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特拉斯又病了。
一早起来阿特拉斯就被仆人发现趴在床边吐。这普通的吐还好,偏偏还吐一口一口发黑的脓血。一个完全健康的人一夜间变得虚弱不堪,令医生摸不清头脑。
只不过,长期照顾阿特拉斯的医生已经见怪不怪了,默认了阿特拉斯就是有这种怪病,隔一段时间就突然发作一下,且都是一夜之间,第二天早上开始吐血。似乎还挺规律。
后面这吐更多转为了咳。只因血液在出来的过程中有一大口误入了气管,支气管本能的排斥着液体,不停的促使着阿特拉斯咳嗽一点点的把进去的血液咳出来,可咳嗽先需要肺里有气,于是咳咳不出来,气又进不去,整个人卷在床边抽搐着咳地,呼吸不了的脸颊绯红。
一个男奴隶站在一旁端着药,水和衣裳,留着极为长的胡子的管家蹲下身,等阿特拉斯能够呼吸通畅了之后问道,“殿下。。。“
阿特拉斯猛地抬头,目光尖锐地凝视着管家。
管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改口。
”呃,我是说少爷,今天就别去看选举了吧,官员们不会介意的。”
阿特拉斯低下视线,松开眉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揉着炸裂的太阳穴,一只手向管家摆了摆“不用,我能去。”
向来是个在某些方面极为要强的人。
撑着床站了起来,仆从立马开始更衣洗漱。
罗马中心的广场此刻热闹非凡,炎热的阳底下大量的男人们踩着草鞋身穿简便的长袍聚集在此地大声高谈阔论,支持不同议员的人们自动划分成不同的阵营,吵吵嚷嚷地挑衅着左邻右舍的敌对阵营。
人群的中央有一个大的方形平台,围绕在太平台周围有一圈凳子。在罗马,只有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一批人才有资格在公共场所坐到上坐。
阿特拉斯平静的走过人群,坐在了他有着良好视野的位置上。英俊的脸庞瞬间吸引了一小部分人的观看和攀谈。阿特拉斯就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议员们。嘈杂的人群里面他显得格外安静。
很快,议员们来其了,一个个登上平台。
“你看谁会赢?”坐在阿特拉斯旁边的中年人凑过来,询问阿特拉斯的见解。
“内罗。”
中年人附和地点了点头,“没错,今年的悬念比往年小啊,毕竟就连亚瑟那个圆滑的老头也改为支持内罗了。”
嘈杂的人群争吵着,议员们发表了自己的竞选演讲,人们欢呼雀跃。内罗赢了,那群家里有钱的人开心极了,终于不用被强迫交税了。普通阶层的老百姓们表示着不满,嘴上嚷着黑幕和政府的**,有的直接抄起草鞋和别的东西就开始乱砸。一瞬间闹得不可开交。守护治安的士兵见状拿出鞭子开始赶人,簇拥着内罗和其派的政客离开了广场。
阿特拉斯坐在椅子上,用手支着头,观看着局势。突然一瞥,在人群中发现了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人群远方看着自己。是布鲁特斯。
有的时候人就是有这么个奇特的直觉,总能够无意识地对上那个盯着自己的视线。
隔着这么远还是能感觉到他是在皱眉。是关心吗还是内疚还是什么呢?
是啊,被他发现了吗?每次他来后,阿特拉斯都会病一阵子,这是为什么呢?因为一个是恶魔一个是天使,天生体质相克,注定不能在一起。
被神抛弃的人们,如果在一起,成为罪人中的罪人。这十字架的重量,他们背不起。
阿特拉斯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反噬每一次都在加重。真是无解。
曾听科尼莉亚说郊外有个吉普赛的巫师,是个知道秘密的人,可以信任。
大选后,他便独自前往。
巫师所居住出是一个城外郊区不远处的一个帐篷。
阿特拉斯微微俯下身,掀帘而入,见一名身穿斗篷看不清脸的人盘腿坐在棚内。
“这位天使,有什么需要?”巫师仿佛是在期待他的到来,几乎立刻道。
阿特拉斯略微有些诧异道:”巫师不先提条件吗?“
”我向来不跟天使提条件,因为他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阴影爬上了阿特拉斯的脸庞,常常包裹在礼貌的热情里的面庞被剥开,只留下冷峻:”我想知道剩下的秘密“。
”你爱上了一个魔鬼的后裔“
”是“
”可他不爱你”
这不是一个求证的疑问句,是指出一个阿特拉斯没有发现的简单明了的观察。阿特拉斯没有回答。巫师冷冷地盯着他,看着这个看似没有任何波动的。令人想要探进这具身体里看看里面的灵魂在怎样的挣扎。
“魔鬼的咒语是σκ?τωσετονεραστ? σου”
阿特拉斯面无表情地喃喃:“杀死你的爱人。”
“他没有杀死你,代表他还没有爱上你。“
”那天使的咒语呢?“
“betryal τουεραστ?”(爱人的背叛)
阿特拉斯苦笑,“我想我的诅咒已经实现了。”
”可怜的天使,你们一辈子都只能在爱里被动。“
“诅咒能解吗?”
