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之谁是救世主 第90章 Chapter LXXXVIII

队长口中的及格线可不是普通的及格线，而是特种部队的最低考核要求——那可是连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几年的士兵都很难扛住的强度和难度。

结果就是，从那天下午开始，秦锐和陈晨两人就在不停地挨训、挨骂、挨罚。

第一天，别人七点结束训练去吃晚饭，他俩饿着肚子做完加罚的100个引体向上、100个俯卧撑、100个蛙跳，等赶到食堂才发现所有的菜都被扫荡一空。所幸凌川他们回来得更晚，炊事班又临时加了几道菜，不然他们就只能啃馒头了。

第二天，特种兵们在操场上搭起了临时的墙体、独木桥、围栏、铁丝网……由于无法在限定时间内穿越所有的障碍，秦锐被罚在30米的低桩铁丝网下来回穿越300趟，可想而知一天下来背上被划得伤痕累累，当晚就只能趴着睡下。

第三天，他们又起了个大早，天刚亮就跟着三个特种小队出发，围绕S监狱以4公里为半径开展武装越野拉练。别人都负重30公斤，只有秦锐和陈晨跑得丢盔弃甲，后来是发现身后追着一排丧尸才没有跟丢大部队。

第四天，第五天……

陈晨这家伙看起来吊儿郎当，在匕首格斗、CQB战术这类偏重技巧的项目上成绩居然好得惊人。尤其是手枪速射和步枪三姿，虽然组装枪械的速度慢了些，但上靶总环数不仅不是倒数第二名，还反超了几个“发挥失常”的特种兵。

于是总会有些好奇的士兵探听他的来历，而每到此时，陈晨都会故作深沉地摇摇头，露出一副极度欠抽的神情。毕竟，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总不能告诉人家，他以前的师傅是一号大院里的保镖吧……

至于秦锐，毫无疑问，稳坐倒数第一的“宝座”。

那个最开始面露难色的黄队长其实是个非常好的教官，尽管训练的时候一丝不苟，该罚的时候也照罚不误，但总会一遍遍纠正他做错的动作，指出他最紧要的问题，教给他一些技术上的要领。

秦锐开始明白队长为什么会把他们交给他：很多东西是队长教不了的；小高、雷驰他们虽然可以把技巧告诉他，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扣那些细节。而最重要的是，他来警戒区这么久，都不曾有过一个可以安稳训练的十天。

——秦锐后来才知道，这为期十天的集训其实是队长、凌川与九个小队长商议的结果。从体能到战术训练，几乎每一项内容都有队长根据警戒区实际情况做出调整的痕迹，为的就是让这些特种兵尽快适应新的环境。

关于怎么打丧尸，秦锐确实感觉自己比以前更有把握了一些。

虽然他仍然是最后一名……

*

秦锐深叹了口气，任由意识将自己从梦境中的训练场抽离。

他在云雾中悬浮了片刻光景，直到场上的呐喊声像是被吸入某位大士的净瓶，变得渺远而不真切。他的三魂七魄这才逐一聚拢，飘飘摇摇坠向云端下的实体。

感知在魂魄与躯体完全交叠的那一刻激活，夤夜的沉寂骤然包裹全身，让他意识到时间已届第七天与第八天的临界。

秦锐翻身下床，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去，轻车熟路地来到器械室，取出枪械，走进靶场，打开灯光……一只手在他关门之际突然抵上来，将防弹门板与墙体隔出一段间隙。

“我说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是在干什么呢……”队长闪身进来，语声中多少带点怨气。

这些天身体上的疲累和精神上的过度亢奋导致秦锐总是在半夜醒来，脑子里不停盘旋着令人心绪不宁的近事和过往，然后他就失眠了。他怕在床上翻来覆去会搅得队长也跟着睡不好觉，索性一个人偷偷地跑出来加练，直到快天亮时再躺回去。

前些天队长没说什么，他自以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今天被抓了个现形。

“那个……明天是射击项目的预考核，我想再练练。”秦锐有些尴尬，迅速给自己找了个听起来比较合理的借口。

队长并未作声。与秦锐一样，他也还穿着睡觉时的T恤短裤，但与秦锐不同，队长整个人是松懈的，身上散发着一丝慵懒的玩味。尤其是当那双浅灰色的眸子无意间与他对视，秦锐立即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拆穿。

他不敢再多看，手忙脚乱地将门关严，抓起训练用的步枪，将枪绳跨上左肩，把枪托抵上右侧的肩窝。

队长抱臂站在一侧听他的动静，在秦锐明显开始举枪瞄准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别急，还没换……”还没换靶呢。

这是个标准手枪靶场，只有25米，普通的胸环靶对于步枪精度射击而言实在是不堪大用。

秦锐经他提醒才想起换上长管步枪专用的靶纸，以A4纸上那十几厘米高的黑影来模拟三百米外的目标。

靶纸推回，他刚刚重新举起枪，队长却突然靠过来，先是轻拱了他一下，随即将下巴挨近他的左肩：“不校准，也不上膛么？……”

