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师 第6章 主次之争

楚卧云这才发现他腰间的玉佩上是一个“药”字，那是次身！

“原来你是次身！”

“楚师兄你又上当了，不过没功夫解释了，你可得帮我揍他！”

“我还是帮为我炼丹的那个吧……”楚卧云道。

“你这无赖，不是说好了这园子每隔一百年飞丹院和万医阁轮流使用吗？这才十年不到，你就来毁我的仙草！安的什么心！”真正的主身，飞丹院的主人气势汹汹。

“无耻主身！”次身离歌子拍了拍身上的草，义正言辞，“你抓阄出老千儿，才能先使用这园子，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原来是为了种植园的归属问题大打出手。楚卧云发现，这园子不大不小，不偏不倚，正巧横亘在万医阁和飞丹院中间，又是一片灵气浓郁，极适合种植药草的福地，于是被二人抢来抢去，也是常理之中。

“那件事掌门师兄早有决断，你不要擅自臆想，自欺欺人！”

“你就是仗着你是主身，在师兄那儿处处压我一头罢了。”

“那你两年前把我炉子下的火熄了怎么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不是早就去掌门师兄那儿评过理了吗？”

“那回掌门师兄偏袒你，你怎么不说你仗着是次身，撒泼打滚没理硬编了？”

“我……我……你……”次身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那你这次干的好事，我也要去请师兄评理！”

………………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顶着额头，吵来吵去，没完没了，楚卧云当起了和事佬：“二位，我也是你们师兄，我来给你们评理好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他。

“都说丹药丹药，丹与药本是一家，你俩何必分彼此呢。种出来药草大家一起用嘛，如果急需某珠药草，那就商量着来，多大点事儿……你看这三年份的黎雪草，四年份的鳩叶黄，七年份的仙茸……”楚卧云一根一根把地上的仙草捡起来，“都是炼制八清素还丹必须的仙草啊，师弟，快趁仙草未枯萎，替我练一丸吧！”

“哦？”主身离歌子不理会次身了，整了整衣袖，一本正经道：“师兄要八清素还丹？可是需要为弟子洗经伐髓？”

“正是。”

“服用此丹的过程极为痛苦，一不留神，仙气冲断经脉，会导致修为尽废。”离歌子开始了日常科普，其实就是医生开药之后给医嘱，提醒这个药这样吃，不听我的，起了什么副作用，那我可不管哦。

楚卧云道： “所以才需要低年份的草药嘛！三年五年的正正好。”

“师兄的弟子修为怎么样？”

“也就刚入炼气期。”

“那倒是适合使用这些。”离歌子主身摸了两下小胡子，“也不算浪费。”

“感情我白当你的采药童子了。”次身不服气。

“你等着，这事儿没完！”主身毫不示弱。

“我今天种下的种子，三年之内别想动！”次身起身拍了拍屁股，如飞而去，“不然下次我还来！”

“这兔崽子……”主身气得牙痒痒。

“师弟别生气，下次你也拔他的药草好了。”楚卧云看似在劝，实际看热闹不嫌事大。

“楚师兄怎也变得如此离谱。”望着次身的背影，主身摇了摇头，走到刚被薅得光秃秃的那一小片地边上，蹲下挖出一颗小小的种子，细看了看，竟又将它埋了进去。

楚卧云问道：“次身种的是……”

“月银草，”主身黯然道，“能够变换容颜的仙药。”

楚卧云：“改变容颜并不是难事，为何需要拔了好不容易长成的仙草？”就算是争夺肥沃的药田，次身干的事儿也太不厚道了。

“师兄有所不知，月银草的草汁不是暂时改变容颜，而是……永久变换。月银草十年才长成，我这片田，灵气浓郁，种一年能抵其他药田三年，他才打起了主意。”

楚卧云沉默了。身为逍遥宗长老的离歌子的次身，也不愿做他人附庸。即便主身与次身在修为上天赋上没有任何差距，可次身就是次身。

离歌子抬手做出恭请的姿势：“不说了，楚师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也好久没见你了，快先进来说吧。”

不愧是一个人copy出来的，说的话也是一模一样。楚卧云腹诽。

当楚卧云偶然瞥到他的手时，心中暗叫了声哇塞——这手……也太好看了吧。

离歌子有一张儒雅的中年人面孔，还续着不长不短的小胡子，一双柔夷竟然如此美观，根根如葱，水润修长，颇有种反差感。这是因为手部常年接触仙药，以及仙草浸泡后的液体滋养导致的。

