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者游戏 第10章 ＊x

暗红门禁卡划过光屏，档案室三个大字印入眼帘。几个门卫，在看到来人的瞬间，齐齐鞠躬：“Z长教”众多信徒中一共有十个头子，被称作长教，江凛是其中之一，代号Z。

时隔多年，江凛再次踏上了这个地方，自从X长教——也就是他的师傅，继桔梗长教之后，成为被系统第二个抹杀的信徒，江凛就再没来过这个地方，他明白，只要一来到这里查人，就会不可避免地翻到他的档案。被抹杀的人的档案都一片空白，像是在昭示活着的每个人，忤逆系统的下场多么惨烈。以至于连他存活过的痕迹忆都被系统消抹掉了。

连他也只记得档案室门口的匆匆一瞥，那人对着他说：“我是你师傅。”他当时回了什么呢，依稀的记得好像是回了一句“没关系。”

现在想想，他连那人的名字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一个冰冷的代号X。又或者是知道的，只不过也随同那人在世上的一切痕迹一般，被系统逐渐抹去了

进到档案室里面，不出意外的看到了值班的秦琛，也不出意外的听到了秦琛那句嘲讽：“最近过得怎么样？一队长教?”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一见面总有一种针锋相对的气氛，说出来的话语气也是要多冲有多冲。现在这局也算是在嘲讽他事少头衔高，于是便回了句：

“你最近到挺忙?二队副长教”也算是回敬，之后秦琛也没有回话，两人各忙各的。只不过江凛时不时回头，也能看到他攥起的拳头，和突然皱紧的眉头。

不知道是因为气的。还是因为看到多年不曾出现在档案室的他，想起了早已离去的某些人

想是这么想，但白锦的资料肯定是要查，翻着翻着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那串代号“＊X”，点进去不出意外的又是一片空白。

“原来死去的人留下的代号前是要加一个星号的。”记得看到这个符号的时候，江凛的脑袋里只剩下这一句话，然后就是一片不可抑制的压抑和酸涩。

以至于走到系统监控室门口，这种情绪才如退潮般慢慢散开来。白锦的个人简介上写的是什么来着？好像和X一样都是一片空白，就像白景长得和x相似一样。只不过前者比较正常，后者却引人深思。

江凛自己想想，倒不知是因为心理作用还是别的什么。他觉得白锦确实有些地方和x极度相似，但是他说不出来相似在什么地方。个人简介空白这一点并不能体现出来什么特殊，毕竟叶清的个人简介也是空白。于是江凛只是把这个想法归咎成了自己对X太过于思念，很快便不再记起这事。

-游戏内-

“不是我针对，叶清你疑点确实太多了，这里我明牌一下，接下来的环节我会投叶清，跟票的跟票。但是叶清，我没有要至你于死地的意思。杨警官一开始说过被投的人不会死，只是限制行动。”筱晓道。

“你行动的时间点确实和我们的能够对得上，但全都是一个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郑道。

“啊对对对”白锦在一旁浑水摸鱼的附和着。

叶清怔怔地看着他们几人，明白大局以定，想反抗一下也来不及，心底只剩下一片无措和茫然。

叶青茫然的被杨警官抓住，正要带上手铐的那一刻，白锦的进度条马上要拉满的那一刻，异变突生，白俄一下子撞开前面几个人，一把夺下手铐把叶清拉到身后：“别怕，小姑娘，我相信你。”

杨警官怒吓一声，一把抓住白俄的左手腕：“你干什么？这是人质！这么做是违法的你不知道！”

白俄侧身一把抓住杨警官的肩膀，右手一拳打到他腹部，杨警官没反应过来，只是稍微挡了一下，吃痛的“嘶”了一声。

“跑！”白俄对叶清说，叶清心有余但力不足，只能照着她说的路线，准备跑到仙乐坊拐角。没走几步，一直“龟缩”在墙角边的江白就站了起来，抓住她的衣袖，小姑娘人小小一只，力气却出奇的大：“姐姐?你干什么去？杨警官说了，人质逃跑是犯法的哦。”

