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飞羽神态依旧,道:“怎么要抢?”
大吼,黑瞎子勾雄道:“别说的那么难听,我们这是索债!”
缓缓地,战飞羽目注雪里红狻猊查冰道:“查冰!在未动手之前!我奉劝你还是三思而行,战飞羽与你毫无纠葛,你硬来找我的碴儿,可要估量估量,战飞羽近年来,心情一直不舒但,动起手来,很少拿得稳轻重,拿捏稳火候,不要认为人多,就想以众凌寡,那是你打错了算盘,你现在还有时间掂量!考虑考虑吧!”
尖叫,黄毛猿邵吉道:“考虑?有什么值得考虑,你自视倒怪高,其实摆平你还不容易得同老鹰捉小鸡一样!”
淡漠地,战飞羽道:“查冰,你要是听你这两块废料把兄弟的话,可真就后悔来不及!奇怪老狐狸怎没跟来,相好的,你没有萧谐在旁是不行的。maxreader”
查冰大怒:“战飞羽,老子不是在听你教训来,你少摆你那份臭宗师的架子,你在关内是人王,是个霸王,在我们长白十义眼中,不过是个人物罢了!你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口上说说,当不了事的,我有什么后悔的,我后悔动手动晚了,才有你说嘴的时间!”
战飞羽道:“现在时间也不晚!”
念念声中,长白三兽各自亮出了兵刃!
蓦地——
久久在旁仁立无语,冷眼旁视的天下第一名捕郭大公开腔道:“刚刚战大侠请老朽做个见证,不知长白朋友同意不同意?”
黑瞎子勾雄道:“有也可没有也可,你有兴趣,就在旁边数个数也可以,摆平了他,你们走你们的,要不,你现在离开此地,也绝没有人拦阻!”
郭大公沉声道:“只是老朽职责所在,必得先说几句话,奉劝各位!”
黄毛猿邵吉道:“去你的,哪有时间听你罗嗦?老家伙,你一旁凉快去,这儿没你的事!”
倏然猛睁双目,熠熠精光,注视黄毛猿道:“邵吉你同老夫说这种话,还不够资格!”
突地长笑,尖锐刺耳的声音,激荡得青纱帐沙沙作响,笑停,邵吉也斜着眼道:“老小子,老不死的,你说说看,要什么样的资格才够格同你说这种话?我说了又怎样?你能咬掉我个鸟。”
郭大公长髯飘拂,显得见气急得很,怒声道:“邵吉,在武林中,敢向我郭大公如此讲话的,委实不多!你不是问我怎么样吗?不怎,么样,老朽今日破例,抛开官差不计,我们较上一较,对上一对,要你知道多言无益的道理!”
郭大公,天下第一名捕的名字,听在长白三兽耳中,不啻是丧魂钟,这倒不一定是因为郭大公的艺业太强,实在的却是他的那种身份,却使武林人物人人忌讳,避之而犹恐不及的,哪里还敢去招惹?如今长白三兽,竟然在无意中惹上了这位煞星,心里那份懊恼,可就甭提了!
还好,郭大公声言抛弃身份,平等相对,邵吉紧抓话把道:“你说话可算数?”
郭大公冷笑一声:“邵吉,你不用怕,郭某人在这世上还没有失信的记录,你有本事尽管施展,放开手脚,老朽绝不让你失望就是了!不过,在事前我必须奉告三位,强抢豪夺是犯罪的,不管事后成败,你们三人将是我必定缉归交官的对象!要想停手,现在还来得及!”
心中懊恼,口中硬朗,那红狻猊查冰道:“姓郭的,是好汉你就莫仗官府势力,让我们弟兄们领教领教你天下第一名捕的手法!”
扫视三人一眼,郭大公突道:“好!老朽今日破例答应你!免得你眼中无人,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
坚毅而酷厉的,战飞羽道:“老爷子,那还用得您劳动?
这凡是我的,您若有兴趣,不妨到车后去,打发那三个畜类!”
郭大公口中喊“好”,马上腾身而起!如一只大鹏翔空,射落轿车车顶,五络髯因激荡而飘指,挺立车顶的魁伟身形,赤红脸,国字脸,精光双眸,直如天神下降,同射向青纱帐近口处,趟进的三人,道:“三位可是长白名家,不知有何贵干?”
行业性的习惯话语,使来自冰天雪地的诸位有些意外,那位高头大马,面如重枣,虎背熊腰,目带邪异的汉子,似在三人中,排行为长,闻言后,怔得一怔,突地宏声道:“老家伙,干脆点讲,我们是来找战飞羽的,与你没什么关系,最好是躲开点!”
