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回来了。”
小丑先生把方方正正的狱门疆从斗篷下面拿出,放在了桌子上,双臂环绕在胸前,靠在了桌子旁边的墙壁上。
桌子后面,陀思妥耶夫斯基专注的注视着放在桌上的狱门疆,若是平时,他定然会回一句:“欢迎回来,尼古莱。”而如今,他已经被狱门疆吸引了全部的心神。
果戈里也没作声,就站在旁边看着。
过了一会儿,陀思妥耶夫斯基才吐出一口气,将狱门疆放进旁边的一个盒子里封好,笑着说:“辛苦了。”
果戈里耸耸肩,问:“你非要把这个拿回来干什么?”
陀思答非所问:“怎么,你不觉得狱门疆上的眼睛,很美吗?”
果戈里想了想,竟是点头道:“如果从收藏的角度上来说,确实如此,非常漂亮的银色眼眸,值得做压箱底的收藏品。”
对于果戈里一本正经但完全不合常理的回答,陀思没有露出半分异色,他收敛了笑容,说:“比起后续的用处,花费的精力和承担的代价不值一提,总而言之,拿回来不算亏。”
果戈里没懂,但不妨碍他听从陀思的指挥,毕竟对于他来说拿回狱门疆只是渔翁得利的顺手的事儿,他的思维向来不同寻常,很快便失去了对狱门疆上漂亮眼眸的兴趣。
“接下来要做什么?”他问。
陀思的目光落在小盒子上,双手交叉放在下巴下面,笑了笑。
“什么都不做。”
尽管外面翻了天,然而鱼藏只觉得头晕。
这个房间小得不行,他不得不弯腰塌背的蜷缩在里面,整个人像个蜷起来的虾子,想要试图换个姿势都很困难。
周围的景色仍旧非常奇怪,是一团柔软却黏腻的黑暗,鱼藏试图用手去拓展外部的空间,然后在被弹回来数次后就放弃了。
好在他的适应能力很强,没一会儿就决定就着这个姿势好好睡一觉。
在闭上眼睛睡着了之后,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从周围蔓延开来,紧绷着的空间突然缓缓放松,就好像这个框起来的空间缓慢的融化了一般。
躺在柔软的床上,鱼藏终于放松了身体,好好儿的睡了一觉。
床……床上?
迷迷糊糊中,鱼藏本能般的伸了个懒腰,像只刚刚睡醒的猫一样,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身上的被子也因此滑落了下来,滑过裸露的皮肤的时候能明显感到柔滑的触感,呜哇,这杯子好舒服啊。
等等,被子?
鱼藏一下子清醒了过来,猛的一睁迷蒙的双眼,就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脱离了那个漆黑狭小的空间,来到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小房间里。
墙壁上挂着散发着黄色光芒的壁灯,给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增添了一丝柔和的色彩,床铺很软,五指在被子上摸了摸,很新,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是柔软又蓬松,散发着阳光的温暖的味道。
和这个阴暗的房间格格不入。
可能是被关晕了,鱼藏的大脑还没完全清醒,坐在床上抓着被子呆了半天,才被旁边轻缓的呼吸声惊醒。
扭头,震惊。
“太宰?!”
床边上,穿着灰色风衣的太宰噗嗤一笑,撑着下巴弯起眼睛。
“真是赚到了,看到这么可爱的表情,要好好保存下来呦。”
鱼藏罕见的有点慌乱无措,他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语言组织得都有点混乱:“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不是莫名其妙的被关起来了吗?可恶居然中了敌人的埋伏,真是奇耻大辱。太宰,我现在在哪里?”
太宰笑眯眯的,“唔,说起来,应该是在港口mafia的大楼里吧。”
“啊?”鱼藏眨巴眨巴眼睛,脸上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我才不要待在这里嘞,森医生呢?啊不是,应该叫他森首领……话说你不是从港口mafia叛逃了么,为什么还能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哎呀,问题好多啊鱼藏,应该让我从哪里回答起呢?森先生啊,怎么说呢,他有事出去了哦,说是要去寻觅12岁以下的小孩子,哈哈,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嘛。”太宰脸上的笑容就没下来过,眼睛和嘴巴都笑成了三道弯弯,在鱼藏听到森先生的部分时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表情的时候笑得更开心了,搞得他真的好像一个和朋友闲聊的大学生。
然而无论是他还是鱼藏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等等等等,太宰,有一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你,你一定要好好回答我。”鱼藏突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郑重的望向太宰。
太宰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了起来,弯腰塌背懒懒散散的姿态也有一瞬间的紧绷,那一刻鱼藏恍惚看到了一只藏在黑暗中的黑豹正在伺机捕猎,但瞬间他就又转换了过来,变成了一只油光水滑的小猫咪。
太宰装模作样的舔舔爪子,仍旧笑着,却又觉得有点不一样,鱼藏不太懂,就听到他用很正常的语气问:“什么问题?”
