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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弟,你该不会是个给吧 第10章 公主

作者:遣悲怀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22 10:57:36 来源:文学城

在那幽灵的过去中,他曾在这样一刻,确切地心怀不忿、心有不平。因为,她身边有那样多的人,却唯有他是秘密的受用者。

偏偏,秘密的背后,的确是一份他本能地、不愿意接受的真实。他所埋怨的,便包括了他自己。

但是,在这样的一刻,他依然伸出手去了。

他仿佛被另一个自己凝视着,那个自己在无数的挣扎之中将他劝服。“溟泽”这个名字与其生命的存在本身终于压倒了一切的纷杂心绪,将他的言行操控,让他做出了不会带来丝毫悔恨的选择。

“这才是你的……第一副人身,是吗?”他问身前人,他唤她,“师兄。”

一个修士,可以在本体之外,利用他多余的灵力,召出无数具人身。但与本体相性最好的,可以用最低限量的灵力去维持的,一定是他与本体最为相近的第一副身体。

被他掌心浅浅覆住的那一只手,轻轻地颤了一下。

这是旭清第一次主动地去接触溟泽,但他无法从对方身上得到任何温暖的回馈,有的只是一瞬间自他手心翻涌而上的寒凉,分明只是虚触,未敢紧贴,亦霎时教他手肘泛起激烈的酸,隐着丝丝麻麻的疼。

然而,纵使寒凉如斯,他却本能地为她的苦难而心悸,强按心头的一切不平与不安。他的掌心离她肌肤更近,相连的触感在亲近的愿望与冻僵的知觉里被湮没。

“……师兄,”他用了好一会儿,才准确寻到这词汇的发音,“松松手。”他低语,竟似带几分怜与恳求。

他很难过。

却无法辨明那混杂的苦涩有怎样脉络错杂的纷繁源泉。

他是最后的知情者,却如她所料,卑劣地畏惧眼见的事实。

恐慌滋生,意念压抑,未敢如实生长,他此刻甚至不能明白,最诚恳的心意究竟落在哪个念头。

可目睹着那虚弱而僵硬的她的肩,终有更强烈的惧意蔓延。

艰涩的呼吸瞬间分秒而过,掌下的冰寒烧入骨血。鼻尖僵滞的酸意在麻木中苏醒,他终于清醒。

原是害怕,骄傲如她,不得不退缩。

“……师兄,”他再一次地开口,讷讷唤出那因敬重从不曾被直诉的名讳,“……溟泽。”

“请莫要再……如此看低你我。”

那是曾碧蓝如洗、纯粹朗阔的苍天一样的——不可高攀的人。是高山仰止。是总甘俯首。

今日却为他低首。为他——胆怯低首。

再难忍耐,哽咽轻溢在嗓音末尾。

“无论溟泽是谁——”他说,“恩重如山,旭清情真义笃,没齿未敢轻待。”

太过虚弱,那人到底睡下休养。定过念头,旭清仍有满腹狐疑有待解脱。转头推门而出,想去寻宁济,旭清却首先见到了棠华。

她盯着他的眼神很冷,充满审视,如从前几十年里每一次见他一般。棠华对他有一种敌意,他一直能察觉。

“好奇?”她说,音色同样冷意十足,“我也好奇。若是,值当得起,我知无不言。”

他们对立、对峙,未能持久。

因旭清必为心中挂念顺服于她寻衅般的怨意,全盘而受。

求一个答案,求忧愁的出口,求疑虑解脱。

……

旭清仍是要往宁济那里去上一趟,为了确认溟泽如今的状况。可是到了宁济院子门口,他却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院中、宁济的对面。以他的角度,只能看得见那人的背影。

他再细看,见到他们面前的桌上摆放着巨大的木盒,木盒下方压着锦绸。他忍不住屏息去听,听见风里传来对方轻微的话音。

“连山君为何如此不通情理?国主毕竟是公主的兄长,挂念姊妹,实属常情……公主既然大病已愈,便也该回到国中……”

宁济的怒喝便更容易听清了。

“你奶奶个锤子的大病初愈!你比我更懂治病?”

以宁济那个温吞的性子,能教他骂人,势必是事态让他忍无可忍。他对面的人却置若罔闻,不卑不亢,不依不饶:“那更该让公主回到宫中疗养……”

这一回,回应他的就不只是怒骂而已了。

从来好脾气的连山神君忽而站起身来,抬手凌空捏住什么,复又向桌面一摔。他引来一道如刃如斧的锐利灵力,直直劈在那木盒上。

一声闷响,木盒应声碎裂,却不止如此。木盒下的石桌,也在细微的声响中缓缓地、肉眼可见地倾斜着——最终裂成两半,轰然倒地。

那惊而起身的陌生男人后退两步,狼狈倾落、跌在地上的木盒,与金银财宝、名贵药材落了一地,皆是多少落了些许损伤。宁济确实是气急败坏,否则怎么会舍得对珍稀的药草下手。可他如今对那些不以为意,只是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冷声道:

“我活这一千年,见过最不要脸的便是你们浮玉王族!她纵使好了,也无关你们浮玉的福泽与荣光,不能成为你们一百年前腌臜事情的遮羞布。”

“她父母之早逝与胎中之疾,你们倾举国之力也偿还不起。如今却还想着要她回去,做你浮玉的一尊不倒神像,未免想得太美!”

