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啊……
我刚从一些奇怪的仪器里走出来,就听到那穿着白大褂的眼睛男盯着仪器絮絮叨叨。
一旁的御主递来一件大衣,虽然我并不冷,但还是顺从地披上了它。
梧先生,您的异能的确是[御灵]没错……但是……她并不具备感情。
我们避难所中也有一位异能为[御灵]的强者,但他的御灵表现出几乎与常人无异的情感能力,而您的御灵……
说着,二人皆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我。
感情……?
啊……是指这个时候,应该笑一下?
我尽力做出微笑的表情,却逗得御主哈哈大笑起来。
好吧,看来不是。
御主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他摸摸我的头,转身对白大褂说,
既然不知道为何有如此差异,不如让我们见见,到时就自然知晓了。
我有些疑惑,就算是相同异能之间,有差距不也正常,更何况这个避难所也只有一位御灵,根本不能当作标准。
可白大褂竟认为很有道理,小跑着去联系别人。
嗯……看来我和人类的思维还是有所差异……吗。
我看着低着头沉思的御主,心里总觉得有什么在翻滚。
………………
白大褂的速度很快,没过多久,他就带着一男一女二人返回了实验室。
他们刚一踏进门,我的目光就不自主地移向女子身上。
那是名长相温婉的女孩,一席天蓝色的头发扎成麻花辫披在胸前,她本来抱着男子的手笑眯眯地说着什么,感受到我的目光,她转过头,笑眯眯得和我打了一声招呼。
我死死地盯着她,不知为何,同类的气息却让我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感。
怎么了,梧钰?
一旁的御主察觉到了我的不对,低声询问道。
我失态了……
我连忙摇头表明自己没事,御主有些担心地看了我一眼,还是上前与男子打招呼。
我静静地站在一旁。
御主总能和陌生人聊得风生水起,而我甚至连御主的话都接不上。
这种情况下,我习惯性地开始走起神来。
但没过一会,我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抹蓝色。
我低下头,只见那名同类正眨巴着蓝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
见我注意到她,她开心地伸出手道:
你好,姐姐,我叫兰,和你一样是位御灵,姐姐叫什么呢?
梧钰。
梧钰姐姐真美啊……
这小姑娘自顾自地牵起我的手左看右看,到最后竟稍一用力,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我的经脉而上。
我当时自然不会惯着她,手上稍微一发力,便将她震了出去。
巨大的声响引得众人瞩目,而她的御主则脸色瞬间一变。
地阶?!
梧先生居然已然地阶?!
地阶?
长期流浪在外的我们哪里听过这些,好在兰的御主——明灼——并不介意我将兰打飞,而是好心地为我们介绍起来。
一番解释下来,我和御主颇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什么神,圣,尊,宗,明,灵,天地,玄,黄的十阶分段,什么前纪元古城,什么界境,灾厄……
我的脑袋并不是cpu,如此大量的信息灌入脑海,一时间让我有些头晕目眩。
御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紧蹙着眉头,但还是耐心地听下去。
但是明灼着实有些话痨,半天都讲不完……
就当我有些昏昏欲睡之时,一只冰凉的小手握上了我的手。
我低头看去,只见兰正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好疼,梧钰姐出手好重。
……抱歉。
还好梧钰姐不是敌人啦,不过我可不认为我以后会比梧钰姐弱的。
我着实不明白这小姑娘是怎么一下笑起来的。
梧钰姐你等等我,我以后一定会比你更强的。
是……吗?
我提着枪看向天空,我怕稍一低头,就被心里的悲伤所淹没。
你……现在又不忍动手了?
我想回应兰,但刚开口,我的鼻子就一酸,我只好又闭上嘴。
作为三军统帅,落泪是大忌。
我强忍着低下头,看着四肢尽断的兰还在奋力挣扎,想要摆脱把她钉在地上的长枪。
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她抬起头,原本秀丽的脸庞混满了血污,表情也因为愤怒而狰狞。
她奋力地仰起脸,嘶吼道。
梧岑大人百年的心血,高原子民们千年的基业,你居然就这样拱手给曙光那群贼寇!
你告诉我梧钰,你是为了什么!
苍楠姐,明灼先生,梧岑大人……他们的死有什么意义!
你回答我啊,梧钰……姐……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
好……冷……
我觉得眼睛好涩,只得闭上眼睛。
一股寒流自我背后涌来,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起风了。
高原上的风太过猛烈,那寒冷的的气息混合着尖啸如同铁拳一般打在我的身上。
哪怕是闭着眼,我仍然觉得天旋地转。
真荒谬,风居然能刮晕神皇。
这大概是梦吧。
我晕乎乎地想着,身后却传来了我这辈子最厌恶的声音。
高原上的风还是太过冷冽,梧钰将军,还请需要注意身体。
我转过身,睁开眼,只见一个形容枯槁的人坐在轮椅上。
即使太久没见过,面貌和之前也是天差地别,但他身上的“气味”我还是在熟悉不过的。
曾经避难所的三大强者之一,如今曙光圣城七星之一——天念星,欧阳念。
我厌恶地看着他,他却不以为意,自顾自道。
当年事发之后,我与城主大人一直想找机会道歉,只是没想到一别竟是永别。
如果你是指巧借那场闹剧利用御主已验证魁心是否真的能突破的话,那就不必道歉了。
我压抑着想要动手的冲动,继续道。
毕竟对不起的事已经做了,又何必再说对不起呢?
倒不如注意下自己身体,争取再活些时日才对。
他轻轻笑了笑,
我可以认为将军是在关心我吗?
我只是不想让曙光再少一名战力罢了,毕竟,这也是御主之愿。
我转身望向身后,那皑皑白雪太过耀眼,让我不由得眼眶发红。
敌国势颓,良臣命危。
将军,还请节哀。
那辆轮椅突然自己动了起来,缓慢地来到我身旁,那吱呀吱呀的声响似乎在嘲弄这遍地疮痍的旷野。
我不想再继续沉浸在那冰凉的悲哀里,只得开口换个话题。
天耀呢?
吞并天崛圣城这么大的事,身为主事人之一的他不来……
“就这么想我吗?”
我猛地睁开眼,汤圆正笑颜盈盈的看着我。
我鼻子一酸,猛地抱住他。
我感到他身体一僵,像是被我吓住:
“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是谁惹到我们小祖宗了,我这就去干掉他。”
“没什么,就做了个噩梦。”
“在梦里,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妹妹。”
“那最后肯定是伟大的汤缘拯救了你,你才会如此说梦话,对吧对吧。”
我破涕而笑,
“真是自恋。”
不过呢,说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