“你可以杀了你爱的人,”巫师看不见眼睛的面具上的两个黑洞闪烁了一下。
阿特拉斯苦笑,那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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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空间里,林玉瓷手紧紧贴着水晶方块不肯松手,手都出汗了,直打滑,也不肯走向那个阴暗的迷宫入口。入口处有一个很明显的分界线,过来那条线就完全没有水晶的光线了。
科尼莉娅靠站在她旁边,冷冷地看着玉瓷这么紧张,摇了摇头,“那我先走了” 作势就往入口走去。
那里黑的连第一个转角的墙壁都看不见。
“哎哎哎!姐姐姐,你别走!”林玉瓷快要哭了,她感觉腿都软了,肚子酸得要命,手一刻也没松开水晶的蹲在地上。其他人都进去了,现在科尼莉娅一走就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科尼莉娅转身看了看。紧急的想留住科尼莉娅的玉瓷冲她讨好地笑了笑。
“别出声,快点走就行,现在那怪物在吃人,一时半会不会挪位置。”
这下林玉瓷彻底崩溃了。
这怪兽还真吃人的!
着什么恐怖游戏超级真实版啊!
但就算自己已是毛骨悚然,为了留住自己能抱上的最靠谱的大腿,玉瓷立马感谢科尼莉娅不抛弃之恩。
可人家根本不领情,下一秒,科尼莉娅就径直消失在了黑暗的迷宫入口的黑暗里。
周遭变得安静无比,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空间,未知的迷宫里,不知道会吃人的怪物在那哪里。
现在走还是过会再走?现在是不是还有机会能够赶上科尼莉娅?万一等会那怪兽就吃完了挪位了呢?
最终犹豫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玉瓷发现自己的手怎么感觉水晶滑滑的?回头一看才发现水晶尽然正在融化!好家伙这里还带计时的呢!也是,不然她可能真就永远呆在这里不出发了。
颤颤巍巍的玉瓷鼓起勇气迈开步伐,离水晶越来越远,不知道为何地憋了一口气跨过了入口处的分界线。
瞬间,一切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温度似乎也下降了几度,令人后背发凉。从内而外的感觉恐惧。
玉瓷开始尽自己最大的勇气前进着。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只转了一个弯。这是怎么回事?
黑暗里,走过一个地方的时候,突然感觉右手边的空间是空的。鼓起勇气伸手一摸才发现大小刚好是个门框!
这跟一开始的空间对不上啊?一个方才还都是巨型墙的迷宫里怎么突然会有一个正常大小的门框呢?
根据刚才走过的路线,玉瓷突然有了一个想发。围着门框两侧一顿乱摸。
找到了!
凑近一看,果然!是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十年纪三班。
这是一个学校的建筑结构!
怪不得刚才只转了一个弯。迷宫走廊是不可能这么长的。
玉瓷很快又往前走了一段,现在速度更快了,不仅仅是为了快点验证自己的推测,更是因为害怕那个怪物很快就会开始挪地。
很快,玉瓷又拐了一个弯,随后没走出多远,左边就有一个狭窄的过道入口。
如果没猜错,这个学校一层楼的结构应该接近一个由几个正方形状连起来的结构,四边是封闭的走廊,一个方形周有一圈教室,而方形之间由细小的走廊连在一起。
看来这个狭窄的过道是必经之路了,不然她只会一直在这个正方形状的走廊里一直绕。
果不其然,通过过道后结构跟刚才的正方形一摸一样。
玉瓷还是照旧的左转,贴着左半边在黑暗里摸黑着走。
渐渐的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玉瓷听见了一些异响。
哒—哒—哒—
粘哒哒湿乎乎的脚步声。玉瓷有种不详的预感,正常人的走路声怎么会是这样的,只有那怪物脚上,如果它有脚的话,沾了血,走路声会是这样!
