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琴回来感叹连连, “这个老夏就是耳根子软,没主意。jiujiuzuowen当初要是不听家里的或许云霞不会死。不然日子该多好?”说着想起昔日的姐妹哭起来:“她是没了活下去的念头了,孩子不懂事离开她了, 丈夫离婚了,你说她还有什么活头?”
“好了,都多少年了?什么都是命!”鲁振邦劝解。
“我若不是怕被人笑话真不想去那边”
“你就别跟着闹腾了, 夏雨十几年都没进过家,这次趁着两人结婚该认还是要认。以后他们不在这边就不来往了。”
“我还想闺女姑爷呢!”
“那就让他们回来!等冰兰生孩子了有你受的!”
“我愿意!”
夏雨去找刘东星,回来拉回电视机冰箱和电风扇等家电,家具是冰兰自己去买的。古香古色的旧家具, 收拾一番很特别。配上摆件花草多了古典也雅致。欣赏的不多,倒是给送新婚贺礼的刘东星眼睛贼亮,说啥也要冰兰帮他弄一套。
夏梁栋带着妻子过来送了一千块钱, 夏雨没要,他走出那个家就不想再有一毛钱的牵扯。但夏梁栋给买的锅碗瓢盆的冰兰要了,女人给做了两床被褥, 都是选得市面上最好的料子, 按规矩是婆家要做的。安雪琴怕触犯什么忌讳,没敢大包大揽。
两家努力,两人舍得花钱, 一个月时间新房布置好。结婚都图个喜庆热闹,请谁?夏家吗?夏雨的姥姥家早就没了来往。闺女一死便于这边断绝的了关系, 连外甥女外甥都不认。
当时姐弟俩选择了夏梁栋跟付云霞断绝关系,付家那时就不认他们姐弟了, 更别提姑爷。姐弟俩这些年一直没去看过,这次要不要去看看?
夏雨再次跪在妈妈墓前,他犹豫, 彷徨,挣扎,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去看看姥姥舅舅们。可想妈妈的死,如果要找杀死妈妈的凶手,难道他不算一个吗?那时候他们舍弃了妈妈,妈妈是不是很难过,很绝望?他是恨爸爸的无情,难道他就有情了?
夏雨郑重给付云霞磕了三个头,冰兰跟着一起磕了,烧了纸,告诉婆婆,他们就要结婚了。
“我想去姥姥家看看”
“好,我陪你”
“可能会挨打,舅舅他们一定恨我们”
“等夏兰来了咱们一起去,你们应该认回他们”
夏雨抱了抱冰兰,“谢谢你一直陪我”
夏兰是结婚前两天到的,一儿一女算是儿女双全。两个孩子都大了,夫妻都在高中教学。冰兰把他们安排在新房的一间卧房。两个孩子懂事乖巧,给了书和糖果糕点就老老实实坐下来看书。
“真好,还是大院子敞亮,不过我们已经不错了,在天津四口人能住那么个院子的还真不多。当初真的是谢谢你们了!”
“我也是那时候买了个破院子,房子是后来盖的,这不刚用上。”两人聊了会儿其他才将话题扯回去付家,夏兰拿出了五百多块钱,“妈的补偿费,妈去世的早补偿不多,当时爸爸没有夏雨的消息就把钱给我了。这个你们拿去买些东西,知道你们不缺钱,就当是妈妈的心意吧!”
冰兰收下来,不在乎这点钱,是心意。“一起去吧,带着孩子,如果那边认了咱们,以后就当亲戚走。夏雨心里会好受些,前两天我们去看了婆婆,夏雨又哭了,他心里一直觉得对不住婆婆,如果付家不认你们怕是这辈子心结都不会打开。”
“我知道,那时候太不懂事,等妈没了才明白了孩子是不能没有妈的,我结婚生孩子的时候都特别想妈妈,总想着要是有妈在多好!”夏兰哭起来。
他们是晚上过去的,白天怕人都不在,付家是郊县的,开车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为了方便,夏雨把刘东星的大蓝鸟借来了。姐弟俩不知道该带些什么,吃喝用差不多都带了。
还是他们记忆力的地方,他们都是随便穿的,两男人是的确良衬衫,普通蓝布裤子,女=姐俩是素花布裙子,孩子一样简单。就怕付家说他们显摆炫耀,汽车更是停的老远,东西只带了两瓶酒一些水果。
天热,街道的某颗大树下都有几个老太太女人和孩子乘凉,大一点的孩子嬉闹跑玩。陌生人进来惹来众人纷纷猜测。
付云霞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老夫妻算算应该有七十多了,如果建在。
依稀的小院里有女人说话,孩子嬉闹,一位老人的咳嗽,偶尔传来男人问询。
“爸,好点不?”
“没事,都老毛病了”老人喘息。
“让爸进屋吧,外面凉了”女人的声音。
院门是打开的,夏雨夏兰站在门口不敢进,直到一个男孩跑来问他们找谁?
夏雨没说话,孩子说话惊动了大人,“谁啊?”