人不可貌像,看他那样子,当该谈吐不俗才是,谁知一开口就毫无礼貌,给人一个“草莽粗鲁”的印象。
郭大公冷冷道:“没那么简单,查冰要动手抢劫,就首先过不了老头这一关!你们找战飞羽,当是一个目的,那就别罗嗦,报个名,要我老人家听听,好登犯人录。”
五短身材,头如芭斗,眼睛细小与鼻子挤在一起,人中特长的家伙,小眼一瞪道:“你是鹰爪孙?”
毫不在意的,郭大公道:“武林朋友是这么称呼我郭大公的!”
尖尖的脑袋,似长在竹竿上的死眉死眼的家伙,尖脑袋晃悠悠的,诧声道:“咦!你就是那个什么天下第一名捕,善于追踪,与武林人物为敌的郭大公?”
郭大公道:“与武林人为敌这个罪名可不小,我郭大公承受不起,只是若有人犯在我手上,那就不客气,那倒是真的!”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似是大出意外,竟在这个节骨眼的时候,碰上了这么位令人讨厌的人物!
这时——
雪里红狻猊吼道:“战飞羽你是自己献出来,还是非要我弟兄动手不可?”
冷冷的声音,似经冰缝里挤出,战飞羽道:“废话!”
黄毛猿邵吉尖叫:“罗嗦个鸟,宰了他万事解决!”
黑瞎子勾雄道:“不行,宰了他怎”么找到藏宝图,要留活口,还怕他不乖乖的献出来吗?”
雪里红狻猊道:“就是这样!”
战飞羽冰凝如刺的道:“商议好死法了吗?该动手了!”
尖声吼叫,邵吉道:“战飞羽,看到你那副熊样子,听到你那种叫声,老子就恶心,你等不及了,是不,让老子打发你上路。”
刷的一声,一支三节棒,如蛇信吞吐般,点向战飞羽眉际!
怒哼一声,战飞羽狠厉地道:“我说过,你是第一个!”
个字的语尾,尚在热空气中打转,游荡,战飞羽双臂倏然暴转,一道白色的苍青微泛的光弧,疾然流射。
音响猝出,光弧暴卷,自一个特异的,望之甚不可能的角度里,光弧一闪而没,身形倏然而止。
同时,一声凄厉如猿啼的嘶嚎,在三节棒飞上半空,落入青纱帐的“刺刺”声中,邵吉踉跄的跌向青纱帐边缘,一屁股蹲地不起,倔强着身子,右臂下垂,左手托在右肩肿处,黄脸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双目中痛楚的惊悸的神色,望着战飞羽,就如同遇到了鬼。
废了,整个右臂脑离了躯体,邵吉知道,他这一生,再也休想有两只臂膀使用,就是最有名的接骨师父,也毫无办法使他的右臂复原,原因是右臂中的筋,在“砰”的一声暗响中,和痛彻心肺的滋味里,告诉他断了,恶毒的,狠厉的神色中,邵吉忍疼大骂道:“战飞羽,你这个狠毒的,不是人养的坏蛋,老子与你何仇,你竟下如此重手!你这个没有人情味的东西!畜牲不如狗养的!”
凝立如山,战飞羽道:“邵吉闭住你那臭嘴,要不我就给你划上一道口子!”
激灵灵一个寒颤,邵吉狠毒的注视着,却再也不敢开口,黑瞎子勾雄,“雪里红”查冰,双双大吼,腾身上前,两把闪闪的长刀,一见齐袭向战飞羽。
勾雄吼道:“王八羔子的战飞羽,你狠,老子剥你的皮!”
