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曲·天国记事 第10章 Ⅹ

路西斯黑色的衣袍之下是一套黑色镶金边的战斗劲装，简单贴身的衣物尽显他健美的身形，衣袖和护手未曾遮住的手臂，露出线形优美的三角肌。

黑色的及膝方头高筒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声响，他甚至全然不介意自己的脚步声会惊动已经埋伏好的敌人。

出乎意料的是最为最终敌人的骑士长弗兰好像没有设下任何陷阱，迎着风，灰白色的短发在风中凌乱地飞舞。他静静地站在王城的露台之上，等着他的对手出现。

“？！”在听到脚步声的瞬间，弗兰回头，见到那个黑色的身影。这一次他印象里深不可测的贤者大人终于退掉了万年不变的黑色衣袍，一身战斗装束立刻惊艳到了他。

“我一直以为贤者大人是个法师，没想到您也是一个战士。”弗兰惊叹出声。

路西斯没有回应对手的惊叹，他提速，身形就闪到弗兰身前，紧接着就是一记重拳砸在弗兰的腹部上，一串动作下来迅猛流畅。

弗兰在没有任何防备地挨了这一拳，身子被打出了几十米远的距离。这一拳的力量实在太过猛烈，一口黑红色的血就直接从口中喷出。

路西斯没打算这么轻易地放过弗兰，第二回合的攻击很快开始。这一次他唤出了透明长剑，剑势狠厉，每一剑都刺向弗兰的致命处，几乎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

弗兰也抽出了自己的骑士长剑，面对对手密集且猛烈的攻击，他完全没有招架的余地。没有几个回合，他手中的长剑就被击飞，而他本人则无法承受过于猛烈的剑气，身体又被弹开了很远的距离。

“当啷”的一声，骑士长剑颓败地落在地上，徒劳地打旋了几圈，最后停下。

与此同时，弗兰跌坐在地上，如同这把颓败的剑一样，无力反击。

——完全败北。

（这就是力量上的差距吗？）

“好玩吗？”路西斯已经站在弗兰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曾经的骑士长，“你消耗了国土上所有的生命造出的棋局，就这样被轻易破解了。有意思吗？”

“当然。”弗兰一抹嘴上的血渍，面上笑意森然，“贤者大人永远高高在上的，怎么会明白这种乐趣呢？”

“没想到的是我如此费心费力地设局，结果还是被这么简单地破解了。”

“说到底，你不过是稍微有点实力的家伙。不过我不明白，到底是谁给你了勇气，让你这只蝼蚁向我宣战？”路西斯目光冰冷地注视着眼前的手下败将，语气不掩傲慢。

“哈……蝼蚁？”路西斯嘲讽的话刺激到了弗兰的神经，他神经质地笑出声，抬起头，用愤怒的目光看着对上，“在贤者大人的眼里，我们混沌都是蝼蚁一般不值一提的东西吧？！你藏身于大书库里，在塔楼上操纵着这座城池的命运，可不就是洋洋得意的吗？！”

“这座城池的命运凭什么要被你一个怪物玩弄？！这是混沌的领土，即使是灭亡的结局也必须由我们来书写！”

“所以，你就选择毁灭了存在了数万年的国土，屠杀光了你的同族？”对于骑士长的愤怒，路西斯不为所动，反倒是冷静地出声质问。

“？！”弗兰闻言，顿时浑身一个颤抖。还没等他做出回应，他就觉得领口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提起，拖行了几百步之后，他又被迫停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这些就是你的杰作。”路西斯松开了手，任由对方跌落在地，“数万年的文明就这样毁于一旦，混沌的国土永远会记住你的罪行。”

“无论这座城池是兴盛还是衰亡，对我而言都不过时吹拂过的一阵风，无关痛痒。”路西斯的语气平淡到冷酷，“有一点你别搞错了：真正需要在乎国土存亡的，一直都是你们，而不是我。”

“嘿，你别假惺惺地跟我说教。你也不过是掩饰你的无能……”还没等弗兰充满恶意的话说完，他的喉咙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灼烧感，炽热的温度灼烧得他无法说话。

“没能守住国土和陛下确实是我的过失。”路西斯平静地说道，目光放空，不知落在何处，“但我必定不会轻易地放过你。死亡对你来说太过奢侈，我会让你活着，而你只能逃，逃得远远的，永远只能活在我的阴影之下，生不如死。”

说出了近乎诅咒的话语，路西斯又陷入了片刻的沉默。之后，他不再关注那个丧家之犬一样的骑士长，利落地迈步离开。

路西斯带着芙勒蒂卡的遗骸带回了混沌之海——一片黑色又寂静的领域。

芙勒蒂卡的遗憾被放入混沌之水中，没有生命的躯壳缓缓沉入水中，进入了平静祥和的长眠。

混沌的生命从虚无中来，最后回归虚无。死亡并不是终结，而是新的起点。死去的灵魂回归混沌，再由混沌新生，如此循环往复不断。

但现在混沌的族群遭到重创，也不知何时还能重新振奋起来。

【回来了，我的孩子。】

混沌之海的波涛声传来了混沌的讯息。这也是路西斯的能力之一，能够听到世间万物发出的声音。

“是的，我回来了。”路西斯温柔地说道。

【刚才，有大量的生命回归于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混沌是整个宇宙最初的状态，拥有未知的强大力量，就连被众生灵称作“造物主”的神也生于其中。在神划分出光明与黑暗之后，混沌的体积和力量都被削弱许多。而这片混沌之海，则是最后一片没有被神力波及到的，依旧保持着纯粹而强大的混沌之力。

