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岸的迪伦和阿图尔等到太阳落山都没能等到前来摆摊的方泽。
自然也没能抓到某个吟游诗人。
“我们还要等下去吗?”迪伦有些沉默,他没想到找人之旅一开始就这么波折。
“你不是说他一般都是白天来摆摊吗,我们可以再等等,说不定能遇到艾伦。”比起迪伦,阿图尔就要有耐心多了。
迪伦叹了口气,望着渐渐暗下的天空。“好吧,再等一会儿。”两人找到一处较为隐蔽的岩石,靠在那里,时不时地望向方泽平时摆摊的地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海风带来了咸咸的潮湿气息。
天都黑了,方泽真的还会来吗?
就在迪伦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阿图尔突然示意他跟上,带他来到了一块陌生的海域。
“听我的,我们在这里等。”阿图尔带着艾伦来到了一块陌生的海域。
“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这里离方泽摆摊的地方可远了,你确定会有人来吗。”迪伦有些怀疑。
“当然,我之前——”阿图尔本想说些什么,但又闭上了嘴。
“你之前怎么了?怎么不说了。”
“没什么。”阿图尔回避了迪伦的视线。
就在他们等待的过程中,夜色渐浓,月光洒在平静的海面上,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这一等就是半个夜晚,月亮升起之后,他们终于遇到了推着一条小船,拎着几瓶啤酒,跑来海中找灵感的艾伦。
“你怎么知道他要来这里的。”迪伦的语气中满是惊喜,“难道你无师自通了占卜术,能看到未来?”
当然是因为自己之前尾随艾伦的时候,没少在这里遇到他。
阿图尔在心中轻飘飘地想着,这个理由他当然不能告诉自己的好友。
这也算是他的黑历史了。
被两个人鱼堵在岸上的艾伦颇有些尴尬,他裹紧了身上的浴袍,“尊敬的人鱼阁下,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呢。”
他都忘了,人鱼听不懂他说的话。
“我们找你是为了小袋。”
哈?人鱼怎么也会说话了。
迪伦看出了艾伦脸上的疑惑,“这是魔法的力量。”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问问你,你能联系到小袋吗。”
艾伦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方泽先生有告诉过我小袋的联系方式。”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困惑。“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认识小袋的?”
迪伦笑了笑。
方泽都给他们写了信,又怎么可能会错过艾伦这个大客户。
果然被他猜对了。
“我猜的,因为你之前没少光顾他的摊位,就算猜错了也没什么损失。”
“原来是这样吗。”艾伦接着解释道,“方泽先生给了我一种特殊的纸张。”
“在需要订餐时,就在上面写好自己需要的料理和时间,然后点燃。”
“如果纸张成功燃尽,就说明小袋已经接收到了消息,会把纸上写的料理在预定时间准时送到。”
“如果纸张没能燃尽,就说明小袋没能接收消息。”
艾伦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看向迪伦和阿图尔。“这个纸张在我的家里,并没有带来,如果你们需要的话,我现在去取一些给你们?”
迪伦和阿图尔互相看了眼,迪伦说道,“那就麻烦你了,我们确实需要这些纸张来联系小袋。”
艾伦点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他转身离开,迅速走向自己的住处。
没过几分钟,吟游诗人就带着一卷纸张走了回来。
“很方便的,每次需要的时候就在上面写好,然后把写了字的那截撕下来就行。”
艾伦给人鱼演示着纸张的用法,“就是这个纸有些窄,每行都写不了几个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随意地在上面写了几道料理,“你们有什么想吃的吗,我们要不吃个宵夜?”
