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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红处 第44章 第 44 章

作者:时有幸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2-02-07 12:43:28 来源:转码展示1

自从得知自己被有意调包, 偷别人身份活了二十多年,江楼心很排斥住在江家。

这里处处提醒着他,生母做了多恶劣的事情, 而自己流着她的血。

可是顾临阑那边同样难以面对, 给了江楼心无处容身的感觉。

药效的劲很足,江楼心当时真的怀疑自己会死在床上,等到醒来却不是躺在棺材里, 而是顾临阑的臂弯。

看到顾临阑肩头被啃了个深深的一圈牙印, 江楼心先是心头火起, 再记起这是自己干的, 陷入了忏悔之中。

转头他就轻手轻脚地推开搂在腰际的胳膊,捡起地上皱巴巴的衣服跑了。

出了酒店就缩在公寓里,嘴角被咬破了,脖颈上也有吻痕和标记,他去乐团也没办法上台演出。

直到许砚联系他,说是婚礼方面有事要商量, 他才鬼鬼祟祟地出门, 在江家当了好几天缩头乌龟。

虽然没被换卧室, 没遇到烦人亲戚, 耳根也落得清净,待遇与往日无异, 但他还是坐立难安。

凌晨他在床上翻了半天没睡着, 听到楼梯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脚步声放得很轻, 就疑惑地开了一条门缝。

本来以为走得那么缓慢,肯定是向来贴心的许砚怕打扰别人睡眠,但出乎意料地看到了裴慕隐。

江楼心不知道他留到了现在, 好奇地把门打得更开了,刚想说话,却被裴慕隐阻止。

他的视线往下移,看到裴慕隐横抱着的祝荧。

现在的祝荧与江楼心印象中的不同,安静地睡着,脑袋微微倾斜,很乖地靠在裴慕隐怀里。

在祝荧睡着的时候,裴慕隐回家洗漱过。这时候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没了平时的锋芒毕露,看起来多了几分温和。

他们两个在一起总是势均力敌,难得这样没攻击性。

江楼心就在楼道口,等着裴慕隐把祝荧放下,再轻轻地出来。

他问:“他是不是病得更重了?这要怎么办?”

裴慕隐没回答,这确实很难找到答案。

就这样陪了祝荧几天,期间江锡和许砚回来过,知道裴慕隐在这里以后也没说什么。

江锡看过半昏迷的祝荧,再看空荡荡的客厅,拐角处放着一张全家福。

照片上老爷子还在,江楼心也还是名正言顺的小少爷,与哥哥们挤在第一排,被江复照强行勾着脖子。

这是江复雨两年前结婚的时候拍的,如今也想尽了办法,不计代价地与妻子结束了婚姻。

江锡忽地感到物是人非,道:“造的什么孽?”

他觉得许砚不会回话,过了会,听到许砚叹气:“也许这些年一直在埋伏笔。”

“这几天记者还在门口盯着,你多忍着点。”

关于行事出格的江复照,无论如何处理,江家都脱不了□□。

花了天价把人捞出来,必然会被大众唾沫淹掉。要是直接撇开关系,就此当做家里没这个人,依旧少不了说他们冷心冷情的指责。

江锡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只担心股票被持续影响,在这两者之间选择了能尽早平息下去的后者。

他最近被记者缠得很烦闷,道:“早知道就该把江复照闯祸的时候打一顿,他好歹能老实点。”

“有这做假设的力气,放在找医生上吧。拜托你想想办法,为什么这药一点效果都没有……”许砚顿了下,道,“没本事教好大儿子,小儿子也留不住?”

专家团队是治疗许砚的那一支,对这遗传的分型有充足经验。

如果他们都不行,其他的恐怕更悬。

许砚知道这点,但还是和江锡倒苦水般地说了出来。

接下来到开学的这段时间,祝荧发现陌生面孔变多了,无一例外是信息素方面的名家医生。

有的是裴慕隐找来的,有的是受了江锡的嘱托。

他们都觉得用药没有任何问题,对祝荧的状态束手无策。

“药太多了,能不能少点?”祝荧收拾着书包,提意见道,“吃药和吃饭一样。”

裴慕隐道:“之前的糖吃完了,给你买了新的糖。”

祝荧垂下眼睫,看着裴慕隐手里的糖果,无奈道:“也没这么喜欢薄荷。”

裴慕隐不知道是幼稚地在满足占有欲,还是暗落落耍心机,把糖全部买成了薄荷味。

“不是口味偏爱清凉点的?你连薯片都是。”

祝荧纠正:“薯片那是黄瓜味,你不要和黄瓜抢。”

裴慕隐壮着胆子试探道:“嗯,黄瓜抢不过我。”

祝荧嗤笑一声,说:“我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让任何东西绊着。”

近期来的嗜睡让他没什么精神,使得脸上没有气色。

不过不管他睡到多晚,深更半夜或是天光乍亮,厨房都会用心给他准备餐点,所以也没消瘦下去。

他笑的时候很淡漠,只是个克制的陈述者。

“你最近很忙,我看你每次打开公司内网,最少也有十五条留言等着回。在做并购还是融资?”祝荧道,“真的不用来陪我,白白浪费时间。”

裴慕隐把手放在行李箱上,隐忍地说:“醒了就要这么讲话?”

