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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该不会是个给吧 第8章 无力

作者:遣悲怀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22 10:57:36 来源:文学城

幽灵所经历的时间,是断章。

因为,他通过点燃一炷香来到这里。

如你点燃一炷香,瞩目它,你会看见香灰总在时间流逝中无声堆积,到柱身承受不住那灰的重量时,才陡然坍塌。

幽灵便在又一次的坍塌中,迎来这样一个时间节点。

这一日。这一日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日。

旭清右腿后撤,重心下倚,双手持枪,正拉开架势。练武一事,一日不可懈怠,所以,这是他每日都要经历的、相同的事。

来自未来的意识附着于此身,渐渐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在他对面,溟泽剑负身后,正抬头望着天色。

他的师兄似乎终于在容颜上有了些许变化,眉眼中的那份属于少年人的清秀柔软少了,多了些青年人该有的成熟棱角。

这究竟是哪一日?

溟泽手腕翻转,剑花一挽,正持长剑。阳光跃动剑尖之上,照出一片温暖的光晕。他转回脸来看他,后撤半步,抬手起势。动作起落间皆是潇洒风流。

旭清于是也动了。他屏住呼吸,等待身体与枪寻找到共鸣的一瞬。他很认真,因为对面是他无懈可击的师兄,他必须严阵以待。

他等到了,于是与长枪一同沉身,再冲向前去,要突破那长剑的守势。

只一招,枪尖猛击剑身。

他忽然想起来这是哪一日了。

枪上力道落空,金属相击,不脆不响,憋闷至极。旭清惊而收手,枪尖于对方身前堪堪止步,回撤之力过于凶猛,带着青年向后踉跄半步。

溟泽仍保持着以剑格挡的动作。他似乎在出神,以这样的姿势定在原地。仿佛只是一时半刻,又仿佛有很久很久。

他缓缓垂眸,去看空空荡荡的手心,和被轻易击飞的“无待”。

唇边动了几动,想笑却笑不得。最后留在面上的表情怪异,明明是笑,却比哭还悲哀。

溟泽病了。

说是病了,可旭清去翻检宁济丢弃的药渣,翻来覆去都只看见用于凝神精心的安养药材。他那位从前总喜欢夜里寻他谈天的师兄整整三日闭门不出,竟是不愿再见他了。只有宁济,每日能以送药为由,去看他三回。

宁济送药出来时,回回都能对上旭清的渴盼眼神,和逐渐失去希冀的问话。

“仍未有起色吗?”

“仍不肯见我吗?”

“仍不知病因吗?”

回答他的,只有宁济左右摇动的头,还有口中一声无奈叹息。

最怪异的是,明明情况严重至此,宁济却只是愁苦,并无心急。而且,无论旭清如何相问,宁济都不做半分解答。

他想那应当是溟泽的意思。只能他这位师兄最强烈的拒绝,才能教宁济牢牢闭嘴。

第四日头上,谷中来了个女子。

这女子,旭清是认得的。她也是修道之人,却无姓氏,亦无师尊,孑然一身,只有一个叫做“棠华”的艳丽名字伴身。

她是一条蛇,姿容艳丽,天生媚骨,举手抬足间皆是风情。

旭清第一次见她,是在三十七岁后不久,与溟泽一同自浮玉国归来之后。

那时……

那时初见鲲鹏奇景之后,旭清原以为他与师兄的关系会有所变化。他为此没少忐忑,反复思索些没用的东西。

后来,没用的东西确实都没用上。变化是有的,他们行止之间更加亲近。他们饭后常见面,各做各事,抑或自在闲适地谈天。偶尔他会困倦睡倒在溟泽肩头,醒来也还同睡前一般场景。时间再晏溟泽也不会合眼,只会静静看书,等他醒来。

可师兄还是师兄,师弟还是师弟,他们的关系还同从前一样。溟泽的秘密,也多了起来——又或者,是旭清能够意识到的秘密,变得多了起来。

棠华第一次出现,便是与溟泽一同出谷,目的不详,目的地也不详。溟泽只哄他一句,要他等他回来。而宁济,纵使知道些什么,也缄口不言。

此后的每周,棠华都会出现。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之中,他们每周之约逐渐又变成每日之约,又渐渐回到每周,甚至变成每月一见、一季一见……那些具体的情景旭清已经记不明晰了,他只能在模糊记忆里,艰难地找到某些深夜、见到归来的溟泽坐在他榻边的断篇。

他依旧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却会陪他重新入睡。真奇怪,他总是清醒着,看着他沉沉入睡。

终于棠华失去了踪影,他们的生活也渐归从前的规律。溟泽仿佛终于做完了那一件神秘事情,为旭清授课的频率也重新稳定。

其实,他已经没有什么需要特意传授给旭清的新知识了。

旭清如今已经有完备的知识系统与成熟的学习能力,他不再是一个需要人手把手带着的稚嫩学生了。他们一同做得多的便只有修炼与演武。

可无论如何,溟泽都不该在面对他时,表现出愈来愈多的力不从心。

“无待”,它如何会脱手呢?

