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坛之下 第12章 不可以无声

白卿离开后，二人回到老房子，附身魔都聚在里面等着。安叙冲他们点点头，默念几言，转身推开门，门内出现城市的景象。众魔都有些不可思议：“就，就这么放我们进去？”见安叙笑着点头，魔一拥而上，临走还不忘归还柳希的剑。

他们用早就准备好的旗帜、横幅、传单，呐喊着游行示威，无一不是呼吁给魔应有的人权。群众见到魔害怕地躲开，见此，一只魔高声呐喊：“我们不会伤人，我们只是希望我们的传单被你们看见！”他们行走着，呐喊着，尽管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但也要靠这绵薄之力为自己、同胞、后辈争取活下去的机会。

但很快，联盟军赶来准备逮捕他们，然而手铐还未铐住他们，他们就一个个支撑不住化为黑烟消失了。他们最后呐喊着：“手铐铐不住我们，是因为我们无错！我们是正义的一方，而正义是杀不完的！”

大门关闭，安叙柳希准备返回神教。柳希忍不住问：“我还是不明白，你一个神教人，为什么要去帮助魔？”安叙看向柳希，笑道：“我对他们说的，句句属实。我想要的是所有人的解放，而不是波涛汹涌下虚伪的和平。”

回到神教，二人第一件事就是去使者办公室，只见秋风清正在掩面痛哭，秋月明站在一旁轻拍她的背，使者静默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们。听门打开，三人的视线都移过来。使者冲她们点点头：“你把消息传回来后，我们就在大门口发现了秋月明，手里还拿了一颗糖，按你说的把糖给秋风清吃，她体内的魔就这样消失了，真了不起。”

秋风清抬头，把眼泪抹净：“安姐，你怎么做到的？”

安叙看向使者，却是在回答秋风清：“和‘她’有关。”

秋风清不解，使者却愣住了：“她到底是谁？有名字或代号吗？”

“有。”安叙的声音很冷，像是厌恶到了极致，“博恩。”

使者点点头，没有问安叙为何知道。他又道：“既然此事解决，那你们就先走吧。安叙，你留下。”

待她们走后，安叙关上门，与使者安静地相视着。安叙知道使者要问什么，肯定又是一顿批。果然，使者深吸一口气，敲敲桌子，一脸严肃：“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我完全可以对你提出审判？你还想不想留在神教？”安叙平静地反驳：“我有义务为他们争取人权。”

“你这样的行为是在反抗摩瑟！会死的！”使者边拍桌子边怒吼，脸都气红了，像个对自己犯错的闺女无可奈何的老父亲一样扶额，“算了，我知道我说不通你们这些孩子，你去沃斯城帮着平息暴乱吧，只允许你一个去，今天就出发，去看看魔给四疆带来了多少危险。”

安叙接了任务，行礼离开。使者颇为头疼地扶额：“一个出生在神教的孩子，怎么和神教越走越远呢……”

使者还记得多年前的二月十九日，他出门看见一帮人聚集在神像周围。紧接着，他就看到天平“善”的一方的托盘上有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她正安心地躺着睡觉，最后还是摩瑟亲自救她下来，发现她天生便会说话。于是使者亲手把她带大，她天生就在神教的群体中。问即名字时，摩瑟给她取了“安叙”两个字，寓意“有人祝你平安健康，有人听你畅叙幽情”。

安叙刚出门，就看见柳希抱胸靠在门边的墙上打瞌睡。安叙拍拍她，笑道：“都听见了？”“你看我像是那种屑于偷听的人吗？使者的声太大，听的都差不多了。你这次自己去沃斯城，要不我偷偷跟上？”

“千万不要，那边平息魔的暴乱，你个魔去了就是自相残杀。”

“我又不杀好魔……算了，我暗中帮你吧。”

“那你可得小心点，别让使者发现了，不然又是一顿训。”

“怕那个老头干啥！”

“嘘！”安叙把柳希按在墙边，见门没有打开，才松了口气，放开手，“你在这本就是特例，如果被有心之人知道我就保不住你了。”“怕什么。”柳希也不太在意地张望两眼。使者办公室这一层基本都用来存档案了，没人，现在她们身处的就是一条空无一人的走廊。

“不用那么一惊一乍。”柳希望向走廊旁巨大的窗户，窗外是神教内的花园，阳光正好，大片的红玫瑰映入眼眶，零星的小亭、秋千点缀，世界的生机溢出，化为那遥不可及的蓝天。柳希走上前拉开一点窗户，风轻拂而来，柳希发丝飘逸，如同撩拨了少女的心弦。

安叙被这一幕迷了眼，心里明白，柳希属于自由。她想上前轻轻抱住她，亲吻她的耳根，但她终究没有那么做。她没有勇气，同样，她不想禁锢自由。

柳希忽然开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神教是自由的，会是什么样？”

“自由的前提是和平与解放，否则神教会被瓦解。”安叙一言一语慢慢说着，忽然回神，笑道，“说这干什么，走吧，我要出发了。”

神教门口，柳希出来送她。安叙笑道：“临走能不能亲我一下？”

