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尧被传送回圣殿的花圃园,甫站未定,便看到圣子背对着她立于身前,玉尧连忙下拜:
“殿下……”心跳动的又快又激烈。
圣音并未转身,声音清冷严峻:
“舍得回来了?”千年未见,声线清润更胜从前,只是……
玉尧来不急欣赏欣,将头埋的更低:
“殿下恕罪,玉尧不该擅自离开圣殿,请殿下责罚。”
圣子终于转过身来,望着匍匐在地的玉尧,声音冷如冰玉:
“抬起头来。”
“玉尧不敢。”玉尧的声线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颤音。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在我面前无需这般行礼!”圣子强忍着怒意,但语气中难免泄露出些僵硬。
“玉尧不敢僭越。”
声音恭敬,字字忤逆。
圣子周身冷意更甚:“既然你这么喜欢跪,那便跪着吧!”
圣子衣袖幻化,人已离去。
玉尧伏拜在地,泪水顺流而下,她又惹怒了殿下,她真该死!千年未见,乍然相见,却是这般情景。
殿下,尧儿无意触怒圣颜,殿下……,她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殿下消气?她该怎么办?
玉尧心痛的无以复加,天雷闪耀,风云乍变!
大颗大颗的雨滴从天而落,生生砸在玉尧的脸上、身上,她没有用仙法护体,这是她应受的惩罚,暴雨像是圣子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雨水很快浸透了玉尧的衣衫,湿答答的衣服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有冷风吹过,玉尧在雨中瑟瑟发抖,却依然保持着匍匐跪地的姿势,未曾挪动半分,如果这样可以让殿下消气,那她……,那她……
“咳咳……”盛夏的雨虽然不是冰凉刺骨,但如此磅礴之势倾倒下来,依然让玉尧的身子有些吃不消,而且其中还加夹杂着不合时令的削骨之风,玉尧昏昏沉沉中好像想起,仙界有些主子惩罚不听话的奴才,好像用的就是这种逆风……
是殿下有意要罚她吗?殿下……,好冷……
其实玉尧还真冤枉了圣音,因为圣子虽怒,却不会施以加罚,况且还是他宠在掌心千年的小花灵,可圣主就不同了,他本就不喜圣子与玉尧过多牵扯,千年来能平安无事,只因圣子兢兢业业,避嫌守义,谁知圣炎一个无意的举动,打乱了圣子的心神,圣殿是什么地方,是圣主的主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尽在圣主的掌控,圣主想借机添些加罚,太容易不过。
圣子望着花圃园中的情景,心如刀割,他怎会不知,这是圣主的又一次试探,是他,又一次害她无端被牵连。
尧儿,你怎的如此倔强,竟也用这种方式逼他,玉尧不认识,圣子可不陌生,那可是寒冰玄雨,不用仙法护体,连他也生受不住,尧儿,你―――
罢了,下一刻,圣子幻影浮动,现于玉尧身前:
“起来!”圣子声音清俊冰寒。
玉尧虚弱的应声:“殿下可愿宽恕玉尧?”
“还在讨价还价!”圣子幻出化境,将他二人罩于其中,阻挡了寒冰玄雨的入侵,也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动静,化境中只他二人,唯有他们彼此!这是圣子千年来梦寐以求的时刻,已成他心中的执念。
冷意消失,玉尧却依然浑身发抖。
“起身。”圣子再命。
“玉尧不敢。”这倔强的小花灵。
圣子手指幻动,将玉尧凭空扶起,雨水已将她的衣衫浸透,紧紧地裹在身上,玲珑有致,体态婀娜,那浸湿的长发紧贴着脸颊,垂垂地披洒在肩头,凭空多出几分柔弱,长长的睫毛低敛着,惹人怜惜,他的尧儿长大了,处处牵动人心,怪不得圣炎……
想到她与圣炎在地狱的亲密,圣子心中忍不住酸涩,话锋一转,质问道:
“似乎你更爱听圣炎的话,玉尧,”除却赐名之时,圣子还是第一次叫她的全名,果然冰冷疏离:“你与圣炎是何关系?”
“殿下!”玉尧终于因为惊诧,抬起头直视圣子,要再拜下,被圣音阻止。
玉尧如实答道:“玉尧与圣炎殿下今日只是初逢,圣炎殿下传我圣光星辉,玉尧无以为报,只有唯命是从,断不敢再生出其他心思,还望殿下明查,圣炎殿下仁慈,传我功法,又带玉尧游赏地狱,对玉尧躬身亲待,玉尧感激不尽,还望圣子殿下莫要怪罪与他,是我偷学了他的心法,惹得圣炎殿下不快,所以才将玉尧带离圣殿,一切都是玉尧一人的错,请殿下责罚。”
圣音愈听愈怒,声音逐渐清寒:
“初次相见,便事事为他着想,字字为他开脱?那圣光星辉又岂是一日便能学成的?”
“玉尧!”圣子声线冰寒刺骨:“你可是对他动了情?”
玉尧“噗通!”一声伏拜在地:“殿下息怒!玉尧不敢,玉尧只是一介花灵,断不敢对圣炎殿下有非分之想,请殿下相信玉尧,玉尧愿以死明志……”玉尧是真的慌了,语无伦次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接连不断的惹怒殿下,她,她真的不知要如何是好。
死!圣音的胸腔猛的一震,居然用死来威胁他吗?果然是长大了,忤逆他,顶撞他,维护、心系旁人,半分不曾退让,还敢用死来胁迫他!
今日他便要好好调教一番,让她明白什么是圣子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