棠华的出现,似乎在宁济意料之中,旭清却没有想过。

她进溟泽的房门,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于是她进去了,而旭清坐在屋外看云。天上的白云有千万姿态,主宰各方阴晴。旭清恍恍惚惚觉得,溟泽恰如白云,变化多端,琢磨不透。

棠华在溟泽屋里待得实在有些久了,旭清便有些坐不住了。屋里一丝响动都无,包括说话声音。青年终于守不住他死寂多日的耐心,隔着门板试探唤了一声“师兄”。

这是溟泽病倒之后,旭清第二次唤他。头一次是在三天前。他那时见溟泽没起,去敲他门,隔着门板,却听见对方低声对他说:“不要进来。”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细细听来仿佛恳求。

这才有他不敢冒进,只敢向宁济打听消息。

门内仍旧无声。

旭清一怔之后急急再唤一声,门内仍旧无声。他一时心慌,推门而入。

溟泽房中有一扇屏风,绘着山山水水的景,旭清绕过去,看见师兄安然无恙盘腿坐在榻上,正讶异抬眼来看他。

棠华坐在榻边,亦是抬眸看他,仅只一眼,不言不语,又继续低头去剥手中的莲子。

溟泽状态远比旭清以为的要好。

虽则他一头青丝随意披散未曾束起,坐姿无甚精神,脸色些许苍白,人也似乎有所清减,但仍是比旭清所担忧的、所害怕见到的情形要好上太多了。

青年稍稍松了口气,而后便开始为自己的莽撞惴惴不安,他因而有些不敢抬头,但此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可溟泽仍如以往,不批评他哪怕一句。

“旭清。”他轻轻唤他,声音听来确实有几分虚弱,但仍是一如既往带着笑意。

旭清一怔,抬头去看,正对上那双仿佛永远都能将他包容的眼眸。这三日的憋闷一瞬间缠上点委屈。

“来我身前。”他说。

旭清走至榻前时,溟泽拍了拍床板示意他坐下,与此同时,棠华剥完了手里的莲子,然后姿态优雅地……递到了自己口中。

将莲子含入口中,她一边咀嚼,一边慵懒地撩了撩自己微卷的长发,同时起身。

“我先出去。”她看着溟泽,朝门的方向微扬下颌。

溟泽应了,她便丝毫不留恋,飘然而去。

但她原先坐着的那一头还摆着两个篮子,一个装莲子,一个装剥下来的壳子和太过苦涩的莲心。旭清在床榻另一头坐下,溟泽则去捞了一粒莲子。

旭清坐下之后,他并未即刻说些什么,而是不紧不慢剥好那一粒莲子,而后抬头对旭清笑道:“张嘴。”

旭清蒙了。

他纵是蒙着,也还记得要遵照命令张嘴,而后溟泽抬手,将莲子喂进他嘴里。

将莲子递进唇间时,他指尖无可避免地轻轻触碰到了他的唇。青年人慌忙抬了一只手、拢在嘴边,以防惊乱间教莲子从口中掉出来。

溟泽眉开眼笑,倒没收手,又抬高些,轻轻揉了揉旭清发顶。

“没好好梳头?”

旭清默默地低下了头。溟泽从来是个收拾齐整的人,他便习惯参照着他打理自己,但这几日无心梳洗,难免懈怠。他发顶翘起几根凌乱的杂毛,溟泽一一细细抚平。

“你披发倒也好看。”溟泽眯了眯眸子,若有所思地道,“……我许久没帮你梳头。”

确实是许久了。溟泽只在他初来那两年为他梳过发。

溟泽手指轻按他头顶时,旭清还没反应过来现在他在经历些什么。

木梳落入发间,牵扯时力道莫名教旭清头皮泛起丝丝酥麻。遇上缠结之处,身后人细心去解,待每一处都理顺,一梳到尾。

侧边的发被挑起两束,依贴着后脑,牵引至正中,以发饰绑束,溟泽挑选发饰时他看了一眼,仿佛是一枚玉环。

对方手指似乎轻轻捻了一捻他垂落身后的发尾,而后才对他道:“好了。”

为了演武方便,溟泽和他都从未梳过这般发式,头一遭如此倒有些新奇。但旭清看不见自己,只能靠溟泽那一点满意的笑揣测自己模样。

溟泽握着木梳,坐回榻上。

旭清猛然想起来,自己应当还有话要问。

他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正寻思如何开口,溟泽又唤他了。

“旭清,”他轻声说,低下了头,没有看他,“我无法再保护你了。”

旭清愣了许久。

他想他或许应当询问“为何”,然后再查问他的病因,而后去探寻根治的方法。可他愣了许久,终于只是走到溟泽身前。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发顶,看了好一会儿,才惊觉原来他也会有“弱小”的样子。

旭清蹲下身,单膝跪在溟泽眼前,仰首看他。

“那便换我保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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