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嘶——夏挽桑!一边儿去,不帮忙也请你别帮倒忙谢谢!”
伍子墨两手各端俩盘子,脚上还用脚尖挑了一个空盆子,如果换一下场景,大概最贴切的就是杂技团了。
夏挽桑低头用头发遮住眉眼,期望像用一叶障目一样看不见暴怒的伍子墨。
他小心翼翼靠近,小心翼翼弯腰,小心翼翼用两根指尖将盆子夹起来放到桌子上,然后转身就跑。
顺便嘴贱夸了一句:“哇,好厉害,看来当初学的没忘,不错不错。”
楼下四人正拍散身上带的烟气儿呢,忽然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骂人的话。
肖晓挑眉,将烟头摁在墙上摩擦,嘲笑:“嘿,骂的真脏,看样子惹了挺大的祸。”
另外两人没有搭话,一个面色看不见,被鸭舌帽遮着;另一个神色平静,一看就知道在神游。
角落中的女生终于走出了阴暗处,不满的嗅了嗅鼻子,哑声道:“烟,戒了。”
肖晓老实了,乖乖垂下头道了声“好”。
柯佳燕偏头:“走吧,上去交差。”
没错,面前四人正是之前在渌附岛遏制“自然灾害”的四人,也是夏挽桑找来的第一批帮手。
四人进屋跟两人打了招呼后坐下来,而夏挽桑则瞬间老实了。
无他,大部分作家如果有一天看到了自己笔下的人物应该都是害怕的,不敢面对的。
一直到六人围坐在桌子前吃饭,夏挽桑才彻底放松,大家吃饭喝酒聊天。
直到伍子墨耍酒疯,对着肖晓说自己小时候还抱过他的时候,这顿饭才正式结束。
夏挽桑租的这房子挺大,所以柯佳燕一间,夏挽桑被迫和班从歌一间,随乐道和伍子墨一间,肖晓仰躺在客厅沙发上沉沉睡去。
一群要拯救世界的人,至此刚开始。
……
一个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戴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将一幅沾满血渍的手套拍给等候在门口的河池惠。
眼中布满了血丝,开口嗡声嗡气带着不耐:“你tm下次再不花钱雇我,杀了你!”
河池惠嘻嘻哈哈并不在意,或者说已经很熟这男人这态度了,状似乖巧等他开口。
果然,那男人洗完手后颇不满意:“报告一会儿从那边窗口出来,我先走了。”
河池惠笑得更乖了,千恩万谢将他送走,转身要拿报告却被人截了胡。
窗外微弱的光逐渐暗淡,河池惠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姐姐,那是我的。”
半边脸隐匿在阴影里,河池惠别过头,不愿看她。
“嗤,瞧瞧,就你这样谁信你喜欢我啊,嗯?”女人穿着一身修身的灰色套服走到他面前,伸手去戳着男孩泛红的耳尖。
一只手猛然揽住她的腰将她往前带,滚烫的热意透过衣服传递,他低头好让她更舒服的触碰,谓叹:“姐姐,你明知我拿你没办法的。”
“求你了姐姐。报告拿不回去「工」会让我死的。”
两人穿过长廊,在路过倒数第三尊白羊像时拍了它的头。走廊尽头将厚重的红门拉开,是个与旁边古朴风格明显不同的现代风电梯,干净,整洁,一览无余。
河池惠侧身礼让明满楼,随后进入。驼色大衣的衣摆划出一道弧线。他转身,整理袖口,面色平静眼神冷淡看着缓慢挤压的视野直至归零。
周围连灯也不开,密闭空间内黑压压一片扑来,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一点红光闪现,随后便从那处突出了一根尖刺,金属摩擦声尖唳刺耳。
两人却没有一个动的,河池惠在那尖刺即将到面前时无奈叹息:“守门爷爷,每日一遍,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门开了,黑暗退散,哪有什么尖刺红光。
再打开门时已不是长长的走廊,很明显换了地方,但刚才电梯一点运行的声音也没有,甚至连上下的失重感也没有,仿佛他们只是在里面站了一会儿。
门口立着个白色的柜台,一个矮小瘦瘪的老头靠在里面笑嘻嘻,眉眼间尽是愉悦:“哎呀,小惠不能怪我,每天那么多假冒伪劣,「工」让我这么区分的,不然你待我受罚,我保证不这么干!”
“切,”明满楼拢了长发,表情尽是不屑,“我看爷爷您玩的也很开心嘛。”
河池惠在她身后默默点头。
守门爷爷抛给他们两块石子,通体漆黑:“快去快去快去,别在这气我了。”
将石子投入孔洞中后,面前的门刷的打开,二人面色都归于平静进去了。
偌大的房间空无一人,中心孤零零地立着一根柱子,柱子上端拱着一颗透亮的水晶球。
河池惠恭恭敬敬将报告递给一台机器,那机器哼哧哼哧掀帘子进去,便再没出来。
河池惠斟酌片刻,说道:“杀死江隔的确实是陈贡随,但显然不是之前活着的陈贡随。”
“据他们二人的尸检报告得出,陈贡随似乎是被东西种下了‘种子’,死后消散的很快,差点没捕捉到。而江隔只是陈贡随被种后意识不清醒的产物而已。”
末了,还不忘补充句:“这可是我保下来的报告。「工」,你不知道,明满楼要挟我!”
明满楼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同时不忘为自己正名:“「工」,别听他瞎说!”
破功破的很快,终于有了些活气。
帘子中的人出声,慈祥的声音笑呵呵的:“好了,不要打闹,一会儿他们回来,再等等。”
五分钟左右吧,门终于又打开,走进来两男一女,其中两人一身作战服还未换下,显然是急匆匆赶过来的。
为首的女子见到他们挑眉诧异,随即嘴皮子上下一翻毫不留情:“呦,回来的还挺早。”
明满楼跟她对上眼,双方默契话也不说上手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