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醉心花卉一生, 到死都是闻着花香离开的,不管干什么,只要用心总能找到乐趣。闻了一辈子花香, 冰兰对各种香味非常了解, 她现在闻到的香味不需要睁开眼就知道是叫无比幸福的月季散发出来的香味。
无比幸福, 花瓣淡粉与鹅黄相间, 花形适中,花瓣重叠繁复, 香气淡雅,有如茶香, 带有一点点甜蜜味道。让你闻了就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冰兰知道自己又获得了新生没睁眼, 而是先了解自己的身份。罗冰兰, 出生在中国北方一座叫马家营的小县城。马家营是清朝八旗一处军事驻扎地,八旗军带家口, 不带的也娶了附近女子安了家。慢慢驻地发展成小镇,解放后已经成为县城。
马家营土地贫瘠, 却出产煤, 那煤几乎就是露天, 谁家挖挖地窖就可能挖出煤。以前煤不值钱, 不知何时煤成了香饽饽。准确地说是煤炭,用于炼钢铁的煤炭成了改革开放市场上的宠儿。电力的发展原煤供不应求, 市场的需要让煤身价倍增。
马家营的煤被挖出来用土法烧成焦炭,运出去换回大把的钞票, 胆大的发了财, 胆小的成了挖煤矿工。昔日的穷乡僻壤成了产金蛋的金窝窝,一个县出了好多个被人们冠以“煤老板”的土豪。
冰兰的爸爸罗自修就是其中一个,罗自修不是那种纯土豪, 还是有文化的土豪。罗自修不但有头脑,胆子也大,敢于蒙骗,敢于大胆出击,敢于身先士卒,所以他的事业发展得很快,钱也越来越多。
腰包的膨胀连带着个人也在膨胀,女人和钱往往是身份的象征,混在圈子里免不了俗套。大夫人是原来自己搞的,村上的姑娘没见识,也不会打扮,带不出去。二夫人是三陪小姐贴上甩不掉的。
罗自修走出了他们村,他们乡,他们县,他们市,他们省,眼界越来越开,才知道前面俩夫人依旧带不出去,他需要更有能力的夫人,不但能陪他上床,还要能陪他出入各种场合,帮他处理一些生意上的事。
三夫人韩菲是在冰兰十六岁进门的,她妈妈已经很淡定了,说是进门也没进她的门。罗自修将三位夫人安排的妥妥当当,三位夫人,三个家,彼此心知肚明,却不搀和。罗自修有本事,能让三位夫人相安无事就是本事。
他有钱,有文化,不是无知的。他承认让王雅莉怀孕是他的失误,不过他有钱,多样一个女人一个儿子不在乎。谁让他儿子少呢?冰兰妈妈李秀凤生了冰兰和姐姐罗春兰,她哥哥罗浩轩三个。二夫人肚子争气,第一胎就给罗自修生了一个儿子,现在五岁的罗荣轩。三夫人一样不甘落后,进门儿子落地——罗文轩。
计划生育对他们来说算什么?不就是罚款吗?罚!老子有钱有能力为啥不生?罗自修自从有了钱后信心爆棚,世上还有什么能用钱买不到的?
孩子多了罗自修觉得自己要学那些大家族,一个家族兴盛必须有家规,他罗家的家规也要有。一二三四五……..家规N多条,人人都要背。
其中一条就是严禁黄赌毒,他可以但他的儿孙不可以,在黑白两道摸爬滚打出来的罗自修深知其害。罗自修对儿孙除了严惩也有诸多勉励,就如你想上学家里永远支持你,有能力不分嫡庶,自当给与重用。
可惜大儿子就不是读书的料,罗自修对大儿子是十分看重的,花钱动用关系求人,混了一个大学文凭,大少爷再也不想去学校了。大女儿喜欢读书,也有些头脑,可惜是女孩,没让罗自修太费事也混了一个大学文凭。
罗春兰谨记她妈妈的话,将来一定帮她大哥,所以,找了一个聪明有头脑的研究生穷小子进了她爸爸的公司。
轮到冰兰了,这货一样不是学习的料,好像三个孩子只有春兰继承了点罗自修的头脑,其余这俩除了除了吃喝玩乐没啥爱好。不过冰兰是有理想的富二代,要做一个镀金的富二代。
无他,她看上的人为了理想远渡重洋去镀金,她能落后?于是这位二小姐也要走,去美国,去找她的真爱,去镀金上大学。
在别人眼里这无疑是痴人说梦,立刻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就连一贯支持孩子们进取的罗自修都提出反对,理由很简单,他太了解他这个闺女了,要真是学习的料她哪里不支持?可惜没长那脑袋。
国内名师名校手把手都没把她培养出来还能在国外学来什么?英语单词认识的估计能用手指数过来。到了国外别说学习,就是正常生活与人交流怕是都难!就按这位二小姐争强好胜,霸道的脾气不惹事才怪?外面可不是家里,国内有点事他还能摆平,真到了国外怕是被吃的连骨头渣滓都不会剩下。
“在家丢人就算了!丢人都要丢到国外!哼!”二夫人直言不讳。
“听说去找男朋友,那人真有心不会不带着冰兰,咱们家这条件还至于追着男人跑?心不在追也追不来”三夫人说得有些隐晦。
大夫人哪里肯让闺女去?好说歹说都没用,冰兰也是个倔的。不让去就绝食,装自杀。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罗自修被闹得实在没办法,动了家法,鞭子抽了,打得姑娘趴在床上半个月,起来收拾行装走了。
原主一气之下跑到了罗自修北京的一位朋友杨成军家,央求杨叔叔帮着她出国留学。杨成军电话打过来,罗自修被闹得实在头大,“办吧!这孩子不到黄河不死心,到外面吃点苦点也许是好事!”