迪伦和阿图尔对视一眼,显然对这个提议有些犹豫。
迪伦小声问了阿图尔一句,然后快速地告诉艾伦他们的决定。
“嗯,我们要一份水煮鱼和刺身拼盘,还有那个小龙虾拌面。”
艾伦用羽毛笔流畅地在纸上写下菜名和时间,然后将写好的纸张撕下来,点燃。
火焰迅速爬升,吞噬了纸片。只见纸片燃烧得很快,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催化,只留下几缕青烟在空中飘散。这些青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神秘,仿佛是一种隐秘的信号。
“好了,现在我们只需要等消息了。”
*
另一边的方泽正在和亡灵员工快乐地打着牌。
虽然他的运气并没有变好,但斯塔蒂斯的牌技急转直下,一晚上方泽根本没输过。他的脸上依旧白净,倒是对面的斯塔蒂斯脸上贴满了长长的纸条,乍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吓人。
按照方泽平日里的作息,虽然他并不需要睡眠来恢复体力,但晚上不睡觉也无事可做,所以这个时间点他一般已经进入梦乡了。
今天之所以还坚持着和斯塔蒂斯打牌,一方面是因为一直赢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科里夫离开前所说的话。
科里夫在走之前提醒过他,今晚可能会有一些让人讨厌的虫子前来拜访。
但现在已经很晚了,科里夫所说的讨厌的虫子还没有踪影。
难道他们今天不来了吗?
害他白担心了这么久。
还是说那些虫子和斯塔蒂斯一样阴间,喜欢在半夜搞偷袭?
方泽一边打着牌,一边暗中观察四周的动静。
店内突然传出了熟悉的提示音。
【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查收。】
外卖?睡这么晚了大半夜的不睡觉,点外卖。
方泽走到吧台前,拿起一根羽毛笔在记事本上随意地绘出了一个图案。
这个图案是他和系统之间的暗号,简单而独特,用于标识和确认特定的操作。
“SB——”这就是方泽和系统事先定好的暗号,用来查看外卖订单。
在解锁外卖系统后,吧台上就多出了一个记事本,在绘制指定的图案之后,就可以打开记事本,看到外卖订单。
图案完成后,方泽的手停在空中,几张纸条渐渐浮现出来,纸条的尾端仿佛被火焰焚烧过一般。纸条的长度各异,除了中间的那一张发着亮光,其他的纸条都显得灰暗无光。
方泽的目光落在发光的那张纸条上,他伸出手指点击它,屏幕上迅速弹出订单的详细信息。他确认保存这些信息后,将订单内容精确地复刻到了记事本上。
原来是艾伦,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点外卖。
还要尽快送达。
点这么多他吃得下吗,他不由得腹诽了一句。
算了随便吧,外卖交给斯塔蒂斯来做就好了。
他不想等了,他还是回去睡觉吧。
等那些虫子真的来了再说吧。
“斯塔蒂斯你来做一下这单外卖,小袋取走之后,我们就各自休息吧。”方泽用一个完美的连对宣告了今晚牌局的结束。
斯塔蒂斯应声点头,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尊敬的店长大人,您先休息吧,这些琐事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没等方泽回到他的并不温暖的小窝,门外就传来了奇怪的声音。
最初是一些细微的响动,像是小虫子在地板上爬行,又像是远处传来的低语。
紧接着,声音逐渐变成了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又像是散掉的骨头架子被重新组装在一起。
声音越来越近。
这些声音越来越近,方泽的眉头渐渐紧锁。
“斯塔蒂斯你去看看外面有什么东西。”
斯塔蒂斯应声点头,尽管脸上还挂着那种典型的谄媚笑容,但他的神情中透出几分紧张。
他缓慢而小心地走向门口,警觉地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
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强,像是一场无声的暴风雨即将来临,沉闷的撞击声不时传来,震动着门板。
斯塔蒂斯紧贴门板,努力捕捉每一丝动静。
随着撞击声的逐渐增强,他的骨架也随之颤动。他能感受到门板传来的强烈震动,门框也开始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几声沉闷的撞击声接连不断地传来,仿佛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正试图强行打开这扇门。
他想他知道门口的是什么东西了。
是他的同类们。
他深吸了一口气,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同类的气息在门外徘徊。
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他们是不会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