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知将沉 第5章 会晤

柳知重是顶尖的刀系天赋，姜水青为他进行的辅助测验也切实地证明了这一点。

“白白给我？”柳知重心中犹疑。

一把绝强的武器对于在新纪元的处境会有质的改变，尤其是名器——这把刀是天选刀，新纪元武器榜上，名列前茅。

是新纪元记录在册的武器中少数可和新诗剑相提并论的名器。

沉时站在月光下，只留下本性中的淡漠。

斗篷在银河的折射下浮现出古老的纹路；淡绿色的眼瞳中偶有光芒一划而过；金色的光幕包围在左右，背后甚至浮现了若隐若现的月轮。

柳知重一惊，“月芒？”随即又自我否认到，“新纪元通关并没有记录。”

“我的一切都没有记录。”沉时微微弯起嘴角，嗓音多了些喑哑低沉，缥缈又有吸引力—这大概是一种蛊惑人心的手段。

作为和实验者榜单第六姜水青交战可不落下风的实验者，沉时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榜单上。

不仅实验者榜单，包括战称、地球大区分配。新纪元中唯一与他有关的便是武器榜单，新诗剑持有者后面的两个字“沉时”。

“沉大人好心。”柳知重半真半假的说，“我倒是想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让这种天大的好事砸在我的头上。”

“其实你应该相信我的，我相信你能看出来，无论我做怎样的决定，都是为她，哪怕她有时不那么情愿。”沉时听了这话，淡淡地回答，“我相信你也不希望她受伤害。这把刀不是我的东西，我只是作为计划中的一环进行转交。”

看柳知重还想要说什么，沉时先一步挥手打断“我唯一可以保证的是这是对于我们以及地球最有利的做法。”

柳知重点头。

他并不是不明是非的人。

“那你可以试试。”沉时一边说一边作势。

“它可能不会为我所用？”柳知重敏锐的捕捉到了沉时话中的信息。

“名器有傲骨，择主也需它心服口服。”沉时这次没有兜圈子，直接回答了柳知重的疑问。

“我没什么难为你的条件。这把刀必须和它合适的主人一同绑在我们身边。如果你和天选接纳成功，就必须和姜水青寸步不离，也就是说，真正留在她身边。”

柳知重知道自己没得选。

如果他不同意，哪怕沉时无意滥杀无辜，在得知了各种情况的前提下，也必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更别提，在某种意义上讲，沉时不是良善之辈。

而且柳知重也太需要快速提升自己，才好以保护者，而不是被保护者的身份站在姜水青身边。

“好。”这是柳知重的选择，他不知道他们到底看出了什么，也不太清楚姜水青时竹生一行人的谋划，但他明白自己的愿望与决心。

他只希望地球上无论老幼都有过活的权利，希望地球延续，愿相爱的人从此再无离分。

“如果你和天选刀绑定成功，那么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沉时不知为何补充了这么一句，似笑非笑，“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

柳知重听得有些发愣。

没有半分犹豫，沉时的手臂抖了抖，下一刻，刀尖直直没入柳知重的心脏。

直觉可能被人为干扰，计划推演可能会出错，但刀不会，所以人不会。

伤口没有鲜血涌出，随后缓缓复原。半晌，霎时间，柳知重的心口光芒大盛。

“果然，那人与我们一边，也没在你的身上做手脚。”沉时说到这顿了顿，伸手虚点，一到银白色的光辉进入柳知重体内，给予气运的加持。

姜水青握着门把手的手还是松了开来。

她知道，沉时应该能意识到，她在外面，但是沉时并没有开口让自己进来。

她是个聪明人，对于盟友之间的界限掌握的很清楚。

甚至她来说正事，都拖到了第二天一早。

“按照我们的计划，必须在主线开启的同时即刻推进主线进度。等会儿见完bless，我们便要去主线入口等待。”姜水青站在新纪元公众空间的地面上，转头和柳知重说了接下来的行程。

说完看向沉时，“有林叔和桃子照看，bless被我们带走，想来不会出乱子才是。”

柳知重的身体素质着实不错，经过天选的神兵契约，半天便可恢复到接近巅峰的状态。

“进步不小。”姜水青调笑着柳知重。

“沉大人…教了我很多。”柳知重说这话时一脸认真。

姜水青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虽然她也希望他们关系融洽，但是还是隐隐觉得这场面有些不对劲。

