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直听着这一切的少年,已然浑身僵硬,他久久地站在原地,低头,努力控制着眼泪,可泪水还是漫上他的双眼,看不清,也听不清了。
耳边只萦绕着那几句酒后真言。
一门之隔,不曾想心之千里。
纪小柏干净利落的转身,却没发觉自己的腿脚已经泛软,他只能拄着剑踉跄的离开,快一点,再快点一点,宁愿自己从没来过这里。
夜色悠长。
他拖着身子踏过山陂,淌过河流,眼前失去了方向和阻碍,一步一念,最终扑倒在冰冷的河水中。
天真的以为自己努力就会获得别人的认可,原来一开始就是错的,这场梦只有自己在沉醉,卑微到尘埃里,也不过一场笑话。
不,在他心里,我还有点用处的,我是天灵根,我可是天灵根。
...........也仅此而已。
红袖坊。
陆逢生还在不断酗酒,越喝越多,越喝越笑。
自认酒品不好,所以,人品也不好。
周韬一直在身边陪着他,阻止不了,便只能陪着。
“何苦这样?你若喜欢小师弟那就在一起,何苦要折磨自己?”
陆逢生转头看去他,一头乌发松松散散地垂落着,烛火的光影在他眼底流转,人笑着,却显得格外的忧伤。
陆逢生缓缓而道:“你知道小师弟对我有多崇拜吗?他对我说过,我是他心中的神,无所不会,无所不能,有我在身边,他什么都不怕,他就像个小傻子一样,把我作为他此生奋斗的标杆,每天刻苦修炼,只为能离我更近一点,能与我并肩同行。”
“我何尝不想?”陆逢生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可我有什么资格敢想?这种崇拜一旦错付,那就像从云端摔进了泥潭,会粉身碎骨,无法挽回。”
陆逢生说着说着,身躯缓缓伏在了酒桌上,手中的酒杯也随之坠落,一小摊酒水在眼前铺开,平静的像面镜子,清晰地映出他脸上无声的疲惫。
他预见了小师弟的崇拜和喜欢,却没预见自己的懦弱。
不久,酒精的麻痹终于让陆逢生睡了过去。
周韬深深叹了口气,他捞起他背在背上,夜色中,月光西耀,两人前行的影子拖得很长很长。
翌日。
日上三竿。
陆逢生悠悠地醒来,头疼炸裂,浑身像灌了铅一样沉。
好香的胭脂味。
这是哪?睁眼一看,粉色的床幔,艳丽的锦缎被褥,雕花的床塌下一张厚厚的地毯,图案艳情繁杂......
**房?
他脑袋轰地一下,坏了坏了,自己怎么还在红袖坊?连忙掀开被头看看,衣着规整,裤子还在,那个也乖巧可爱没感觉有什么违和感。
陆逢生深深松了口气,接着后怕地敲了敲脑壳,“昨晚太放纵了,喝得什么都不记得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桌子上放着一封信,瞧封面字迹是三师弟留的。
信上说他有事先回宫了,等仙剑大会结束后,同他们一起回师门,给师父过生辰。
还有,让他别浪了,早些回去,他给小师弟发了传音符,可一直没回信儿。
“…………坏了坏了,小师弟!昨天一夜未归,肯定又要生气了。”
陆逢生这才想起家里还供着一个祖宗,他套上鞋,头发都来不及梳理,捋了两下撒腿就跑。路过老六的房门,他碰碰敲了两下:“六!赶紧走了。”
里面没回应,倒是传来咯吱咯吱的床板声。
仰头,瞅瞅青天白日,艳阳高照........
“曹,你可真牛批!也不怕用坏了。”
陆逢生等不了了,甩开膀子跑,正午大太阳烈焰倾斜而下,地面蒙上一层滚滚热浪,周围景象像幻影似的变得扭曲,陆逢生被晒冒了烟儿,他一个路痴,平常有小师弟牵着,他也不记路,这会儿越着急越走错,只能依稀记得家附近有一片玉米地,还有一颗参天的荔枝树。
结果到处都是玉米地........
折腾折腾一天又过去了,天擦了黑,陆逢生迷失在一条长河边,看到一位刚打鱼回来的鱼民,想起小师弟特别喜欢吃水煮鱼,就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两条大鱼回来,权当赔罪,顺带打听了一下路,他这才找到家。
眼前家门紧闭,陆逢生拎着鱼站在门外徘徊了一会儿,手颤颤巍巍地伸过去开门几次,又收了回去。
有点心虚。
不知道小师弟在家怎么样了?是不是又到处找我来着?
