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中一位英气十足的女子,站起身,欢呼到“好!癸乖真是灵气天成……快来坐下,与我们一同饮酒!”
说着,女子便搂着癸乖坐在席面上。
癸乖落座,一旁样貌尚且青涩的少女忽念,甜甜的喊道“今朝姐,咱们姐妹们都许多年了,怎么都不见你像对待癸乖姐一样,如此热情?你这样,我倒要不太开心了。”
今朝听此一说,看看癸乖,回过头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傻笑着
一旁身姿婀娜,体貌柔美,头戴红色长布的少女山客,婉尓笑道“你个小醋精,平日里你今朝姐最疼爱的就是你了,如今不过是癸乖姐新来,多照顾照顾,你就要撂蹶子了?”
忽念鬼灵精怪的朝着山客吐出舌头一笑“山客姐,我逗今朝姐玩着呢,哪里会真的不悦。”说完又亮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癸乖,满脸喜爱的道“况且,癸乖姐姐长的如此好看,我也喜欢的不得了呢~”
众人看着她花痴的样子,皆指手画脚的偷笑起来,端庄大气的郡冷笑道“平日就这个小鬼最会做妖,也就只有山客的话,她能听进去几分,如今癸乖来了,这下别说她听不听话了,魂都被控住了,以后怕是再也皮不了了!哈哈哈哈”
众人听此,皆是跟着一起笑,忽念也不在乎大家的嘲笑,直勾勾的盯着癸乖的脸趴在桌子上欣赏,也不顾及癸乖是否会因她灼热的目光而害羞。
院子入口处的弦页,不明所以的看着院内的众人,目光紧紧盯着癸乖,
此刻那抹惨白的身影,是他曾经最为熟悉的人,此刻却越发觉得有些疏远陌生。
山客喝着酒,抬眸便瞥见站在院口的弦页,打量一眼,见他直直盯着癸乖,想必是认识癸乖,便好奇的对着癸乖今朝道“你们看,那处站着一位体貌好生华美的公子。”
众少女皆抬眼看去,癸乖见众人望去,自己也悠悠回头。
便看见,弦页痴痴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深情与丝丝困惑。
癸乖看了一眼,便垂眸回过头来,仿若无事的独自饮酒。
忽念眼神在癸乖和弦页间来回看,察觉出了异常,转而一脸了然般的坏笑,道“我看这公子直直盯着癸乖姐姐,定是认识,既然来了,就唤来一起饮酒吧。”
说罢,便起身朝着弦页挥手。
弦页瞥见,便踏进院落。
行至众人面前,弦页抬手作辑,温声道“在下弦页。”
众少女回礼。
随后,忽念指着癸乖身旁,一脸看戏的道“弦页公子快坐下,与我们同饮。”
于是,众人挪了挪,弦页便在癸乖身旁坐下,落座后,眼神试探的看了眼癸乖,又低下头垂眸。
癸乖依旧不为所动的小酌。
今朝倒了一杯酒,放到弦页面前,随后抬起自己的酒杯,颇为豪爽的道“弦页兄,我们乃是此处客栈的东家们,既相识,今朝先与你喝一杯!”
弦页端庄笑着,抬起酒杯回敬“原来诸位就是此处的东家,弦页失敬,请。”
随后二人同饮。
放下酒杯后,弦页余光又撇了眼癸乖,癸乖仍独自小酌,漠不做声。
忽念看着俩人,和山客郡冷互通眼色,三人打量着弦页,随后皆垂眸,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忽念看着弦页,乖巧的笑道“弦页公子,你与癸乖姐是否相识许久了?”
弦页听此,抬眸,又看了眼癸乖,随后道“……是。”
忽念听到回答,眼中泛光,直接问道“那你是不是心悦于癸乖姐啊?”
癸乖一下子被酒水呛住,抬起袖子遮着嘴咳嗽。
弦页也是被忽念直白的问题问得愣住了神,听到癸乖咳嗽,才忙侧身拍着癸乖的后背,替她顺气。
众人见此,皆面上笑盈盈的看着他们。
癸乖止住了咳嗽,便轻飘飘的推开弦页的手臂,坐直身子。
弦页看着被癸乖推开的手臂,面上略微落寞,但便转瞬掩藏起来。
忽念不死心的继续追问,笑眯眯的“……我看弦页公子如此关心癸乖姐,定是心悦,是吧?弦页公子?”