“你们那一位的荣瑾公主,只有一百年命数,便当她已经死在昨日!黔中这一位是我宁济之徒溟泽,是将来的连山君,没有你们惦记的份!”

那陌生男人听懂他的意思,终于慌乱起来:“然则,事关重大,应当问过公主的意思……”

“还装傻呢!”宁济怒道,“多年前她为何离开浮玉,你们便已忘干净了?那点被你们糟蹋干净的亲情,还算个屁!”

话已至此,稍息,宁济深吸一口气,终于在说话声中垫上了修炼千年的厚重灵力,教声音如霹雳、似惊雷,炸裂在谷中。只一声,便将眼前人送离黔中百草谷,并下了拒之门外的禁制。

“滚出去!”

眼前耳边终于落得清净,气得不轻的宁济用力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

不曾想,转头间,竟见到自己的小弟子,无声立于院门之外。他黑色的眼眸里映着浓稠的夜色,其中是再也无法掩饰的痛楚。

棠华告诉他的,只有溟泽的“胎中之疾”。

名为荣槿的公主诞生在第一滴秋雨落下的时候。

她是一只鲲鹏,继承了同为鲲鹏的母亲一半的灵力。她的父亲亦是神国王室之骄子。她的出生受万众瞩目,却不是因为她的幸福——

而是因为,穷奇之兽在她母亲身上留下的诅咒般的伤。

人之三宫,丹田、泥丸与绛宫,不但在修行一事中为人储存、运行灵力,更是生命体之生命力的源头所在。

荣槿公主的三宫,是不完整的。

随着年纪的增长与身体的成熟,这一位公主的三宫会暴露出天生的裂缝,生命力与灵力会开始流逝,直到一切枯竭那一刻,才会停息。

这是她的长辈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少失怙恃,公主在祖母严厉的关爱中长大。她是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孩子,勤勉努力,优雅从容,又不恃才矜贵,任谁见了都要赞叹——又加倍地为之惋惜。

所谓荣槿,一日之辉煌而已。

那天生的伤,留给她的年限,是一百年。

既是秘密,终有被揭露的一天。当年少的荣槿察觉端倪,最终见到自己真实的命运,并认出时常来为自己诊脉、配药调养的医师原是司掌天下医药的连山君时,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与她的祖母打了一个赌。若她赢了,她要离开浮玉王宫。

她做到了,赢得了赌注,但古板的仍旧奉守旧年礼仪法度的神国对他们的公主提了一个条件:她不能以公主之身示人,不能在外暴露身份半分。

是而,溟泽捏造了第二具躯壳,成为了连山君座下第一位弟子。

如果,已经这样残忍的真实,还只是一层表象;如果,她所敬爱的祖母,曾掠夺了她父母的功勋,并成为了她幼时失去父母的原因;如果,她友善的亲友弟兄,都在利益的图谋中与她相交。那故事的主人公,那位尊贵的公主,她的生命又还剩下什么呢?

“她那时对我说,她发现自己一无所有。”宁济如是道,“所以她要争取。即使只有一百年……”

“即使只有一百年,”从那一日起成为“溟泽”的少女如是道,“我也想要拥有一次,自由的真实生命。”

旭清新读到一首诗,一首来自人间的诗。名为荣槿的公主曾在祖母的怀里学着背诵这样一首诗,学着明白一些道理,读懂一些于事无补的安慰。

“泰山不要欺毫末,颜子无心羡老彭。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何须恋世常忧死,亦莫嫌身漫厌生。生去死来都是幻,幻人哀乐系何情。”

生长千年的老松亦有枯朽的一天,槿花纵使一日凋零、也有自己独有的繁荣。厌生忧死都无必要,总归一切都是幻象虚妄,何必执念于生死之间的一切所见,为情感所困,不得解脱呢?

不无道理。生之长短不能决定生之价值。

可捧着那一方纸、那一首诗,旭清对他的师父说:

“可是,凭什么不能执着。”

溟泽带他走入修炼之道,因而才摆脱原有的区区几十年命数。

而那其中滋生出命途的意义。

旭清任由情绪本能地席卷向一切的过去,不知自己在翻涌的潮水中触碰到了什么——关于他的情意,关于他的道途。

回忆幕幕来去,脑中反反复复,竟只剩一个“执着”。

“我只想她好好的,”他最后这样说,“我想要她堂然执着。”

如果是天定的命数,那这一瞬疯狂念头侵入。

“……哪怕天意不容。”

棠华的身影出现在院落门口,她眉目间不复往日生动鲜活,精神恹恹,却仍旧凌厉。

“那便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

仍是那审视主宰她的目光,却有某种厌意分明淡去。

“她不肯说的,由我来说。”

“此次所历劫难虽苦,却不能帮她根治顽疾。区区几十年探寻,再加她身体急速衰弱,力有限度。如今不过饮鸩止渴,得过且过。”

“北山深穴,有冰受火烤千年不化,她以此作媒,补上了三宫裂缝——此后体寒事小,体内的冰却终究会有分崩离析的一天。有人说,那时限,整好是又一个百年。”

“那么,这百年里,旭清——”

“你是否愿意放下你的‘道’,倾力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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