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豪一路开到了西面的龙虎山上,将车停在环山公路旁,拿出药箱来帮ark和费南上药。maixi9
费南的伤势比ark轻得多,谭成应该是很恨ark,带着家伙的打手都被安排去打ark,费南则是挨得拳脚多些。
从宋子豪的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费南点燃一根,塞进ark的嘴里,ark吸了一口,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宋子豪拿着纱布和胶带,帮他包扎着伤口,ark仿佛感觉不到痛一般,只是看着灯火辉煌的港岛城区。
“想不到湘港的夜景这么美……”他将脑袋靠在计程车车头上,垂着眼睛:“这么美的东西,一下子没有了……真是不值得!”
宋子豪放下手中的纱布,看向他望着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豪哥。”ark费力的撑着坐直了身子,恳切的说:“我们从头再来过。”
“干完了最后一票,就漂漂亮亮的离开湘港。”
宋子豪为难的叹了口气:“ark……”
ark打断了他:“以前我们出生入死,从来没怕过,难道这一次我们会怕了阿成吗?”
宋子豪无奈的摇头说:“你不要逼我,我不会再干了……”
ark只是盯着他,眼中满是失望、不甘和一丝愤怒。
看着他的眼神,宋子豪深深的垂下头去,片刻后,才抬头看着他说:“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还没死!”ark大声说。
看着他冥顽不灵的样子,宋子豪的心中也生出了愤怒:“我让你做十次!一百次!又怎么样?我让你杀了阿成!那又怎么样?”
他愤然站起身来。
ark盯着他,也扶着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
宋子豪看着他,失望的说:“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ark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
宋子豪用力抓住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说:“阿ark!你醒一醒好不好!”
“别说了!”ark一把打开了他的手:“我不要你可怜我!”
ark被愤怒环绕着,他像是一只受伤的独狼,一瘸一拐的走向一旁。
“你没有欠我什么!”ark背对着他,将身子站得笔直:“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我有自己的原则!”ark猛的回过身来,指着自己大吼:“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
看着宋子豪,ark的眼中满是失望:“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人乞讨吗?”
“我倒霉了三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只是想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自己拿回来!”
他盯着宋子豪,一瘸一拐的走到他面前,一把搂住他的后颈,怒其不争的说:“你看你像什么?你看你自己像什么?做坏人的时候给人家骂,做好人的时候,连走两步都被人跟踪!”
“你有争取过机会吗?你没有,你没有啊!”
他看着宋子豪的眼睛,想从中找出哪怕一丝愤怒和不甘,但却没有。
ark失望的说:“我不想像你一样……”
他后退一步,向后走去。
“ark!”宋子豪想去抓他,却被他一把拍开了手。
ark转过身去,沿着环山公路往下走去。
黑夜如墨染,很快将他吞没。
宋子豪痛苦的蹲下身去,双手抓着头发。
忽然,他面前出现了一根点燃的烟:“豪哥,别揪了,再揪就秃了。”
抬起头来,他看到费南鼻青脸肿却带着笑意的脸。
“你放心豪哥。”费南仰天吐了一口烟:“我去帮ark哥,不会让他有事的。”
“胡闹!”宋子豪呵斥了句。
他仿佛也觉得自己的话有点重,语气便缓和了些。
“阿南,这件事你不要插手,和你没关系。”宋子豪皱眉说。
费南指了指自己鼻青脸肿的脸:“这叫没关系?”
“阿南!”宋子豪的语调高了一分:“你斗不过他们的,ark也斗不过他们的,你是个好孩子,将来肯定有大好的前程,不要因为我们,走上歧途,这条路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那就看着ark哥一个人去送死?”
