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步一杀 第98章 第 98 章

和夏油一起赶到的是中原中也。

已经晋升为港口mafia干部的中原中也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在几分钟内就赶到了这里，可惜战场瞬息万变，几分钟的时间不长不短，却足以让这里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中也赶过来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夏油基本上已经按着那两个组合的异能者打，然而这两个人在中也手下过了两招就被收了尾，昏迷着被甩了出去，也不知道有没有筋断骨折。

中也无暇顾及，和夏油简单的对了个眼神就在夏油的示意下往鱼藏那边冲，夏油跟在后面，堪堪迟了半步到达。

然而一切都消失了。

铁轨从中央破了个大洞，地面到处都是碎裂的石块，空气中尚且弥漫着未消散的淡淡杀意，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爆发了一场大战。

洛夫克拉夫特仰面躺在地上，气息微弱，昏迷不醒，而在前方，中也正站在那里，他的身前躺着一具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尸体。

夏油慌乱的往四周看去，抬手放出了一群小型的侦查型咒灵，胸腔中的心脏无论如何都安定不下来，那种莫名的不安预感愈发强烈，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鱼藏呢？”

他向前几步，没人回答他，再次大声问，不知道是在问谁。

“鱼藏呢！？”

中也没做声，他的脸色难看得近乎滴出水来，蹲下身去查看这具尸体，是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穿着普通平常的针织衣服，看起来就像日/本随处可见的家庭主妇，唯一有所不同的是，她的额头上有着一道极为明显的，狰狞可怖的缝合状伤疤。

“已经死了，但是没有外伤……这个女人是谁，你认识吗？”中也拨动了一下尸体，头也不抬的问夏油。

夏油勉强按耐住激荡的情绪，蹲下身仔细辨认了一下，眉头深深的皱起。

“……有点印象，这个缝合线。”

标志性的缝合伤疤让夏油感到深深的不安，他忍耐不住的站起身掏出手机打电话，“这个女人应该是个诅咒师，把她带回咒高去，让硝子解剖。”

中也没勉强非要把尸体带回去，反正也是咒术界那边的东西，还是得让专业的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我会调人过来，这附近不知道有没有监控……没有也没关系，横滨能找到回溯战场的异能者。”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打电话开始摇人，最后夏油留在了现场守着，中也浮起来往外查看。

“操，就差了几分钟。”

……

鱼藏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里。

这里好像挺狭小的，到处都是混沌黑暗的，他看不清楚，眼前似亮非亮，又似暗，非暗。

他摸不到壁，又没办法拉直身体，整个人好像都是扭曲的，但身体却没有传来那种扭曲过后的疼痛或者拉扯感。

这里失去了时间的概念，他的思维也没办法很好的集中，鱼藏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回忆的碎片似快似慢，就像坏掉了的DVD在播放着一盘卡顿的碟片，一下子倒退得飞快，又一下子卡出了奇怪的马赛克。

思维就像蝴蝶，扑闪着柔软脆弱的翅膀往回飞。

……尽管在一瞬间狂暴的爆发后，鱼藏的身体已经衰弱到近乎普通人，但那份刻在灵魂里的位格仍旧没有散去，在伏在地上的时候，他一边喘息，一边却不敢放松警惕。

有什么要过来了。

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鱼藏敏锐的抬头，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心里却尘埃落定。

果然来了。

他看到了一个短发女人。

女人喋喋不休，自顾自的说着一些奇怪的话，鱼藏确定以及绝没有见过她，但她似乎非常非常的憎恶自己。

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到底是为什么？而且似乎听她说话的语气内容，为了抓捕自己，好像还用了什么不得了的手段？

鱼藏趴在地上没动，事实上也动不了，过度透支的身体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他最多张嘴吐那个短发女人一脸口水。身体虽然没动，但他的大脑却没闲着，飞快的从女人的只言片语中提取了一定的讯息。

他得出一个结论：自己的危机预感，果然没错。

女人看着腕表，露出森白的牙齿，嘴巴一张一合，吐出最后一句话：

“三分钟。”

而就在话音未落之时，鱼藏也笑了。

他注视着短发女人，他确实没办法动作，也确实没办法起身，但他用他最后的力气，张开了嘴唇。

鱼藏在落地的最后一个瞬间，张嘴含住了一缕剑气。

三分钟。

这是鱼藏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也是短发女人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而她也不会再有任何说话的机会了。

