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一件事就要解决的彻底,孟之完全不在意云韶署其他人的流言挤兑,她了解那些舞女的性子,除了嘴碎些,倒没听说过她们品行上有什么问题。
就是难说这沈江月跟晏箫在这次报复自己之后还会不会给自己找麻烦,何况自己跟晏箫还有个交易字据,有了这个她就躲不开晏箫。
看来,在彻底躲着晏箫之前,还得把字据的事情给解决了。
孟之想可能是因为她哄着晏箫立了字据凭证晏箫才没有直接发做,那她就过去认个错,在当着面把字据毁了不就成了?
一有事情压在心里她心里一直不踏实,吃饭都不香了,本想拖着过几天再去晴棠苑,可沈江月舞教的人选还没公布,早点解决或许一切都还有转机。
更重要的是,孟之今早起床右眼皮狂跳!
不行,今天就去!
孟之带着腰牌偷偷溜出了云韶署,跟李嬷嬷告假的话,她一定会刨根问底的,速战速决就行了,只要态度够软,那贤王再硬的拳头也只能打在棉花上。
这腰牌果然好使,一路上孟之畅通无阻。
晴棠苑的院子里没有人,几天过去了,银杏树上的叶子也已经掉光了,地上的落叶全被扫在了一起围堆在树干旁,地面上干干净净的,反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要不是院子敞着门,孟之还以为这院子里没人呢。
她走到晏箫的屋子前,稳了稳呼吸,抬手要去敲门。
“王爷,您好歹是太子殿下的叔父,这太子殿下怎的这般……”
里面传来莫尘愤懑不满的声音,看样子他们在谈事情。
孟之收回手退远了些,打算等他们谈完事情再进去。
“他让我做的事情他自己动手了,所以我们的交易早已经不作数了。”晏箫清冷的嗓音传到门外,“这件事情以后别再提了,我另想它法。”
孟之不是有意偷听,况且仅仅两句话也听不出什么。
只是这件事跟太子有关……
孟之脑海里浮现出几日前在这院中看到太子的情景,那人温文尔雅。
不对,还有翠萍的事情……
所以这太子竟是个两面三刀、表里不一之人吗?
没等孟之继续听出什么来,旁边耳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孟之害怕被人发现自己在门外偷听,便连忙去敲晏箫的房门。
“谁啊?”
屋内交谈的声音消失了,过了片刻传来莫尘警惕的声音。
“奴才幽桐,来找王爷。”孟之冲里面报上姓名。
没多久,莫尘便打开了门,看见是幽桐,莫尘哈哈地笑了两声。
“原来是幽桐姑娘啊,王爷叫您进去呢。”
莫尘想起那天孟之拉着自家王爷的手签下那个什么离谱的条约还能安然无恙,对孟之的敬意油然而生。
改天他得向孟之请教一下如何不停地触碰王爷的逆鳞还能不受罚的。
孟之不知道莫尘的内心活动,看莫尘这状态,想必贤王的心情还行。
她走进去,转身等莫尘领着自己。可莫尘见孟之进去之后便将门关上离开了。
孟之一个人去见晏箫,心里还有些忐忑,她深呼了几口起,心底默念“好好认错”然后才踏进了屋内。
这时晏箫也从卧床的方向走了过来。依旧是孟之第一次见他是的打扮,单衣赤脚,散发及腰。
孟之算了算时间,已经巳时过半,这人怎么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他平时不上班的吗?
往常孟之这时候已经起床练了一个时辰功了,她再次在心底感慨了一下人类的参差。
见来人是孟之,晏箫只瞥了一眼然后去倒了一杯茶润喉。
“进来吧。”
孟之看着晏箫赤着脚走在地上,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荡了一层灰的鞋子。
她要不要穿着鞋进去?
孟之回想刚才莫尘似是穿着鞋的,便在门口磕了磕自己鞋子上的灰尘进屋了。
“找我何事?”晏箫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一直没有开口的孟之问道。
“奴才来是关于那天下午……”孟之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荷包做好了?”晏箫放下水杯,去给蛇喂食。
孟之再次转向晏箫,低头小声地说:“没有……还没开始。”
晏箫手上的动作一顿,余光看了一眼孟之。
“王爷,奴才知错!”不管说什么先认错应该不会出错。
“奴才的绣工实在是一般,却借王爷醉酒逼着王爷立下那什么交易字据。奴才这几天心中惶恐不安,并且最近忙得分身乏术,怕是没有时间给王爷重绣荷包。”孟之跪在地上,低着头将想说的话一口气都吐了出来。
“之前的那个荷包奴才不要了,王爷若想用来辟邪,那个荷包功效自是最强的。”
“你想爽约?”晏箫啪地放下了喂蛇的竹筷,蹲下/身子看着孟之。
孟之压低了头,不敢言语。
“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是立了字据凭证的?”晏箫伸出一只手抬起孟之的下巴让孟之看着自己的眼睛。
“我记得你还找了中保?”