“你俩倒是熟络得快。”

随即饱含歉意的看向沉时。

沉时很自然的为她承担了这个培养接班人的职责。无论柳知重再怎么天赋异禀，也是个新人，算是强加在沉时身上的负担。

沉时对于姜水青来说也亦师亦友，哪怕姜水青能感觉到，沉时最开始接纳自己，是有所目的。

但是沉时多年以来对于她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也正因为有他，姜水青才能在精神力比其余人薄弱的情况下从众多强大实验者里面如此迅速的脱颖而出。

她不是没想过找到沉时究竟想要什么，想来想去不过六重亭对他有些价值，可能因为事件过为复杂，甚至牵扯规则，现在的她还不足以在新纪元能力压制下进行推算。

“辛苦了，还好有你。”姜水青向沉时笑笑，“有的时候觉得沉沉，真的很可靠。”

沉时没有否认，只是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姐姐干嘛说这些见外的话。”

沉时对姜水青说得上了解，看她这表情就知道这人心里想的些什么，只是无奈的笑笑任凭她腹诽。

“我们俩在柳知重的事情上被bless摆了一道。今天出来也应该把柳知重带给他见一见，不然那个人……又该没完没了了。”

如果时竹生全力攻击，柳知重等不到他们来，而后续也的确证实柳知重在时竹生的考虑范围内。

姜水青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他们和时竹生互相信任却互相算计也不是一两天了。

她一直装作不知沉时和时竹生暗地里也有来往，只是看不明白时竹生把自己和沉时同柳知重以这种方式捆在一起，比起常规有什么好处。

她并不打算多纠缠，只是先一步找到时竹生，把剩下的空间留给柳知重和沉时。

“你到底是谁？”同样的问题，但柳知重的态度没了那夜的激动与逼迫。

他越相处越觉得沉时的各种能力都强大得惊人，似乎没什么是他不会的，三维中的体质更是远超所有实验者。

明知道沉时不会回答，但刚刚又被灌输了这么多事，本着开诚布公热血男儿的心性，没忍住开口问。

沉时面不改色地抬眸，有些好笑又无法可施地看向柳知重，轻飘飘地说:“这话问我，又不是没同你讲过，就是我敢说，莫非你敢听？”

“敢。”

柳知重和沉时一起靠在酒吧外的栏杆上。

“不过还是要再次提醒你，在拥有足够的实力前不要好奇，关心则乱。还有，作为战友，我是她最好的选择。”沉时这一句添的看似莫名其妙，实际上正戳中柳知重的内心。

“沉大人，很自信。”柳知重笑了笑，他承认自己有私心，但却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的计较。

沉时似是疑问的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理所应当又莫名其妙地答，“是因为有姐姐在，她是我自信的底气。”

柳知重突然没了声，沉时比他高些，他就这么略仰着头看着他。

人造空间内本就无风，如此便像空气凝固了一般，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很浅，话到嘴边犹豫了再三，终究没有再开口。

太阳缓缓升起着，洒下的光芒被层层叠叠的树叶过滤，漏到他们身上变成了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着的光晕。

就这么随着时间流逝，沉时微微活动了一下颈骨，然后保持着偏头的姿势。淡金色的发丝垂落，在阳光的镀层下更是耀眼许多，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柳知重，神情中只是冷漠。

两人就又这么僵持了几秒，沉时好像坚持不住了一样无奈地摊了摊手，“耐心等一等嘛，人类的生命很长，又何必在乎这半年。”

这话算是给柳知重透了口风，但是很遗憾，有新纪元法则的干扰，柳知重只能看见沉时开口，却没有听清吐出的字句。

沉时在姜水青出现时便收敛成了这副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人多好相处。

他指尖捏起斗篷金边扬散开来，膝盖略弯从小栏杆上轻盈跳下，一只手的手指搭着裤兜儿的边，和姜水青轻松的笑。

“见了bless要少说话，他心思多，脾气也不好，你见识过的。”

姜水青一边领着二人向酒吧内走，一边偏头，嘱咐柳知重。

沉时一直转着手上金色的戒指圈，见姜水青一片不在意的态度，也乐的揭过此事。

“是该和bless见见，如今他所说的前置条件都已集齐，又赶上第六主线开放。也是时候和他商议关于人类低风险进化的计划和抢时通过主线的下一步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