“单纯讲一下真心话,我不会等着某个人,也不希望有谁在等我。”祝荧道,“这样可以轻松点。”

他被病魔零碎地折磨着,看起来那么虚弱,再也无法承受一丁点额外负担。

所以事事都要如愿才好。

裴慕隐也跟着他笑了下,笑得并不好看:“我知道了,你不要我了。”

祝荧想说,是你先把我丢掉的。

然而他转移话题道:“你是不是给实验室做了投资?你会后悔,这种药品不太可能上市,有的人不乐意看到它出现。”

“那些人乐不乐意关我什么事,你有需要我就投。”

裴慕隐避开祝荧去外面抽了根烟,祝荧披着外套出来,毫不在意烟味地站在他边上。

有佣人帮忙把行李箱搬到车里,为了开学后方便去上课做实验,祝荧要住到学校周边的高档公寓。

祝荧看了看他们,低头瞧见自己正踩在裴慕隐的影子上,继而望向裴慕隐。

“小少爷,我们随时可以出发!”管家在不远处道。

祝荧僵硬地转回头,与裴慕隐擦肩而过的时候,感叹似的说了句“怎么去留学一趟有了烟瘾”。

裴慕隐靠在柱子上,看着祝荧越来越远的背影,目光落在发尾和衣领中间的那一截后颈上。

那里还有着自己以往咬出来的齿印。

他道:“因为忍不住会想你,想得快疯了。”

·

这间屋子之前是许砚时常在这里住,可惜近些年来,他当江夫人的时间远远多于许教授,连学校都很少会去。

现在这里被打扫过,家具也替换成了新的,户主也从许砚变更成了祝荧,密码锁的数字被祝荧重置过。

祝荧搬完行李,沉默地看着佣人帮忙收拾好。

他出神地想,他的话漏洞百出,也就骗得过裴慕隐这种凡事都会偏袒自己的人。

可是祝荧也不想让裴慕隐耗着。

“为什么不要他来照顾你,看了嫌碍眼?”顾临阑问,“就算是花瓶好像也是养眼的花瓶。”

趁着实验室还没忙起来,研究院的事务也少,他们坐在静吧里聊起往事,无法避免地谈到了裴慕隐。

祝荧含糊不清道:“他让我觉得有点怕……”

每次醒过来,每次睡过去,祝荧都不敢直视裴慕隐的眼睛。

别这么看着我啊。他心说,不要这么消沉,就算醒不过来也不全然是坏事。

然而祝荧渐渐地感到沮丧,他努力地吃药,可依旧好不起来,只能放任裴慕隐这么痛苦下去。

“你记得以前胡同里那些流浪猫吗?初中的时候,我们喂过一只特别黏人的猫,差点抱回家里养。”祝荧道。

“嗯,冬天它躲在车底下被碾了过去,想带去宠物医院的时候偷偷跑掉了。”

“我之后看到过它。”祝荧道。

他喝了一口不含酒精的鸡尾酒,说:“伤得太重,半截身子都没法动,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了角落里。我想给它盖条毛毯挡挡风,它避开我,一瘸一拐地躲得更远。”

“为什么?”

“以前我也不知道,但是……”他愣了下,没有讲下去。

但是他现在知道了。

“对于猫咪来说,离别大概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所以怕我们看了伤心。”

顾临阑没问祝荧是不是同样抱有这样的念头,看祝荧神色挫败又无力,答案就写在了脸上。

他道:“如果我是那只猫,我就什么也不管,能吃多少小鱼干就吃多少小鱼干,越怕的人越要见,要他抱在怀里挠肚皮。”

“唔?”

“既然害怕分开,那更该抓紧机会在一起了。”

祝荧弯起了眼睛:“所以你不是流浪猫啊。”

没有被爱意包围着长大,一路上冷暖自知,甚至只拥有过片刻的留神,沉溺后再被抢了回去。

这样的流浪猫,或是这样的祝荧,骨子里刻下了胆怯的本能,只会不知所措地逃掉,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

“我会流鼻血,前几次咳嗽的时候也会吐血,他还没看到过,再继续这样一定藏不下去。”祝荧道。

顾临阑道:“你舍不得让他看到?”

“果然是快要结婚的人,说话都有些肉麻。”

祝荧这么打趣完,摇头道:“又不是什么好事情,算了吧,就当是我为了积德,让他少伤一点心。”

在这笔陈年烂账里,没有一个不是输家,他们已然共尝了苦果,自己无意再向裴慕隐讨什么。

顾临阑沉思片刻,道:“你现在这个状态,怎么想都很正常。”

不管是消极、恐惧、逃避,还是自欺欺人,这些情绪在面对未知的病魔时,都很容易滋生出来。

祝荧现在就算是强装冷静,能装成这样也很厉害了。

学习和生活上都有条不紊,只是在裴慕隐那边手足无措,连说话都说不好,搞得彼此一塌糊涂。

“突然来给我做思想工作,是不是你的新娘和你打过小报告?裴慕隐最近过得很不好么?”