小插曲过去，二人到了飞丹院内的堂中，左右都是高品质的铜炉，炉火幢幢，蒸汽满室，药香袭人，宛如仙境。

主身离歌子坐在主位，优雅地抚起了小胡子：“目前八清素还丹没有刚炼制完成的，需要我现在炼制，练完后七日内服下当最有效。”

如此容易就要到了仙丹，楚卧云十分兴奋：“我清楚了，那我就在此地为你护法。”

“怎敢劳烦师兄。”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也省得你再差遣人去岛上跑一趟了。”

“师兄如此在意这枚素还丹，一定是为了心尖上的弟子吧。”

“咳咳咳……”楚卧云喝着喝着茶差点喷出来，“师弟你就别打趣了，快点，早练完我好早回去……”

八清速还丹炼制难度不大，两人客套一番，就说定了。楚卧云将几珠仙草递给离歌子，离歌子客客气气地接过。传递的过程中，楚卧云又见到他那根根手指如水葱一般，指甲晶莹圆润。又瞅了瞅自个的爪子，不难看，但比之离歌子的还是差了三分。

有楚卧云元婴后期大能的从旁辅助，丹药不到三天就炼制完成了，品质比一般批量生产的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楚卧云终于拿到了仙丹，又得到离歌子一顿嘱咐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飞丹院。

丹药get，才落入岛上，金慈屁颠屁颠迎上来：“师尊三天未回，这是去哪儿了，弟子们甚是想念。”

“去离歌师弟那儿一趟。”楚卧云觉得这小保姆对自己的关心程度有点过分了。难道这就是贴身秘书的自我修养？

金慈忽见他满眼血丝，关切地问：“您脸色看着不好，旧疾又复发了？”

“……为师没事……”楚卧云心道这幅皮囊果然是残次品，到底是什么毛病，烟还是得戒啊。

“刚收的那两名弟子呢？他们如何？”

“宋师妹性子活泼，人又聪明，学什么都快，看着已经适应了岛上的生活，还来寻您几回，说想听您教诲。”

“嗯。”楚卧云点头。金慈又道：“龙师弟就差强人意了，他资质不高，人又胆小内向，而且……”

金慈欲言又止，楚卧云道：“怎么了？”

“而且，他晌午晕过去了。”

“怎么回事？”楚卧云慌道，五指捏紧了破霭。

“您放心，没什么大碍，只是因为疲乏和饥饿交加，干活时力竭倒下。”

楚卧云松一口气，又好笑又心酸，想说什么，但又怕过度关心显得反常，末了长叹一口气。

他的弟子修为都不错，早就辟谷绝食了，连宋灵星都有修为傍身，男主却还是纯粹的凡人身体，尽管睡在厨房但里面一粒米都没有，也没人管他，再加上不愿麻烦别人的性子，只能硬撑，撑不住，饿昏过去了。

然后怎么办呢？当然是我们聪慧善良的女主主动凑上去洗衣做饭、照顾病患，一来二去地感情升温。

楚卧云捂嘴偷笑。接下来的几天，在管教弟子的空隙，他开始关注女主，一举一动都在眼中，等着她悄咪咪溜进厨房，给龙邪做三菜一汤。

然而，宋灵星除了听学，练剑，去樱花林里捉蝴蝶，其他什么都没干。同其他人一样，把龙邪当做空气，仿佛岛上没这号人一般。

楚卧云偷偷摸摸去看过，龙邪平时只能喝点凉水，摘点花瓣充饥，而且，刁俊杰还搞霸凌，把好多杂活推给他，搞得完全没有时间修炼。

每到晚上，楚卧云偷窥他脸上裹着纱布，小小的身子倒在柴堆上，瘦得小脸蜡黄的样子，一颗心酸酸楚楚不是滋味。按照一个正常人类的身体机能，过不多久他就该饿死了。

男主的命可不能丢，楚卧云让金慈离岛去凡人市井买了点吃食，再亲自偷偷放在宋灵星房间。宋灵星你没有心，把饭菜都喂了阿猫阿狗，愣是看不懂为师的一片苦心。

还是得靠自己啊，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变装更加得心应手，鼓捣出三菜一汤，变成宋灵星的样子，进了厨房。

这回人倒是在。龙邪找了点树叶草堆之类的堆在角落，给自己弄了个简陋的床铺，此刻正裹着破衣衫倒在上面，他警觉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