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来的人分别关在不同地方, 地牢里白红军等人依旧没放出来。几次刘巧玲都想去看看都被冰兰制止。张苏泉有张苏泉的打算,他在消磨那些人的棱角意志,最后让他们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用, 就如对待她们。
俘虏还有机会,没机会的只有一众人,叛徒内奸, 下场只有一个,被乱棍打死或扔进深不见底的土洞以示警戒。子弹太珍贵, 绝不会浪费在那些人身上。冰兰敏锐的耳朵真切听到过绝望的求救声和惨叫声, 她再次告诉自己, 绝不会让同伴去挑战那道底线。
寨子外面的训练场每天都在训练, 就如军队训练士兵, 而且很正规。这是张苏泉将国民党军校那套训练方式照搬来的, 能把左右都分不清的山民训练成战士可以说张苏泉费尽了心思也投入了心血。
孩子们训练课冰兰跟着看过, 有了一定学习基础的孩子领悟就快很多,他们没觉得死亡有多可怕, 却以成为战士而骄傲。这不光是他自己的荣耀,更是家里的荣耀。山民的思想早就被这些人洗脑了,他们是掸邦,要为自己独立而奋斗!就如当年中国革命走的路线——农村包围城市。
据说国民党残军手里有两本书,一个是毛写的《论持久战》一本是蒋写的《中国之革命》。两本书是台湾那边给的, 目的只有一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两本书也被张苏泉带到了这里,理论联系实际,他们要为“自由”而战!
入冬的时候关在地牢里的那些人被放出来,白红军等人大多选择了加入USA,也就是掸邦革命军。有两位受伤的选择了种地,还有三个有文化基础的被送去别的寨子做先生了。
相比他们, 冰兰等人算是幸运的,这天他们用丰盛的食物款待了他们。大家避而不谈背叛当初誓言的事,只为今后出路堪忧。终于有人低声说想回去,想爸爸妈妈,想家!
他们内心对当初决定或许后悔了!后悔已经晚了,现在只要是能保住性命其他已经不重要了。
人多了很多事不方便,男人很想被女人照顾,开始刘巧玲和冰兰还帮着做做饭,洗洗衣物,男人帮着打柴烧火。后来男人们可能累了,可能看着寨子里很多活都是女人们在做便越来越懒惰,跟着寨子里的男人学抽烟,看斗鸡,下几把赌注。
刘巧玲的怨声越来越多,冰兰笑:“不想干就不干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咱们可不欠他们的。”
“这个不好吧!大刚卫民还残疾着。”
“难道你还想照顾他们一辈子?今晚就告诉他们,以后饭菜自己做,咱们是又搭人又搭粮食!”
“那个黄华和刘思源方国伟不是都在帮着干嘛!也就多那几个!”刘巧玲心软。
“那三个目的不纯,你没看出来?”这几个目的是她们,只是两人都没给他们机会。刘巧玲差点被攻陷,后来听冰兰说找机会还是要离开的才坚定下来。
两个女人要罢工,几个男人脸黑了,“我们可是老乡,一个战壕的战友?你们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反对声最强烈的就是白红军等人,他们经常出去训练做任务,回来还要自己做饭?女人待着干啥?
不反对的也就是刘思源三个老师,他们无所谓。
“我们只是通知你们一声,以后打水打柴我们会自己做。”
“嫌弃我们是不?李冰兰,一定是你的主意,刘巧玲绝不会做这等无情无义的事!”
“就是我,本想年节的还想给你做顿好的,既然你们这态度我们也不用浪费人力物力了”
“李冰兰!你还真够狠的!你可别有事求我们!”白红军等人放下狠话搭伙的事算是完结。两人的世界清静了,看着黄华等人跟那些人混了没些日子也宣布自己过了。本来老师在学校就有一顿饭吃,至于早晚随便吃点就行,这一下子几个人这里算是清静了。
但挑水打柴还是被黄华刘思远三人包揽着,冰兰两人做好吃的也就给他们送一些,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某天半夜有几人想进屋被獴哥抓伤逃了。
冰兰去猎物也被人盯过梢劫过色,只是——,随后再也没人敢惹这位姑奶奶了。
在寨子里做先生也不是不好,百姓还是纯善的,对她们都很好。有的阿妈会把自家做的吃食让孩子带过来,寨主老爷子也在三令五申要尊重先生。
冰兰种的庄稼经常被人关照,几只鸡天天有蛋。她和刘巧玲不说天天能吃肉,隔三差五还是有的吃的。獴哥在这上贡献最大,有时候弄到猎物会把附近的人叫去帮着弄回来,猎物不给跟定不定,不然獴哥在那家人门口敢跳着脚叫上几天!
