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常 第2章 跟踪

这次任务十分凶险，非常重要。”一道年轻女声，“总部派你我两人去，目前数据显示——”

她手指轻轻一点，开大屏幕，“有几个怀疑点，但不排除它有分部这种情况。”

“如果有的话……那我们调查到的很大可能并不是他们总的根据地。”她凭空标了几个红点。“需要我们从这几个可疑处入手。”

“嗯。”男人一双黑手套，淡淡地应着，好比居高位者的运筹帷幄。

一手搭在座椅把手上，摩挲着把手，一手则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手枪，睫毛下琥珀色的瞳孔，他的眼尾是上翘的，给人一种微醺感，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勾勒出优美的线条，细碎的刘海散在额前，虽是散漫的姿态却带着压迫，是完美的比例，说不清的妖孽。

他抬眼，俊美的面庞令人心颤，目光所到之处压迫令人寒栗，“师父应该在他们手里。”清冷的声线更添几分违和。

“我也是这么想的。”女人轻轻叹气，“纪博士他们应该不会怎样，纪家这次……”

“……很惨。”

“纪家还剩多少？”

“纪博士膝下有一个孙女和孙子，你听说过的，但状态未知，他唯一一个的外孙听说被带走了。”

“又被带走？”男人眉毛微挑，似乎感到惊诧。

“对。死了不少人。”女人整理好资料，打断了这个话题，“差不多了，我们可以走了。”

纪若目送着他们走出4**门，前面男人脚步一顿，她眸光一凛。闪身躲好。

“怎么了吗？”

“没事。”男人嗓音带笑，他眼睛眯了眯，说不出的戏谑，以此适应刺眼的阳光，清凉的风挟杂着丝丝凉意，如同玄英素尘。

车门半开，一双黑色皮革军靴裹住半截小腿，一只脚踩在地上，另一只还踏在车里，上面随意搭着一只手，血管隐隐凸涌，右手依旧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枪，枪柄刻着类似三角形的图案，可近看却不像，下半部分是一个完美的半圆。

“就是这儿了。”女人看了看手环，里面是他们口中的416发给她定位信息。

“这个。”她甩了个东西给他，“收好。里面可能会干扰基础通讯。这个对讲机可以用。”

基础通讯是他们每个416成员外出任务必备的设备，可以与他们成员联系，最高级别的可以直接与总部人员交流。

这种设备很细微，藏在耳朵里，需本人拿出，不易损坏，但当然这种最底层人员都有的设备，面对不了一些高干扰的信号辐射。

他把对讲机插在腰间。

东西大就是麻烦，他抚过机身，微微弯了唇角。

“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吗？”他们进了城，大街上不是没有人，相反，人很多。

来来往往的人流量，没有一点吵闹声，文艺复兴式的建筑物，随处可见的红墙搭白瓦，这里的基本穿着白内衬，红色的马甲，下身是绿色的大袍。

“纯色的搭配，没有一点图案。”纪若喃喃道。

“不是……他们的衣服整齐到都没有褶皱的吗?”她想。

她死死盯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宛如草丛中伺机而动的饿狼。

等等，这里的人为什么不说话。

“我——”纪若努力让自己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她被人拽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纪若条件反射地握住袖子的短刀，她的嘴巴被人紧紧从背后捂住。

她浑身紧绷着，头皮后知后觉发麻，实在大意。

她表面上有规律地慢慢放缓呼吸，袖口下小拇指蜷起。

对方似乎一愣，也没想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动作顿了顿，正要进行下一步。

纪若右手肘一瞬间使上力气，往后面用力一捅，配合着，左手肘趁机往上一抬，平行于肩向左用力一撞，顺势握住对方的手腕，动作行云流水，被捂住嘴巴猛地松了。她迅速转过身，对方穿着奇异，脸上还带着面巾。

等等……有点眼熟——

这是刚刚那些居民！

纪若心里一凉。

糟糕。

她眼神狠厉，利落甩开他，拔出短刀，赤手发力，短刀隔空一勾，在他脸上划了一刀。

对方的面巾被划出一道大口，绑在后脑勺的带子打的一个死结失了支撑顺势滑落，面巾松松垮垮的搭在脖子上，露出脸，看上去像是被一个白色的套圈拴着。

对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手捂住脸，四周张望。

纪若趁机用刀尖抵住他的脖子，拽住那白色的布料。

好在，他们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不会惊动周边的居民。

那张苍白脸很快涨的通红，神情窒息，纪若勒得很紧，她嗤笑一声，紧紧盯住面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古怪人。

对方挣扎着，似乎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又闭上。

“他们不能说话吗？”纪若心想。

她复又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是个极好看的模样，眼睛里似有风有溪流，透着一股风流，被扭曲的面庞却不难看出他的桃花眼。

此人见纪若盯着他看，大概是想露出个友好的笑容，一笑起来，原本平行的眼尾弯下去，眼底除却放荡，很温柔，像月牙。嘴角两旁凹下去的那俩块，是酒窝。

纪若一愣，手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然后拽得更紧了，把人押去角落。

两个人藏在一家院子的树上，很快发现不对劲，他们二人迅速躲藏起来。毕竟他们的衣服太突兀了，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发现不对。

隐隐的，总感觉统一的服装像是在区分着什么。

例如外来者。

“你在看什么？”女人在尝试着联上研究所，抬头便看到他饶有兴致地瞧着屋内。

他抬了根手指隔空指了屋内，手撑着下巴，却没扭头，没回答，“看到了什么？”

女人顺着方向望去，说：“椅子。”

“嗯？”

“人？”

他轻笑一声，“是不是人还说不准呢。”

“等等……”女人想到他们如今的处境，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他，“你不会要他的衣服吧？”

他坐直起身，抱胸靠着树干，清晰利落的下颌线看上去多了些许桀骜不羁。

“说的对。”他拍拍手上的灰尘，“试试。”

他挑了个角度，勾开窗户，开得更大些，站在最近的一根分枝，左手环着树干，右手掏出行雨，缓缓抬起手臂，大概是为了调整角度，他的头微微歪了点，绳线勾住了窗沿。

松开左手，脚踢开树借力，风驰电掣般，他无声无息地上了窗台，他微弯下腰钻进去，床上似乎还躺着人，他轻轻笑笑，却没有跨进去，顺势坐下，曲起一条腿，搭着手。

另一只手缓缓转着行雨，却越转越快，他笑意愈深，像是笃定了什么，猝然收手，手枪对准。

床上的被子猛地飞起来，行雨射出的绳索嘭的撕开一个大洞，牢牢抓住前方的红墙。

“呵。”他愉悦出声，“还真是个活人。”

毫不迟疑，对方身手敏捷，带着一道寒光刺来，他闪身错开，“现在有人还用剑？”

他跳下窗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也对。”

避开剑峰，闪身到对方身后，对方似乎有所察觉，手上挽了个剑花，剑柄往后一捅。

他挑挑眉，握住行雨抵开，反手就要碰到剑柄，可对方不给他这个机会，迅速收回手，反手转身持剑抵住他的胸口。

几乎是同时，他避开此人的视线，利用他视野盲区将行雨抵上对方的脑袋。

他们同时将对方送上祭台。

“啧，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

他单手插兜，竟摸出一个小本子，对上对方防备的视线，事不关己地甩开了封面。

“施宇祈0844。”

“……”

“自我介绍一下。”窗棂震动，发出诡异的声响，千钧一发之际，他眸中笑意戏谑，“416研究所，0811。”

“祝判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