“怎么当初高高兴兴的,如今却要毁约了呢?”
晏箫每说一句话就停顿一会儿,虽然都是问句,可他的语气压迫感很强,孟之不敢言语。
“字据……字据本就应当做不得数的,王爷当时饮了酒,精神不济,这才让奴才钻了空子。”
话罢,孟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那一份字据。
“这个坑骗王爷的字据奴才撕了便是。”说着便将那字据撕成了碎片。
孟之将字据残骸都拿在手里,险些握不住掉在地上。
突然,孟之感觉捏在自己下巴上的力道加重了。
这人不是达到了目的,怎么感觉又生气了呢?
晏箫猛地松开手,孟之重心不稳竟向前倾倒,她顾不得手中的碎片,将手撑在地上稳住身体。
可碎片还是散了一地。
“你别忘了,这字据你可写了两份。”晏箫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孟之。
“这字据本就对王爷不公平。我这最大受益人都毁了这字据,王爷不是应该高兴吗?”孟之重新跪好。
“另一份在本王这里,你抵赖不了!”晏箫看着孟之满不在乎的神态,语气加重,有些怒意。
“王爷!那可是三两银子啊,奴才那都是诓骗您的。如今奴才这份毁了,王爷将您的那份毁了就好了,我们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孟之抬头,“再说了,这不是正合您的意吗?”
孟之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她不知是不是晏箫有意试探自己有没有察觉到他通过沈江月传达的警告。
“你说什么?”此时的晏箫眼尾已经泛起了红。
可孟之说完话就又低下了头,全然没有注意到。
“本王不会毁约的,你也别想抵赖!”晏箫转过身去,孟之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她不明白这人是什么逻辑,自己已经好声好气地解释了,也认了错,就连那什么霸王凭证都撕掉了,为什么这人反倒是一副自己吃了大亏的样子?
“总之,这荷包奴才是不会做的!”孟之也没了耐心,跟这种人说话可真费劲。
“为什么?字据还在,我给你钱就是了。”
还在试探?
“王爷您当真不知道是为什么?”孟之也装不下去了,“奴才是坑了您,您想毁约直接找奴才便是,或者到时候不认账也可以,何必用其他那些弯弯绕绕的手段来出气!”
“你说什么?”孟之看晏箫还不承认,便闭口不答。
只见晏箫气急似的走到孟之面前,然后又转过身走到桌子边手一挥。
“啪!”
桌子上的东西都掉在地上,茶杯也碎了一地。
“本王何时报复你了!你说啊!”晏箫生气地指着孟之。
“王爷敢做不敢认?”孟之怒意正上头,也不怕正在发疯的晏箫,反正她自己也想发疯了。
“那就让奴才帮王爷回忆回忆。两日前,沈贵妃突然找我到香云宫与我为难。奴才与贵妃娘娘素不相识,奴才真的想不起来自己何时惹到了娘娘。奴才左思右想,才想通这关窍。”
孟之不卑不亢地对上晏箫那凶狠的目光,此刻晏箫眼尾猩红无比:“这都是因为王爷您啊!”
话音刚落,晏箫的呼吸肉眼可见地紊乱了,他那深邃的眼眸变得像是会吃人一般。
“你说这些可有证据?”孟之能听出来晏箫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孟之没有。
“看来没有啊……”晏箫一步一步地逼近,他的脚踩在茶杯的碎渣上,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每一步都走得坚决。
脚从锋利的碎片上走过,留下殷红的血迹。
“那么你为什么会认为是我做的?”
“因为您和沈贵妃……”是表兄妹啊。
孟之看着地上的血脚印,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你为何要冤枉我呢?”
“……”
“你冤枉的为何是我呢?”
“……”
完了,因为前一次晏箫难得正常,脾气还行,自己便忘记了这人疯起来有多狠,方才一时忘形,竟说出了那样的话!
现在认错还来不来得及?
孟之心里下了好大一场雨。
“我……”
晏箫:我好委屈,师父冤枉我wwww
孟之:我****,我更想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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