弦页低头,沉默半刻,随即语气坚定的道“是。”
癸乖端着酒杯的手指不由得一下攥紧,随即又松开,当作没听到的样子,仿若大家在谈论的和她一点关系没有。
众人听到弦页如此果断的承认,目光不禁沉沉的都盯向他,面上仍旧保持着和善,眼中却都透出了防备。
忽念也是眸中一怔,又恢复笑眯眯的无害面容,看向癸乖弦页俩人,满是惊讶的道“你……你果真……癸乖姐!……这……”
随即又满是愧疚的说道“这……忽念本就是想调侃一下,不曾想竟真套出了弦页公子的心意,唉,此场景甚是不庄重,忽念该罚,忽念该罚。”说完,便举起身旁郡冷的酒杯向着俩人赔礼,一饮而尽。
旁边的郡冷刚想抬手制止也来不及了,忙责怪道:“你还这么小,喝什么酒啊!”
旁侧众人皆道“是啊,小妹,你还小……”
忽念放下酒杯后,笑道“没事没事,我给弦页公子赔罪呢。”脸上便开始慢慢的升起红来
弦页见此,略感不适,微簇起眉头。随后不急不忙的也端起酒杯,向着众人举杯,开口“弦页心思癸乖早已知晓,忽念姑娘不必自责,也是弦页之过让忽念小妹过早饮酒,弦页便向大家赔礼了。”说罢便饮下酒水。
众人听此,相互看着眼色。
今朝笑道“原来癸乖也知道弦页公子的心思啊?那如今,便是弦页公子正在追求于癸乖,是吗?”
弦页垂眸沉思片刻,回到“大抵是吧。”
今朝恍然大悟般看着俩人笑,
癸乖觉得氛围甚是不爽利,便淡淡开口道“我有些醉了,回房中睡下,你们继续喝吧。”说罢,便起身,缓缓向着厢房行去。
弦页紧紧看着癸乖的背影,眼中满是委屈和失落。待到癸乖进房关上门后,弦页也回过头来,向着众人道“弦页打扰诸位雅兴许久了,便也告辞了。”
今朝赶忙摁住他的肩膀,拦住他,大大咧咧的笑道“欸欸欸,弦页公子,今日初见,怎么如此匆忙离去,再留下与我们喝上几杯”
接着,今朝又看了眼癸乖房间处,故作玄秘的压低声音道“顺道,同我们讲讲你与癸乖之事,如何?”
旁边众人,也皆兴致盎然的看着弦页,满脸期待。
弦页见此,便只好重新坐正,留了下来。
房间内,癸乖坐在窗边,看着院后的景色恍神,猛然间,心口紫光一闪,顿时一口鲜血吐出,浑身剧烈疼痛起来。
癸乖一手紧抓着胸口的衣襟,一手死死抠着窗栏,身子疼痛的慢慢沿着窗子俯身跪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低头看着衣服和地上的血迹,等待着疼痛慢慢缓解。
疼痛过去,癸乖已经满头是汗,衣衫也粘在身上。
癸乖慢慢松开抓着的窗栏,手指都僵硬麻木了,一点点找回知觉,一根一根松开手指,手臂也顺着窗栏一点点向下滑落。
癸乖无力的靠在手臂上,疲惫不堪的闭上眼。
时日越发近了,可法器还未找到……天元门的仇还未报……
房内癸乖跪坐在地上,满身是血,虚弱的闭着眼睛;
房外,众人抬起酒杯敬着弦页,弦页礼貌的回以酒杯共饮。放下酒杯后,朝着癸乖所在的厢房又痴痴看去。
众人喝的都有些醉意,弦页便向众人起身告辞,少女们也醉醺醺的四散离开。
弦页在院中送别少女们,转身看向癸乖的房间,盯着看了许久,终究还是步伐微浮着走向门口。
弦页抬手请敲了俩下,声音略带着委屈“……天爻,你当真不再理我了吗?”
屋内并无人声回答,
弦页头发晕,便将脑袋也抵上门,声音闷闷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你说我骗你,我何时骗过你?你说我把你当作雪年,可她是她,你就是你,……若你因为上一世我有负于你而怪我,我自是认了;但你若说我骗你,我死也不认……”
屋内,癸乖刚换好一身干净的白衣,脸色苍白,听到弦页在门口的醉言,本也不准备搭理,便走至窗边吹着微凉的风,希望能用这阵阵寒意,让自己的心神麻痹,不受所动。
屋外弦页还在说着,声音多了丝不易察觉压制的哽咽“天爻……天爻……你出来,我们好好聊一聊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
弦页向来高贵又是天下术法起源青霜院的少主,自小便是世人瞻仰。可唯独在癸乖这儿,每每都像个卑微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总是害怕自己犯错,丝毫看不出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少主样子。
癸乖听着屋外弦页的声音,盯着窗外长长叹了口气。
随后,转身,走到门口。
轻轻打开门,弦页也没料到癸乖真的会开门,原本靠在门上的力道,随着门的打开向里倾去,直直倒在癸乖肩上。
癸乖也是料想不及,下意识赶忙扶住人。
弦页本就高挑,一下子将癸乖整个人罩住,癸乖向后退了几步,才勉强撑住他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