一会儿见了人,以他那个脾气指不定要各种质问,去哪了,在哪过的夜,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可咋撒谎?撒不好,再受到质疑,再从身上寻找点什么蛛丝马迹,那日子别过了.............
唉,男人好难。
不管了,爱怎么样怎么样,反正我只是去喝酒了,又啥也没干,我怕啥,哪个爷们一生不出门花天酒地几次?
况且!他是我什么人啊?我怕他做什么!
陆逢生捋捋头发并用力甩了甩,又正正衣衫,挺直腰板推开了门。
一开门,偌大的院子里小师弟孤零零正坐在门槛处仰头望天。
他一身的白衣稍显单薄,天已黑,也不点灯,若不是立在一旁的刎天剑泛着丝丝的寒光,映照出他的面庞,陆逢生差点都没察觉到那是个人,风吹衣诀动,白晃晃的一片,院子里有一种平静而诡异的即视感。
陆逢生快走了两步,满含着笑意,声音软糯糯地问:“小师弟,这干嘛呢?咋不点灯?”
其实是想问:你干啥呢,黑灯瞎火地在这吓唬人!
“原来是大师兄回来了。”纪小柏目光轻飘飘地扫了过来,忽地展颜一笑:“大师兄瞧瞧我新学的法术如何?”
说着,只见他右手两指轻轻一捏,打出一个响指,下一瞬,一团柔和的光芒自他指尖迸发而出,光芒如涟漪般蔓延开来,院子刹那间亮堂了起来。
陆逢生脸上倒没怎么吃惊,这是灵光绽现之术,此术不是什么难学的法术,突破练气境的修者基本都会,但……对他来说就是比较难的法术了。
“嗯,师弟此法学的不错,你现在法术运用的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灯火下,陆逢生白皙的脸颊,弯弯的眼睛,一张笑脸看起来温柔极了,唯独,就是声音有那么一点点虚。
纪小柏呵呵笑道:“是吗?多谢师兄夸奖了,可师弟还是觉得做得不好,院子不够亮,不如师兄打亮一次如何?”
“.............”不如何!
陆逢生忽然感觉不妙,笑容发僵,小师弟可从来没有让他做法术演示什么的,今天突然发什么疯?
还有,他怎么不问我去哪了?这才是他该问的嘛!
“你都打亮了,还打什么?再说师兄也腾不出手来。”陆逢生一手拎着一条大鱼,提起来给他看,“你看,师兄知道你喜欢吃鱼,特地给你....打来的,路上耽搁了点时间,要不早回来给你做着吃了,呵呵呵。”
“哦,原来如此,多谢师兄,师兄有心了。”
纪小柏语速不紧不慢,目光直直地定在了陆逢生的脸上,他站起身走过来时,身上仿佛燃着什么强大气息,步子沉的在地上撵出了脚印,像是要戳穿地面似的。
立定跟前,忽而侧下了身子,鼻尖顺着陆逢生脖颈爬上了耳廓的发髻,他轻嗅了嗅:“师兄身上好香啊?”
“嗯......香?”
陆逢生心虚地马上皱起了眉:“什么香?我这一身的鱼味臭烘烘的,哪来的香?”
纪小柏侧过头,嘴唇在耳廓转了一圈,热浪吹得人耳朵痒痒的,陆逢生心脏砰砰地乱跳,目光也开始飘忽不定,不知道小师弟到底要做什么?
正想躲开,下颌突然被一只大手牢牢钳住,力道大的像是要寻仇。
“师弟,你干什么?”陆逢生疼得冷汗都下来了,惊慌的一抬眼,眼底是小师弟一张极具狰狞的脸,漫着一种惩戒的凶狠。
纪小柏戾气道:“全是勾人魂魄的女人香!师兄难道闻不到吗?”
话落,吧嗒一声,手跟犯了软骨病,大鱼一边一条全掉了,陆逢生脑袋嗡嗡嗡的,全是白鸣。
阴阳怪气这么久,到底还是因为这个,不过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三师弟的传音符?不过,他应该不会提起他们三个去红袖坊鬼混的事吧,要是说了那也太狗了!