长刀如两条匹练,映日闪烁,一左一右,左臂如天际长虹,右刀如天星扫地,凌厉狠辣如饿虎扑羊,饥鹰攫兔,悍然挺刺,狠厉斜劈,交互而至。
猝然暴旋,战飞羽双袖展扬,身形如陀螺般,滴溜溜闪过刀光圈射,疾至二人身后,白芒倏射,双掌如刃斩向二人颈际。
蓦然大斜身,冰上狻猊查冰,上身斜低的同时,长刀回旋,倒把翻手刺扫战飞羽下盘。
勾雄门板似的身躯侧闪,双手执刀,回身猛扫,刀光旋斩战飞羽腰际。
刀光刹时间如天罗地网般,配合得绵密无隙,战飞羽在圈映中,左撑右拒,掌刀似出没海涛的蛟龙,诡谲快捷,身影如鬼魅,飘荡倏忽。
由刀刃的寒光所交织成的线条,倏然凝映穿舞,宛如烟火银花爆开之后的华灿景色——二条人影,二支长刀在空中飞掣流闪,芒射光腾,却被阻于那突起的白芒闪带着青光的层层双掌掌刃里。
强劲的长刀刃尖,破空透点,猝然对准战飞羽的眉心暴射而至,狠辣沉猛,无可言喻。
这是在那掌刃突失,雪里红狻猊险险被掌刃击中颈项的危境中,挺腿弹向青纱帐边躲闪的同时,黑瞎子勾雄趁隙暴袭的结果。
刃尖距着那眉心只那么一了点儿的距离,战飞羽的身形宛如失去了重量,仿佛柳絮般轻飘飘的,随着长刀刃尖的来势飘然荡出,长刀刃尖急进中,永远就着不上力。
黑瞎子勾雄暗中吃惊,却越发暴怒,更急骤的挺进。
战飞羽的身形在挺进的刀刃逼进下后退,刹时已离轿车不远!
蓦然,战飞羽突然挺立不动,头一偏,长刀刃尖贴耳疾刺而过。
门板似的身躯,疾劲前冲,战飞羽右手猝翻,一抹光矢,陡然划过勾雄胸前,左掌倏出,就那么准,那么狠,那么有力,在砰然声中,奇妙的勾雄那庞大的身躯,不向后退,倏忽如抛球般,被抛向半空丈余左右。
战飞羽飘忽间,迎向那甫自青纱帐边疾向前进的雪里红狻猊查冰,双双夏然停步,对面而立。
宛如一只饿鹰被射勾雄的躯体自天空落下,落点指向轿车前的双马右侧。
轿车前辕车夫,长鞭蓦地长扬。
“叭!”一声清脆的鞭响,缰绳猛勒,右轿马突然前蹄高举,人立而起,希幸幸一声长呜!
这时,黑瞎子勾雄门板似的躯体,恰好堕落,只见右轿马人立高举的前蹄,双双先后蹬踢,膨膨两声,齐齐踢中黑瞎子勾雄的前胸!
骨碌碌一阵翻滚,黑瞎子被踢得前滚五尺,“砰”然落地,四仰八叉的躺跌路边,胸前一道长约尺许的边痕创伤,汩汩处冒鲜红血渍,脸容扭曲,时臂抽搐圈缩,已是一命呜呼。
右轿马前脚落地尤是奋蹄扬鬃,希聿聿长鸣。
郭大公身形如大鹏展翅,射落尘埃,戟指为首之赤脸汉子道:“长白十兽中,有一个赤面虎仇冲,想必就是阁下,闻说阁下排名第二,自成一个系统,与雪里红狻猊各领一帮,那不用说,这两位定是大野猪洪棠与长颈鹿裴增了。”
赤面虎仇冲道:“不愧人称天下第一名捕,老匹夫你好眼力!”
怒形于色,郭大公道:“仇冲,到了中原来,该先学点礼貌,莫丢你长白的脸!”
长颈鹿裴僧果叫道:“老小子!礼貌多少钱一斤?”
大野猪洪棠,双眼更形挤眨,粗声道:“有礼貌犯法是不是你就不抓了……”
郭大公怒嘿一声,沉声道:“野蛮……”
赤面虎仇冲接道:“识想点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谁也别招惹谁……”
蓦地,长颈鹿脑袋一晃,死眉死眼的尖吼:“他妈的战飞羽那小子,狠上了,老六完啦!老小子别挡路!滚开!”
颈长,腿长,迈步一跨,业已到子郭大公面前,长臂一伸,向郭大公拨去!
一溜蓝汪汪的寒电,倏然暴射郭大公左肋,来势之快无可言喻,仅见光芒突现,业已贴上衣襟。
郭大公右手猝翻,准狠无匹,身形暴旋,双掌如光流穿飞,灰芒凝练,似星辰迸射,一只右掌,突然自一个不可能的角度里,插向长颈鹿裴增的腹部!
大野猪洪棠双目中宛似喷着火焰,眼看着那一只怪异的右掌就要插进长颈鹿的腹腔,怒吼一怕,合身撞向郭大公而去。
真如一头野猪般,快得不可思议,晃眼问,与纠缠的两人即将撞在一起!
