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柳青,给我开门,我没带钥匙。”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更准确来说是拍门声。
知道对方是个没耐心的,片刻,柳青推开门,冲司慕翻了个白眼,“出门不知道带钥匙啊。”
转身走着,突然想起什么,柳青一个猛回头,眯起眼睛盯着司慕。
“你要是又把备份钥匙弄丢了,我就把你也丢垃圾桶里去。”
“怎么可能。”司慕反手把门关上,“我就下楼拿个录取通知书,哪里需要钥匙。倒是你,连个门都不给我留。”
司慕伸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泪,“哎,十年的情分终究还是淡了么。”
柳青盯着此刻戏精上身的司慕,满脸写着无语,“少废话,录取通知书呢?”
“当当——”司慕反手掏出录取通知书,凑到柳青面前晃了晃,“我说了咱俩能上一个大学吧。”
“嗯。”
柳青的视线划过书桌,停在了相框上,里头锁着的照片,边缘微微泛黄,似乎已经有些年头了。而照片里的两人却在那个瞬间,被永远定格。
“叔叔阿姨知道了,也会高兴的吧。”
司慕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一只手拍上柳青的肩膀。
“或许吧。”柳青喃喃道。
八岁那年,一场车祸带走了柳青的父母。对于各路亲戚来说都是个包袱的柳青,没有选择让任何一个人为难,而是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投奔了孤儿院。那里,他遇见了司慕。他们一起读书,一起生活,十六岁时两人就搬出来一起合住。
终于,在十八岁的这天,他们拿到了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发会呆的工夫,往日的记忆就一股脑儿地涌了出来,柳青揉了揉垂在胸口的平安扣,忍不住慨叹。
“话说这东西,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看见你戴着。”一拉凳子,底下的轮子就咕噜噜滑了起来,司慕靠着椅背,仰着头,“叔叔阿姨送的吗?”
柳青摇摇头。
“这平安扣听说是我出生那天,一只白鸟衔来的。我爸妈找了个道士算了一卦,说这东西是我的保命符,要常带在身上,就拿了个红绳,给挂脖子上了。”
一般的平安扣多是玉制,而这个却不同,通体泛红,不似木头般轻巧,也不像玉石一样的清透。
倒像是……
“朱砂做的?”司慕冒出一句。
柳青拿在手上,正反端详了一遍,“可能吧。”
“你咬一口,看咬不咬得动。”
“你怎么不咬呢。”柳青满头黑线,“要是真朱砂怎么办,我不就嘎了?”
“哎呀,你的东西,我咬多不合适啊。”司慕边笑,边拿着平安扣向柳青逼近。“你忘了吗,实践可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
柳青瞪大眼睛,还来不及说什么,那平安扣在触到他齿尖的一瞬,像酥饼掉渣似的,一小块红石就这么落进柳青的嘴巴。
还不及柳青震惊这是什么粗制滥造,红石化成了液体,就这么顺流而下,进了嗓子眼。随着条件反射的一个吞咽动作,柳青眼前的视线逐渐迷蒙了起来,不出几秒,便两眼一黑,昏死了过去。
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之前,柳青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我靠,这朱砂,真有毒!
再次睁眼,柳青感觉自己应该是睡懵了,要么就是朱砂的毒致幻了,不然谁来给他解释解释,眼前这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是个什么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乱入了某横店片场。
还有,这个自己一起身就一激灵坐起来的大黑耗子是谁?
这位仁兄,你睡觉就睡觉,趴我床边睡是怎么个事呢?
柳青心头千言万语,一时都不知道该吐槽哪句。
就在他还在遣词造句的时候,面前的少年眼圈泛红,不出几秒,两滴泪夺眶而出,属实是演戏的都没他这么快的,给柳青看得一愣,张口半天,除了“你……”什么都没吐出来。
那人见状,连忙伸手往脸颊两边一抹,抿起嘴角,“师父见笑了,我只是……太久没见你了。”
啊……原来是太久没见啊……
……
不是……
大兄弟我也没见过你啊。
还有师父是谁?
我吗?
低头思考之际,两肩散下的长发令柳青再次大脑宕机,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抓起柜子上的铜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好消息,脸还是自己的脸。
坏消息,长头发了,还死长死长的。估计自己现在去演贞子都没人敢跟自己竞争的。
“师父?”
身后的人传来关切的声音。
在这短短的几秒中,柳青光速梳理了一下当下的情况。
第一,自己现在应该是穿越了。
第二,自己平时不看这类古风小说,所以不可能是穿书。
第三,如果是游戏穿越,起码该给个系统,但他尝试呼唤多次未果,这里应该是没有系统。
第四,自己到底是魂穿,还是身穿。如果是魂穿,被穿的这个人为什么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是身穿,自己头发又为什么会莫名长长?
综合分析下来……
……
综合不了一点……
既然理不出头绪,那就剪断头绪!
柳青转过身,对那人微笑着。
“其实……我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