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大雪下了整整一个星期。kanshushen大雪齐膝,茫茫的莲花垱盖了厚厚一层白衣,封路封河,路人哀天怨地。然而对庄家人来说,来年肯定是一个丰收年。
这一年,宋家多了一个男婴。宋时轩对外说是过继的远房堂哥儿子,取名宋民国。但除了极少人知道内情以外,外人根本无法知道。男婴不会哭,怎么都不肯哭,屁股拍的通红,眼泪满面,也哭不出声。
家里多了一个男婴,宋家也多了些许生气。婴儿哑巴就哑巴吧,宋时轩的父母专门请了一个奶娘给男婴,刘芳成天抱着男婴,生怕磕了碰了,宋老大明显感受自己受到了冷落。晚上睡觉,老婆过几个小时就起来一次,生怕孩子饿了或者尿了没人知道,这就是母性。
刘芳也好奇过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兴许就是宋老大在外面和哪个骚狐狸生的野种,但宋时轩就是不说。刘芳反过来想,既然抱回来让自己养,那算是过继给自己。只是可怜孩子是个哑巴,自己这个不能生养的人,全力照顾民国一辈子,也算是成全自己当妈的愿望吧。
转眼两年过去,莲花垱的人们生活仍然勉强维持。
外面的世道越发混乱,南方的革命军和北方的政府军,在江南一带反复厮杀,莲花垱人们的租子也越来越重,开始出现卖儿卖女,举家投河自杀的现象,日子日渐艰难。
宋民国2岁了,不会说话。不管怎么逗,怎么教,仍不会。宋时轩和刘芳从县里请了好医生过来,医生认真检查之后,也检查不出问题,也许是先天的原因,也许后面就好了,听天由命。
这就是命吧,宋家人也认了,只要孩子身体健康,以宋家的实力,娶个媳妇是没问题的。
这天,宋时轩在书房和老二赵天云、老三谢广志商量怎么运一批枪到湘西。现在兵荒马乱,陈江华计划趁着战乱,浑水摸鱼,扩充自己实力,在乱世中捞取晋升资本。湘西催枪催的急,宋时轩压力也大,和二位结拜兄弟商量,能不能一次多运几条枪,运枪路线也是轻车熟路,几人将计划细细的捋一遍,多带几个人,昼伏夜出,加强警戒,小心些应该没问题。
突然书房门被推开,几人反应很快,掏出枪对准了门口,只要有人敢闯进来,一准被打成筛子。
等了一会,晃晃悠悠的进来一个男童,呜呜呀呀比划着。幸好众人都是用枪的老手,及时压住开枪,老二和老三笑了起来,回头跟老大说:”民国一晃都能走路了哈。“
宋时轩家规严,商量事情时,不允许外人打扰。看着民国呜呜呀呀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枪往桌上一拍,对着窗子就吼:”刘芳,你怎么看得孩子,谁让他到书房这边来的。“
刘芳也正在找儿子,听到丈夫喊,才知道儿子跑到书房来了。急忙跑过来抱住儿子,儿子被宋时轩吓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刘芳心肝疼的不行,对着丈夫哭到,”你个杀千刀的,儿子过来怎么了,他也不会说话,你有能耐倒是教教他说话,就知道吼我们娘俩。“
宋老大面子挂不住,愤愤道:慈母多败儿,坏我的规矩,看完不抽死你。“
说着,抽出自己的皮带,准备教训刘芳,老二急忙打圆场,“没事,没事,大哥,事情也商量完了。”
“对,大哥,二哥说的对,民国还小,什么都不懂。嫂子,你也别往心里去。”老三也拦道宋时轩。
”你来呀,今天你不抽死我,你就不姓宋。“
听到书房传来的争吵,宋家父母也过来劝架,场面一片混乱。
“枪”,突然一声模糊稚嫩的声音传了出来。
刘芳前一刻还在争吵,反映过来,不敢相信,搂着民国,“儿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众人跟着愣住了,都安静下来。
民国颤颤巍巍指着宋时轩桌上的手枪。
“枪”,过来许久,从口里蹦出,哇的一声哭出来。
宋民国从此会说话了,宋时轩给儿子请了一个私塾,开始教儿子读书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