叶清脑子里不知怎么的冒出了一段回忆，有一群高大的人，有男有女，团团围住玉歌姬——那时的玉歌姬，个头矮小，身材瘦弱，他们每个人在叶清的回忆中都是一段黑影，看不清容貌，只是有着黑洞洞的双眼，像是暗处的偷窥者。

回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叶清惊恐的抬头面前的小女孩歪着头笑地乖巧，有点凌乱的头发略微遮挡住了眉眼，但还是能感受到她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直勾勾的盯着叶清

叶清感觉到肩膀上搭上了一只手，回头一看，白锦微微病态的脸上挂着同样一对黑洞洞的眼睛

叶清顿时眼前一花，于是白锦和叶清同时听到了。

「玩家叶清，由于玉歌姬被动触发了不愉快的回忆，精神状态下降，由于玩家触发与副本谋玉无关的剧情，所以精神状态不下降，触发惩罚，惩罚内容随机，将会在“红房子”内发放。」然后那叶清就感到内心一阵抽痛，那是来自原生内心深处最深刻的悲鸣。

系统恶劣的笑着，接着说「如果你想知道玉歌姬的故事，请在此副本结束之后去往副本谋玉2——片场」白锦还在疑惑为什么他又能听得到，一反应过来，手已经搭在了叶青的肩膀上。

江白也一样，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角落，钱老板递给江白一副手机，说是秦时安给她的。她点开以后，跳到了某讨论平台，清一色的全是嘲笑，后面附加的图片，全是一个于玉歌姬极相似的女孩儿，那声明就是玉歌姬小时候。

往下翻一翻，什么“演技差，人品差”，“不要脸，就会攀高枝。”江白感觉自己好像是跳错了频道。

手机?演技?玉歌姬小时候?这跟谋玉的主线有什么关系？然后她也听到了类似叶清听的的那段系统播报。于是白锦也被迫再听了一遍“谋玉2”的介绍。

现在有一点白锦能确定的，就是系统应该不单单针对叶清，游戏开始后全场所有玩家的播报他都能听得到。

所有事情都是同一时间发生的，在两人恢复意识回头看的时候，发现肖晓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上的配枪已经枪身通红，布满铁锈的枪口直指杨警官和白俄。

筱晓需要做出一个决定，杨警官和白俄其中有一人是夺玉者的同伙，也有可能两个都是——当然筱晓希望是前者。

作为个人而言，她认为是白俄——这个一开始的实际领队者，所有线索都一边倒的指向她，她甚至还妄想去包庇“罪犯”叶清。

杨警官貌似和白锦的关系很好，但筱晓个人而言……不，她其实可以不用再想了，枪在她的手里。

作为警察，她要根据线索行事;但作为一个人，正所谓枪打出头鸟，她不会去做这种（打杨警官）找死的事情。

干脆利落，黑洞洞的枪管，对准白俄，子弹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速度快速射向白俄。

作为一个合格的npc，纵使子弹在白俄眼睛里的速度就像开了三倍速似的，白俄还是很配合的往下倒。在整个身体缓缓倒落的那一刻，无数记忆都好像涌入脑海，她好像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npc，只是一串设定好的代码，千百次都引导着玩家做着同样的选择，经历无数次轮回。“原来，我只是游戏里的一个npc”白俄这样想着

白锦的到来是让她怀念起了前几年来的那个探险队，忽然间就像解脱一般。按照剧情，她应该躲过子弹活下来。命运强制的想要控制她躲过子弹，但回忆起一切的白俄硬是挡下了那股推力，“不如不活了，一直轮回过着重复的生活有什么意思！”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想法

她从出生开始就在这个小镇，小镇居民欢声笑语的场景历历在目——现在白俄明白她只是一个npc。不过是因为她幸运的在这个虚构的世界里的度过了真实的二十几年时光，就认为自己真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她最初的梦想是什么呢——只不过环游世界罢了。后来不知从何而起的战火席卷小镇，她才被困在小镇，不断轮回。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只希望……还有什么可希望的呢？