鱼藏回过神来,赶紧从床上爬起来,郑重其事的问道:“你千万不要骗我——就是,时间不会又莫名其妙的过去了10年吧?”
太宰没做声。
鱼藏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不是吧?不会吧?那悟和杰岂不是变成快40岁的大叔啦?”他一骨碌爬起来,跪坐在床上揉脑袋,“硝子呢?硝子也要40岁了!啊,我知道了,原来如此。”
他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深沉起来,摸着下巴看向一旁的太宰。
“哼哼哼哼哼,我知道了,森鸥外去哪里了。”
故作高深的摸着下巴,鱼藏充满自信的说:“他已经50岁了,果然是提前退休了吧,身体虚弱的大叔!”
太宰:“……”
“哈哈哈哈哈!”
“喂喂,太宰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果然是鱼藏会想到的答案啊,太有意思了。”
“……果然不是吗可恶,你再这样我会生气的哦。”
“我不笑了!噗!”
“偷笑我是能看到的哦,我真的生气了!”
“对不起啦,但是真的……噗!”
太宰捂着脸,笑得眼角沁泪,藏在衣服下面的手缓慢松开,隐秘的往裤子上擦了擦。
留下一小块很浅的汗渍。
“中也去哪里了呢?太宰?”
好一会儿,太宰终于不笑了,鱼藏抱着手臂,盘腿坐在床上问,“他有没有考上东大?”
太宰眯着眼睛,冷酷的说:“没有哦,他辍学了。”
“什么!”鱼藏大惊失色,“为什么?”
“因为成绩太差吧。”太宰很随意的开始抹黑中也,“是个笨蛋呢。”
“你胡说,中也成绩很好的!”鱼藏中气不足的反驳,想到之前中也忙于上补习班的情景,又沉默下去,“那也不可以辍学嘛。”
看着鱼藏坐在那里扁嘴,太宰突然说:“为什么老是想着中也?”
鱼藏抬头看他,蹙起眉,尽管太宰语气很平淡,无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没有任何异样,但鱼藏就是知道。
虽然在说中也,但重点却绝不是“中也”。
太宰托着下巴,脸上的笑容很浅,“如果我说真的过了十年……怎么办?”
鱼藏无言的注视着他,随着时间的推移,太宰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平淡,就在这笑容淡到几乎消失不见,而那种一直以来都萦绕在房间里的怪异感觉也几乎压制不住的时候——鱼藏就好像察觉不到任何事情一样,轻轻的摸了摸下巴。
“那我会很纠结矛盾哦。”
毫无头绪的一句话让太宰一下子愣住了,这话没头没尾的,就算是太宰也完全分辨不出鱼藏到底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看起来几乎完全没有变嘛,童颜得有些过分了,太宰。”鱼藏耸耸肩,又倾身向前,伸手摸了摸太宰的脸。
“虽然样子没变,但是你看起来很辛苦啊,就算你换了衣服,洗了脸,梳了头发,哇,是不是还去敷了面膜?也没有用的哦。”鱼藏的手停留在太宰的脸侧,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到就算以鱼藏退回到几乎和普通人没差别的目力,在这昏暗的房间里仍旧能够把太宰眼睛里的红血丝和眼底的青黑看得一清二楚。
鱼藏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看起来瘦了很多,尽管他很有心机的叠穿了衣服——衬衫、针织背心、领带和厚厚的风衣,但是鱼藏仍旧能够发现他瘦得厉害,这几乎让鱼藏心疼了,他开始怀念那个被自己喂得脸蛋圆圆的小兔崽治。
这距离这么近,太宰目光闪动,偏紫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要破土而出,鱼藏几乎要认为太宰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最终他仍没有说出口,只是用那种低眉敛目的样子轻轻的注视着自己。
“是不是很累了,太宰?”鱼藏退回去,温热的手从太宰冰凉的脸上抽走,也带走了温度和热量,太宰在这一瞬间遗憾的回味了许久,目光仓促又黏着的追在了鱼藏的手腕上。
他垂着眼睛,好像在躲避着什么一样,又好像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于是鱼藏再次叹了口气,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十年前的样子,掀开了这床明显是刚刚换上却又刚刚晒过的被子,往里面挪了挪,“piapia”的拍了拍床垫。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乖乖上床睡觉哦。”
迎着太宰终于看过来的目光,鱼藏又忍不住柔和了目光。
“治君。”
千万不要轻视阳康后的咳嗽啊朋友们!我连咳两个月去医院看,变异性哮喘了,而且一氧化氮测定指数超了6倍以上,医生说要吸粉剂至少半年,而且两个月复查一次,如果严重很可能发展成经典哮喘……
而且一定要重视腰部啊!俺做了核磁,影像显示腰椎轻微膨出……
总结就是——惨。
真的要重视健康问题呜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1章 第 10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