“他不仅没打过小报告,连话都没和我说过,估计打算躲到结婚那天了。但是我前几天在宴会上碰到过裴慕隐。”顾临阑道,“看起来比你更像受过打击的病人。”

他对后半句做出解释:“魂不守舍的,冷着脸不搭理人,和大家欠了他一个老婆似的。”

“裴慕隐怎么这样。”祝荧嘀咕着,并非疑惑的语气,表情生动狡黠了起来。

自己追不到就迁怒别人,让人跟着不好受,居然也是裴慕隐干出来的事情。

然后祝荧回到公寓,感觉难得没有困意,于是翻了两个小时文献,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他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面容苍白,在感觉鼻腔有热流后,毫无征兆地流了一点血,再熟练用纸巾捂了几分钟。

等到鼻血被止住,他扔掉纸巾,给浴缸放水。

手机里打开了有声读书的APP,机器男声语调平平,念着某本药学专业书籍的内容。

祝荧惬意地泡在温水里,扔了个沐浴球进去。

只是沐浴球看上去是个小清新,融化后居然是红色的。最近祝荧不喜欢这颜色,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只是他在热气蒸腾中有点困,躺在里面用胳膊划了划水,磨磨蹭蹭懒得动弹。

他这么想着,感觉到手机响起了消息提示,想要拿过来看,这时候却连手指都抬不动了。

祝荧在水里挣扎了一下,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被裴慕隐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难过地咳嗽着,呛了几口水,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祝荧还想问裴慕隐是怎么打开了防盗门,但裴慕隐用浴巾把他包裹了两圈,抱到了洗手池的台面上,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知不知道自己睡在哪里?这是可以不注意的吗?!”裴慕隐问。

感觉到字里行间压抑着火气,祝荧吃力地睁开了眼睛,却见裴慕隐双手分别撑在自己的左右侧,神色像是随时要崩溃。

裴慕隐胸膛起伏着,显然没能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整个人滑到了浴缸底下,我晚来半分钟就他妈的能给你收尸了,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数啊?!你是不怕死,什么都留不住你是吧,在这里也能睡?”

祝荧后仰着靠在镜子上,怔愣道:“对不起……”

大抵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控,裴慕隐深呼吸了两口气,却还是克制不住:“祝荧,你要是死了,我就下来陪你,用不着谁等谁!”

他的每一个字都在颤,可祝荧清楚这不是气话。

“小裴,对不起。”祝荧见裴慕隐红了眼眶,大脑一片空白,迷茫地重复。

裴慕隐顾不得掩饰自己的狼狈模样,被推开浴室时惊心动魄的一幕吓得厉害,估计以后会成挥之不去的噩梦,能教他瞬间惊醒。

他道:“不要和我道歉,你哪句真话哪句假话,我他妈的一句都不敢信。你自己清不清楚门口设的我生日?”

说到这里,他倍感荒唐地冷笑了一声。

“这就是你说的轻松点?用三言两语把我打发掉,再偷偷摸摸干这种事情,你真的轻松了?”

祝荧迟钝地意识到自己做过什么事,以至于裴慕隐成功打开了这扇门,估计在密码锁这里没尝试过几次,就顺利地走进了这里。

他无措地咬住了嘴唇,被裴慕隐禁锢在狭小的空间里,逃也没办法逃,只得直面对方炽热的视线和真心。

“我觉得你心里真的没数。”裴慕隐道,“我明明是你哪天跳下去都会在下面垫着你的人,你随便笑一下,撒句谎,我就能被你牵着走……”

然而你选择放开我。

你生了病,习惯性地一个人蜷缩起来,去做没人爱的流浪猫。

明明你是被爱着的宝贝。

祝荧倒吸着气,试图去牵住裴慕隐的手,却被咳嗽打断,转而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在收不住的呛声中感觉视野一片模糊,眼前蒙上了水雾。

之后他没办法再捂住嘴,就低头靠在了裴慕隐的肩膀上,不断地发抖咳嗽。

裴慕隐轻轻拍打着祝荧的后背,帮忙顺气,同时感觉衣服被打湿了一大块。

他起初闻到了铁锈一般的腥气,只当自己被气晕了头,嗅觉出了点毛病,再单纯地以为肩头的液体是祝荧的泪水。

在祝荧摁着心口弯下腰去的时候,裴慕隐一手扶住祝荧,一手顺带摸了下肩膀。

那块布料潮热地黏在身上,总让他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裴慕隐感觉掌心黏腻古怪,不自禁往手上看去。

自己摸到了一手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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