……

五条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打开门，迎面扑来一阵窒息的沉默。

偌大的房间里放着一个锃亮的验尸台，硝子手中的手术刀寒光闪闪，旁边的铁盘里整齐的摆放着心肝脾肺肾什么的，此刻她正在小心的把女人的头颅打开，观察里面绞成泥的大脑。

夏油抬头看了一眼，疲惫的冲他点点头。

五条悟沉默的走进来，站在验尸台前面，硝子就好像没听到有人进来似的，依旧沉着冷静的解剖观察着这具尸体。

许久，她抬起头，下了结论。

“是的，就是那个加茂家的诅咒师，他的能力很特殊，可以通过移植大脑来更换身体，束缚应该就是额头上无法消除的缝合线。”

五条悟一看就知道，这个作恶多端的诅咒师是真的死了，而并非转移了大脑，舍弃了这具躯壳。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夏油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到底是怎么回事……鱼藏到底去了哪里？”

正说话间，外面有人走了进来，正是中原中也和许久不见的太宰治。

太宰脸色难看得很，一进来就首先发难：“一转眼的功夫就把人弄丢了，你们可有本事得很。”

五条悟和夏油还没说话，硝子就把手里的手术刀往铁盘里一丢，发出刺耳的声音。

“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吧？看你们这副样子，是有什么线索？”硝子冷眼看过来，目光越过一言不发的中也，投射到他们身后的那个人身上，“这位是？”

那人走上前，扶了扶眼镜，“异能特务科，坂口安吾。”

坂口安吾的异能力叫做【堕落论】，是能够提取物品上残留记忆的异能力，太宰拎着他在铁轨附近转了一大圈，能提取的基本上都提取过来了。

“在坑洞和断裂的铁轨附近提取到的信息最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战斗的场景，是鱼藏先生和那位，洛夫克拉夫特。”

坂口安吾扶着眼镜，他非常善于从提取的记忆中获得信息，而作为情报人员多年，也极为擅长转述记录和重现这些内容，更何况这一次可是一场大任务，牵扯到港口mafia和武装侦探社，甚至还牵扯到咒术界那边，可不得尽心尽力。

太宰突然造访，可把他吓了一跳。

曾经的三重间谍的身份一度让他们之间的友谊陷入冰点，但随着织田作之助的重新复活，也堪堪维持住了这份脆弱的友谊，尽管和太宰并没有完全绝交，但想要恢复到从前那样是不可能了，他们也确实有许多年没有好好的讲过话了。

一见面太宰就要阴阳怪气的说话，如果织田不打圆场，每次见面都要以坂口安吾的狼狈败走结束。

所以这次，太宰突然闯进来要求他帮忙的样子……实在是令坂口安吾难以忘记。

那是一种近乎恳求的求助。

想到这里，坂口安吾深吸了一口气，详尽的开始重现提取的场景。

“……鱼藏先生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其实按照太宰之前的描述，我认为这是不符合常理的，尽管洛夫克拉夫特古怪的强大，但鱼藏先生对付他，不应该如此吃力。好像就是一瞬间，他突然虚弱了下去。”

坂口安吾尽心尽责的说出客观的看法，明显的感到了房间里的空气骤然一变，一下子就变得浓稠窒息了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旁边的太宰和中也没说话，夏油就低沉的说：“悟，你冷静一下。”

空气又骤然一松，坂口安吾眼前一花，猛得吸了口气，有种氧气都被抽走然后终于恢复的感觉。

五条悟阴沉着脸，“到底怎么回事？”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我看到鱼藏先生伏在地上，大概是受伤了的样子，那个女人仿佛说了一些话，听不清楚声音，但是从嘴型大概能辨认出一些，她看了看腕表，说……三分钟。”

太宰喃喃：“三分钟？”

“对，三分钟。”坂口安吾点头，“然后鱼藏先生就消失了，不见了，白光闪过，同时那个女人也倒下了，片段到这里就结束了，再然后，有第四个人出现了。”

五条悟猛然抬起头，“谁？”

房间里的人都目光灼灼的注视着坂口安吾，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摊手。

“不清楚。”

然后又补充道：“但是……我看到了白色的斗篷，一瞬间就不见了，只是小半个背影而已，那个人身上有种古怪的特殊的气质，看起来不太正常的样子，好像是个异能者。”

坂口安吾想了又想，凭借着自己在异能特务科多年的情报收集整理能力，勉强又迟疑的说：

“他像个小丑。”

我真服了，我还阳的，都快两周了。

昨天去搓个澡回来还能又烧起来，新冠真的是魔鬼，我好虚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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