资格说这些，也不该说这些。只是，这些事还是要做的。”

“会有人摸着碑刻怀念曾经的他们，而不该是被遗忘在这里。”庞大的植物终于移开了身躯，温暖的空气伴随雨后的天空照耀着砖瓦铸就的路石和重见天日的泥土，黄褐色的土地冒出绿芽，迎着春风摇曳身姿。

“我们现在是去哪里？”全擎低声问道，潦草休息后，陆行帮着他扶起仍旧瘸着腿的韩年，三人跟在江遇和张相身后。

“去基地。”张相回答疑问。

“去找陈景晨。”陆行哑着嗓子，全擎看出他从现身后一直未曾放下的情绪，想到了某个并不太好的可能：“陈景晨在基地？”

江遇听着张相答是，身后的脚步声停下来，他回头看去，衣裳随风飘起，触须跳着够上他的手，手足无措的惴惴感爬升头顶，指尖像是有流沙被风吹散。

感觉为了不写的太长得放弃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听着歌又有灵感了然后又想写···（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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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纪念的碑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