三夫人深以为然,“孩子是应该受点教训”一句话更坚定了罗自修将冰兰扔去国外吃点教训的决心。
冰兰几乎是被扔出国的,罗自修给了她一万美金,一年,一年混不下去就回来!
别说一年,姑娘连一天都没混下去。原因无他,刚一下飞机就被偷了,身上的美金连同护照等随身物品全被偷了。
姑娘顿时哭了,幸好一起出来的还有国人,帮着与机场警务沟通帮着找到了扔进垃圾桶里的钱包和护照等物,但钱是没了。
“很抱歉,我也帮不了你!”好心的国人已经尽力了,他帮她打了电话联系到担保人走了。
给冰兰作担保的是美籍华人苏克俭,解放前随着父亲去的美国,现在经营着一家餐馆和一个小商店。
苏克俭将哭成泪人、举目无亲,茫然不知所措的冰兰接到家里。开始还抹眼泪的姑娘很快被美国的都市的繁华吸引。当苏克俭问她是回家还是继续留下的时候,姑娘毅然回答:留下!
钱呢?冰兰只能向国内求助罗自修,罗自修给的回复就是:滚回来!不然一分钱都没有!冰兰一赌气就是不回去!吃住在苏家没几天,苏家人的脸色就不好了。
苏克俭直言:“我只是你的担保人,没有义务养你,你只有两条选择,一个是回家,一个是每月付我房租和餐食费用。但我家的房租和伙食费不便宜,在美国没有人情可讲,我照顾你几天已经尽力了。”
冰兰被被说的目瞪口呆,怎么吃吃住住就要钱?这里人都没人情味吗?她想拍拍屁股走人,可囊中羞涩又没办法。她还没找到宋清华,怎么能回去?她想用她带来的衣服首饰还账,可惜衣物苏家根本看不上,那些服装在美国根本不算什么。
首饰苏家也不要,苏克俭只是劝她回国,顺便带去一张它的消费欠账单。
“我,我打工还不行?”逼不得已,冰兰只能用劳动换取留下的机会。
苏克俭安排她去后厨洗碗,因为语言不通只能到后厨,只是半天,冰兰就被赶出后厨,或者说赶出了苏家。她碎了苏家一地瓷片!
苏家人脸更黑了,苏克俭做了最后一件仁慈的事,将她丢去唐人家一处招工处,借给她五百美元,并让她打了欠条。连同从坐上苏克俭的车算起,冰兰一共欠苏家一千美元!
她向黄皮肤的中国人打听宋清华,可谁又知道那个宋清华是谁?没办法,冰兰被同样来找工的北京姑娘黄倩拉去她那里合租,同屋的还有台湾姑娘丁美珍。同一地下室另一房间住着从国内来的刘凯、张家伟。
他们这些人几乎是带着单程机票来的,手里真没钱,大家只能一起合租。刚来的都抱着梦想而来,谁也不想成出卖体力的劳动者。现实让他们不得不先解决生活问题。
冰兰不敢去接刷盘子的活,不敢去做女招待,只能找不需要语言,不需要技术(她觉得刷盘子也是技术活,一个不小心盘子就落地,必须得有技术才能保证盘子刷干净,还不能落地!)
最后能干的只能是零散活,大多还得跟着别人。从没干过体力活的冰兰真实体会到什么叫生活不易,什么叫累得跟死狗一样的日子。
这天她跟同室的黄倩、丁美珍,隔壁刘凯、张家伟接了一处别墅清理任务。别墅位于长岛西岸半山处的别墅,第一次来的感觉就是这里荒废有段时日了。没看到主人,只有一位管家。女生被安排在房间里清扫,两个男人负责花园及别墅周遭杂物清理。
冰兰再次累得跟孙子似地,一天根本干不多少,管家找了两个房间让他们暂住。几个人吃完饭去花园消食,篱笆墙上盛开的月季一下子吸引了爱花的女人。几个女生剪了一把回来插在住室花瓶,满屋顿时增色不少,还有淡淡的香气弥漫。
伴随着甜蜜幸福的味道,三个女生进入睡梦中,冰兰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接了原主的身体,她了解完原主的大概情况后也没睁眼,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去继续过二世祖的日子?
即使留下也不能过这种生活了,原主的基础太差,就是改变也不能一下子改变太多,还真是让人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