大野猪一身横练,在十兽中较勾雄尤为扎实,郭大公身为名捕,对江湖人物的武功路道,即或未曾会面亦熟记在胸,对于大野猪的这招看似无赖,实际上却是看家本领的绝活,可不愿硬挡,即或能将长颈鹿一掌击毙当场,而自己也得承受大野猪洪棠这千斤力道的撞击。
毫不思索的猝然暴旋,改插为拍,“叭”的一声,将长颈鹿身形扳斜,滴溜溜旋身,退于轿车后辕!
“嘭”的一声,大野猪洪棠情急之下,全力冲击的身形,在失却目标的同时,紧急挫势,亦未能避开自相撞击的恶果!长颈鹿那小腹上,结结实实的承受了大野猪洪棠的一记硬撞。
骨碌碌一阵翻滚中,长颈鹿一声闷哼,直冲向路左的青纱帐中,“哗啊啊”的高梁揩挤压声,顿时冲开一道缺口,直跌进丈许,始踉跄停身止步,长颈鹿晃一晃尖脑袋,倏然射回,“咱”的一声,自腰中抽出一条七尺长的链子枪,七节枪身,由铁环扣连,与一般的链子枪相伤,只是他的枪尖特长,与普通的链子枪相比,要长上一倍,约有尺许左右,这样长的枪尖,遇到战斗,远较普通的链子枪来得易于接敌。
挫身的大野猪洪棠,歉意地望了长颈鹿一眼,怒哼一声,向郭大公道:“老小子,看不出你还真有一手,来来来,让我们弟兄伺候伺候你!”
忽地自袖中抽出一把匕首似的半截刀来,刀身蓝汪汪的映光,显见是淬了毒。
赤面虎仇冲,同时亦亮出了家伙,那是一支特制的虎爪,柄上包了一层老虎皮,毛绒绒的,虎皮尽头,黄澄澄的一只虎爪,爪却是精钢所制,寸许长,虎指甲,尖锐如刺,微微弯曲恍似半截鱼钩。
包围圈即时形成,郭大公特意地不愿太过接近轿车,向前大踏步,前进三步,立于三人形成的丁字中间,拍拍手毫不在乎的道:“来吧!”
怒吼如雷,大野猪愤怒的叱呼:“动手!”
“手”字尚在他的舌尖打转,居中的赤面虎仇冲的虎爪,宛似毒蛇居中飞点而出。
郭大公双掌倏扬,侧身削向仇冲右肩,同时让过虎爪点击!
大野猪匕首蓝芒,似蛇信般划向郭大公背脊。
郭大公左掌晃闪伸缩“啪”的一声,拍开了大野猪执刃的右腕,匕首仅差那么一丝儿,疾划而过。
环响如位,长颈鹿的链子枪,已在一抹金光流灿中,暴刺郭大公的面门。
特长的枪尖,倏忽点至眉际。
郭大公微仰头,头斜转,足尖一倒整个身形“呼”声倒转,袍袖飞舞,双掌猝展,身形迫向长颈鹿身边。
长颈鹿链子枪猛转倒抡,仿佛漫天枪影,自四面八方密密接至。
枪影反而将大野猪与赤面虎的身形一滞。
就在这个时候,郭大公倏然闪掠,穿走飞挪,袍袖翻扬,长髯飘荡,双手吞吐中,虚实互含,隐现难测,眨眼间将长颈鹿圈在掌影之中。
长颈鹿链子枪,七节疾收,变成一支短枪,枪影飞射,圈影缩小中大野猪与赤面虎,双双投入战圈,上下左右,齐齐攻袭郭大公。
战飞羽此时正同雪里红狻猊查冰,凝神对立!二个照面毁了他两个弟兄,查冰的心理,受了莫大的威胁。
战飞羽却凛冽的道:“查冰,现在要看你这瘸鸭子过河——单刨了,十兽出现了六头,假若那另四头也来了的话,不妨打个招呼,让他们一齐出来,战某人不在乎多少!”
狠厉的,查冰道:“战飞羽,奶奶的,越说你越狠起来了,妈拉巴子的你查大爷照样能收拾你!”
蓦地……
人影凌空,查冰的长刀挥落,纵横的刀影,交错织流,风啸气荡,布成了一面严密的光网!
怪异的往侧面一转,战飞羽猝然的螺旋般全身跃起,袍袖飞舞,双手像要捞天承地般地流转挥闪,再次地,一一的,硬架开对方的剩刀光影,泼刺的,一道道光弧,将那密布的刀网冲破,冲得七零八落,终至无形无影。
这一瞬间,双双落后,查冰惊异的望了一眼战飞羽,狠厉地道:“战飞羽!你不过如此,你今天死定了!我发誓!”