整个身体彻底落地的那一刻，全场霎时寂静无声。

叶清背靠上仙乐坊的墙，缓缓蹲坐下来，眼神里带着极具的惊恐和不解，背过身去对着墙壁干呕不止。江白是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老郑也偏过头去让自己不要看到这一幕。

白俄的脸皮像破碎的的石膏般一层一层脱落下来，半张脸仅剩鲜红的血肉。黑红的血液不断从嘴里，耳朵和鼻腔里流出，要不了多久，白俄整个人就变得灰暗僵硬，像是体内所有的血液都流干了，竟是变成了一句石膏像的样子。伴随着白俄的逝去，酒吧的灯光霎时黑下来，白俄怎么说也是第一个对他们表达出善意的人，纵使是白锦也不太好受。

筱晓也一样，深刻的职业素养让她只相信证据——于是亲自击杀了白俄。但看到这一幕，也还是别过眼去，手缓缓垂落放下了枪管，眼底深深的愧意藏不住。

白锦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原本沉着的脸更加的晦涩，随着白俄的离去，酒吧的灯是熄了，酒吧的后面却亮起了灯光，是他在游戏开始之前触碰到带有屏障的地方：“那里”

筱晓先是惊讶于白锦的镇定，转而才看向白锦说的那个地方。白锦没有过多的留恋，转身拉上老郑往那儿走。

所有人都跟上了，杨警官跟在白锦的旁边低语：“实话说，虽然我和白俄是同事，但我绝对还是帮你的。白俄那家伙不懂人情，整天就想着帮一个不知所踪的老头子和一群不存在的废物守着那块玉。”

“我不一样，我知道你比他们厉害，可以挣大钱。”杨警官眼里的贪婪和狡黠不再掩饰，竟数流露。白锦脸上闪过一丝轻蔑，偏过头去，再次转过头来，脸上尽数充满笑意：“那你可得好好帮我”

一栋庞大的建筑物映入眼帘，走进后看到有两个男人站在建筑物正前方，

“Hi～梅～”一道熟悉的声音，这是属于秦时安的独特声线。白锦反应过来是在叫他，点了一下头表示回应。

“啧，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杨警官吗？”看似是在问杨警官，实际面朝着白锦，白锦于是就收起笑回了他一句：“跟过来看看罢了，这房子是你的?不让进?”

“那倒不是，后面这群小朋友是?”秦时安好像对谁都很熟络，他抓住了江白。

江白还沉浸在白俄死去的阴影中，筱晓则是走进一步打开了秦时安的手：“问我们?介绍介绍自己呗小帅哥，这是哪里？”

“多谢赞誉了这位美女”秦时安摆出一副很害羞的表情，“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就来，都不打听打听，带你们进来的那个女的呢？”

白锦愣一下：“什么？”这下轮到秦时安愣住了，在后面的一群人里扫视一圈，发现确实没有白俄的身影，倒也不着急，撇了一下后面那个背对白锦他们的男人，不紧不慢的问了一句：“就是白俄，她人呢?听曲还是喝酒？”

白锦垂下眼睑：“死了”然后从背后拿出了白俄化身的小雕像。

秦时安在看到那尊小雕像的时候，脸色骤变，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那个男人，见他没反应，又看了一眼白锦。

白锦也没说话，倒是江白略微颤抖的声音传来：“你是谁，白俄姐姐离开了，你认识她？”

“小妹妹，小白是我的好朋友”小白是白俄在当管家时的代号。

“说这么多干什么？”秦时安背后的那个男人终于发话，隐藏在阴影里的脸露出来。

“这栋楼，叫红房子，是三代长□□有资产，需要任意长老的血液才能进入。”

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我叫秦琛。”他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看到白锦的那一刻顿了一秒，上下打量一下。

秦时安看向秦琛，用眼神跟他交流：怎么样？像吧

秦琛：真的像

“一阶长老死了，三阶长老没跟你们来，你们进不去，回吧”秦时安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