宋子豪没有开口,沉默片刻,他的眼神变得坚定:“我不会让ark一个人去送死的。”
他缓缓站起身来,仿佛有一股力量从他体内破茧而出。
“阿杰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宋子豪站得笔直,眼神却伤感无比:“因为我,老爸死了,因为我,ark瘸了腿,现在又因为我,阿杰也中了枪,生死不知。”
“我试过了,也努力过,但我回不来了……”宋子豪看向费南,认真说:“阿南,你和我们不一样,你还有机会,记得我们刚见面时说的话吗?你要做个好人。”
费南看着他,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看着港岛的夜景,宋子豪喃喃说:“我亏欠过太多人,唯一能偿还的,就是我这条命。”
“豪哥……”费南上前一步。
笑着摇了摇头,宋子豪调整了过来,他拍了拍费南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窗玻璃被谭成的打手打碎,清凉的海风吹拂着费南的脸颊,他看着窗外,没有再多说。
宋子豪已经下定了决心,多说无益。
一路开到九龙城寨,宋子豪停下了车。
费南打开车门,下了车。
“阿南!”宋子豪忽然叫住了他。
费南回身看去,却见宋子豪绕过车来,走到他面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阿南,这里面是五万块港币,原本是想给阿杰交手术费的,暂时不需要了,你拿去吧!”
“豪哥……”费南刚想拒绝,宋子豪却打断了他的话,将信封塞进了他手中。
“坚叔那边,我不会再回去了,我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你也别去了,这些钱,你拿去做点小生意,好好生活,你一定可以在湘港出人头地的。”
拍了拍他的手,宋子豪最后看了他一眼,回过身去,上车离开了。
目送着他离开,费南眼神有些复杂,片刻后,才收好信封,往表叔家走去。
已经是深夜了,但表叔家的灯还亮着,表叔躺在躺椅上,一边摇晃着蒲扇,一边等费南回来。
见到费南一身鲜血,鼻青脸肿的进来,表叔吓了一跳,忙起身询问:“怎么了?被人抢了吗?”
“没有。”费南摇了摇头,含糊解释:“遇到点事……”
“出什么事了?”表婶也被吵醒了,惊愕的爬起身来。
“没什么。”费南想了想,解释说:“有个同事的仇家找上门来乱砸乱打人,我们都被打了。”
“真不让人省心,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保护自己,被打死才好!”表婶骂骂咧咧的,但手下一点不慢,麻利的淘洗出毛巾,帮费南擦着脸上和脖子上的血污。
表叔在一旁埋怨:“阿坚那里都是坐过牢的人,我早就说早晚会出事……”
“我没事的,都是小伤。”费南忍着疼笑着说。
擦干净身上的血污,表婶让费南把脏衣服脱下来,她拿去淘洗。
“快睡觉去!”表婶呵斥说。
费南也觉得浑身酸痛,早已疲惫不堪,他跟表叔说了声,便上床睡觉了。
阿华睡得像头死猪,根本没听见动静。
费南呲牙咧嘴的躺上了床,长舒了一口气。
将信封放在枕头下,费南看向系统提示,那个赚够一万块的历练任务完成了。
叮!
历练任务已完成,奖励物品类随机奖励1。
居然是一次随机奖励?
费南太累了,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这奖励还是明天再领取吧!
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费南才醒转过来。
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费南想要起身,刚一动胳膊,就不由得闷哼一声。
他只感觉浑身的肌肉都在抽痛。
忍着疼坐起身来,他挪到外屋,表叔听见动静,放下报纸询问:“醒了?锅里有粥,去吃一点吧。”
费南拿开锅盖,里面有一碗稀粥和一个小盘子,里面装着两个煎蛋和几块叉烧。
表婶这是下了血本了呀!
费南拿出饭来,呲牙咧嘴的坐到小桌前吃了起来。
“阿坚那边我跟他打过电话,他说放你几天假,在家休息。”表叔说:“你这几天就在家休息养伤吧,不要到处乱跑了。”
费南没应声。
表叔看着他,叹了口气,重新将报纸拿了起来,挡在了面前:“你大了,我管不了你,我只能提醒你,做什么事,都要先想想后果。”
费南嗯了声:“我有分寸的。”
吃完了饭,费南回床边将信封拿了出来。
他取出一万,剩下的则放在了表叔面前。
“我不需要你给我钱!”表叔打开信封看了眼,有些生气,将信封用力推了回去。
费南咧嘴笑了笑:“您先帮我存着,我带着这么多钱,也不方便。”
表叔这才嘟囔着拿过信封,去里屋搁置。
“我出去一趟啊!”费南喊了声。
“去医院看看!别伤了骨头!”表叔在里屋喊。
“知道了!”费南出了门。
他不准备去医院,他的伤他自己清楚,都是淤青,多活动下就好了。
他准备去找阿华,谭成的事儿,还不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