他把声音压得极低，说话时几乎咬上他的耳垂。

“是空枪练习。这大半夜的开火，还让不让别人睡了！”秦锐知道队长是明知故问，有些懊恼地用左边的肩头蹭了蹭耳朵。

他将枪放下，又重新举起瞄准。放下，再举起……

“你知道心疼别人，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呢？……”

队长此刻的声音近乎黏腻，用气声代替尾音。他终于欺身贴上来，双手不由分说攀附上秦锐的身体。

那指尖的动作轻快而简略，在尚未汗毛林立的肩颈和手臂上留下一串微栗。他的体温较他稍低，肌肤之亲让秦锐几乎忍不住要放松全身肌群，就此缴械投降。

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躯干已全然在对方的掌控之中，队长的左手不知何时捉住了他辅助手的小臂，而右手早已按上他扳机圈外的食指。

他不再犹豫，迅速扭转身体，用上格斗技巧，尝试摆脱对方的控制。

队长显然未曾认真，轻巧卸去秦锐送来的力道之后便松开了手，笑道：“不错嘛，警惕性可以。”

秦锐有点无奈地站稳脚跟：“还不是因为我太了解你！”接着便为自己刚刚的话愣了一下。

——倒退些天，他根本不敢想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说出这句话来，但如今，他的确已经太熟悉他的行为模式，是发自真心还是别有“图谋”，他立刻就能分辨。

就比如，他可以肯定他刚刚就是在故意挑逗他，因为撒娇绝对不会是队长的本性！

队长挑了挑眉：“若不是我，你也会让别人离你这么近？”

又是一个“别有用心”的问题，不过秦锐还是认真想了一下：“如果是敌人，我会争取不让他抓到我；如果是朋友……谁会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捣乱！”

“捣乱？！”队长似乎是大受冒犯，有些不可置信地提出抗议。

他旋即再度贴上来，一把夺过秦锐手里的枪。枪绳差点在秦锐的脖子上打结，还好他反应足够迅速，立即抽身退开。

队长举枪做了个标准的瞄准姿势，正色说道：“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吗？你的……这里太僵了。”他动了动此刻几乎笔直的左手手肘，“我知道你们以前可能就是这么教的，但问题是，你这样发力，不出半分钟就没劲儿了。如果是实战，十几分钟、几十分钟的无依托射击，或者是几个小时的……搜索、警戒，你能坚持多久？”

他说着，调整了一下辅助手的位置，将手肘下压，与枪之间形成一个微型倒三角，然后用整个手掌心握住护木，将拇指压在上方：“用你的手抓住这里，发力往后带，不要只是托着。老手或许可以，但你没那个手感，要防止偏移和后……”“后坐力？”“后坐力！最好的办法就是用你自己的手去定位。”

队长放下枪，回到秦锐身边，先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后颈：“还有，瞄准的时候不要把你的身体也蜷起来。你这两处都太紧张了，反而不利于稳定。记住，用瞄准线去找视线，不要用你的身体来找目标。”

一次浅尝辄止的触碰竟被他挑出了这么多毛病。秦锐目瞪口呆，再一次坚定了惹谁也不能惹他队长的念头。

而更要命的是，队长提到的很多问题他都耳熟能详，因为他不止一次听小高、凌莉、雷驰甚至是黄队长说起，但即使有那么多大神当他的老师，这些理论知识始终没能被他好好记在心里。

似乎感知到他的挫败，队长终于将枪交还给他，伸出手轻轻捋了捋他在睡梦中炸起的头发：“好好练吧，练他个几百遍，形成……”

“形成肌肉记忆。”秦锐默默地将名词补上。

白天黄队长也是这样说的。而空枪练习就是最有效的方法。

——秦锐灵光一闪，忽然意识到，熟能生巧，或许并不仅仅只适用于射击。

秦锐的声音高昂起来：“我会练的，不过你得陪我！”他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用上撒娇的手段。

队长闻言失笑：“我不是正在陪你么？”

“光站着陪可不行！呆会儿，我每练一遍，就说一个名词。你得跟着我念出来，最好再造个句子——就从枪开始吧，你觉得怎么样？”秦锐深感自己掌握了反客为主的精髓。

事到临头，是个人都想偷懒，队长也不能免俗：“……大半夜的，咱就不能消停会儿？”

然而秦锐态度坚决：“不行！这几天我都在训练，没时间陪你，但康复的事情不能耽搁。大夫说了，如果过了黄金康复期，再想恢复就麻烦了！”

队长长叹了一声，最终妥协：“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别愣着了，我的康复师！”

日常part2，后面不知道还有没有了（因为还没写>: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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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Chapter LXXXV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