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没能进军A市成功,反而还损失惨重,据说连总公司都差点拖下水。
程逢远被踢出程家后,不少人盯着他的动静,结果没想到在这次风波中,他好像隐身了,除了误打误撞签下一个原本该亏本的合同什么都没有干。
众人纷纷感叹唐济棠这一手,在顺便感叹一下程大公子的好运气。
程逢远这个名字已经从众人口中的青年才俊沦为了反例。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唐济棠立刻拿过手机。
那天之后,他再找青年,青年虽然态度一如既往,但是却借口忙着公司收尾的事,没有再见面过。
唐济棠解锁手机,看见打来电话的不是他想得那个人,眼神暗了暗。
电话在他手里响了一会儿,自动挂断。
随后又接连响了几声。
“济棠,你弟弟的项目你看了没有?我听说他上次被从公司赶出来了,是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你不要和他计较,他被我们宠坏了,你姐夫最近手头有个新项目...”
一脸发了几条消息,对面也没有回应。
坐在沙发上的美妇人脸色黑了,把手机往旁边一扔。
“唐济棠这怎么回事,都不理人了,”她美目瞪了眼坐在一旁的儿子,“你上次真的在公司看见程逢远了?他是干嘛去的?”
一提这个,男生脑子里就冒出来上次他堂哥帮程逢远整理领子的暧昧画面。
不可能,一定是他想多了。
男生不想被他妈知道自己被程逢远吓得说不出话的事,烦躁地道:“我怎么知道,他就在待客室坐着,那是我们家的公司,难道还得我主动问他要干什么?谁知道舅舅干嘛把我扔出去。”
“行了行了,没有怪你的意思。”美妇人挥挥手让人回房间,自己也站起身,准备去做个美容。
她看着手机上依旧没有回音的短信,冷哼了一声:“一天到晚这个不爱理人性子,我看谁能忍得了你,到时候公司不还是我家小鹏的。”
她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等接通后对着那头抱怨:“爸爸,您知道吗,济棠最近又不接我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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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济棠放下了手里的电话。
忙音,还是忙音。
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对方是挂掉了自己的电话,还是真的在忙。
另一头,程逢远摁掉了跳出来的通话,继续和梁和泽道:“在路上了?”
梁和泽“嗯”了一声,有些紧张。他听说了公司最近发生的事,总觉得自家老板的手段更恐怖了点,那个陈经理在此之前还做过不少次类似的事,只是都没有闹大,这次进去,没有十年是出不来的。
今天是他老板定好的时间,他正在给那位白先生送画的路上。
他不知为何心跳有些加速,总觉得自己这么一送,之后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程逢远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低头看白静发来的一条条消息,在电话那头微微笑了笑:“放轻松,电话可以一直挂着。”
车缓缓在白静所在的酒店停了下来,梁和泽在车上就看见酒店门口等待的青年,样子看起来恬静柔和,身形瘦弱,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梁和泽缓缓低头看了眼副驾驶放着的画。
谁能想到因为这个人,最近不下三个富家公子来他这里问价了,真是有能耐啊。
开门下车,梁和泽绕去副驾驶,俯身拿出了那幅画。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身为程逢远身边的特助,也有一身不输于他人的气势。
白静这几天急得不行,吃不好睡不好,脸色也憔悴了很多。
见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径直朝自己走过来,他想也不想,不耐道:“我不喜欢男人,谢谢。”
梁和泽的脸色很微妙的顿住,神情复杂地看了眼自己手里攥着的还在通话的手机。
程逢远的笑从耳机里淌出来,带了丝戏谑:“给他。”
梁和泽定了定神,拿出自己最高的职业素养,面色不变地冲白静点了点头:“我是程少派来的。”
白静脸色一顿。
那天自己在拍卖会上出了丑,这几天更是遭受到了数不胜数的议论,这才说话冲了起来。
“抱歉,”白静脸色苍白的笑了笑,“最近我受到太多骚扰,态度有些不好。”
梁和泽推了下眼镜,很敬职地什么也没说,将手里的画递给他:“您要的画在这里。”
画拿到了手,白静近来一直糟糕透了的心情这才好了些。
他想打电话对程逢远感谢表达感谢,没打通后,他也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在开会吧,毕竟那么忙。
把画交到自己手里的男人文质彬彬,不是白静曾经见过的那个助理。
这个秘书神情里没有上一个程家秘书看见他时的厌烦,刚才也没有因为自己的态度生气,白静很有好感。
“那个,”他鼓起勇气道,“刚才我说的是气话,能别告诉程哥吗。”
梁和泽瞥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手机:“当然可以。”
白静松了口气。
“既然送到了,那我就先走了,白先生。”梁和泽微笑道,“东西还没拆过,一送到买主手上我们就买下来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留痕迹的打量面前这个据说让上司色令智昏的男人。
刚才这人还让自己对上司表达感谢,好像谢完就可以两清的样子。
不理解。
不过看账单好像也没有多昏,不掺和好了。
梁和泽秉持着自己极高的职业素养。
白静感激地朝他笑笑:“谢谢,我很喜欢这幅画,多亏你跑这一趟,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梁和泽有些不喜欢他自来的亲近,斯文地推脱道:“都是老板的吩咐。”
可是跑腿的不还是打工人吗。
白静不满地咬了下唇,像程逢远这样的富家公子,要什么只需要动动嘴就好了。
梁和泽似乎看出他的意思,笑了笑:“我是他的秘书,这都是我应该的,时间不早,我还有别的活,先走了。”
白静目送梁和泽走掉,心想算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当下属久了,站都站不起来。
梁和泽冲白静点点头。
刚回到车上,就听见耳机里上司的声音。
“开到东门去。”
刚才白静的话好像没对电话那头的人产生任何影响,一如既往的懒散
东门是这个酒店的所有人独立开辟出来的一块区域,里面都是高级的别墅,专供富人。
梁和泽眼皮一跳,觉得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程逢远道:“我约了徐家那小子的哥哥,你帮我和他谈。”
想到在拍卖会上当场被抓走的徐家小公子,梁和泽有些担忧:“您不是说约的傍晚吗。”
“早点去没什么,”那头的程逢远声音显得有些愉悦,像是早就接到了消息,就等着秘书给他一个现场直播:“我们去看好戏。”
要不是他现在过去晚了,他现在就想自己直接去。
一路通畅地开车进了别墅区,梁和泽跟着程逢远的指示停在了靠中间的一幢别墅门口。
梁和泽一下车,就有人来迎接他上楼。
走过一连串低调奢华的壁饰,刚过楼梯,就听见里面传来的争执声。
与其说是争执,不如说是单方面的发泄。
“凭什么我不能去A市!你不能限制我的人身自由!”