冷汗从玉瓷额头上流下,她握紧拳头加快步伐,同时保持着完全的安静。
下一秒,一个声音打破了恐怖未知的寂静。
“啊————别吃我、别吃我、别、呃啊——”
是一个女人的惊呼。声音由于极端的恐惧变得格外尖锐扭曲,撕心裂肺得都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声音。
也无法辨别是不是科尼莉亚。
紧随其后的是骨头断裂和血肉被撕开野兽吃肉的声响。那女人估计已经死了,而且正在被怪物吃掉。
玉瓷整个人都不好了,刚才差点一整个腿软直接跪地上,只因为那声音离她并不远,估计就是隔了两个拐角的距离。
现下只有一个想法:幸好不是我。于是赶紧扶着墙直接飞奔起来,她可不想做下一个,她要跑得越远越好。
怪物抓到了人,会被拖延一段时间来吃人,并且通常被吃者的惨叫会暴露怪物的位置,这为其他游戏玩家争取了远离怪物逃命的时间。
虽然如此,玉瓷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因为她发现,不管那女人死的是谁,是不是帮过她的科尼莉娅,她深知道自己不会太在意,不会感同身受。她发现,在这个颠覆着世界的残忍的游戏里,她变得无比自私。她只顾得上她自己。她只想要自己活着。一面她的良心谴责着她,一面她的本能叫嚣着反抗着在这里只会拖后腿的良心。
我只想活着。
跑着跑着,玉瓷渐渐慢了下来。她对时间的衡量一般还算准确,她估计这会那怪兽已经吃完了,又会开始找人了,所以现在绝对不能发出声音。
大概无限循环的过了不知道多少个相同的方形走廊结构后,正当她要拐进跟之前看起来一样的链接走廊的狭窄过道时,她发现地上有一条线。
犹豫了一会后,担心怪物会赶上来于是跨过这条线。进去才发现这次没有继续连着走廊,而是直接进入了一间阴暗的教师。里面的椅子被倒扣在桌子上,有一些被摆得东倒西歪。教室后墙是一格格的锁柜。地上还有乱七八糟的书本和粉笔。
既然没路了,后面会不会被怪物发现看来就全靠运气了,于是她决定搬个椅子下来坐下来休息一会。走了这么久后大汗淋漓的玉瓷正准备把就近的一个椅子从书桌上搬下来的时候,余光突然发现后排桌椅后的教室角落里突然站起一个黑影!
林玉瓷整个人立马僵住了,一动不动警惕地盯着那个影子。
只见那影子缓缓直起了身子,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
不对,听之前的声音,怪物不可能个头这么小。
玉瓷发现自己还没被发现于世努力在黑暗里看着。
这是个人影,有长头发,手上拿着的,那形状,似乎是个粉笔!那人正在从地上捡起粉笔!
“科尼莉娅!”玉瓷极为小声地呼唤了一声,如果那人不是科尼莉娅不会听懂她发出来的声音的。
结果那人影反应很快,听到玉瓷的声音后几乎立马就转过了头。
“玉瓷?”科尼莉娅用正常的音量询问着。
玉瓷放下椅子,凑去科尼莉娅那边。还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
“没事了,这间教室是安全屋,怪物进不来的。” 科尼莉娅解释道。
”真的吗?太好了!终于有救了!“玉瓷一激动直接抱上了科尼莉娅的肩膀。
科尼莉娅没有回答。玉瓷觉得还是不要提她以为中途她听见的那个尖叫的女人是科尼莉娅的事了。
玉瓷低头指了指科尼莉娅手中的粉笔,“你为什么要捡粉笔?”
科尼莉娅朝教室讲台方向台了台下巴。
玉瓷走过去一看,只见黑板上写着:大扫除日。
玉瓷挠挠头,不就是大扫除吗?“可没说我们要打扫啊”
“不打扫完之前怪物都可以进来。”科尼莉娅缓缓说道。
“你不早说!”玉瓷降低声音惊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