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他石更不起来
在沈斯年思索时,文怜也将他打探个遍,好歹是普世培养出来的,一下便看到沈斯年袍摆下的稻草根。
莫说身在永宁宫中的公子,就连侍候的小厮都不可能碰到稻草根。
“公子,今夜起风,又没个御暖的炉子,不如让文怜给你暖暖床。”文怜上前,跪倚在沈斯年腿边,纤手向袍中缝隙游去。
沈斯年按住不安分的手,声音依旧温柔,又带了些许愧意:“文怜,我满足不了你,你若忍受不住,我给你些银两,你出宫找户好人家。”
文怜一怔,抬头对上沈斯年真挚的双眸,差些迷乱芳心。
“公子,文怜不会出宫,文怜只想跟你在一起。”文怜揽腰抱住沈斯年。
“夜深了,回去吧。”沈斯年掰开文怜的手臂,起身从衣架够下斗篷给她披上。
“公子,我真的不能服侍你过夜吗?”眼中蓄满泪水,文怜楚楚可怜的看着沈斯年。
沈斯年抿唇摇头。
文怜出去书房,直奔瑶光殿。
夜深了,还有一个不愿睡的。
“打探出什么?”普世未合上书,只闻脚步声便知道是文怜。
开口便问,要是文怜说不出个什么来,又免不了一顿打。
文怜先作了一揖,小心翼翼回话:“我查到沈斯年母亲的死因,与周氏有关。”
“这是必然,我问你沈斯年最近行踪,可否与袁文栋有联系?”普世严声问。
文怜更加紧张,将今晚所见如实回复:“我守了小半夜未见到沈公子,直到子时之后书房才有了动静,我进去打探,在沈公子袍子上发现了稻草,应该出去过,但不知去了哪儿。”
普世放下书,终于有了点反应:“稻草?”
“嗯,是稻草,膝盖处的袍子也沾了污渍。”
普世起身,在房中踱起步。
文怜立在前头,未得普世允许不敢走动。
普世转了几圈,忽想起什么,在文怜前停步问道:“今夜你怎么不在沈斯年房中?”
这一问,文怜窘迫了。
“公子他……他说今夜……他不想。”文怜磕磕绊绊解释。
普世眼眸加深,质问向文怜:“不想?但凡品尝过你身子的,没人会说不想,你和沈斯年到底上没上过床?”
文怜跪倒在地:“先生饶命,文怜撒谎骗了你。”
普世从琴中抽鞭,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抽向文怜后背。
一道血口渗出华服,文怜匍匐在地。
“过了这么久,你还没睡到沈斯年,我白养你了!”普世依靠在桌边,皮鞭一下一下抽打在手心,静夜中十分突兀。
文怜身子颤抖,等待惩罚。
“沈斯年性子那么软,你把他推到床上硬上都没问题,怎么到现在都没睡着?”生气中,普世不免疑惑。
在床边与沈斯年打过交道,普世知道沈斯年有多弱,基本一推就倒,倒了就起不来任由拿捏那种。
文怜略露委屈,带着哭腔诉说道:“我硬上过,但发现……发现沈公子……”
“怎样?”普世捏起文怜的脸,急问。
“沈公子硬不起来。”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普世放下鞭子,笑倒在桌边。
普世很少真心发笑,更何况是开怀大笑,文怜没见过,更不敢动作,在普世的笑声中缩成一小团。
忘我笑了一会儿,普世难以严肃,含着笑意说:“床上的事你先不用管了,看守住沈斯年就行,还有他身边那小子,应该会武功,有什么动作赶紧通知我。”
文怜一愣,普世就这样放过自己?
“还有什么事?”普世斜眼睨过去。
文怜匍匐下身:“没事了。”
“那就回去吧,处理好伤口,别让旁人发现。”
文怜颔首退下。
普世又在房中徘徊起,自言自语说:“我的好徒儿,你身上的病还真是多,好在为师精通各类医术,帮你好好治一下。”
…………
一大早,沈斯年准备去大营。
普世早早来到永宁宫等候沈斯年。
死童一事之后,沈斯年在大营的教习任务转接回普世手中。
普世不如龚沧认真严厉,甚至吊儿郎当,经常醉着酒来大营,有时喝的大醉干脆不来。
沈斯年属于散养状态,不过他还跟以往用功,起早贪黑进出大营,想练功就找士兵对练讨教,累了去书阁阅览群书,偶尔普世来了沈斯年也没让他闲着,抓紧机会套他兵法。
普世懒得费口舌,随便掏出两本书给沈斯年。
沈斯年都看的津津有味。
看过普世给的书,沈斯年与梦中畅聊天下局势的人对接上了,他正是那个目光长远谋略过人的大智者。
沈斯年也越发好奇,这般雄才大略的普世,究竟想干嘛?