陆逢生喉咙有些沙哑:“纪小柏,你放开我,混蛋你,什么时候学会掐人下巴的?”
越骂力道越狠,陆逢生脸颊被狠狠按压出了凹痕,想试图扒开铁掌,却被牢牢焊死动不了。
“纪.......小柏!你......”说话都困难了。
纪小柏眸色暗冷:“说实话,我就放了你。”
这一语,陆逢生对上小师弟冰冷的目光,寒意彻骨,再不如往。突然之间,陆逢生感觉到了恐惧,来自最喜欢他的人,他恍然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玩火,小师弟若是真的发起狠来,碾死他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师弟,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埋怨我回来晚了,我说实话,我去红袖坊了,但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只是单单喝了点酒。”
纪小柏冰冷的眸子一直凝视着他,厉声喝问:“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吗?为什么要这么问?
陆逢生额头铺满一层细腻的冷汗,他恍恍惚惚好像预感到了什么,但.....感觉小师弟知道所有的事情概率很小,他确信!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实话!”
“实话我已经说了,我真的只是去红袖坊喝酒,什么都没干!”
陆逢生心里抱有一丝的侥幸,别慌别慌,这个小崽不可能知道事情真相的,你没说他没说,我又没暴露,他上哪知道去?
他紧接着就发起警告:“纪小柏,你再不松开我,我就不客气了!”
“呵!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
纪小柏突然阴沉的笑了起来,笑声邪冶到令人毛骨悚然,陆逢生紧绷的神经一下变得脆弱不堪。
小师弟他........好像真的知道了。
知道了我的无能。
知道了所有的欺骗。
院子中光线的灵力在缓缓消退,光线逐渐暗淡,陆逢生脸上再无以往的淡定模样,他眼眶发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然后呢.....他想做什么?报复吗?
纪小柏:“怎么?不是不客气吗?你倒是动手啊!”
狰狞的话语间,陆逢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他打算跑!
继而浑身蓄力,狠下心来,抬腿就是一脚过去,直踢对方身下最疼最软的地带。
纪小柏吃痛一松手,他趁机逃开掐着他下颌的大掌,撒腿就跑。
然而,两步没到,下一秒对方那戾气的大掌又再次抓住了他的手腕,一拉一擒,手臂在撕扯中脱臼,都来不及疼痛喊出声,纪小柏将整个身子碾压过来,将人直接按到石桌上。
“纪小柏!你放开我,你疯了吗?你要干什么?”
冰冷的石桌挤压着陆逢生白皙的脸,几近扭曲变形。双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倒背起来,腰部以下承受着对方全部身体的力量,他挣扎,但四肢都被人牵制,这种反抗几乎微乎其微。
纪小柏没说话,陆逢生根本也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有一抹戾气的影子从身上掠下映射在墙上,似要啖人血肉的恐怖。
突然之间,身下衣里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激了一下。
陆逢生已经感知到身后发疯失控的那人将要做些什么,他惊慌的失声恐吓:“纪小柏,我是你大师兄,你敢!”
纪小柏冷笑,像一座邪山般压在他背上,低吼一声:“我有何不敢!”说着,毫不犹豫撕开身下衣里,再一撕,连亵裤都被撕破:“这是你欠我的。”
“纪小柏!”陆逢生彻底慌了神,想挣扎却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在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嘶鸣:“我看得出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但纵使我骗了你,纵使你知道了这一切,那从始至终你就没有错吗?”
纪小柏:“我做错了什么,你倒是说说!”
“好,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陆逢生字字铿锵:“你最大的错误,就是不该对我动情!”
“你既贪婪又自负,总想得到最好的,总想努力变强给别人最好的,你付出的越多,得不到相等的回报就越陷越深,等到一切真像大白,你又觉得自己太过愚蠢,那是污点,你想要去亲手摧毁这一切!这就是你!恶劣到极致的你!”
“荒唐!”纪小柏勃然大怒,“你真是找死!”
陆逢生感到对方全身的重量已经压了下来,他挣扎的想要翻身,纪小柏突然抓起他双臂使劲一用力,顿时,另一只臂膀也被扯脱了臼。
再动弹不得了。
纪小柏褪去半截底裤,接着一起膝,陆逢生双腿被生生岔开,臀.部高高拱起,此刻,他已经完完全全暴露再视野之下。
不搞了,明天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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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第 5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