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汲行动力极强,从收拾了一屋子玩偶到炼器成功一共也才过去两个小时,不过因为他们回家的时候就已经晚上八点多了,现在十点,走廊灯亮着,但周围很安静,大家都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陆承望的卧室就在他卧室隔壁,封汲很快走到,抬头看向这扇和他房门别无二致的门,轻敲。
略等了一会儿。
房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带着艾草气息的湿热的空气。
封汲坐在轮椅上抬头看陆承望,高大挺括的身影不似他以前见到的板正西装,而是一身简单的白袍,上面有水痕,应该是刚从浴池里出来,发梢还有水珠滴落。
“什么事?”
封汲打量完,就听见陆承望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这种被俯视的状态让他有些不适应,略微把轮椅往后挪了一些,争取不用仰着头和人说话:“我来给你送生日礼物。”
陆承望愣了一下:“怎么现在就给我?生日还有几天,家里会私底下庆祝。”
封汲诡异沉默一瞬,原来送生日礼物不是天衣无缝的借口吗。
语气干巴巴又找了个借口:“想早点给你。”
可能是因为他表情太怪了,陆承望的表情也开始微妙起来,薄唇微启,说的话让封汲心跳都漏了半拍:“我怎么感觉你要把那颗有怪味的玻璃珠给我。”
这人有可怕的直觉!
封汲最不擅长的就是处理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但凡现在陆承望一个扫堂腿过来,或者一把刀剑横在他脖子上,他都有一万种方式拧断陆承望的脖子。
但现在被人问到肺管子上……乱了乱了,该说什么?
等等——他送的不是燃灵之果啊,是他亲手炼制的防御器。
陆承望是在诈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燃灵之果,我想送的东西明明是这个。”
陆承望无力吐槽封汲脱口而出的燃灵之果四个字,他视线落到封汲手里那团乱糟糟的打结毛线团上,怀疑封汲是不是因为太慌所以随便揪了团线出来。
尤其是他又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甜辛气息……没完了是吗。
陆承望算得上是苦口婆心:“那玻璃珠子一股香精味,又自己能发光,要么是化学试剂洗出来的,要么就是本身带辐射,我建议你尽早扔掉,不要等我来扔。”
封汲往后靠了靠,陆承望不识货的样子像极了一条蠢狗。
“不是那个,我自己炼…编的手绳,送你。”
封汲又把手往前伸了伸,试图转移注意力。
两人保持着一送一站的姿势,陆承望站了一会儿,俯身用一根手指挑起手绳:“行,我收了。”
敷衍溢于言表。
封汲当然看出来了:“要不我给你戴上吧。”
陆承望当即后退关门:“谢谢,不必。”
门没完全合上,陆承望气得跳脚,唰地拉开门,一把抓住封汲刚刚堵在门口被压到的手。
细白的手上多了道突兀的红痕,四根手指齐刷刷中招,全都破了皮,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陆承望恶狠狠瞪眼,却看到罪魁祸首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还试图拿那只被门夹过的手去拿手绳。
“你是不是有病!”
他快步走到封汲轮椅背后把人往隔壁推,封汲的卧室里面有各种各样的药物,酒精是必备的:“智障吗为什么要伸手拦门,不想要可以趁早剁了。”
语气气急败坏,毫无霸总模样。
封汲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抖,是肌肉疼痛带来的不自觉收缩造成的,他百无聊赖坐着,试图理解陆承望说的他有病是那种有病。
独行侠惯了,他其实并不明白别人别扭的关心。就像现在陆承望急切地想带他去找酒精,而他在想怎么才能让陆承望戴上手绳。
直到陆承望推开他的卧室房门,他才察觉到坏了。
他卧室里有燃灵之果破碎后带来的炽热气息,他先前有现世修罗之力护体还没感觉,但刚刚在陆承望门口的时候他就已经散去森罗,现在立在中央空调范围内凉爽的空气里,房门一推开堪比蒸笼的热气简直是劈头盖脸砸过来的。
“你房屋空调又坏了?”陆承望没把封汲推回去,自己进去关了空调,出来的时候手上拿了一瓶酒精,任劳任怨把封汲拖回自己的卧室。
“有点疼,你忍一下。”
陆承望话音落,径直对准封汲手上的破皮喷酒精。
手指上有轻微刺痛,封汲连眼皮子都没抬下,还在想怎么把手绳给陆承望戴上:“多谢,等会儿我帮你戴手绳吧。”
陆承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你屋里好大一股那玻璃珠子的怪味,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那珠子现在在哪儿?你不说我也能找到,那种东西留着对身体不好,别等我找到给你扔了。”
封汲眼皮子狠狠一跳,手不自觉收缩,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陆承望发现燃灵之果现在已经被炼成手绳了。
陆承望察觉到封汲的似乎在瑟缩的动作,喷酒精的手下意识停下来。
察觉到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会儿知道疼了?被门夹的时候长脑子想过吗?”
话题变了?封汲眼睛慢慢睁大,半晌,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试探着开口:“疼……”
“闭嘴!”陆承望把酒精怼到一边,起身拿了纱布给封汲裹手,动作轻得不可思议,彻底把燃灵之果的事情放在脑后。
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