古并不波,椰榆地,战飞羽道:“你最好先将胸前衣衫掩好,否则,下次就会直接将你那兽皮给割破!”
猛然低头,查冰只见一道裂口,自左胸斜斜划向右下腹肋之间,整整齐齐的雪白的嫩肉上,一丝血痕,隐隐渍出,心中不由得大惊;然而,死的死,伤的伤,藏宝图未得,而今日同来的六兄弟,却分为两组,各自碰到了强敌,但他总认为战飞羽是侥幸成功的,因为死伤的两个弟兄,所发生的情况,太过快捷,是以他有一股信心与战飞羽拼战,如今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有没有这份勇气,战飞羽这中原武林目之为枭雄,霸王的豪客,能在他不知不觉中划上这么一道口子,而且拿捏得如此的准确,岂是巧合?
任何事,若能够正中火候,则效果必大,就以战飞羽这一刀来说,假若他割破了他的皮,则雪里红狻猊的心理,可能被激起一股狠厉,如今,他只是划破衣衫,隐隐的划上那么道浅痕,在雪里红查冰的心理上,对他的武功,可就有了深不可测的心理威胁,这比一刀见血,还要惊心动魄。
雪里红狻猊脸上阴晴不定!
战飞羽双手笼袖,好整以暇的观摩他的变化!
青纱帐旁,委琐的黄毛猿整个人似瘫痪了,一条右臂搭拉着,揪心的痛苦,使他的汗水与泪水混淌满脸,但心里却因痛楚的折磨,转变成一股狠毒的恨意,望着那阴晴不定,心绪不宁的雪里红狻猊查冰,突地恨声道:“他奶奶的,战飞羽你狠,只要老子还有一口气在,终有一天,我会使你零碎的受尽折磨,尝尽种种好受的滋味,在我脚下零碎的死去!”
冷冷地,战飞羽道:“邵吉,你没有那个机会了,等会,我让你对我的心愿,实现在你自己身上。”
邵吉尖厉地吼:“来啊!战飞羽,你等什么,你邵老子不怕死,你邵老子正等着你,倒要看着你这个仁义大侠,对我是个什么的慈悲,怎么样的合乎道义!”
悄无声息的,一抹蓝光,细如牛毛,疾然暴射战飞羽的左太阳穴,来势之快,真正是无可言喻,闪电也不能逃过眼睛,然而这抹蓝光,却神奇的快速,就只那么一瞬眼的空隙,已到战飞羽头际。
就像是左边生着眼睛,战飞羽稳若泰山,头不动,臂倏招,就在那蓝光仅差半寸的距离,左手一抹,倏翻!
同样的一支蓝芒,以同样的速度,同等的快速,眨眼间已射回林中黄毛猿邵吉的头部!
此时,“咔嘣”一声,那黄毛猿邵吉的那双尖尖的皮靴中,才轻微的响起一阵卡簧跳震的声音,他这种独特的设计,物出而声复发的卡簧装置,底是恶毒之极真个使人防不胜防。
没有异样的举动,林中黄毛猿邵吉,头一歪,斜躺着青纱帐边,刹时间,那脑袋上的七窍,流出了紫血,牛毛似的暗器之毒,巨烈无比。
战飞羽连望都不望一眼邵吉,双眸中寒光凝聚雪里红狻猊查冰脸上!
只见查冰正收回目光,那邵吉的下场,使他的心里,受到冲击,无比的冲击,表情由惊悸而激动,由激动而坚毅,一股怒火,鼓舞起复仇的斗志,一扫惊悸之容,愤恨狞厉的叱呼:“战飞羽,你将以你的生命来偿还!马上!马……上!”
沉稳地战飞羽道:“不用穷吼查冰,他们两个,一个是让马踢死的,一人是卑鄙的偷袭者,自得的报应,严格的说,他两个是死在同一个原因里——偷袭的恶果。”
查冰**的,毫无感情的吼叫:“战飞羽,咱们是不死不休!”
声落,查冰虎扑而起,长刀恶狠狠直刺战飞羽胸膛,刀光一闪之下,却又抖射战飞羽的面门!