这种日子让两人很快将身体恢复到最佳,刘巧玲都胖了一圈。加上身边那个黄华嘘寒问暖的殷勤,姑娘脸经常红扑扑。
冰兰是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过新年,士兵进山猎了很多猎物,寨子里的女人全部出来做食物,一堆堆篝火,一桌桌丰盛的宴席就在人们载歌载舞中进行着。男人们抱出自己养的鸡参加斗鸡比赛,还有将家里养的羊和牛牵出来比一比,欢呼声此起彼伏。
斗鸡是寨子经常性的娱乐,只要农闲就有人斗鸡,鸡与家里吃的有所不同,拿来斗鸡的都是身体雄壮的大公鸡,身披彩色羽毛的那种,脚趾要够尖够锋利。一场下来有的鸡会弄的鲜血淋淋半死不活,所以这场游戏是很激烈血腥的。
冰兰的獴哥戳着两条小腿在每一处钻来钻去看,冰兰警告过不许在村里杀生,看看热闹就好。獴哥很听话,它与村民都混熟了,只要对方无恶意它不吝啬逗上一逗,让大家开心。
宴席终于开始了,女人们跳着本民族的歌舞,男子敲着腰鼓跟着跳。他们是快乐的,即使在野外行军只要有空也会跳舞唱歌。
“你们几个先生也给大家出个节目”梁中英过来招呼冰兰等人。
“唱歌吧!”刘巧玲提议,唱什么?红色歌曲?肯定不行,不□□歌唱什么?几个人搜刮了一番,一张嘴的全是□□。
“《五朵金花》的《蝴蝶泉边》如何?”冰兰提议,这是一首有着云南民歌韵味的电影插曲,还是他们临出国听到的最后一支歌曲。那时候知青人人会唱,人人喜欢。
一曲优美的男女声对唱《蝴蝶泉边》响彻在这座深山寨子,残军很多人是云南的,一下子听到乡音备受感动。
“好!”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想起。
“再来一遍!”呼声得到响应,冰兰等人只好再次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有人跟着唱会——
“有文化人就是好!唱的歌都好听!”
先生在人们心中更加受到尊敬了。
“娃子们一定要好好跟着先生学,学好才有出息”这是老人们对孩子的告诫,他们都知道在队伍里做官的都是有文化的,他们的总司令想当初不就是在汉人那里上了学才有出息的吗?
这是事实,当初国民党在缅甸办的军事培训班里就有两个大人物,其一就是坤沙,第二个就是罗星汉,两位响当当的当代大毒枭!都不知道是对那所学校的褒奖还是讽刺!
张苏泉告诉他们,很多寨子都有学校了,他们重视下一代教育,即使百姓吃不饱也要孩子们读书,希望他们继续努力。几个人马上想到国内还在停课闹革命,心中免不了有些悲哀。
新年一过张苏泉再次忙碌起来,他要救出坤沙,他找到了坤沙所在位置,原来仰光政府已经将坤沙转移到了仰光。没有坤沙他们总归是一群乌合之众,坤沙必须救出来。
北部少了一个坤沙依旧没改变现状,**武装、罗星汉的人马、段希文为首的美斯乐军事武装已经形成三足鼎立趋势,哪个都让政府军头疼。政府拔掉了坤沙助长了罗星汉,贩毒依旧存在,走私依然猖獗。他要在夹缝中生存壮大,他知道不管缅北有多乱,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缅甸政府!这一条足够让他们团结一致对外了!昨天政府对付坤沙明天就不想拔掉罗星汉吗?
开春大片罂粟被播种,新来的劳力又开了一片荒地播种下罪恶的种子。冰兰播下玉米和土豆,委托张苏泉弄一些咖啡豆来种。在这片被英国占领的土地上是有咖啡的,只是这里没有,冰兰想慢慢改变这里,不是只有鸦片能生存。
罂粟花又开了,如果不想那可恶的鸦片冰兰是非常喜欢他们的。花儿鲜艳,它的籽榨油做烟子豆腐十分美味。但人们需要它的烟膏换去生活物资。
冰兰有自知之明,禁烟不是她一个人力所能及的。现在她只能看着,做自己的事,教受学生说汉语写汉语,努力学掸邦语和缅甸语。
已经一年了,从来这里到现在一年了。不光她要为将来做计划,别人也在想以后的生活。
“你说是刘思源好还是黄华好?你喜欢谁?”刘巧玲情窦开了,这在片毫无娱乐的地方只能谈情说爱。
女人太少了,寨子里的姑娘被部队里最好的男人选走,身边的两个姑娘就是他们首先要争取的对象。几个人的殷勤让刘巧玲春心萌动了。何况他们正是荷尔蒙高发期 ,即使求偶受阻却一再执着着。
“各有各的优点,看你喜欢什么?”
“你呢?喜欢谁?”
“谁也不喜欢,我喜欢獴哥”獴哥仿佛听懂,一下子钻进冰兰怀里摇着大尾巴示好。
“你个小东西!”刘巧玲逗得直乐。獴哥蒙蒙的大黑眼看着她,一呲尖利的牙齿,吓了刘巧玲一跳。
“呵呵,獴哥,你要霸占冰兰可不成,你应该找个姑娘去!”
冰兰想想也对,将蒙哥扔出去:“去找个女朋友吧!你也有伴玩”獴哥一闪跑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