“你有病啊，恶不恶心。”柳希一脸嫌弃。安叙却仍不放弃：”出征前的礼物啊。”“你出征的还少吗，怎么偏偏这次恋恋不舍。”柳希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在她脸边飞速地亲了一下，如同没有痕迹，但安叙还是满意地点点头，启程离开。安叙面前不是黄昏，而是更远的路和阳光。

“奢求那么多做什么，有，就足够了……”

到达沃斯城，安叙先去当地的联盟分政府报告，刚认识了一些人，就有报告上来说发现了游行的魔。警官都笑了：”城里有很多隐藏的魔，自从有魔开始反抗后游行此起彼伏，真不知道谁开的头。”

开了这个头的人有点尴尬，但面上还是很平静：“走吧。”

大街上，魔举着横幅高声呐喊着，其中不乏有不到十岁的小孩。但联盟军很快将他们一一逮捕押上警车，但一个小女孩趁乱逃走了。

警员正打算去追，安叙拦下他，淡淡道：“我去。”下一刻就化作光尘飞往小巷。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着，鞋都跑丢了一只，边跑边哭。从今以后，就只剩她一个了。巷道的出口亮着光，就在不远处，马上就能出去了，可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黑影。

安叙拦住了她，女孩一头撞在安叙身上，又叫着扭头往后跑，却又想起了后面也有联盟军在守候，愣了一下，跪在地上痛哭起来，哭声在整个巷子里回荡。安叙缓缓走上前，蹲在她面前。女孩抽泣着，小心翼翼地道：“姐姐，你能不能不杀我，偷偷放我走……我，我还想去神教门口领我爸爸的尸体。”

安叙一愣，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她真的想保护她：“你为什么这么小就出来游行……这可是必死的啊……”

“可是，我爸爸说，”

“我们可以死亡，但不可以无声。”

女孩说着说着就哭了：“姐姐我知道的，你不能放我走，那你可以和我做个约定吗，不要让我爸爸太疼可不可以。”

安叙的眼尾泛上一抹微红。这时，一声枪响。只听有人大喊：“这只魔怎么死了？”魔不会被刀枪所伤，安叙一愣，立刻把女孩抱进垃圾桶，低声道：“等人都走了再出来，答应姐姐，不要游行了，先好好长大好不好？”接着，她盖上垃圾桶跑出去，外面枪声一片，安叙喊道：“警员离开押送车！”

众人虽不知道安叙要做什么，但都听指挥照做。安叙开了缝隙空间包住押送车保护魔，又和警员们反击开枪的人。开枪的人很快被逮捕，共有四人，令人惊奇的是他们都是魔，而手拿的枪是神教产出的可以射杀魔的特质枪。一个警员讷讷地道：“好诡异……”

安叙联想起遇见柳希的时候，瞬间明白了：“这次行动是猎人在操控。他们应该是为了活命把自己卖给了猎人，受猎人指使才进行射杀。而那些枪的来源是神教和猎人合作的互相赠予行为，一次确实送了五把这样的枪，想必是猎人转交给了魔。

一个警员立刻询问：“当时把枪交给了谁？”

“白卿。”

闻言，警官立刻下令逮捕白卿，又询问那个小女孩的下落。安叙只说她在冲突中死了，尸体她要带走，就没人多问。“白卿的事，我去帮忙吧。”安叙忽然说。警官摇头表示安叙要留在这里，安叙没多说。

思普瑞英村的老房子，屋门被猛的推开，伴随着“吱呀”一声，柳希步入屋内，没走两步又停下。白卿抱胸站靠在墙角，低着头不看柳希，看着就像睡着了。

“我代表神教，对犯人白卿实施抓捕。”

“你？”白卿忽然笑了，抬眼：“没有安叙，你什么也不是。”

柳希同样也是人，她不比安叙差。柳希什么也没说，准备招剑。然而白卿却快她一步，取枪射击，柳希却灵活避开。“哟，身手不错。”白卿边补枪边赞叹，柳希攀上屋顶躲避，白卿立刻走出门也攀上去。柳希一边躲避一边笑问：“为什么要杀那队游行的魔？”

“很简单，我收到消息，那队魔里有之前附身秋月明的魔的丈夫和女儿。报仇嘛，亲自杀了，才能报彻底。这消息我不会给联盟军说，但对将死之人还是可以的。”

“如果我是秋月明，我会对你很失望。”

闻言，白卿愣住了。就在这个空隙，四周涌上来大批从隐形转为现形的联盟军。刹那间，无数枪口对准白卿。白卿也停下动作，嗤笑道：“速度真快。”“我想你也知道，无论是什么人，只能由神教决定生死。”一个警官上前，“带走。”

“魔不是人。”临走，白卿盯着柳希。

总算结束，柳希松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却被那个警官拦住。他笑的很平和，却深不可测，应该地位不低：“白卿说的‘安叙’是什么人。”

“嗷，神教的人，我朋友。”柳希感觉不对。下一刻，一枚子弹射穿柳希的小腹，却没有血液流出，魔不被刀枪所伤。

“果真是魔！抓起来！”

今日份更新请查收！白卿的这个事还没完，而且后面还有小女孩的戏份，在结尾小女孩也是个很重要的角色，欢迎大家继续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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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可以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