“因为一个人的一个愚蠢的想法，导致了他的族群和国土的覆灭。”路西斯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混沌的疑问。末了，他低声一叹，说道：“我以为，只要能够让国土兴盛荣光，就能够让所有人满足。没想到，最后的问题居然还是出在我身上。”

“没能完成你的委托，我很抱歉。”

【不怪你，你已经尽了你的本份。】混沌的声音像是安抚婴孩的手一样，让路西斯纠结的心情放缓下来：

【你不是他们，你永远无法揣摩他们的想法。会产生这样的结局，只能说明他们的命数到了。】

“……命运吗？”是不是所有无法预计的事情都可以归咎为“命运”？路西斯本能地蹙起眉头，他对此并不认同。他认为命运应该是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去改变的，把一切归咎与命运这种虚无的东西，根本就是逃避和掩饰自己的无能。

“我不懂……”路西斯疲惫地摇头，“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

【你操劳了这么长时间应该累了，不如就此好好休息一下吧。】混沌没有直接回答路西斯的疑惑，它的声音变得柔和，有了令生灵安眠的力量。

路西斯一时间感到疲惫，他也觉得自己应该好好地休息一番。如此，他接受了混沌的建议，决定好好地睡上一觉。

他躺在海面上，身体在起伏的海浪上漂浮，放空了身心，顿时困乏了许多。晨星不知何时回到了混沌的上空，依旧在漆黑的天空中孤独地闪耀着。

透过晨星的光辉，他看到了仓惶逃离混沌国土的骑士长。由于造成了过度的杀戮，弗兰已经遭到混沌怨灵的反噬，黑色的毒从肢体开始蔓延至其全身。路西斯觉得厌烦，索性略过弗兰不看。

视线一转，他就看到无数天使唱着圣歌，簇拥着他们的神，一同离开了黑暗深渊。此时，每一个天使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的喜悦。而天使们的神则藏身于圣光之中，谁都看不见他的神情。但路西斯觉得光明神的情绪只是平常，绝对称不上喜悦。

那一头的光明神似乎注意到星辰的注视，圣光里的神明也抬头，投出一道探究的视线。

“……”路西斯感受到了对方的视线，没有躲避，坦然视之。

“吾神？”光明神身边的炽天使长见状，低声询问。

“走吧。”光明神没有任何解释，简单地丢下一句便起身离开地狱。

有一瞬间，路西斯觉得光明神身边最亲近的位置应该是他的。下一秒，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又对自己莫名生出的想法感到莫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没来得及深入地追究，他的意识就逐渐随着困意来袭而逐渐抽离，安稳地睡下了。

路西斯的身体渐渐沉入水中，开始了漫长的休眠。

路西斯也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时间，意识回笼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在不断地、缓慢地往下坠落，就像入睡时身体沉浸在混沌的海水里一样。

意识一动，路西斯的身体就停止坠落并直立起来。

张望四周，皆是暗沉的寂静，只有无数的星辰闪耀着各自的光辉。

路西斯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并非处在自己原本所处的混沌之海中，原以为烟钱能所见皆是梦境，但眼前的一切以及自身的感官却又太过真实，实在不像是一场梦。他感到疑惑，却不知自己为何会梦见这些……

他没有得到答案，不多时宇宙的某处爆发出耀眼的星光，骤然闪耀的光辉几乎掩盖了其它星晨的光辉。他朝着光源的方向看去，一眼就认出那是和自己搭档了漫长时光的晨星。

此时的晨星全然不似路西斯记忆里那样，孤零零地在混沌的宇宙里发光，此时的晨星在无数星辰的簇拥下高傲地闪耀着自己的光辉。

与此同时，一个浓郁到极致的光明之力的球体浮现在神的御座前，随着晨星爆发出的光辉散去之后，一个沉睡的生命就此成形：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六片圣光的羽翼包裹在他的身侧，明明赫赫的光辉几乎照亮了整个宇宙。

【醒来吧，我的孩子。】

银色的神祇对沉睡的生命体发出了真言。

话音落下，天使自然而然地展开了美丽的圣光羽翼，婴孩模样的天使朦朦胧胧地睁开双眼，幼小的身体颤颤悠悠地直立起来。

在看清孩子模样的瞬间，路西斯倍感诧异，孩子的容颜和他自己幼年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唯一有差别的，大概就是眼睛：孩子的眼睛是正常的一双天使的眼睛，而自己的眼睛则是一双近似龙类的眼睛。

御座上的神祇起身，伸手接住了新生的天使。这一刻，神祇的面容无上满足，常年冷淡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微笑。

似乎是被神祇的笑容所打动，年幼的天使也绽放出幸福的笑颜。

【路西菲尔，这是你的名。】

“父神，父神……”天使倚靠在父神的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

没有最帅只有更帅！！！

很快路西就要改名了，很快第一卷就结束了。

骑士长不会这么快领便当，后面还有他很多的戏份。路西也不会无业游民太久……

慢慢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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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还在努力存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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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