从前废柴的沈斯年只敢奢求梦中一见,如今却在暗自较劲儿,真是奇特!
再往后,沈斯年放开大胆的想,他甚至会成为将领,带着赤军征战南北!
沈斯年满身热血沸腾,在大营的教习更加卖力,他不为皇权不为富贵,只为塑造强健体魄,有朝一日穿上铠甲,驰骋万里疆场。
兴致高昂的出门,对视上普世,沈斯年先是惊诧,后又疑惑揣摩,最后恢复平静,问:“师傅怎么来了?”
这几日对普世稍有改观,沈斯年语气上尊敬了些。
“为师来送你上学堂。”普世接过沈斯年的包裹,簇拥他向前堂去。
无事献殷勤,沈斯年对普世多了个心眼。
普世是真以为沈斯年傻?还是觉得他这殷勤献的不明显?
“你身边那小子呢,都要出门了还不来送你?”普世问的秦桐。
“我不让他跟着,路不远,走几步就到了。”沈斯年回的平淡,心里处处揣摩普世话风走向。
“你身边就那小子一人,平时遇着危险也没人护着,要不然为师给你找个壮汉护身。”
“不用了。”沈斯年回的能简短则简短。
“要不就让那小子跟你一块入大营教习,好歹学个一招半式。”普世又盯向秦桐。
秦桐入大营,就跟把鲸鱼投入鱼缸,大材小用,而且极为危险。
“不用了,小桐性子不稳,不适合舞刀弄枪。”沈斯年夺过普世手里的包裹,加快步伐把普世甩在后面,“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觉吧,我自己去大营就行。”
明晃晃的嫌弃。
普世紧跟上沈斯年,又抢夺过包裹:“为师今日不困,教你点真本事。”
沈斯年神情一亮,默声跟在普世身后。
普世把沈斯年带到训练场的小擂台,任沈斯年挑武器,他要徒手与沈斯年对打。
沈斯年自是挑了长缨抢,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抢法,又和营中几个强者讨教一番,自觉饱满了不少,但与普世对打,沈斯年还没有多大把握。
也好,借这次机会,既看看普世的真本事,也看看自己的差距。
普世领着酒壶在擂台上逛游,丝毫不把这次对打当回事。
沈斯年握着长枪,不岔走上擂台:“师傅,我选好了,该你了。”
普世拂手:“不用,直接来吧。”
沈斯年没有丝毫手软,枪头如一道闪电朝普世命门额心刺去。
普世仰头灌完最后一口酒,出其不意将空酒囊向沈斯年脸上甩去。
沈斯年躲闪间,抢头偏移。
普世瞬时握住抢头,严声道:“攻势正强,却因为敌方一个小小举动而败在下风,你要记得,永远别使自己处在被动,攻守都要注意!”
普世松开长缨枪柄,退出两步喝道:“再来!”
沈斯年屏住一口气,变换枪法,不敢再轻敌,向普世下\\身袭去。
普世起跳,蹬踩一脚枪柄,压倒长缨枪同时,腾空翻到沈斯年身后,双指做剑状直抹沈斯年脖颈。
沈斯年背后一凉,放下长枪:“我输了。”
“把枪拿起来!”普世更加严厉,“只要没死,就不准放下武器!”
挑起枪柄,沈斯年又重握回长缨枪,此刻手上的枪比铁块还要沉。
普世放开沈斯年,又恢复嬉笑:“打不过我很正常,不要气馁。”
普世还不忘在沈斯年肩上拍几下安慰。
对沈斯年来说,简直是耻辱。
沈斯年迅速转身,在普世防备不迭时,再起长缨枪,将普世腰间黑玉带子挑出几米远。
玄袍散开,普世精壮的身子隐隐外显在亵衣下。
尖锐抢头翻转,刺到普世胸口,鲜血微微溢出后沈斯年停了手,却未停下进攻的动作。
“师傅,多谢教诲,你说我这半寸要不要刺下去?”
普世双眸紧缩,笑意阑珊的看着沈斯年,因危险降临而不觉显露的杀气,快要将沈斯年吞噬。
杀人狠绝的人,最怕的就是置自己于危险中。
普世小心翼翼守着性命近三十载,如今一朝,毫无防备的把心口朝向一人。
他不敢再说沈斯年是废物,沈斯年有最厉害的一招,那便是让人松懈防备。
“如若面对敌人,当然要毫不犹豫的刺下去,不给他留一丝还手机会。”普世阴恻恻的笑着,他知道沈斯年不会动手,即使教了他最狠厉的手段,他也不会动手。
沈斯年活的坦荡,不屑用此暗招,更无理由要普世性命。
沈斯年果真收了长缨枪,毅然道:“等我再练几年,一定打败你。”
普世轻笑:“可别让我等太久,我的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