“掌刃”倏展,袍袖飞扬,查冰的长刀,连击连磕,荡扬歪斜,“神手无相”的掌力,使查冰怪叫着扑地滚躲,刀身舞成一圈光幕,让着身子,一挺而起。
战飞羽根本没有追赶,收袖又笼入双掌,双臂依然环抱胸前,双目凝聚,满面酷厉之容,他等待着,等待查冰由地上跃起!
就在查冰跃起一挺的同时,战飞羽的动作,似是如他跃起的动作是连带的反应,双袖疾展,“掌刃”倏闪,宛若两道划空的彗星,斜斜的两圈半弧,两道毫光,炫目夺魄的透空飞射查冰。
查冰护身的光幕倏起的刹那,一声暴起的“噌”响,使光幕倏现即隐,长刀夭烧如钻天鹞子,直射半空,滑成一道炫眼的弧形映自坠落青纱帐中。
同时,查冰右手小臂,突被一道“白芒”切中,一蓬雨矢般的鲜艳血箭,喷洒出来半截断臂,带着抖动的掌指,落入沙土飞扬的尘埃,混合着血沙,震颤不已。
一声凄厉的惨呼,一句痛彻心肺后的急切怒喝,查冰的断臂,倏然射出一蓬血箭,扫向战飞羽面门!
战飞羽身影突然如一支布机上的线索,受到击震,而疾然暴退!
适时,红影腾空而起,一声凄厉的长啸,摇曳空际,越过青纱帐,三丈之处,始落入其中,雪里红狻猊查冰,负伤之际丢手臂,抛兄弟,惶惶逃逸。
啸声起时——
攻击郭大公的三兽,长颈鹿的长臂正轮着链子枪在外围圈中,抽冷袭击。
大野猪洪棠的匕首,蓝汪汪的光芒,上下穿射,左右翻飞,诡异的出没,不时配合着他一身横炼,不虞掌击的特点,硬受一掌,而阴狠的贴身郭大公,然后再以匕首突击敌人,郭大公为其差点刺中,袍袖上洞痕处处,均是他的杰作,是以三人中,郭大公恨极了他,所有攻势,均指向大野猪,使他不能再行偷袭,故而三人的承受,亦以大野猪最重,最为艰苦。
赤面虎仇冲的虎爪,不时的正面攻袭,郭大公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困境,然而天下第一名捕,毕竟身手不凡,在环攻之中,三掌击中大野猪,二拳捶砸赤面虎,都使敌人受了不轻的内伤!
郭大公却是受了赤面虎,爪裂臂部一道深约寸许及尺的裂痕。
这是一场以众凌寡,但却是势均力敌的战斗。
查冰那声凄厉的惊啸一出,三兽斗志大消。
长颈鹿枪如毒蟒,突刺背脊,口中急呼:“扯活!”
蓝芒一流光弧映日划空而至,紧随着庞大的身躯,猛然飚至,大野猪老法子,故技重施。
郭大公前冲闪躲链子枪的身形,疾然停止,倏扬双袖借力猝旋,滴溜溜如旋风般转了三圈,大野猪贴身而过,郭大公双掌翻飞处,右掌踏踏实实的击拍在大野猪后背之上,“砰”的一声,大野猪如断线风筝,门板似的五短身材,蓦然腾射而起,此撩竟然猛攻是虚,诚心挨掌,借力逃脱是实!
无奈他的运气太坏,被击的身形借力腾身之时,恰恰被一支长鞭缠身,大“嘿”声中,长鞭笔直一甩,偌大的身影,却被硬摔地上,斜目一看,竟然是那车夫,正自扬鞭击下,不怕摔跌的大野猪,骨碌碌一路翻滚,在长鞭连声“叭叭”之中,倏然穿进青纱帐中“哧哧”钻进个没踪没影。
赤面虎仇冲,一闻扯活,早已隐入青纱帐中不见。
战飞羽望着那车夫微微一笑。
车夫不好意思的道:“战大侠见笑了!”
战飞羽道:“兄弟是真人不露像!”
车夫面红耳赤,蹑喘道:“大侠的话使人受不了,我不过平日见多了,也踉着练过几天,尤其这鞭头子上的活儿,整天玩的,一时间手痒,叫大侠您……嘿!呵呵!”
郭大公转至前面来,道:“刘五,请你将那两个尸身,搬上车后我们走啊!”
车夫刘五,闻声跨下车辕,前去搬尸!
战飞羽一笑道:“同老爷子在一起,就是这点儿麻烦,假若来上个十个什个死伤,你怎么办?”
郭大公道:“那就只好麻烦地方了!”
战飞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