“大舅”夏兰首先开口道。
“大舅”
“你们?小兰?小雨?”付云峰认出了两人,惊愕后脸色沉下来。里面的女人也过来,两人喊舅妈。大舅妈哎了一声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是大姑姐的两孩子来了。大姑姐没了后他们就再也没与那边来往了。怎么两孩子都来了,看着后面大大小小的,这是两家人?
“云峰,谁啊?”老人在院子问。
“是小雨小兰”付云峰道。
屋内的付云强夫妻和几个孩子也都出来,一群门里,一群门外,就那么尴尬的站着。
冰兰推两个孩子过去:“叫舅老爷,舅姥姥,里面的是太姥爷”
两个孩子听话地叫着人,本来想找东西将这群人赶走的付云峰看到孩子不知道该不该打了。
“让他们进来吧”院内老人终于说话了。门里的人闪开让几个人进去,付云强关上了破铁门。院内的老爷子坐在木轮椅上,头发斑白稀疏,很消瘦,脸色苍白,像是一直关在屋子的人。
夏雨和夏兰跑过去跪下老人面前:“姥爷”喊完人忍不住哭起来。老人伸出颤抖的手,一样老泪纵横,“唉!起来吧!起来吧!”
夏雨伏在老人腿上呜呜哭着,“姥爷”夏兰跟着哭,两人就是不起。看到两个孩子可能触动了全家人心底隐藏起来的痛,兄弟俩跟着哭,媳妇孩子跟着落泪。
“孩子!不哭了!说起来你们也挺可怜,妈没了,家没了,这些年怎么过的?”老人哭着抚摸着外孙的头。
“我姐在内蒙,我在东北,姐考了师范现在在天津,我还在东北。”
“怎么还没回来?不都回来了吗?是不是你爸和后妈不让回来?”老爷子声音带着怒气。
“不,是我和我媳妇一直在那边有事忙,今年刚有机会回来。”
姐弟俩被付家兄弟拉起来,冰兰和唐劲松才上前问候老人,让两孩子叫人。
“都进屋,进屋说话”老人被夏雨抱着进屋子,屋子很小,里面都是陈旧的家具散发着味道。
两个舅妈搬了板凳让众人坐下,付云峰叹口气,老爷子让夏雨过去问他们怎么才来?
“我和姐姐过去四五年都没回来,后来我去边境做活就是几年,中间只回来过一次探亲,怕你们不肯原谅我就没敢来。再后来一直在东北,几乎是没回来过。这次我是回来结婚的,我们没了妈妈,还有姥爷舅舅,不管你们原不原谅,我结婚了,都想让你们喝一杯喜酒。”
“结婚?你怎么刚结婚?你都三十四了吧?”老人和付家人都难以置信,这年龄也太大了,一想孩子耽搁这么大还不是因为没个妈,想想那时候孩子不过十几岁,知道什么?这样一想却都觉得对不起姐姐和外甥了。
“是舅舅光顾的气你们了,这些年不是没想过,你妈死怨不得你们,是舅舅对你们疏忽了!”兄弟俩惭愧起来。
“舅舅,不是的,你们别自责,是我们工作性质才拖延大了,你们不生我们的气就好”
“不生了,都二十年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还有两天”
气氛变得变得欢快起来,夏兰夫妻教书,老爷子很欣慰。夏雨在东北做点买卖,老爷子心疼外孙,那边不是很冷吗?还是回京吧!
问起新媳妇,冰兰说自己还没工作,这让老人和舅舅们替外甥发愁了,耽误这么大,找了对象三十多不说还没工作,心中叹气!
“我们结婚会回东北,冰兰帮我管一些事,不会没事”夏雨怕付家轻视冰兰解释道。
“现在做买卖的多了,你这买卖行不?”
“还可以吧,养活一家子是没问题。俄罗斯那边木材钢材便宜,我们主要是卖这些,也倒腾点别的。”
“哦,知道,听说这个挺赚钱”俩舅舅相信外甥能养家糊口了。
“表弟他们呢?”付家兄弟都有儿女,院子里只见孩子没见大人。
“这几天麦收,他们下班都去了老丈人家收麦子,不过你结婚他们准到”付云强说完看了眼大哥,最后还是开口问:“你结婚都怎么请的人?婚事是谁在操办?”这是他们最想知道的。
“房子是我和冰兰买的,我们插队分红不少,那些年攒了些钱,回来探亲的时候就买了个破院子,盖了新房。我有十几年没回家了,岳母岳父的意思还是告诉家里一下。那边已经知道了,帮着添置了一点锅碗,给的钱我没要。”
“哦”兄弟俩看老爷子,老爷子问:“你结婚那边都来吧?”那边是夏雨的爷爷叔伯,他们内心是不愿意与那边见面的。
“姥爷舅舅们要是不想见他们我就不请那边人了”
“结婚是一辈子大事,你毕竟是夏家的孩子,他们不来外人笑话的是你和我们。请吧!咱们没啥见不得人的,他们好好吃饭还好,若敢起幺蛾子咱们也不是好惹的!去!这次咱们都去!
老大,你去把我的私房拿来,咱们要热热闹闹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