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应该是我想得那种关系吧?”祁舒贤瞧着那家租借古装婚服的小店,若有所思,吐出来的问句更像是陈述句。
“……”时繁安和宋执卿被她这么一句搞得有些猝不及防,明知故问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而祁舒贤只当他们是默认了,续道:“我想给你们拍一组‘婚纱照’!”
“……………”如果说刚才那一句只是让两人安静了一瞬,那么现在他们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时繁安首先反应过来,“好啊”说到一半,却转了话头道:“但我平时不怎么拍照……”
祁舒贤似乎松了一口气,笑道:“没关系啊,你还不相信我嘛,而且你长得那么好看,我保证给你拍成下凡的神仙!”
听她夸自家男朋友好看,宋执卿才堪堪回神,发觉另外两人都等着他答应。
婚纱照吗……
他怎么会不答应?那是他上辈子无比渴望却又无法奢求的东西啊。
都怪这该死的世俗。
从前他们的爱见不得光,但如今,大概是要得到第一份祝福了。
于是——
那天有两个少年租走两套新郎汉服去拍照,旁人问新娘的怎么不租,他们回答已经租好了,在宫里等着。
奇怪的是,那一整日里并不曾有人来店里租借过新娘的嫁衣。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在祁舒贤举着相机的吆喝声中,镜头里对红衣人拜完了三拜,背景许是谨身殿耀目的牌區、承天二字之下的朱红大门,亦或是坤宁宫内雕着金凤的玉屏风。
祁舒贤平日没事便来故宫里闲逛,这几处都是没多少人,又很适合拍照的宝地。
朔风中,枝头有雪沫被吹落,星星点点,舞在翩翩红喜服间,停在新人发顶。
那两人遥遥对上视线,一个笑得眉眼弯弯,一个将笑意碎在星眸里,俱是五官深邃、皮肤白暂、身形高挑,谁瞧了不夸一句倾城绝色,天人之姿?
……
大雪洗去时光留下的沧桑,还这座古老的皇宫以年轻与生机,仿佛千百年岁月的鸿沟从来不存在,叫人辨不清今夕何夕。
照片中,人是一袭古装婚服,明艳炽烈,景是一派红墙白雪,古典静雅,被定格成永恒。
宋执卿紧紧盯着那一张张“婚纱照”,攥紧了手中的红喜帕,努力压下眸中冲动的水色,才不至于喜极而泣。
趁着祁舒贤低头看照片,他飞快地探头,在时繁安嘴角啄了一口。
然后就对上了祁舒贤的眸光。
眼神交汇的一瞬间,两人进行了一场无声的对话——
祁舒贤:我都不用回避的吗……
宋执卿:你看到了?你不是在看照片吗?
祁舒贤:你就从来没想过相机会反光吗……
“好了,最后一站,太庙!”祁舒贤收回视线,佯装镇定地压了压唇边意味深长的笑,招呼着另外两人朝太庙的方向走。
时繁安趁机在她身后捧住宋执卿的脸一顿猛亲,忍不住在唇角勾起难得的弧度。
不知不觉间,中午最烈的日头已然逝去,雪落下来,渐渐有些冷了。
出了故宫,时繁安和宋执卿想邀祁舒贤去吃午饭,她却朝远处抬了抬下巴,说有人来接。
不远处的黑伞下,有个姑娘逆风立着,深蓝色的围巾被雪风扬起。
瞧着祁舒贤便迫不及待冲过去扎进她怀里,宋执卿似乎明白了她对自己和时繁安的祝福。
“景透!”
裴景透接住她,细心地替她拍净了肩头发顶的雪,问出来的句子带了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来故宫怎么不叫我?”
“那么早你哪里起得来啊。“祁舒贤撇了撇嘴,指着不远处风雪中的两抹背影道: “我今天遇到了两个很好看的男孩子……”
她在裴景透危险的注视下越说越小声,轻咳一声才接着道:“他们是从外地来旅游的。我给他们拍了几组照片,还挺上镜的……”
裴景透听着臂弯里的姑娘将上午在故宫里的经历和盘托出,真想认识认识那两个少年,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手段,拐走她的阿贤大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