“滚远点!你们敢碰我?!”
声音传进耳朵,领人进来的经理抖了抖,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再靠近。
他偷偷抬眼瞟了一眼客人。
看着人淡定的样子,心想不知是哪个老板手底下培养出来的秘书,真是厉害。
梁和泽攥在手里的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一声轻笑,嗓音清冽,哪怕是幸灾乐祸也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引路的经理吓得够呛,原来这人刚才一直通着电话,好在自己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电话里的男声温柔如水,谁也想不出来居然是听别人几乎反目的吵架笑出来的。
程逢远好心情地问:“吵的够凶的,和泽?”
“是的,”梁和泽道,明白老板的意思,捧着手机又走近了几步。
经理在后面走也不是,跟也不是,踌躇了一会:“那个,要不我们先去会议…”
梁和泽轻飘飘瞥了他一眼,淡声道:“你们老板说的,就是今天见我们老板。”
经理背后留下一滴冷汗。
那头的吵架还在继续。
年轻的声音大叫道:“我不要待在梁城,这里都是你的眼线!你这是非法囚禁!非法!”
“我是你哥哥,”男人沉声教训:“就是因为在梁城还有人压着那些有心思的人,而你一去A市就压不住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徐天纵怒道:“他和那些人不一样!”
“是么,”男人冷冷道,“那你告诉我,上个月刷掉的钱哪里去了?我警告过你别再和他走近,不然你连现在的额度都会没有。”
徐天纵激动道:“我买的他都没收!你这是诬陷!”
徐致远冷笑了一声:“昨晚他不就要了,还一口气全要回去了。”
“那是他让我帮忙抬价,”徐天纵替白静辩解,“他没要!”
徐致远被这个蠢弟弟气笑了。别人都说被那个白静迷昏了头的是程家的长子,他看是自己家这个弟弟才对!
“你举的牌,最后没人跟了,你要不要都得买,”徐致远冷冷道,“那幅画已经到那个姓白的手里了,要我给你看监控?他想要的就是那副画。”
徐天纵不信,等看了监控后,嘴硬道:“那又怎么样?我不是没送过别人几百万的礼物,凭什么别人就行,他就不可以?”
徐致远深深望了自己这个弟弟一眼,没有再解释的心情:“给我滚回去禁闭。”
“你不能这样,哥,你说清楚是谁告诉你我在拍卖会的,我要问个清楚...”
徐天纵被保镖请走,徐致远扭头看见拐角站着的人影,捏了捏鼻梁:“出来吧。”
徐家也是梁城的大家族,所以才没人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给徐天纵递请柬,而唯一有这个胆子干,还把自己也叫了过来的...
徐致远抬起眼,冷冷看着墙后走出来的人。
梁和泽举着手机出来,身后还跟着尴尬的经理。
徐致远视线落在梁和泽手里亮着的手机界面上,冷笑了一声。
经理抖了抖,很自觉地带着人退了下去。
等人走了,徐致远才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双腿交叠,声音发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请柬是你给的,只有你敢在我眼皮子地下给人递请柬。”
电话那头的程逢远笑了笑,没有否认。
梁和泽态度良好,双手交叠在身前,把手机开了免提。
程逢远:“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聊作提醒。”
他笑道:“顺便希望徐总看在提醒的份上,帮我助理找个落脚的地方。”
徐致远盯着像是只负责拿手机的梁和泽,周身的气势逼人。
说是要找个落脚点,其实是在他调查事情的时候帮一把。
徐致远不介意,而且看情况,程逢远要调查的和那个姓白的脱不开干系,要是能因此让他弟弟看清楚这人的真面目也不错。
这是姓程的给他下的明套。
徐致远让助理去办了。
程逢远满意地挂断电话。
梁和泽收起手机,站在原地等待。
徐致远靠在椅背上冷淡道:“你们程总也不嫌麻烦,这么一个个对付情敌,真够可以的。”
果然是脑子昏了头。
徐致远思及此提醒道:“看好你们程总,别到时候把自己玩没了。”
他抬眸,自持的气质中泛出冷意:“到时候我看在今天的面子上,下手会轻一点的。”
梁和泽秉持着不开口说老板的原则,只客气地转移开了话题:“徐总,我最近调查到了点东西,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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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 14 章